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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特沉默着。
在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规模入侵下，这真的很有可能做到。王国境内本就乱成一团，在那些领主们真正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并被迫联合抵抗之前，斯而真的很有可能将整个西南方吞下。到那时，已夹在中央的新亚将更加不敢动弹，而半兽人的军队再南下的话，整个费尔王国将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南方才是斯而当前的主要战略目标，”独狼将军继续说道，“这也是幽影血龙目前出现在南方的原因。我们应该庆幸的是，由于梅吉提前让我们知道了底律郡将要遭受袭击的事，才让我们多少有了准备。但是，我们仍然需要将敌人在古艾隘口暂时阻住几天，而且我们现在可以使用的主要是疾风骑士团，与其让骑兵去防御要塞和堡垒，不如直接固守在古艾隘口。此外，我认为，由于进攻计划被我们得知，敌人也将被迫把进攻的时间提前。他们的准备也未必充足，因此，我们有很大的机会暂时守住古艾隘口。”
虽然如此，但仅凭着三千多人，在防御相对薄弱的古艾隘口与敌人硬拼，让在坐的许多人还是觉得信心不足。而且，如果一旦溃败，很可能便会直接将群鸥要塞和白沙堡全都交到敌人手上。如果一开始就退守的话，至少还能守住其中一个。
这个决定实在是过于冒险。
苏菲亚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站了起来：“就这么办。”
其他人也赶紧站了起来。
“还有，”苏菲亚郑重地说道，“希望在坐的所有人都记住，从现在开始，雷欧特将军便是这场战争的最高指挥官，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连我也一样。”
“明白。”几名军官同时应声。
接下来，雷欧特将军便开始对人员进行分配。在会议结束后，其他人开始离去，只有公主、殒风、雷欧特将军和费来恩伯爵留了下来。刚才雷欧特分配任务的时候，老爷子倒没再说什么，别人一走他便马上开始抱怨起来。
“为什么我得留在这里，”他瞪着独狼将军，“你这是欺负我老，以为我上不了战场？我告诉你……”
雷欧特将军懒得理他。
“舅舅，”公主叹了口气，“雷欧特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苏菲亚留在白沙堡，我去要塞……”费来恩伯爵继续看着独狼将军。如果古艾隘口不能守住，群鸥要塞便会直接被敌人围住。相比起来，白沙堡无疑要安全得多。
独狼将军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伯爵一眼，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也懒得去解释。
“舅舅，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苏菲亚低声说道。
伯爵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好哼了一声。然后，他开始看向旁边的殒风：“这丫头又是谁？”
“她是殒风，曾跟乌诺老师学过预言术……”
“那个骗人的东西，也有人去学？”老爷子哼了一声，“傻瓜还真不少。”
苏菲亚只好苦笑，而殒风却在那俏皮地眨着眼。
……
第九章 又见殒风！
底律郡将要发生战争的事，很快便由白沙堡传了出去。军队大幅度调集，一些村落的居民被安置到防御性更强的军事堡垒中。到处开始疏散。
往常那热闹的集市，也变得冷清，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来去匆匆。
由于已临近冬天，上午的阳光并没有带来多少暖意。街道上的人流骤然减少，落叶落在地上，被风慢慢地吹动，显得萧萧瑟瑟。
在集市口的广场上，正停着几辆马车，马车上藏满了帐篷和其它的道具。
有个少年正被一只可爱的小熊压着，动弹不得。
“齐娅，你听我说……”
“我不听，”小熊发出清脆的少女声音，“约书亚把我扔下了，我不许你再把我扔下。”
“我还有事……”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事，反正你要跟我走。”
梅吉叹气。
既然底律郡不再安全，马戏团的老板只好准备带着那些女孩子离开。而王国内地的其它地方，局势也好不了多少。无奈之下，他打算沿着丘尔风斯山周边南下，进入目前还没有被战争威胁的新亚。由于他们以前便曾经去过新亚，有合法的文书，只要沿途顺利，在边境便不至于受到阻拦。
齐娅硬逼着梅吉跟她一起去，然而梅吉却实在无法在这个时候离开。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何况爱丽丝娜和安娜·苏也都去了新亚，他的次元袋里还藏着安娜托莫莉留给他的地址。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苏菲亚。
如果是以前，哄骗齐娅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然而这次不管梅吉好说歹说，德鲁依女孩还是不肯放开他。
马戏团里的其他女孩只好帮着梅吉劝说齐娅，而莉赛尔并不知道齐娅和梅吉究竟是什么关系，只好站在边上看着。
“齐娅，你听我说……”梅吉开始继续找借口。
德鲁依女孩却突然哭了，让他一时间手忙脚乱。
“你们都是骗人的，”齐娅变回了少女模样，泪水不停地滑落，“约书亚明明是因为喜欢巫尘姐姐才不要我的，却骗我说他是输给你。而你现在也骗我……”
梅吉的心登时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其实，齐娅也不小了。她早已不再是雾女森林里那个哄着骗着便可以让她笑起来的傻丫头，虽然依旧表现得开朗而懵懂，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明白得很。而约书亚和梅吉却仍然把她看成小孩子。
他只能紧紧地抓住齐娅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娅趴在他的胸口不停地哭着。
最终，他还是把齐娅送走了。
看着那几个女孩在马车上不停地安慰齐娅，然后驶离集市，淡出了他的视线。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难受。
莉赛尔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他们两人慢慢地往白沙堡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后，梅吉停下了脚步，犹豫地看着莉赛尔。还没等他开口，少女像是已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
“莉赛尔，”梅吉低声说着，“这场战争和你无关，你没必要……”
“我不会走的，”莉赛尔却只是慢慢地移近，将额头贴在他的肩头，“除非你也走……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如果要我跑到安全的地方，却提心吊胆地整天去想你会不会有危险，我做不到。我要跟你在一起，就算真的有危险，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莉赛尔……”
“我还能去哪里呢？”少女低声地问，“除了留在你身边，我还能去哪里呢？”
梅吉静了好一会，才紧紧地抱住她。
“莉赛尔，今晚我来陪你，好么？”梅吉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自从回到白沙堡后，由于有太多的事要做，他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和莉赛尔在一起，昨晚虽然空闲了下来，但他又溜到了苏菲亚的房间里。
这一路过来，虽然他没少对莉赛尔动手动腿，其实却一直没有真正地和她做过那种事。
少女也很清楚他所说的“陪”是什么，虽然脸上有些发烫，却还是羞怯地“嗯”了一声。
然而梅吉却像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将她松开，一脸惊喜地看着另一个方向。莉赛尔下意识地回头，然后便见到，在街角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
那是一个美丽的精灵女性，有着纤细的仪态和秀丽的容颜，此外还有着两只小巧而尖长的耳朵……
而梅吉没有多想，便扔下了莉赛尔，跑过去抓住了美丽精灵的手，高兴地唤着：“殒风……”
美丽精灵俏皮地与他对视着。
清凉的风吹过，卷起了精灵那飘逸的秀发，同时也吹动着梅吉的魔法袍。他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仿佛凝成了一幅画。
秋风也吹在了莉赛尔身上，她将自己的衣服稍微紧了紧……感觉有些冷！
……
在往白沙堡的路上，梅吉和殒风在前边走着，莉赛尔慢慢地跟在后面。虽然为她们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但对梅吉来说，毕竟有几个月没见到殒风了，自然免不了更关心她一些。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昨夜，”殒风低声说着，“今晚就得离开，我会先到古艾隘口主持情报收集的工作。”
“昨晚啊……”
“我本来想连夜去见公主，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知道你在她房里。”殒风的脸红了红。预言术这东西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什么作用也没有，有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能够知道一些东西。
梅吉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手：“那你就更应该去了。”
“我才不呢。”美丽的精灵斜睇了他一眼，害羞地说，“你竟然敢让公主用她的那个地方替你……而且……”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近乎平缓的胸口，丧气地说：“我才不去呢！”
“贫乳也有贫乳的好处嘛……”
“除了装男人有人会信以外，其它一点都不好。”殒风回头悄悄地瞅着莉赛尔的胸口，然后暗中将梅吉手臂狠狠地掐了一下，痛得他差点叫了起来。
“又给你找了个大的……”她埋怨着。
这也是没法的事，梅吉想。估计除了十一二岁以下的小丫头，不会有哪个女人的胸比殒风的更小了，连刚刚进入发育期的安娜都要比她大一点儿。
“不许偷偷笑我。”
“我没有……”
“明明就有。”殒风鼓着腮，一脸的不信。
“好吧，确实有……”
“混蛋。”她一顿粉拳打在梅吉身上。
这时，一队骑士正快马向他们奔来，卷起的尘土漫在空中，梅吉很自然地用身子为殒风挡住沙尘。为首的骑士正是疾风骑士团团长博瑞屈，他减慢了马速，歉意向他们脱帽致意后，才带着那些骑士驰过他们的身边。
“他们是去群鸥要塞吧？”梅吉看着骑士们远去的身影。
“不，他们直接去古艾隘口，”殒风低声说道，“作战步骤已经定了下来，我们要在古艾隘口将敌人挡住。”
梅吉心中一惊。不利用群鸥要塞和白沙堡的防御体系，而是直接和敌人打硬战，会不会太冒险了？
两人一起并肩看着那空旷的街道。而莉赛尔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
“梅吉，雷欧特将军打算让你也去古艾隘口，我方的魔法师本就不多，实力有限。而招集的牧师大多数也只能使用低阶神术……”
“嗯。”梅吉并不觉得惊讶。在现在这种处境下，雷欧特将军自然要人尽其用。斯而的军队里不止有人类，还有其它各种种族。而从雾女森林里出来，对黑暗生物有一定了解的梅吉，当然会被安排到重要的位置上。
“梅吉，小心点。”
“放心吧，”梅吉耸肩，“你不是说过，在预言里我可是很关键的人物么？像我这么关键的人怎么会死在那里？”
“预言从来就不可靠，”水之精灵转过头看向他，眼中闪过迷茫，“一点也不可靠……”
“怎么了？”梅吉觉得她显然在担心着什么。
“所谓的未来，从来就不只是一条直通到底的路，”殒风低声地说，“而我在其中一个未来里，看到你……看到你……”
“看到我怎么了？”梅吉轻轻搂住想要哭出来的精灵，“看到我死了？”
“嗯，”水之精灵勉强地笑了笑，擦掉眼泪，“但是没关系的，其实预言都是骗人的，我自己都不相信……”
其实你相信了！梅吉看着她，回了个苦涩的笑。
如果你不相信……为什么你会哭？梅吉看着她那虽然擦干了，却又再次流出的泪……
他们继续往前走，在快要进入白沙堡时，莉赛尔停了下来。她是临时寄居在堡外一个佃民的家里，那家人中有人在堡里当仆人。莉赛尔毕竟曾是血狼中的一员，而且，在那些伏击战中有好几个玫瑰骑士都见过她。梅吉本想让苏菲亚为她写张特赦令，然而这两天苏菲亚要做的事太多，他不想用这种事来打扰她。昨夜他难得地和苏菲亚两个人单独相处在一起，结果他又忘了……
梅吉回头看了看她，自己也觉得刚才只顾着和殒风聊天，冷落了她。
“莉赛尔，”他走到莉赛尔面前，将她那乱了的头发拔到脑后，“你先去休息吧。”
莉赛尔安静地点了点头。
梅吉伸出手，温柔地抱了抱她，这才转身向等在堡口的精灵走去。
莉赛尔向他伸出手，想问他晚上还会不会来陪自己，然而梅吉走得太快，而她的话语却梗在喉间，未能发出……
……
第十章 挤一挤总是会有的……
其实，和其它省郡领主的城堡相比，白沙堡实在不能算大。一般这种地区郡首的城堡，基本等同于一个城市，有外墙和内堡之分。内堡通常建得豪华而极具艺术感，占地庞大，构造复杂。由于神权在这个王国中的地位，这些建筑也往往带着宗教气息，抽象艺术的雕像必不可少，还要有喷泉和散步用的花园，举办舞会用的大房间和露天广场永远是需要的，甚至还有提供客人消遣的迷宫或是淫秽的暗室。总之，在这个贵族阶层早已腐化的王国，这些领主所居住的地方往往极尽奢华。
而在堡壁之外，通常也会挖出一条护城河。而护城河与外墙之间则散布着一般贵族的庄园、平民的聚居处，以及军事训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