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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答的是乔以欣。
“因为他的天赋。听说他能感受到隐藏在所有音符里最深刻的感情,再将它尽情表达出来,听过他的演奏的人都说他的音乐是从他门心散发出来最撼动人心的天颓,而爵士乐的即兴演奏正是以发泄感情为基础,所以何比汉考克他们都一致认为以伦特尼的天赋来发扬爵士乐的精神是最合适不过了。”
“胡了!”江亦雷突然叫一声。“不好意思,阿凯,你‘放枪’了!”
“操!”
安沛伦刚刚松下精神,一片洗牌声中却又跑出廖如凯的问话。
“阿彦,你们系上有什么关于伦特尼的大事啊?”
“他失踪了!”
一片惊咦声起,大家全停了下来。
“有没有搞错啊?伦特尼失踪了?没听说过啊!”何希玉叫道。
只剩下裘时彦一人仍在洗牌。“因为他的家人都尽量在隐瞒,直到最近才逐渐露出风声来。”
“他失踪多久了?”
大家恢复洗牌、搭牌,但是双眼的注意力仍留在裘时彦身上。
“不太清楚,只知道在三月左右,他的家人突然取消所有伦特尼预定的演奏会,包括一年一度的巡回演奏,理由是伦特尼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然后呢?”
裘时彦慢条斯理的搭牌。
“很多人去探访都被婉拒了,直到有一些他实在不应该拒见的大人物居然也被阻在门外时,大家才开始怀疑。追问的情况如何并没有透露出来,只知道有很多寻找伦特尼的人员早已出动多时了。”
掷骰子、抓牌后,何希玉的催促再次将安沛伦的心提到喉头。
“阿彦、继续。”
裘时彦抓牌。“今天还听我们教授说,伦特尼的家人愈来愈紧张了,甚至还麻烦FBI帮忙找人。”
“为什么?”
“因为有两场推拒不了的演奏会迫在眉睫。”
“推拒不了?为什么?”
“因为对方的身分太高贵了,一个是英女皇、一个是梵谛冈教宗……”
突然,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甚至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乔以欣缓缓收回抓牌的手转向身侧的安沛伦,其他人并没有慢太多,在八道犀利目光的投注下,安沛伦忐忑不安地垂下眼眸一气口喝光鲜奶。
“牛奶喝完了,我再去倒一杯。”他说着就站起来转身向后……
“阿伦!”
安沛伦震了震,止住了脚步,但没有转回身来。
“请回来坐下好吗?阿伦先生,我们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迟疑了好一会儿,安沛伦才拖拖拉拉地转回来。“我要去倒牛奶。”他可怜兮兮地说。
“阿伦先生,请坐下!”
“那……”安沛伦哀求地望着大家。“倒开水就好了。”
“阿伦!”
“好嘛,好嘛!”
安沛伦慢吞吞地坐下,满脸委屈的受虐儿神情,唇边还有两道白色的担胡子痕迹。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中间还夹了个杯子,一副做错事等待惩罚的认命态度。
大家都差点失笑,但是这件事太严重了,当然不能随便笑笑就算了,于是大家努力板起脸来。乔以欣忍着笑帮他拿走杯子,而廖如凯首先发问。
“请问阿伦先生,既然你是在美国生长的,你一定有英文名字吧?”
安沛伦垂下脑袋。“嗯。”
“嗯什么?说说你的英文名字是什么呀?”何希玉不耐烦地说。
脑袋几乎碰触到胸前,安沛伦嗫懦道:“伦特尼·安。”
虽然是意料中的回答,但是经他亲口证实,大家还是忍不住吓了一大眺。
“狗屎,你真的是那个天才钢琴家?”江亦雷大叫。
“我不是狗屎,而且那个天才也不是我自己想当的嘛。”安沛伦咕哝。
“阿伦,你为什么要……,,
在瞧见乔以欣的眼神示意后,何希玉立刻改口说:“好吧,我们不问你为什么离家,只问你打算怎么办?”
安沛伦夺着脸。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想回去,可是那两场演奏又逃不掉。而我只要一回去,他们一定会把我关起来。就算我幸运再次逃出来,我也不敢有把握这次还能避过他们的追寻。”
“把你关起来?这算什么?你又不是他们的奴隶!”
安沛伦长叹。“我父亲是个不容许子女反抗他的……的……”
“暴君!”乔以欣接口道。“跟我祖父一样。但是沛伦,你不能因此而打算避开他一辈子呀,你必须当面跟他把整件事解决掉才行。”
‘我……我……”安沛伦呐呐道:“我不知道……”
“别忘了。”乔以欣握住他的手。“你还有我哩,你认为我会让你军打独斗吗?我只想问你,你愿意为我和他对峙吗?你要知道,除非你当面和他说清楚,否则就算你暂时避开了,万一哪一天不幸被他逮
到了,你还是会被抓回去,那时候我又该如何呢?”
安沛伦凝视她片刻后反握住她的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他温柔但坚定地说。
乔以欣歪歪脑袋。“你确定?”
安沛伦郑重点头。“我很确定。”
“是吗?”乔以欣斜睨他。“那你刚刚还那么犹豫……”
安沛伦轻叹。
“也许有那么一会儿我真是很畏惧面对我父亲的怒气,那是过去的习惯使然。便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提醒我、鼓励我,我会知道我该怎么做,也会坚持去做,只要有你,以欣,只要你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愿意做任何事!”
乔以欣不觉荡起喜悦的微笑,但她仍嘴硬地说:“你不会一见到你父亲就后悔了吧?要是那样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先把话说清楚,等你一走人,我就当作你不会回来了!”
安沛伦眨眨眼,“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能这么说?难道你已经玩腻了想甩掉我了吗?”
大家哄然失笑,乔以欣红了脸,她轻眸一声。“不知道你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
“你不能抛弃我。”安沛伦怨妇样十足。“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孩子没有母亲好可怜哩!”
江亦雷拍桌大笑,何希玉趴在桌上还猛捶桌子,廖如凯指着安沛伦却笑得说不出话来,乔以欣哭笑不得地甩开他,站起来转身就往卧室里走,背黑的马尾扬起一道优美的圆弧。
“不跟你胡说了!”
“以欣,”安沛伦忙追上去。“不要不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要不,以后都让你在上面好了……”
“砰!”亦雷笑倒在地上。
“……你要是喜欢用鞭子、蜡烛,我也会忍受……”
“砰!砰!”何希玉和廖如凯也摔到地上了。
“……还是你要用……”
“闭嘴!安沛伦!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阿鲁巴’到死!”
“砰!”最斯文收敛的裘时彦终于也阵亡了。
PUB歇业,但是学校照样要上课,翌日,安沛伦近十点睡醒时,家中除了他空无一人。他盥洗过后来到餐厅,打算找找看乔以欣有没有留什么残羹剩肴喂他,不一会儿,他很高兴地发现乔以欣虽然昨天被他逗得很尴尬不爽,但是她还是没忘记要填饱他的肚子。莱罩下有四碟精致的菜肴,而菜罩旁也压着几张纸条。
伦:要吃的时候先微波一下,不要吃冷菜。
马拥有点塞,去买罐通乐来整瓶倒进去,记得要过一个钟头以后才能使用马桶。(注意:虽然颜色很漂亮,但千万不要去摸它,更不要去吃它!)
如果电来了记得赶紧洗衣服,只要按一下蓝色的开关就可以了。洗好了赶快晾起来,否则会发臭。
欣
嗯,是他心爱的以欣。
阿伦:今天晚上帮我省六千美金如何?
阿凯
省六千美金?什么意思?
你惨了,阿伦,我今天一定会帮小玛莉准备好道具,鞭子和蜡烛,是你自己说的哦,嘿嘿、等着好好享受吧!
没有下款,但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变态小辣椒是也!
阿伦:留点凉粉给我如何?小玛莉说那是你喜欢吃的,居然连一口都不给我吃,大狠了!好心留一点给我吧!
阿雷
留盘子给你洗吧!
安沛伦笑咪咪地到后院去按下洗衣机的开关,再回到餐厅把菜拿到厨房里用微波炉加热,而他心中的快乐实在无法形容。
即使他们都知道他的身分了,但是没有人的态度有任何改变,在他们眼里,他依然只是安沛伦。
平凡的安沛伦。
校园隐密一角落,三男两女正召开紧急战务会议。
“我们必须要考虑到每一个细节,否则他一回去就回不来了!”
“小玛莉,你能确定他的心意吧?”
“可以……也必须,如果我不信任他,什么事也成功不了。”
“那好。我们一步一步来,事先把每个可能发生的状况都设想出来,再考虑每一种情况的应付步骤。”
“首先,就是怎么回去的问题。是偷偷摸摸的去参加演奏会,还是光明正大的回去?”
“这个嘛……我认为最好是……”
康如凯打开门刚踏人一步便回身嘘了一声,后面的人莫名其纱的噤声跟进去,而进人几步后便明白了。大家蹑手蹑脚地朝隔音室靠过去,舒畅美妙的钢琴声从微开的门缝传出来,廖如凯轻轻推开门。
不是古典乐曲,是柔和感性的“I’llbetheve”
原本合目筑浸在自己弹奏中的安沛伦,在廖如凯一推门时就张眼朝门口望过去、一瞧见他们?他便露齿微笑。大家轻手轻脚走进去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只有乔以欣,她在安沛伦的眼神示意下在他身边落座。
优美轻快的旋律流泄满室,串串音符抖落一地悠然,廖如凯搂着满脸痴迷的何希玉随着音乐轻轻摇晃,江亦雷闭目陶醉,裘时彦悄悄站在安沛论身后不远。
安沛伦始终望着乔以欣微笑,直到乐曲将终,他突然眨了眨眼,乔以欣正感茫然,渐弱的琴声突然缓缓爬升,以一种巧妙的转折接续“Satomi-Hakone…Den”的前奏。
大家会意地微笑,听着安沛伦以温柔多情的歌声倾诉他内心深处的依恋。
“……Idon’twantthisnighttoenddont’SSaygoodbye,justholdmeclose,mydaring……
”
乔以欣轻轻叹息。
“……ohmydaringlovemetonight,andchangethemorningshadowwithyoourheavenlylight,Ifindmystrengthinsideyourarns,solovemetonight,andkeepmyheartbesideyouwhenyougo……”
乔以欣樱唇微启,无声吐出“我爱你”三个字,安沛伦双眼发亮,爱意更炽,笑容益深。
琴声在重复数次尾奏后是四小节清脆优美的单音旋律侨以欣立即听出是男女混唱的“Iremember。”
而接下去的居然是快节奏的摇滚歌曲。每个人都兴奋地跳起来围在钢琴边摇摆,边惊异地盯着修长漂亮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翱翔飞舞。
即使弹得再快再强,安沛伦始终轻松自然地随着节奏摇晃,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他弹出的每一个音,不但明朗,更具有一种独特而优异的美感。
他灵活地扭动手腕,随心所欲地舞动着十指,使琴声从玻璃一般透明的弱音到混合各种音色达到雷霆万钧之势、万马奔腾之感的最强音。他的音色变化更是奇妙惊人,神鹰乳燕、马鸣风萧、怨慕泣诉,应有尽有,在细腻的力度中以多样性的变化组合表现出音乐的内涵与感情,令人“叹为听止”。
从来不知道钢琴也会说话,但是在听者的感受中,在安沛枪手指下的琴键的确在说话。或喜、或怒、或悲、或乐,每一个音符是一个字,每一串音符是一句话,完全在安沛伦的操控下—一诉说殆尽。
他们终于了解为什么听过他演奏的人都会迷上他,因为他的音乐是不可思议的动人心弦,任何一位听者都会情不自禁地融人他的情绪世界中,随着他的心情起伏荡漾。
一首接一首,没有人愿意喊停,相信就算再来一次天摇地动的大地震,也没有人会考虑到逃命的问题,大家都太沉醉了,早已失去自我现实的存在。直到乐音突然改变,虽然是同一首歌曲,但大家都感觉到明显的变化,微愣之下,所有人的反应就是朝他望去。
安沛伦盯着门口,脸色有点僵硬,有什么事困扰了他,但他的双手仍挥舞着。
伦特尼·安从不间断他的演奏。
众人本能地随着他的目光望向门口,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涂明山赫然站在洞开的门口。没有人出声或动作,门外门里都是沉寂一片,除了依然优美却僵硬的琴声透露出弹奏考的心情,同时也影响到周遭的听众,于是,大家便僵硬成一堆了。
最后一个音符终于消失,魔咒解除,但是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门内的人都知道涂明山也是音乐界的人,而发他的资历经验,他只要一听到安沛伦的演奏就会猜到弹奏者是谁,音乐界的人都听说过伦特尼安的琴音魔力,全世界也只有他拥有这种眩惑人心的魔法。
良久……
“你……”涂明山咳两声,清清干涩沙哑的喉音后才继续说:“你就是失踪半年的伦特尼·安?”
大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