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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胆子!殷王府也是你随便乱闯的!”
铜雀挥剑就要上前拿下那姑娘,剑锋落处,姑娘小滑鱼似的躲闪着,笑嘻嘻地道:“对不起啊王爷,我养的那只猫兔子不吃普通的东西,只肯吃好的,我没有办法才来偷梅花,要不,您赏点花瓣给我吧,我这里有一小瓶猫兔子的眼泪,当作赔偿好不?”
慕辰这才发现,短短几分钟,已有一棵梅树被这野丫头拔光了花朵。
“呜呜!呜呜呜!”
那猫脸兔子身的雪白小家伙正站在枝头,呲着大白牙大嚼大啃着,原来,他院中的梅树都是由名贵药材的熬药渣子滋养,比普通的梅树更多了些精气神。只是,这小东西既来自沧溟山,那么,这姑娘……
“铜雀,送客。”
慕辰冷冷道,声音如冰玉击寒清泉。
说着,慕辰调转轮椅,朝自己的寝殿缓缓滑动,车轮过处,两道痕延伸如银蛇。
铜雀和锦瑟却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盯着那陶蓁手中白得无瑕的小瓷瓶。
陶蓁冲锦瑟使个眼色,便将瓷瓶抛给她,刚抛出去,一条软剑却如灵狐般扑来。
白瓷瓶当啷一声,击落在白雪覆盖的地上。
锦瑟一愣,回眸望着慕辰瘦削的背,几步跟上去,倒是那叫铜雀的少年,十二分的不解,盯着地上的小瓶,不舍地道:“王爷,这么好的东西,不要可惜了……”
“送客。”慕辰冷冷重复道。
那铜雀只得挠挠头发,又看了几眼那瓷瓶,躬身挥手道:“姑娘您看,您是走大门还是走墙?”
陶蓁强压着火气,将那一口袋梅花收拾好,拎着猫兔子,一提气,踩着那铜雀的脑门儿就飞身顺墙出了王府。
铜雀揉揉脑袋,捡起那地上的白瓷瓶,自言自语道:“王爷;咱们为什么不要那药啊!”
第三章
铜雀揉揉脑袋,捡起那地上的白瓷瓶,自言自语道:“王爷;咱们为什么不要那药啊!”
锦瑟也是满腹的疑虑,扶着慕辰倚坐在床榻上,仔细帮他盖好那白孔雀绒被,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有里的理由,可是……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慕辰并不言语,倒是一个大嗓门儿的英武青年推门就进,似乎连窗纸都被那声音震破了:“你个臭瘫子,不知道自己是王爷吗?你的府地是谁都能乱进的?就那么放她走了,以后谁都像她那样飞墙闯进来,你死一万次都死不够!”
这人便是慕辰的左骁卫将军阿忠。
名字是皇帝给取的,用意十分明确。阿忠自幼被送入宫中,做了慕辰的武艺陪练,两人一起长大,情同兄弟,所以平时就难免没大没小。但这人头脑简单,却有异于常人的武艺天分,使一手剑使得了得,对慕辰的忠诚度也了得。
慕辰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我现在不进来,等给你这个瘸子收尸时候再进来吗?”阿忠没好气地跺着脚,怒视着慕辰,双目喷火。
“出去。”凌慕辰俊秀的丹凤眼飞出一把把冰刀子。
阿忠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个不能走路的家伙神气个屁,哪天老子爱动弹了,给你把药里下点巴豆,拉肚子拉死你!”说完,悻悻地掉头就走。
慕辰却道:“阿忠。”
阿忠掉头:“什么事,瘸子?”
慕辰道:“下次还放她进来。”
“知道了,瘸子。”那阿忠气哼哼地推门而出。
待他走后,锦瑟也疑惑道:“阿忠说得对啊,你的殷王府怎么可以……”
正说着,却见慕辰从怀里摸出一只华光闪耀的珠花,仔细地捋顺她微微乱的刘海,插在那黑瀑似的发间。
这是慕辰多年来的习惯。每年她的生日前夕,送她一只鸾翅珠花,自己生日时候,送她各式各样的、垂珠璎珞、金步摇、羊脂玉镯,她不爱首饰,曾多次阻止,说,你不如送我些书籍,他说,都是信物,书我另外送,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御医府外,就由阿忠亲自送去一车书,每部都是按照他亲自所列清单购置……
锦瑟抬起头来时,已芙蓉含露,泪流满面。
慕辰瞧着那泪人儿,左胸口又是一阵憋闷疼,锦瑟急忙帮他按揉手臂的少海、天井、小海穴,背部的至阳、足部的小趾和无名指的后方,至他恹恹入睡之后,亲自去盯药,迷迷糊糊中,慕辰似乎觉得不知何时被喂了药,热气满头,似乎也由一条丝帕轻拭,他不知道,那泪人儿足足守了他一夜,天亮时,方才由府上的马车送回。
慕辰醒来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晌午。
迷迷糊糊中,就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似乎,今天是晴天。
他睁开眼睛,虽然左肩膀的酸痛依旧让他无法迅速坐起来,可是,心脏却如少年般在他的胸中生机勃勃着。
或许,再过几天,自己就恢复了吧。他思忖着,心道今天得去兵部走走,正琢磨着,却见一个翠衫的少女正玩着一个小白瓷瓶,坐在自己的八仙桌前。
定睛一看,见这野丫头正笑嘻嘻的望着他。
地板上,阿忠歪着脑袋,倚着那八仙桌,睡得泡着大鼻涕泡直冒,铜雀也睡得哈喇子滴答直流。
“王爷,我的轻功怎么样?我躲过了你的那一帮侍卫,还在你的贴身侍卫、小厮茶碗里下了迷药,”陶蓁笑得一脸灿烂:“怎么样,今天是不是身体好多了?我可是给猫兔子切了很多院葱才得到那么多眼泪的……”
话音未落,慕辰已甩出柔韧的软剑。
(下)
野丫头陶蓁忙抽身躲开,只觉得眼前明晃晃的一闪,回神过来时,却见铜雀和阿忠两个人一左一右,挥剑而来。
陶蓁急忙抽剑出招,这才意识道,不仅这瘫痪的殷王爷剑如闪电,原来他的小厮和侍卫,更是非等闲之辈。
许是信任阿忠,那铜雀干脆收剑离开,服侍自家王爷更衣了。
那阿忠面对这沧溟山来的姑娘,却是剑气如苍云,使出一招“鸥行天下”,剑气恍似白鸥,陶蓁以“璎珞慕水”反击,幻若烟华,招招飘渺,似是攻其下盘,却又攻其上,阿忠便从体内运起一股真气,似上而击下,便使出“君子掣天”一招,每式皆与眼前所相见之式反其道而行之,每式皆是至刚至冷,陶蓁招架了回去,阿忠使出“英英白云剑法”,君子之剑,气贯长虹。
陶蓁招架得勉强起来。
“男人欺负姑娘喽!”
“吃了猫兔子眼泪还打人喽!”
陶蓁边打边笑嘻嘻地吆喝。
“打的就是你这个乱闯殷王府的蠢货!我们王爷虽然是个瘸子瘫子,但也不是你个野丫头乱惹的!”
阿忠大骂道,使一招“桃夭剑法”,绚丽缭乱地将这陶蓁的剑击飞,结结实实地将自己的剑架在这姑娘的脖子上。
此时,慕辰已换上一身白衫,笼着黑獭兔大氅端坐在轮椅上,铜雀忙不迭地从那黄玉八仙桌上端杯送入他的手上,让他漱了口,吐在一个小银盆中。
然后,铜雀冲外屋喊道:“晚棠!”
就见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先是敲三下门,端了一杯参茶进入,慕辰端杯,小口微抿着,似乎眼前这丫头跟自己无关似的。
那陶蓁终于憋不住,在阿忠的剑架下气道:“你的腿不好,你的眼睛也不好么?你没看见给你送药的人被你的侍卫抓起来了么?”
慕辰小抿一口参茶,头也不抬地吩咐道:“铜雀,下次少放金丝枣。”
陶蓁撅嘴道:“好吧,这下子耳朵也聋了。”
慕辰将茶递与铜雀,继续道:“吩咐烧水,本王要沐浴……”
“喂!”这陶蓁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小声道:“殷王爷,我……有求于你。”
慕辰俊雅的丹凤眼微微一斜。
那陶蓁咬咬白牙,慢慢地跪倒在地,阿忠的刀也缓缓移下去,继续架着她的脖子。
陶蓁道:“我父亲乃是武官陶永,因为和汤王三殿下有些私交,所以被太子就想铲除了异己,借尚书黄蠡罢免吃闲饭的官吏时候,把我爹的名字也交上去了,现在,只有王爷您能帮我爹说话了,我求王爷帮我们陶家……”
阿忠打断道:“王爷为什么要帮你?他可不是个以权谋私的人!”
慕辰沉默如一片静海。
“王爷自然要帮我!”陶蓁又嘻嘻笑起来:“你看,王爷虽然身为六皇子,却是唯一能以才智、势力与太子和汤王抗衡的,王爷又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所以,就算他足不能行,太子和汤王又何尝不是防着他?”
阿忠骂道:“胡说八道的小妮子!太子与我们王爷情同手足!”
陶蓁的一双杏眼却认真、郑重起来:“皇帝为了保护王爷,不得不释于兵权,虽然保护的目的达到了,却给他带来无穷的隐患。王爷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武艺超群的僚属,实在是个喜事。三殿下那边可是能人辈出,太子那边更是不缺人巴结;小女子虽然没有阿忠爷这般少年英俊、英明神武,却也是打他几十个甚至几百个没有问题的,王爷却没有我这样花容月貌又有好武艺的僚属……”
说到英明神武时,阿忠不觉胸膛挺直了,说道“花容月貌”时候,他忍不住大骂:“你害不害臊!”
“忠爷,您别打断我,”陶蓁嬉笑道:“我身为女子,有时候帮你们做事有你们男人不可替代的优势,更何况,我还有能替王爷治病的奇药。”
陶蓁一双滴滴清水的眸子望着那画中人似的王爷,声音清甜如道藕汁:“王爷,您说,收了我这样的幕僚,您划不划算?”
慕辰抬眼,道:“为何不去找太子和汤王?”
陶蓁笑道:“那三殿下汤王表面上是朝中势力强大,汤王党却大都是善于阿谀奉承的奸佞文官,他只知道明中暗中了去害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如此对付,人品不佳。”
见慕辰正望着她,陶蓁继续道:“太子和你父皇的妃子以及朝中的中流砥柱们关系密切,看似风光一时,其实只不过是借了皇后和国舅他们的大树遮阴,太子虽是个风雅之人,却度量极小,你的锦瑟马上要被送到草原,他拥有美女如云,表面上又疼爱你这个弟弟,却没帮你说一句好话,这不是想气死有心疾的你?我不希望我的主子是个心眼小的小人。”
阿忠打断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瘸子就不小心眼?他很记仇的。“陶蓁笑道:“其一,王爷您孝顺有情义。昨天猫兔子见了那棵红梅就啃,红眼睛都高兴地发亮了,我就知道,那梅树得有多少名贵植物的滋养灌溉。其二,王爷您的胸怀海阔天空。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第二个王爷,任由他的侍卫张口一句“瘸子”,闭口一句“瘫子”的叫。可是您就是没有去计较。因为喜欢我这个花容月貌的食客,哪怕我摘掉了您后院的桃花,您也不恼。我喜欢您这样的主子,只要保卫您平平安安的,这就是我这辈子的福分!“慕辰垂下那蝶影似的睫,端杯再抿一口参茶,铜雀接了杯子,就听他道:“备水沐浴,备好马车,半个时辰之后,进宫。”
陶蓁一听,乐得跳起来:“太好了!”说完,单膝跪地铿锵有力地道:“属下陶蓁,拜见主上!”
慕辰挥起软剑,将她的膝盖阻滞在半空中:“事成之后,你再拜也不迟。”
陶蓁扬眉道:“我既然要跟着王爷,就得信你。”
阿忠却把她提起来,大声道:“你信他个瘸子做什么,我得说说你,其实他的忌讳挺多的……”
却听慕辰一声冷喝:“废话,退下!”
阿忠只得小声说:“你看,他挺小心眼儿的……”说着,带着陶蓁知趣地离开。
那铜雀待这两人退下之后,才道:“王爷,您这身子还没好呢……锦瑟姑娘走之前已经帮您擦过身子了……“慕辰冷冷地道:“洗。“那铜雀只得去吩咐烧水。
第四章
沐浴过后,慕辰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一双影沉沉的丹凤眼举目时,摄人如旭日高悬。
铜雀打量着铜镜中仙人似的男人,一边用犀牛角的梳子仔细梳理着他的黑发,一边忍不住愁眉苦脸的叹息。
“唉。”铜雀摇头长叹着。
慕辰知他有话要说,沉默以待。
“唉。”
铜雀继续叹息,见自己家王爷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得自说自话道:“可惜喽,想我们家王爷,论才智,论相貌,论学识,论封地,甚至皇上的宠爱,哪样不在他俩之上呢。他们不就是……”
慕辰道:“觉得亏了就去跟有腿的主子去。”
铜雀只得噤了声,服侍他换上一件蟒缎青袍,披了皇帝新赐的白狐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