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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时,陶蓁正笑得朝露般含水明鲜。
慕辰冲不远处的两个舞剑的男子一指,道:“会会他们去。”
陶蓁道:“是。”便挥剑冲了上去。
慕辰将轮椅摇至论阵的两人一旁,见两人正在大吵:“明明是我胜!我先假装求和,让你们放松了警惕,烧掉了你后方的大批物资,以火四面围攻!”
“自然是我胜!我潜行渡江,绕道你们的身后作战,你们后方不保,又凡间了你们的主帅副帅,导致你们分成两派,内讧得乱糟糟的,帅调不了一部分兵,前方又哪有那么多兵来攻我!”
慕辰淡然道:“你道是烧掉人家的物资,不知你地势如何?通行,支行,隘行,抑或是险行?赶得过去否?”
“你,副将不听令,主将可杀之,谁说离间计一定行得通?”慕辰说完,摇着轮椅缓缓离开,山间的凉风吹动他的白袍衣袂,一时恍恍然,竟将这两人看呆。
另一头,陶蓁却被那两个青年男子来了个下马威。
陶蓁先是一人敌一双,其后一人观战,另一人则是挥剑如惊鸿,饶是她剑法再高超,却不敌他势如镇山之虎,两人酣战之时,他竟抛洒出一阵粉末,挡了陶蓁的视线,趁那空档,他拔了她头上的珠花。
慕辰莫名地心下燃起一阵无明火。
正在这时候,却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放出一只黑色的小燕。
慕辰挥软剑斩下,接在手中,这燕子竟是木头与布料制成!
慕辰知这是打制蓝蝶的巧匠,将他的面容记了下来。
忽然,轮椅的方向一转。
慕辰抬头一看,正是那疯癫老头儿。
老头儿一边玩自己刚扎了红绳的麻花辫白头发,一边将慕辰的轮椅转圈:“看把,都是打仗用得上的将才,可是好不容易出个帅才被你的心腹杀了!”
慕辰道:“都是我殷王的。”
老头儿继续玩自己的辫子:“想要啊?你再吃我几副药身体就差不多了,可是你们谁都出不去!”说完,竟从地上薅下一根狗尾草衔在嘴中,小跑着离开,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竟哄着猫兔子也跟了他去了。
慕辰挥剑,一把将陶蓁的珠花从那青年男子手中夺下,扔给陶蓁道:“通知常衡、何源他们,速去破阵。”
结果,一干人当到了那樱桃树一方,便飞出一团团火球。
侍卫们开始仗剑砍杀。
陶蓁推着慕辰后腿了几步,却见侍卫门砍火之后纷纷倒下。
“火烟里有迷药!”陶蓁说着,却见周围只剩下他二人。
只见上空盘旋起一只羽色纯正的绿羽孔雀,刷地绽开翠绿的尾羽,璀璨的开屏,千万只尾羽上的眼耀目不可言。
昭耀的京城设置在中原重地,而那孔雀生长在南方,慕辰只在南蛮进献贡品时见过一次,半月之后,那孔雀就一命呜呼了。
陶蓁虽在沧溟山习武,山上也尽是野鸡、蜥蜴、蟒蛇,她不曾看见。
那绿孔雀盘旋在上空,飞着飞着,便冲过来,陶蓁第一个飞身去斩杀,人到半空,却迷迷糊糊地扔了剑,跌了下来,慕辰催动轮椅上前一步,正落在他毫无知觉的腿上。
陶蓁就伏在他的腿上,懵懂地望着他,媚笑如花。
慕辰亦喉咙绷紧,周身火热。
绿孔雀斜飞下来,竟也是假的。
慕辰眼前袅袅晃过那婀娜曼妙的女人,明眸似水,双唇含露,竟不知真假。
他倾国倾城色的妻开始微笑,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颈。
锦瑟将他扶下轮椅,开始宽衣解带,玲珑锁骨,雪白臂膀,纤腰,涟漪的雪白胸脯参差波澜,慕辰双手去捧掬,却不如往常。
慕辰使劲揉一下双目,定睛一看,却是陶蓁,瞬时清醒了些许。
“冷静些!“慕辰正说着,头脑却陷入下一轮桃花漩涡中。
锦瑟开始帮他宽衣,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
“锦瑟。”他沉沉地唤道。
这一声,却让陶蓁从温泉中陷入冰谷,一把推开慕辰的怀抱,她怒道:“我不是锦瑟!”刚说完,却有云端般的快感与渴望充斥于她的大脑。
不,锦瑟太可怜了!我不能这样!
陶蓁强忍着火热的渴求,慢慢后退,手指却被慕辰温柔地吻住。
第二十七章
陶蓁强忍着火热的渴求,慢慢后退,手指却被慕辰轻轻吻住。
陶蓁浑身便如中电一般,由他微凉的唇滑过手指,顺着她的手腕,由着锁骨一路流连吸吮。
绿孔雀依旧在两人上空飞舞。
慕辰微凉的唇吻上她的耳垂时,凄凄再唤:“锦瑟。”
陶蓁的头脑又清醒了些,麝香与白檀香、安息香混合成的幽香气息越来越近,杜仲的苦涩味道让她心潮如海,她不再拒绝,一任他将她霸道地压在身下。
“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慕辰冰击碎玉的声音像是灌注了滚滚热茶,陶蓁听来却字字入耳如针。
慕辰削白的长手开始游走如蛇。
山间的悠然晨光映曜在他苍白的俊颜上,樱桃树下,凉风飒飒。
陶蓁双目紧闭,身体如在温泉,又似在火坑。
那个美丽的女子绝望的双眸在她面前萦绕,不绝,强烈的渴望却让她拒绝不得。
他的凉唇已湿湿地含上她玲珑的□。他浓如蝶翼的睫毛触在她的皮肤上,微痒,他的手凉滑如荑。
他的舌尖轻拢慢捻,她浑身簌簌发麻,汗水染湿鬓发。她的泪水禁不住涌出眼眶,她知道,他所有的温柔,只为一人。
“锦瑟。”他继续呢喃。
她粗喘着,眼看他沉睡的枭兽慢慢复苏,伸着懒觉挺立,她一把搂住慕辰,无间地拥住他微凉的后背,然后,在他的肩头咬一口,强推开他,披衣冲出樱桃园,飞身冲过菜地、麦田,一头扎进池塘。
荷花才露尖尖角。
荷叶田田。
鱼戏莲叶间。
她如飞鱼一般在水中穿梭,东扎一下猛子,西跳上来,南扎下去,骨头都要在北边迸裂了。
再游,凉水刷面,洗心,抓莲蓬,抓鱼,满塘飞跳。
深呼吸一口潜下,浮上来,击起雪白的浪,再潜,再浮。
热火渐渐熄灭。
上岸时,见老头儿正用活鱼哄猫兔子玩,陶蓁一把夺下鱼,塞给猫兔子,冲着老头儿就是一拳。老头儿的左颧骨霎时青红一片。
“小丫头,老头儿给你制造的机会,你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呢?”那老头儿跳起来,捂着腮道。
“机会个屁!我……只是王爷的部下!”陶蓁抽出老头儿腰间的匕首,比在他脖上怒道:“快给我解药!王爷身体不好,你何必对他这样!”
那老头儿却仰脖哼道:“不给!让他自己死在烂在那里吧!他那儿都闲着多久了!都不如打水的竹筒!”
“你!”陶蓁脸哗地一红。
猫兔子啃着鱼,乐地呵呵笑。
“我什么我!连这个小畜生都看出你喜欢王爷,你个傻丫头!”老头儿气的抱起猫兔子就跑。
陶蓁用清凉的塘水洗一把脸,气鼓鼓地坐在塘边,禁不住开始回味。
老头儿带着猫兔子飞跑回院中,混在一帮人中,开始教猫兔子打拳。
打着打着,就听一阵车辙声慢慢走进,但见慕辰寒着一张脸,怒道:“你不放本王走,本奉陪,但那种玩笑,不开也罢!”说着,边调转轮椅,摇到楼梯口处时,举目望着那三层楼梯,脸上寒意凛冽。
“王爷,我背您上去。”
那高声颂兵法的男子放下兵书,几步走过来,探□。
慕辰略一思忖,道:“多谢。”
老头儿只管打拳,只道是没看见。
那男子小心翼翼地背着慕辰,如背负一件易碎的琉璃品,终于到三层将他轻轻搁下,又将轮椅给他送回,慕辰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拜道:“小人名叫孔春萍。”
慕辰打量着这人,待探究到他微泛绿芒的瞳上时,他却垂下眉眼。
慕辰道:“可愿随本王北征?”
孔春萍道:“小人乐意之至。
慕辰道:“咱们困在樱桃树之后,你可有破解之法?”
孔春萍道:“师父经常随意设置机关,小人也说不好。只知道师父擅于用各种迷药,火药,且师父十分博学多才,总出人意料,而且,师父熟悉各种植物,用的各种迷药也不一样。”
慕辰便道:“你退下吧。”
正说着,却见那老头儿倚着门哈哈大笑。
“辰小娃子跑不了喽!”那老头儿拍手舞蹈,慕辰抽出软剑,往他的下盘刺将过去,那老头儿躲闪迅捷如游鱼。
躲开了,老头儿便攻将上来:“你这至美的君子招数对一些人是不好使的,小阴天!”说着,不知是什么套路,又是几招将慕辰双手下,干脆骑在慕辰的腰上,哈哈笑着:“唉,你看你这个小瘸子,腿也不好,武功也不好,哪天鞑子就把你活捉了!”
“下来!”
慕辰冷喝一声,吓得老头儿从他身上滚下来,笑道:“小瘸子,你生气啦?真不好玩!”
慕辰寒着一张脸,自己爬上轮椅,挥剑再攻,已换了路途,老头接招,发现慕辰竟将自己刚才的几招全然铭记,活学活用开来,嘻嘻一笑,又再几势内将慕辰擒住,拔下他头上的青玉簪子,塞进鼻孔,挖出一坨鼻屎。
慕辰冰着脸,催动轮椅,与老头儿再战,竟然能接住老头儿的几招。
老头儿气的扭头就走:“小瘸子!谁让你学的!”说着,扭头再看慕辰一眼,却见他扔下软剑,手指颤抖着摸出药瓶,服下两粒药丸,撅嘴道:“哼!谁让你见什么学什么?哈哈,累得犯病了吧!”
说着,将慕辰一手擒拿到床上,扒下他的上衣,取针便扎入其穴。
内关、三阴交、太冲,镇惊定志,养心安神;间使、血海、足三里,补血养心,益气养神;劳宫、内关、涌泉,可起到滋阴清火;间使、足三里、上巨虚、下巨虚,振奋心阳,化气行水;大陵、内关、支正,太冲,活血化瘀,理气通络。
老头儿一面扎针,口中念念有词。
“宫里的御医就是一些废物!”老头儿道:“一帮就知道往上爬的东西,医术又好到哪儿去?”
老头儿愤愤然再开一方,让人煎了药去,道:“怎么样?我昨天说完之后,你放下了没?”
慕辰道:“怜惜爱妻,何谈拿起放下。”
老头儿摇头:“辰娃娃,你如此常情,老头儿更不想让你走了!哈哈哈!”
慕辰想起那樱桃树,眉心一蹙。
却说陶蓁在池塘边坐了许久,不住悔恨,却又不断回忆着,坐到晚霞漫天时,横心跑到那樱桃林之前,便拔剑闯关。
樱桃树继续移动,左右一阵,前后一阵,却又停下来。
陶蓁犹豫了一下,走几步,却见暗器从四面八方刺过来,只得一面躲闪扑打着逃出来,却见一只长琴从地底下冒出。
陶蓁沁了一头薄汗,刚要飞身跃过,那长琴却与她如影随形。
她挥剑去砍,那长琴裂成两半,琴弦却把她生生绕住,三两下竟将她捆绑到树下。
陶蓁开始大叫:“老头儿!放我下来!”
丝毫没有反映。
陶蓁又叫:“茕茕!常衡!王爷!”
嗓子喊哑了,竟无人理她。
陶蓁只道是自己要被绑到天亮,便打个呵欠,准备睡一觉,闭上眼睛时,白日的缱绻一幕再度于她脑中荡漾开来。
麝香,杜仲。
凉舌。
她正心驰神漾时,只听刷地一声,捆绑他的琴弦没断,她却吓了一跳。
“小陶姐!那老头儿那么贪玩,很危险的!下次咱们一起来!”铜雀说着,又劈剑往那琴弦上砍下,琴弦丝毫未动。
慕辰催动轮椅,摇到一旁,开始抚琴。
一抚,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二抚,三抚,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
不知何时,身边竟飞舞了一群绿幽幽的萤火虫,围在两人周围,陶蓁满身的琴弦竟慢慢放松开来。
慕辰继续抚琴,曲罢,陶蓁身上的束缚竟自动解开。
“太好了!“陶蓁从束缚中跳出来,忍不住问:“王爷怎么知道琴曲能松绑?”
说着,竟飞身抓起几只萤火虫,撕下一块袖子绑起来,于是,形成一只萤灯。
慕辰望着那萤灯,恍惚中,便回到了小时候的宫中的清凉殿外。
夏夜,十二岁的小慕辰与八岁的小锦瑟一起看星星。
“好漂亮的萤火虫啊!”小锦瑟抬头望着绿莹莹的小虫,惊喜地伸手去抓。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