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表情有点暧昧,只是比起外头很多仙人那种半真半假说着什么“师兄师妹呀关系亲近呀原来如此呀哦哦哦”的八卦模样,她明显是纯粹玩笑——跟在神君身边万年,她对我也是很了解的。
我白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卯日星君的工作向来十分尽责,在天界一片雪一般的明光间,我看到迭墨微笑着对我伸出的手。
“走罢。”他说,“你在这里呆着,免不了打扰神君清修。”
“哦……我的生辰礼物准备好了?”我眨眨眼,见到他微笑颔首,心里无法抑制的开始期待。
“阿淬,”身后的玉罄唤住我,“十天后……就是你九千岁生辰了对吧?”
“嗯,”我点头,“怎么了?玉姐姐要送礼物给我吗?”
“礼物自是要送的,”玉罄看着我,声音变得很轻,“只是忽然想,神君知道你就要到生辰的话,也会很欣悦吧……”
我微微一愣,想起沉眠塌上那无比熟悉的容颜。淡然平静的面容安详俊秀,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一般。
20
20、断袖 。。。
神仙们都是很识得礼数的,尤其是如今天界已多年无事,导致闲暇着的神仙们纷纷显示有那啥的闲的那啥疼、没那啥的YY一个出来也能跟着疼的态度,因此练就“不放过半点热闹”的热情品质。所以当我在生辰那日出了内室,看到大厅里堆满的大大小小形形□的物件,已经能很淡定的过去拆分了。
丹玲珑、九转还魂草、彩碧灵兽卵……
“不错不错,有进步。”
身边传来某人带着戏谑的声音,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拆礼物。
夜明珠、青砂骰……
“虽然手抖了点儿,胳膊僵了点儿,表情生硬了点儿,神情的热烈显眼了点儿,不过至少可以做出一副淡定样子,比从前强多了,很好很好。”
“……”我终于忍不住撂下手里的包裹,咬牙,“师兄,今天是我九千岁生辰。”
“嗯?”他眯着眼笑。
“请留点口德,不要影响我的心情,谢谢。”
“这么快就生气了啊,”他继续笑,“不就是每次你收礼物时多说了两句‘实话’么,你到现在还没能习惯?久枉,这样可很难做个心胸宽广的神仙。”
我无语,为了避免不被他气死,低头继续之前没拆完的包裹。
之前忘了说,师兄对我算是不错了,可他最可恶的一大特点,就是喜怒无常外加毒舌。
……唔,这么算来,应该是两个。
而最最可恶的,这个特点依然如之前的很多特例一般,主要针对我一仙。
我……
我没话可说。
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偏偏要一次次提起来就不是无心而为了。
“好了,九千岁也算个大日子,这次的生辰礼物可费了我不少心思,再生气就不给你了。”迭墨的语气忽然柔软下来,走近两步到我身前,拉起我的手:“久枉,和我来吧。”
右手被有些陌生的温暖触感瞬间围拢,我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拼命往回抽。迭墨怔了怔,手上却未放开:“怎么了?”
心底那强烈的不适感须臾即过,我抬头看到他疑惑的神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事,就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一瞬间莫名产生的抵触情绪,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悲伤,仿佛只是错觉。我摇了摇头将那心底隐约滋生的不祥预感压抑下去,“你准备的礼物呢?”
他的表情有些神秘:“呐,先兑现我三千年前对你许下的承诺,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承诺?”我愣了下,开始回忆三千年前他许过什么了不得的承诺能记了这么久,想了半天认命抬头,可怜巴巴看他:“求提醒。”
“……算了,看着你生辰的份上,不为难你了。”他叹了口气,用一种绝望的目光看着我,“三千年前,天妃生辰,你要听曲子。”
“……”
我想起来了。
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X了XX,X了XX,X了XX……当初这事我牵肠挂肚了三百来年,如今居然就被我这么轻描淡写的,给忘了。
……= =
从瞬间沧桑时光不饶人的感慨中回过神来,看到迭墨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忽然灵光了:“你准备的礼物,是《墨芳》?”
迭墨脸上顿时有了表情:“哦?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扳手指:“你以前说过,三界八荒最难得的四样乐舞,三样我都有幸领略过了,只差这么一个。而师兄你作为一个器乐上的天才,怎么能只会一样呢?你说是不是?”
狗腿是神马,可以吃么?
淬蝶是种天生亲近乐艺的生物,对这方面的领悟对修为心境的提升也有不同程度的辅助作用。迭墨与我相处数千年,对这一点早已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否则也没必要花费不小的心思去寻那些所谓的“娱人之技”。
“师兄,谢谢。”
“嗯。”他点头,顿了顿加上一句:“真乖。”
“……”
迭荼山脚下便连着人界三千红尘,妖仙人鬼混居一处,竟也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而那开满迭荼山的双生繁花,到了这里却已寻不到半点踪迹。
“第二只淬蝶的气息并未笼罩到这里,所以没有花是很正常的。”听完了我的疑问,迭墨随意的回答。
“没有淬蝶的气息就没有迭荼花?”我有些不解,“那当初我去人界报恩时,那个太子哪里来的迭荼花?”
迭墨似乎有些不悦:“别再说什么报恩,那也算欠下恩情?……你当初下界虽封了仙力,气息却是不变的。在你呆着的那个地方,正巧有位正经历劫数的仙人,术法应该很是高深,正好对你产生了影响,因此在那里催生出迭荼花。”他顿了顿,“不过等你回返天界后不久,就该凋谢了。”
“居然这么巧?”我有些无语,“真可惜,都不知是哪位仙人,否则或许能够拜望拜望。”
“这种事要看机缘的,”迭墨的话明显就是敷衍,“好了,就在这里……”
他似是微微一怔,余音顿止。
这是迭荼山脚下的一处无人荒野,此刻视线之内百余米外的丛木间却有两人独处。那两人都是我的熟人,两个男子,正是三师兄玉重楼与七师弟史可卿。
我与迭墨站在山脚处的高地上,视野居高临下清晰明了。我看到史可卿未褪晕红的面颊,玉重楼难得难得怒气分明的目光,无声的咽下一口唾沫。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传闻中拧折不弯的七师弟终于被锲而不舍的三师兄给掰弯了?
又或者……是即将得手之际,被我们捉JIAN在野?
直到一刻钟后被迭墨带上另一处无人林地,我还没能反应过来。
“刚刚的……是幻觉?”我抬头仰望天空,觉得自己的声音从未如此不着调。
“唔,我希望是幻觉。”迭墨认真的回答。
“……”
这场惊吓终究过去,我只默默祈祷刚才的意外没能打搅二位师兄的雅兴,毕竟有句话叫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某种长耳马科动物踢。而眼前的迭墨更是淡定如昔,从我手腕上脱下那只白玉镯笛,“听着啊。”
“迭墨,”一瞬间忽然冲动的开口,“听完这支曲子后,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侧过头来看我:“就在这迭荼山上,有个好地方。”
心底难言的惴惴感让我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看着那双温柔的眼咽下了那些说不清的不安,自抵达迭荼山后便始终未褪的不安,“哦。”
意料之外的,《墨芳》的音色并没有与曾经相似的震动,除了那极为袅娜婉转的调子,柔丝盘绕一般,仿佛墨线成丝,无声的围拢裹挟,步步沦陷。
一曲很快至尾,心头的不安不知何时消散,却有些微渐生的恍惚感。迭墨将镯笛重新套回我的手腕,玉器与肌肤接触的瞬间有些冰凉,很快被体温捂得温润。他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21
21、破印 。。。
我从不知道,偌大的迭荼山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
当然以我的阅历和社交,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迭墨一直走在前面带路,直到此时才停下步子转头看我,露出似是一如往日的微笑:“师妹……觉得这里,如何?”
那抹笑意映入眼底,不知为何让我遍体生寒。我怔怔的看着他,对这突来的异样感觉难以适应:“师……师兄……”
他眼神温柔:“嗯?”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望着眼前的山脊,迭荼山最高且惟一隐入云雾的山心,竟然就在此地。然而同样让人无法忽视的,是这山中的气息——并不是有什么强大或恐怖的感觉,实际上这里很安静,很平和——但就是因为太安静太平和了,反而让人觉得……怪异。
仿佛是为了压制什么,致使此地所有声息灵气被统统禁锢,连空气都是凝滞的。
迭墨就站在我两步之外,听了我的问题轻笑一声转过身去,却以熟悉的音调清清楚楚的传音入耳:“这里,封印了一个人,已有近两万年的时光。”
“……”
“师妹不妨猜猜,封印的是谁?”
“……”
他像是一直在询问,事实上我却无法发声,更无法动弹——心头只有恐惧与不安渐渐升腾。这忽然禁锢住我声音动作的力量,是熟悉的、亲近的,是这四千五百年中最依赖的那个人。
就是眼前仿佛问着我的人,我的师兄,迭墨。
我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他此刻的表情,然而身体的禁锢却是明明白白。迭墨他,究竟想做什么?
“来,师妹。”他说出前一句话,便不再继续,忽然便反身牵了我的手,“不要怕,和我一起过去。”
然后身体在瞬间失了僵直桎梏的力量,取而代之的却是身不由己的行动。牵线木偶一般,因着力量上的差异,而只能随他的动作,渐渐接近近在眼前的山壁。
往日行速向来不慢,然而这段路上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分明阻碍着前进的速度,又在触及我身体时,瞬间消散无踪。
那是……什么呢?
脑中忽然响起不久前听过的墨芳调,那柔丝盘绕般的调子袅袅娜娜,仿佛能透进灵魂中去。
越往前走,体力便随着不断消没的阻力而渐渐流逝,勉强支撑的精神亦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直到置身山底门前,所有的阻力在那一刻消失殆尽,仿佛大梦一场,大汗淋漓的突然清醒。
然后,我站在那里,清清楚楚的看着迭墨伸出手去,仿佛拆解慢动作一般,按上了那道严丝密合的山门。
血红的光晕在他触及的地方升腾晕开,带着浓暗的咒术,仿佛混了鲜血的毒雾。
那是魔族特有的起式。
山门无声的向两侧开启,只能感受到地面轻轻的颤抖,全无想象中的剧烈。就在这轻微的动作里,他的答案终于慢悠悠的吐了出来:
“那个被封印了两万年的,便是当初魔界本源箜篌石化成的魔君,夜箜。”
脑中轰然生出阵阵海潮般的嗡鸣,惊诧意外之余,竟感到些微的了然。仿佛……本该如此。
是了,我无榭阁七淬,归根结底不就因此而生么?
只是千防万备之下,竟还是成了这般境况。
身体被他拉扯着再度前进,这次是直入洞内,毫不迟疑。
于是九千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人的真身,那个传闻中以我自身为容器,才堪堪封印住了他体内的箜篌石的妖魔。
原来所谓的封印,并非我当初所想。
“淬蝶的身体有其他生灵所不具备的韧性,因而当初被天界选作封印的容器。但实际上封印的并非夜箜或者箜篌石的力量,而是解开他封印制约的方法。”
迭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着他的这句话,我们终于走入洞中。
“络绎、泗水、迭荼、墨芳……这四样散落三界的乐舞末等技艺,无人知晓它们真实的用途,反而自身的旁门用处被人当做正经,实在浪费。”
我感觉身上的禁锢终于撤去,然而此刻却也无力再逃。只得转头望着说话的人:“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望着我,重瞳如漆,其间竟渐渐泛起血色光晕,不过一瞬,便偏头望向此间某地:“因为……我就是他。”
他视线所及之处,有个身影被缚室内角落。他一头黑发披散如瀑,蜿蜒汇聚在脚踝处仿佛一潭深水。银亮的锁链镣铐着手脚,乌色的衣衫早已残损,依稀可见少年纤瘦的身形,半跪的身影被垂落的黑发将容貌遮了个彻底。
而随着迭墨话音落下,那人仿佛有所感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