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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菊紧皱着眉紧握着剑,脸上仍然看不出有任何变化,良久,他说:“我和妹妹……欠了他……这很难解释……这之后,我和妹妹……去了很多地方,找他。我们一定要还给他,我们欠他的……”
“似乎说得有些感人了。”席夙云轻蔑地笑了说,“归根结底,为了不死女,每个人都疯了!你就像你的养父那样愚蠢!”
席夙云薄长的嘴一咧说:“让我告诉你生命是多么脆弱。”
话音未落,他的人身体前倾,径直地走了过来。只是那根本不能算“走”,因为傅小菊只看到了他的刚走了一步,人却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鱼肠剑已经破空而出。剑速不够快,傅小菊刚好能够让过,让剑从胸前闪过,可是他却感到被蛰般的疼痛。他低头看自己的前胸,发现衣襟已经完全碎裂开,前胸只有淡淡的一道红线。
傅小菊用左手轻轻一摸那道红线,线竟然爆裂开,皮肉翻开,血流如注。他的冷汗便自鼻尖滑下。
“啧啧。”席夙云半笑着说,“干嘛这么早就触碰它?我还想等在你全身都划下线以后再‘爆破’你呢。你怎么等不及了?你这个性格更像那人的亲儿子呢!”
“混蛋!”傅小菊暴怒地一横长剑,长剑散出一道波形的剑气扫向席夙云。席夙云纵深向后一跃避开了剑气,并在空中略有所思地说:“威力并不弱于他,可是形状就差得远啦。”
傅小菊左右手同时持剑,在空中画了一个三角形。便有三角形状的剑气旋转着飞向席夙云。席夙云再次轻松闪开,说:“蠢货!即使变了形状,打不到我仍旧白费力气。”
“试试这个吧,天――罗――菊!”傅小菊突然凭空地乱挥舞起剑来。剑挥出凌乱的剑气,构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网,向席夙云罩去。
席夙云略微一皱眉头,向后跃去,刚好脱离网的范围。
傅小菊此时大喊:“绽放!”那凌乱的网突然散做一根根盲刺,自中心炸裂开来。盲刺沿着不同的轨迹急速地刺向席夙云,席夙云极力躲闪才刚好躲过所有的盲刺攻击。但这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后已经有另一股凌乱的气流吹来。
他猛地扭过头,只看到傅小菊已在他身后,并挥舞出新的剑网。席夙云避无可避地被击中,身体顿时被割裂成一块一块。
然而那“一块块”的身体,只是像被风吹动的烛火般闪动了两下就又恢复了原状。“哈哈哈哈!”席夙云突然大笑起来,回过头看着傅小菊大声喊着,“不错!快让我想起来了。只差一点点了!快让我想起被他斩杀的痛,快让我看到――那风一样的形状!”
席夙云的身影穿透了惊慌迟疑的傅小菊的身体。鱼肠剑入鞘了,傅小菊的脖子上出现了淡淡的一条红线。
“想听我的故事?”席夙云低沉的笑声响起,他说,“可惜我不和人分享回忆……”说完他转身向远处走去,可是刚迈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因为迎面突然吹来很强的风,席夙云有些怀疑地向后看去,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他又看到了“风的形状”。
第四十七章 风的线条
整个天都暗了下来。在这样的冬天里,傍晚的时刻,没有太阳,天空中囤积着云,像是要下雨似的,但这又明明不可能。
席夙云为眼前的情形感到震惊,风将他和傅小菊包了起来。或者说,风将整个世界包裹了起来,在他们周围混乱地流动。他明明应该看不到的风,现在却有了线条。他看得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害怕。因为那些线条,竟然是那么的乱。
傅小菊一言不发地伸手到头顶解开束着头发的发带,将头发披撒了下来,头发立即变成了海水里的海草,凌乱地飞舞着,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傅小菊将发带迎风举起,然后松手。那发带便被风沿着某一条轨迹吹向了席夙云。只是那条轨迹实在太不可思议,以至于等到席夙云反应过来想要躲避的时候,发带已经擦着他的脸。
他的脸立即多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然而发带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在他周围旋转,他的衣服立即被刀片似的发带给剔得七零八落。露出了他的赤膊,以及他背上的黑水仙。
席夙云愤怒地瞪着傅小菊,然而傅小菊的表情却早被头发遮盖,无法让席夙云知道。
傅小菊抬手向席夙云一指。一股巨大的风立即将席夙云向后推去。席夙云刚准备借力向后跳跃,突然脚跟处被风用力向前一扫。他便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难堪地、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上。
傅小菊这时候飞跃上空中――他本来飞不了这么高的,是风载他跃上了空中。他在空中舒展,然后头向下俯冲了下来。手中的剑直指向席夙云的头。
席夙云想要起身,上空却压来巨大的风。风压让他根本抬不起身子。他睁大眼睛看到天空无数条黑色的线条从上面压了下来。
傅小菊像鬼魅一样散乱着头发,旋转地一剑刺下。剑势如破竹地穿越了席夙云的心脏,然而这次席夙云又化做了薄烟,化解了攻势。
傅小菊站起来。脸转向薄烟的去向,薄烟终于又聚合成席夙云,只是他的肚子上已经殷殷地流出了大片的血。他难以自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说:“你竟然刺伤了我!”然后他疯狂地喊叫了起来:“不要再伤害我了!天狼!”
傅小菊仍然没有理会他,在他身后刮起飓风,将席夙云吹得倒落在地上,狼狈地向后爬去。然而他背后又吹来风,然他寸步难行。傅小菊缓缓地向他行去。
席夙云脸上扭曲着,眼泪流了出来,却立即被四周的风给吹得无影无踪。他抱着头,手却立即又被风给掰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小菊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了剑。
“不要!”席夙云崩溃地喊道。
风突然停了。席夙云又能自由行动了。他看到傅小菊的头发停止了飞舞,露出他早已无神的眼睛。一滴血从他脖子的红线处流出,接着就像瀑布一样倾泻出来。
席夙云连忙站起来跳到一丈远处,按着自己的伤口喘息地说:“原来你只是硬撑!你早就该死掉了!我现在只要再补你一剑,你就死定了!”
他狞笑着举起剑,刚准备上前。迎面却吹来一阵微风。他立即缩了回去。他看着那样伫立着的傅小菊,犹豫了片刻,转身向后跑去。
直到席夙云完全离开,傅小菊仍然伫立在那里。又一阵风逆着他吹来,傅小菊再也站立不稳,仰面倒下。血缓缓地自伤口流出,他冷漠的脸上依旧冷漠,没有一丝痛苦和笑容。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远处的雪堆中钻了出来,一步步接近倒在地上的傅小菊。
傅小菊倦怠得懒得去看他是谁。突然那个身影跪在了傅小菊旁边大喊:“格鲁格鲁!对不起!我刚才害怕……格鲁!都怪我胆小……我不敢出手救你。”
是格鲁?傅小菊笑了笑。
格鲁的脸上满是泪,傅小菊可以理解,那是痛恨懦弱的泪,也是为他饯别的泪。
“格鲁格鲁!现在还来得及!”格鲁说,“我带你去小眠那里,她一定能救活你。”
“不。”傅小菊说,“你帮我做一件事就好了。”
“什么?”格鲁问。
傅小菊奄奄一息地说:“那边地上有一个光球,你捡起来喂给何喜吃。”
格鲁一扭身便看到了鸢的尸体旁一个发亮的青色光球,以及不远处满身剑痕的秦无益。
格鲁迅速地拾回了光球,重新跑到傅小菊身边。“是不是吃了它就能活过来?”格鲁问。
“嗯。”傅小菊疲倦地点点头。
格鲁想将魔源塞进傅小菊嘴里,他一只手按着傅小菊的脸颊。
“你干什么!?”傅小菊突然大喝了起来,脖子处的血因为大喝而溢出了更多。格鲁惊吓得松开了手。
“他死了……你以为小眠会好过吗?我会好过吗?”傅小菊有些愤怒地说。
格鲁古怪的脸上流下真挚的泪,他说:“你死了小眠也会难过的,你是她亲哥哥啊!”
小菊的声音便得温柔而虚弱,他说:“我们三个是一家人,谁死都会难过的……格鲁……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想把这条命还给他……我活着太累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格鲁抱着头痛苦地说。
“快去……让我看到他活过来……”小菊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格鲁只得犹豫地将魔源放入秦无益的嘴里,然后捏破它。秦无益的脸上立即有了生气,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格鲁欣慰地笑了下,回过头来看傅小菊,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冷酷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却再也没有一丝活着的气味。
他就这样死了,无法让人知晓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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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益的梦}
秦无益站在巨大的桥边,桥下是变换着颜色的水。他四下张望,除了桥什么也没有,桥那边的世界似乎很不寻常。反正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秦无益自娱自乐地歪歪嘴笑笑,迈步向桥走去。
刚踏了一步就停了下来,以为傅小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前面。他俩面面相觑了半天,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秦无益刚想走近傅小菊,却被傅小菊一抬手,一阵风给吹退了几步。秦无益不解地问:“怎么了?小菊?你干嘛又阻止我?你为什么老是和我作对?”
傅小菊冷俊的脸上露出半点笑容,然而他依旧没有言语。良久,他转过背向桥那头走去。他每走一步,桥的木板便消失一块。秦无益觉得不对劲,大喊着用力向他扑去。却被迎面吹来的一阵风给吹上了天空,重重地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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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益睁开了眼睛。天空中仍飘着雪,他毫无缘由地流下了泪。
第四十八章 兄妹II
心脏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游星守停下了脚步。一滴汗从他的鼻尖渗出,他一摸鼻子却什么汗也没有――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流汗呢?
他之所以流汗是因为剧烈跳动的心脏是他已死的那个心脏。他记得在他吸入魔源以前那颗心脏就已经停止跳动了。那它刚才为什么而跳动了呢?而且他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不是很熟的人――傅小菊。
“怎么了?”察觉到异常的荀三在担架上问。他的伤势比他所想地好得更快,所以现在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游星守问。
“没什么。”游星守说着,眼睛移到了走在前方的傅小眠身上。此时的她只顾低着头向前走,根本没听到他俩的话。她时不时地抬起头张望前方,好像是怕错过什么似的。
荀三也看到这个情景,笑笑说:“女人嘛,要见心上人之前总是有些紧张,没什么……我倒是担心那个家伙……”荀三手抬不起来,便撇撇嘴,指向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彼丘。
彼丘并没有低着头,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只是没有焦点。就像是个失明的盲人一样。
“他的事只能靠他自己解决……”游星守只扫了一眼便说。
“天赋、敏感、压抑、命运,这些词都能送给现在的他。唉,老实说……”荀三叹了口气说,“我真不想看到第二个你。”
游星守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意外,反而微笑着问:“我很失败吗?”
“不。”荀三表情严肃地说,“只是觉得你很痛苦。”
“只是你觉得痛苦罢了。”游星守坦然地看着自己的朋友说,“我从不后悔有这样的命运。即使我曾经像鬼一样的迷失,但我现在又看到路了。而我一路走下来,现在终于要看到路的尽头了。”
荀三摇摇头说:“我只怕你会在尽头找不到你要的,你或者会找到你不想要的东西。”
游星守说:“但路一定要走到头。”
荀三说:“其实我一直想说,人生就像赌局,输了这场还有下场。人还在就有机会赢,不要输不起。”
游星守又温柔地笑了笑说:“这还真像是从你口中出来的比喻啊……但你难道没发现?我早就输光了全部的赌本,现在在赌的是我的命?”
“赌命吗?难怪你被叫做阴阳剑士啊……”荀三斜眼看着他说,“不过,你的赌本可不只是你的命,还有我的命,以及几个少女的心啊。”
游星守再次停下脚步,看着朋友,思索了起来。
“我会赢的,但是赢不回你们的那份。”游星守语调突然忧伤起来。
“……有什么所谓。”荀三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酣睡了起来。
风迎面吹过来,一片雪花也没有,因为雪已经停了很久了。游星守拍拍脑袋。记忆里的陈露儿越来越模糊了。幸好他还记得望春和骸月的脸,她们长得一样嘛。但性格又完全不同,他记得陈露儿的性格即不像望春又不像骸月,反而有些像亦沾,一脑子的鬼主意,却又真真切切地对你好。
她们的心情,现在是怎样的呢?
正当他想到这时,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