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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等打完这一仗,寂之定当一五一十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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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机锋~
攻城之战进行的异常猛烈,权纪成把一切能调动起来的力量全用上了,士兵们前仆后继,就象波浪一般,一波退,一波跟着涌上,竟似没有止歇,哪里能看出一丝一毫的疲惫、士气低落之相?抛石机、强弩将石块、长箭向城上倾泄,城上与城下的空间中布满了凌空飞舞的大石,发出厉啸的长箭。压阵官兵的后面,战鼓声、号角声高亢激昂,震人心魄,一波方落,而一波又起。
天雷将正规军队分成小组,编入到守城民众之间,协调帮助他们掌握好反击的时机,提醒他们注意躲避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他把近万人分成两批,一个时辰一换,以维持活力,提高打击能力。狂风指挥人将抛石机、强弓、巨型火弩一字摆开,居高凌下,专门针对官军的远程武器开火,有了能熟练使用远程利器的人手,他要好好出一口心中憋了很久的恶气。
巨大的石块带着强劲的呼啸向官军后方飞去,烧得红红的不断噼吧作响的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轨迹,配合着石块射向同一目标。抛石机因为装石消耗时间,需要一定的间隔,但火箭一拨结束,下一批立即发射,几乎没有停顿,对官军的远程武器形成了有效的压制,有力地减轻守城人员的压力。
尽管抛石机、强弩有大盾牌在前面形了有效的保护网,然而在面对从空中落下的巨石却也无济于事,对燃起的大火更是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抛石机在巨石的轰然落地,尘土飞扬中,化作废料;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移动,只有不断地移动,不断地闪避,然后按照方位,瞄准城上远程武器的位置,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速度的较量,是力量的较量,更是应变时机的较量。
眼看着一架架云梯上的官兵要爬上城墙,带着暗红色泽犹在冒着轻烟的油,如瓢泼大雨般往下倾泄,火箭随后带着炫目的红光,仿佛死亡的使者紧跟着一枝枝落下。只一闪,火舌忽的一闪,已是化作了火龙,片刻之间,城墙下面已变成一巨大的火场,火苗窜起足足有丈许高。明亮的红星四处飞溅,大股大股的浓烟直冲天际。火舌不断地翻腾跳跃,恣意挥卷,城上的人都能感到那种惊人热度。不时有人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呼,更有无数个跳动的火球向外冲去,然而未跑多远,便轰然倒地,在地上翻滚,渐渐越滚越慢,待惨呼声止,除了火燃烧时发出的兹兹声响,已没了半点声息,再也不能移动分毫——大火将它势力范围内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化作了灰烬。
太阳似乎不堪眼前的景象,将脸藏到了云层的后面,逐渐减弱的火势反而更显恣虐。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开始在空中弥漫,许多人脸色惨白,弯下腰,干呕。
号角声在此时忽然沉寂,鼓声响起,官兵开始了后撤。
战场上丢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各种武器遍地都是,黑红的血将城下的土地染成了黑褐色。
当战鼓声再一次响起时,殷红的鲜血将再次飘洒,喊杀声、惨叫声、咒骂声将再次在城下城上交相激荡。
繁星满天,点点星光闪烁,在星星的掩护下,黑黝黝的苍穹仿佛深不可测的巨兽,正自张开大口,准备对猎户择机而噬。
印寂之静静地伏在冰凉的山石上,两眼迷茫,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檀济元,如师如父如兄般亲切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清晰,他那双深藏着太多情感的眼眸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往事象潮水一般从他的心头流过,一幅幅场景从他记忆的深处被激活。
继母那张狰狞的脸一闪而逝,然后闪现的是跟着义父檀济元练功的情景,后来父亲去世,他跟着义父檀济元踽踽走在离家的路上。病倒的那一幕尤其深刻,当看到义父檀济元伏身眼前,眼中那爱怜的神情时,那时他多想扑到他的怀里,喊一声父亲哪。再后来,参了军,跟着义父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凭着一颗赤热的心,上下关系和睦,十多年间,没有背景的义父竟奇迹般地升迁到了总兵的位置,自己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了一名千夫长。谁想只是因为替手下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义父就被贬到了昭宁,成了权纪成的副手。一夜之间,从天上跌到地下,那该是多沉重地打击呀!好在自己也跟着来了,可以成为他排遣心事的对象,不然他重病之下,极有可能熬不过那段漫长的艰难的失意岁月。此时追想,却也觉得可悲,单凭一老一少两个人,仅凭一腔热血就想改变根子已烂的军队,岂不可笑。然而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尽管这光芒常常会被锈迹斑驳的根深蒂固的东西遮掩住。待义父病好,心病减轻,他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了。体谅下情,爱惜手下,待人真诚热情,清廉公正,在昭宁驻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锋芒所向,权纪成几乎成了配角,祸根从那时起开始植下。
那天昌州来人,还带来了五千军队,说是要进攻昭宁西部的叛军。进剿区区三千叛军,从昭宁派兵就行了,何必还大老远从昌州调来五千军队,义父想不明白,忍不住说了几句,并谢绝了带兵前去的任务。可谁知那个从昌州来的总兵是个饭桶,数倍于人的兵力,竟然差点全军覆没。等他如丧家之犬狼狈地逃回昭宁,与权纪成沆瀣一气,使用了移花接木的嫁祸之计,竟然把战败的罪责安在了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义父身上。无可否认,在权力面前,绵羊也会变成狼的。权纪成平时对义父在表面上还是很尊敬的,人也还算和善,谁知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义父死的好冤枉,好惨啊!要不是自己碰巧提前得到消息,带着手下的弟兄们跑出来,恐怕已在九泉之下与义父做伴了。
檀济元,亦师亦父亦兄的恩人,你在九泉之下等寂之的好消息吧,寂之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将耳朵紧紧贴在山石上,远处隐隐传来隆隆的脚步声。
“来了!”印寂之精神一振,眼中射出幽幽的寒光,厉声道:“传令兵!传令下去,准备战斗。”
心跳得很快,却不是紧张,而是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兴奋激动。
队伍很长,蜿蜒无际,看不到头。先头部队走得很慢,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显得没有精神。本来他们应该搜索前进,应该派人对两侧山坡上进行搜查,想是觉得人马众多,没人敢捋虎须吧,一个个眼睛直直楞楞,对两侧面正眼都不瞧,晃晃悠悠地就行了过去。
“妈的!打得这是什么仗,堂堂朝庭正规军队竟对付不了一群泥腿子,居然还趁半夜偷偷地溜走,跟做贼似的。先示强,后示弱,真他妈的莫名其妙,以后别人说起,让老子这张脸往哪放?”有人在骂骂咧咧。
“闭嘴吧,你!檀大人官比你大多了吧?怎么样,还不是因为几句话就让人打发到了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再因为几句话,连命都丢了。你这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够砍你三回脑袋的。”
“妈了个巴子!砍就砍!老了照说不误。檀大人多好的人哪,没有一点架子,对人谦逊有礼。记得刚来时,我不认识他,冲撞了他,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向我道歉。你说他们连这样的好人都不放过,这还有天理吧?”
印寂之听到有人说起檀济元,鼻子一酸,眼睛发潮,喉咙一瞬间变得甚是干涩。
“义父,你在天之灵听到了吗?你人虽然不在了,但你种下的种子却正在生根发芽,你应该感到安慰了吧?”
杂乱的脚步远去,又有脚步声从西面传来,大部队到了。
印寂之摒住了呼吸,将身子重又伏下去,脸一碰冰凉的山石,一股凉意传遍全身,一颗心镇定了许多。
脚步声不绝于耳,仿佛过了很久,还没有过完,印寂之觉得肺里的空气突然减少,周围的压力似乎把肺压扁了,呼吸有些困难,他真想长长出一口气,但此时,他只有强自忍住。
“通知辎重车队,加快速度,与大部队不要拉得太远。”在这寂静之夜,这声大喊甚是突兀,远远传了开去。
“不管离得远不远,我都要毁坏!”印寂之咬咬牙,脸上现出几分狰狞。
辘轱碾在崎岖的山路上,轰隆隆作响。马发出的鼻息声沉闷闷的,与马蹄踏在山石上激起的清脆声混在一处,很有几分乐感,让人精神一振。“驾!驾!”鞭子声连绵不绝,催得很急,然而山路艰难,高低不平,又拉着重载,速度无论如何是快不起来的。
“放箭!”一口浊气吐出,印寂之心中大感快意。
一瞬间,夜空中闪过无数的火光,撕破了漆黑的帷幕。
山道狭窄,突然遭到袭击,想躲都无处躲。转眼间,马嘶声、人的惨叫声、惊呼声已是响成了一片。忽忽忽,数个黑黑的圆筒状的物体从山道两侧飞下,待沉闷的声响传到耳中,山道上嘶啦啦,大火燃起。圆筒状物体再次飞下,然后又是几排火箭射出。
印寂之冷冷看着下面人挤人,车撞车,人马在大火中痛苦挣扎的惨象,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兄弟们,现在我们是敌人,大家是各为其主,还望你们不要怪我。”他暗暗念叨一声,一跺脚,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然而他没有想到,走不多远,刚刚下到山道中,将人马集合起来,迎头就碰到了一支军队。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冲在前面的人大声问道。
“要你命的!放箭,将这帮毁粮的强盗全部给我杀掉!”声未落,箭雨已射至,前面的人倒下一片。印寂之心头一沉,他万万没有想到权纪成还安排了这样一支殿后的军队。
狭路相逢,勇者胜,遇到这种情况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若是等后面的部队包抄上来,等待他的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长刀挥舞,印寂之带头向前冲去。
然而山道狭窄,除了前面的人,靠后的根本使不上力,砍倒一排,后面的已经接上,这重重叠叠的人墙,何时才能全部推倒?
交战不久,印寂之已发觉到此点,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必然是死路一条。
“向两侧突围!”印寂之大吼一声。
“印将军应变神速,真是难得呀!”山坡上有人大声称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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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两难~
“多谢天雷将军夸奖,寂之受之有愧!”在这种时候,能听到天雷宏亮的大嗓门,印寂之真是大喜过望。
官兵看到敌人的援军首先来到,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印寂之趁势指挥手下向天雷发声处奔去。
山坡上,箭雨一波波倾下,掩护印寂之撤退。
官兵自顾不暇,忙着躲避,让印寂之的人轻轻松松奔到上面,当印寂之与天雷拥抱在一处,他知道,他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东面不远,火光冲天之处,人喊马嘶,不用说是行在前面的官兵发觉了粮草被烧,赶回来,忙着救火。与天雷、印寂之所站之处差不多的同一高度,正有无数的身影,向他们这里冲来。
“撤!”天雷大手一挥,带着人如飞而去。
后面官军狂追不舍,紧紧将他们咬住。
拐过一个山角,突然从山上传来梆子声,还未等官兵应过来,碌碌碌,一块块大石发出隆隆声滚了下来,随后弓弦声响不绝,刺耳的利箭破空声分外惊心,在星光闪耀下,黑压压的长条状物呈扇面飞泄而下。
后撤是唯一的选择。
官兵留下数具尸体,向后面退去。直到退出长箭的射程之处,才停住身形。
“冲啊!杀呀!”山上亮起了数不清的火把,从山下向上望去,黑压压看不到头,似乎有成千上万个身影在摇旗呐喊,那声音雄浑嘹亮,应着山野的回声,一波波声波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力向山下的官兵罩下。山下的官兵有人哆嗦起来,仿佛受了感染,好多人都仿佛站立不稳,身了有些摇晃。不知有谁发一声喊:“快跑,要被人包饺子了”。
纷纷夺路而逃。
“天雷将军,寂之贱命一条,哪里值得您这般重视?您把城里人的都带到这里来,若是昭宁城因此出了什么意外,寂之情何以堪?”印寂之看到此幕,感激零涕。
“印将军不要担心,山上面的人没有一人来自昭宁城,而是刚刚从花城方面赶来的援兵。带队的姚副统领得知你仅带着两千人袭击官军粮草的情况后,登时大急,人未卸甲,马不解鞍,气还没顾得上喘一口,就急急带兵赶到这里接应。你别看他们在山上咋咋呼呼,耀武扬威,那只是做给官兵看的,其实大多数人估计站立都成问题了,但凡还有些体力,哪里能让这些官军就这样便宜的跑掉?”
“我说你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夺取昭宁西部五县呢,原来如此。由此看来寂之的选择还真是对了。天雷将军快带寂之见过姚副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