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要好好的生活。以前总是根深蒂固的认为,丈夫至少应该是喜欢的人,那日从十三府上回来,我却第一次怀疑,若只是和他生活,可不可以,若只是不讨厌他,行不行的通。如果只是这样,是不是伤害不会轻易,快乐也容易。这些日子我日日思考,却是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定,今日的画面却让我下了决心,总还是要走下去。
“您呢?您想要什么?”我扫了一眼我们交叠在一起的手,笑着反问。四阿哥望我良久,倏地反手握了我的手,嘴边荡起一丝浅笑:“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谁最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侧翻手掌,和他十指绞缠,四阿哥微一动容,随即拥我入怀。我越过他的肩膀望向那满天繁星,突然间有些好笑,刚才我们和对方在心里不知较了多大的劲,现在却温柔相拥在这月光下,我靠着他的肩,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发。
只是我并不讨厌这怀抱,就如同和这个男人说话时,其实不乏淡淡的快乐。
“为什么对我越来越肆无忌惮?今晚这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迁怒于你?”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我想了一下,认真答道:“大概是仗着你喜欢我。”四阿哥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突然俯身下来在我唇边深深吻了下去,我大吃一惊,一时间没想好做何反应,他的唇却已经轻轻滑过我的脸,手也放开我,退后一步有些满意似的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是我想要的开始,不过也好……”他似有话没有说出口,我想开口问,他却已经过来拉起我的手缓缓向前走,停在几株生长随意的花草前,弯下腰去拨开那些枝叶。露出一截枯树桩,我仔细望过去,那树桩竟是人可以雕成,高度和角度都正适合人坐着欣赏湖边景色。我愣愣望着这和花草浑然一体,不注意不会发现的“椅子”,却听四阿哥开口道:“若下次要来湖边想我,坐在这里,风景最是美丽。”
我猛地转过头去,他到底是何时来的?四阿哥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伸臂揽了我过去。
第二部 暗流
——芷洛篇——
“你给我过来!”
我冲着哆哆嗦嗦的叶子大喝一声。她一反往日的凌厉作风,只是猛劲儿的摇头,还有战前脱逃的架势。
忍不了了。我上前一步,拉着她到我的“悍马”旁边,威胁道:“看好了,你眼前的可是本姑娘的专属座驾,在现代就相当于一悍马吉普,首期就得几百两银子!好心让给你练骑,你可别不领情,恩?”
叶子怯生生地伸出三根指头,摸了摸“悍马”背上的白毛,撇撇嘴道:
“我还以为是悍妇的马,所以叫悍马呢!不过,人家比你柔顺多了。”
我眯起眼睛,慢吞吞地道:“那你倒是上去啊!”叶子吐吐舌头,举手道:“第一次,好歹给我配个司机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要不要再找四辆马给你开道啊!”
她瞪大了眼:“也好啊!亲爱的,人家怕嘛~~~”
为了防止鸡皮疙瘩应声而群起,我连忙打断她:“得,我屈尊作回司机。之后你要是再逃避,休怪我无情了!嗯哼!”
叶子得逞,乐颠颠地边上马,边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雪花马?这十三还够大方,定情信物这一关,算他及格!”
我翻身上马,笑道:
“你错了。第一,不是十三大方,这马,是你们家四爷送他的;第二,这也不是定情信物,两年前出塞时他就转送给我了;第三,不能算他及格,因为十三福晋也有匹一模一样的。”
叶子咧着嘴猛吸了口气。
我笑道:“傻啦?老公有都是钱,没事儿偷着乐吧你!别忘了攒私房钱噢!”
她拍了我一下,道:“谢谢提醒。倒是你,老实告诉我,心里还别扭么?——其实说到底,十三福晋也并不是这段日子怀上的……”
我打断她,轻轻地道:“你明白,这不重要。”
叶子皱皱眉,咬牙切齿地说:“真想逼十三把那些女人一并休了!”
我笑道:“是啊是啊,弘这弘那的都别出生了,弘昌回到他额娘肚子里算了,你说好不好?”
叶子噗嗤一笑,道:“嬉皮笑脸,看来你又通透了。有个夸岱老爸就是好,哪像我,那个老爸凌柱影子都不见。”
我迅速接道:“谁叫你是泼出去的水呢?啦啦啦!”
叶子大怒,狠着劲在后面呵我的痒,还好“悍马”及时不安地动了一下,她吓得收回了手,气呼呼地说:“你呢?决定不泼向老十三了?”
我耸耸肩道:“你要是我也不会泼吧。”
叶子叹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即她轻笑道:“我是不是该庆幸没爱上雍正爷?”
我勒住了马,叹道:“此事,古难全啊!”
“悍马”慢悠悠地向前走着。我俩今儿个是特意挑了这晚膳时间来这里,所以整个乌特马场都空旷得很,只有远远传来几声马鸣,和一些淡淡的人影。
叶子在后面笑道:“你想吉普想疯了。感觉叫悍马自行车还差不多。”
我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和你讲意境是对牛弹琴。噤声!”
叶子倒真静了下来。
晚风徐徐地掠过,天边夕阳如血,依稀可见郊外人家的袅袅炊烟,空气中遍是闲散而慵懒的气息。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每个星期五的傍晚——这样的情景,总是让人不由得想回家。
家在哪儿呢?是佟家花园么?不如说是我阿玛,更不如说是身后的叶子。
忽然,前方奔来一个影子,越来越近,来人急勒住马,笑道:
“好嘛芷洛,真是你!”却是十阿哥笑呵呵的脸。这是自塞外归来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却见他本来圆圆的下颌现在竟然也看得出下巴,不禁心生无奈。可只得笑道:
“好嘛十爷,看我出了宫,就不来看我啦?”
他皱起眉粗声道:“不去看你,可不是为了这个。”说完,他回过头去,呼道:
“八哥!过来吧!”
我敛了笑意,回头和叶子对视一眼。
谁知回过头去,却见三匹马先后而来,正中的那人一袭青衣,衣袂轻扬,竟是十四!
我再次转过头去,只见叶子的面色平静如常,甚至抹上了一副好整以暇的微笑。
双方都在马上过了礼。上一次在花园碰到八阿哥是在晚上,我没有像现在这样,细细地打量他——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庞越发的轮廓分明,衬得他眼睛大而深陷,却更是让人难以看透。
我静悄悄地观察着他,他也眯起眼睛看着我,笑道:
“两人一匹马,不挤吗?”
那边十四已经冲旁边的九阿哥道:“九哥,您的这匹棕灵,借她们一用如何?”
九阿哥是几个人中变化最小的一位,阴沉的脸色也一如往昔,只是他这次却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把身边的一匹跟着的马拽到我们旁边,平平地道:
“四嫂请吧。”
叶子咧了咧嘴,又不好推辞,又不敢独自上马。正犹豫着,八阿哥微笑道:
“嫂子还不太会骑马?且放心,这棕灵是给九弟家的小格格骑的,温顺得紧。不然十四弟也不会借来给你和洛洛。”
叶子这才放下心来,冲八阿哥点头致谢,便爬上了马。
一时之间六个人在马上坐定,却都面面相觑,竟差点冷了场。还好十阿哥兴致颇高,绕着我笑道:
“上次在围场,咱们可都见识了你的马上功夫。来,敢不敢比试比试?”
我扁了扁嘴,正要迎战,忽地想起叶子,便道:“我今儿是来教衡儿的,可不是和你过招的!”
十阿哥接道:“你能当师傅?胜了我再说吧。八哥,九弟,十四弟,都过来!”
八阿哥轻笑道:“老十你忘了?十四弟可是马上将军,要说这骑射功夫,有他在,咱们还比什么?溜溜地跟着跑便是。”
十阿哥哈哈一笑,道:“说的是。十四弟,这次你就老实作考官,如何?”
十四微笑着未置可否。八阿哥道:“要我说,十四弟大可一边做考官,一边做师傅,给杜衡嫂子讲讲骑术的入门要领,讲完了,咱们也跑回来了。”
我心里一惊,抬头一扫,可是实在看不出八阿哥脸上的笑容有什么问题,也说不出他的建议有什么不合理。看向叶子,只见她也是微微蹙眉。
我急急地想着法子要脱身——让叶子和十四独处?我可不能安心,他俩也未必舒坦。
十阿哥已经等不及,粗声道:“磨蹭什么的?不敢啦?”八阿哥也冲我柔声道:“不放心姐妹?不是有十四弟在么?”
我暗暗死命地咬了咬牙,说不放心也不是,说放心也不是。
那边的十四却开了口:“你们且去吧,玩个尽兴。芷洛,你也可信得过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的话里有二重含义。
叶子也接道:“不错,我……和十四爷大可在这里闲聊一会儿,不碍的。”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做了个ok的手势。
我皱了皱眉,暗想这些阿哥可真是高明,不知不觉地就能把人逼到这份上,只有叹了口气,没力地说:“开始吧!”
九阿哥却在这时作辞离去,我忽地想起当初狠狠撞他的英勇事迹,恐怕至今还是他心中的痛吧!呵呵呵……
十四发令,我们三人便纵马向前奔去。我坚持着回回头,遥遥望去,只见叶子和十四两人马上变成了两个小点。
八阿哥看上去身子骨单薄,其实骑术却分外了得;十阿哥好像是胖乎乎的没有运动细胞,也是一马当先。这大清在马上长大的皇子,怎是我这种混混马场的小丫头可比?刚过半程,我就被这两位爷儿抛在后面。
看着他们几乎没了影子,我索性放慢了速度,掉转了马头就往回跑。此时不耍赖,更待何时?快些回去陪叶子才是正道!
没等我得意多久,后面的马蹄声就越来越近了。我只道是八阿哥,偏过头不去看他,只顾策马。
旁边的人出声了:“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耍什么赖,你是羞也不羞?”竟是十阿哥。
我暗暗纳罕,也放下心来,勒住了马,问道:“八爷不是在你前面?”
十阿哥勒住了马,瞟着我粗声道:“原来你还知道有个八爷!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想答话。看来这位粗人今天却有些细话要说了。
他见我不语,嗓门越发大了起来:“芷洛,八哥哪点比不上十三,你倒是说说啊!你芷洛要疯,他看着你疯,你要闹,他由着你闹。你喜欢吃,好嘛,他跟你一起吃!”
他喘了口气,直逼到我面前,续道:“你心情不好,你瘦了,你不爱笑了,他都知道,可他问过你没有?他就是日日陪着你,哄着你!你说你不想嫁,好,他也不向你提婚事。甚至现在,你辜负了他一片心意,他可曾怨你半句?芷洛,这些你都看到了么,你在乎么,你还要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十阿哥,听他抛出最后三句狠狠的问话。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挟着片片记忆,不轻不重地捶在我心里,唤醒了被幸福掩盖的过往——曾经陪我入睡的薰香灯,翠云馆每天的清茶,京城大小饭馆里的杯盘狼藉,{奇书手机电子书网}冬日下咧着嘴傻笑的雪人……我怎么会忘记,在我最颓唐的时候,那个一直在身边的人。我倒真的想忘记。
可是,欠了就是欠了,还不清了,又不得不记着。
松开一直咬紧的嘴唇,我勉力微笑道:“十爷!若想付出多少,就拿回多少,恐怕只有去集市了。”
十阿哥冷冷地看着我,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话:
“佟佳芷洛,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心中一颤,正要答话,却听见马蹄声又起,这次是八阿哥的黑马,一晃人已到了跟前。
十阿哥忿忿地瞪了我一眼,又冲八阿哥道:“八哥,我先走了!”说完拍马就走。
八阿哥笑问:“这又是怎么个疯魔法?自己要上哪儿去?”十阿哥头也不回。他不解地看了看我。
我垂下眼睑不敢看他,只道:“他怕是排气去了。”说着便让“悍马”向前便走。八阿哥却抢在马前拦住我,柔声道:
“你脸色可不好。他跟你说什么了?”我耸耸肩,笑道:“说了些大实话。比如:佟佳芷洛是天下最狠的女人,一类。”
八阿哥笑着摇了摇头,闪开了路,和“悍马”保持队形,跟在我身旁,半天也没有声响。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病好了么?”
他轻声一哼,道:“原来你知道。”我苦笑道:“你这算是惊喜,还是埋怨?我早听叔叔提过,只是见不到你,也问候不得。”
八阿哥侧头看了看我,轻轻一笑,掉过头去目注远方,顿了半响才缓缓接道:“病好得容易,只是心死得快了些。”
我定定地看着他——心死?是为了我么?或者是为了他一直编织的网和梦的破碎,为了他执著已久却再无希望的位子?刚想劝他几句,他却放声一笑,纵马前行。
我只有拍拍“悍马”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