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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动动脖子,咧嘴露出六颗雪亮亮的牙,“杀谁不是杀呢,就先从什么羔开始!”姑娘破罐破摔了。
你们有没有这种经历,曾经远远避着的人,突然有一天你发现这人身上有着与你嵌合的磁场,在一起自然的好似血脉相通?于是,诞生出一个词:相见恨晚。
我跟龙儿躲在山林里烤全羊,摩拳擦掌分配各个部位时我就生出这个感概来。不由伸手挠挠龙儿的头,“你看这满眼的婴儿泪、箐间火、龙舌掌、西归鸟,诗情画意天上人间,是不是生出满怀柔情来?”我的柔情倒跑出来了,“那你是不是可以把那只后腿划给你妹呢?”
龙儿蹬头把我的手蹬开,杀气腾腾用刀子敲点着架上的羊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都是我的!我的!”
我眼红不已,恼羞成怒,“我告诉你!”我起身,手指点住他的脸,右手伤着摆不出茶壶造型,气势略逊些,不过不要紧,小宇宙能量在不断提升中。“在我们家,我最大!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只羊统统是我的!”
龙儿扬起刀子,目露凶光,我吓退一步,发指地瞪着他:“你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少爷我准备大义灭亲了哎哟~~”龙儿的耳朵让一只手揪住。
锁菲师姐铁青着脸操起龙儿跌落在地的刀子,自龙儿身后转出来,全身肃杀气,树叶纷纷被这气场惊到,哀怨飘落。
“苍天啊!”锁菲惨叫,“你怎么忍心看着绝尘庄遭这等荼毒?!”好一个彪悍的锁菲,但见她施展180度左右拧耳大法,硬是将龙儿的耳朵拧成了花样一朵。龙儿如落沸水之虾,生猛乱跳,无耐逃不出五指山,只得边惨叫边劝戒:“放下屠刀,锁菲,回头是岸,锁菲,泼妇没有人敢娶啊,锁菲……”
此情此景真乃壮哉,我张大嘴硬是半天合不上。锁菲师姐替天行道的披靡气势,瞧得人好不神往。正欣赏,一边耳朵骤疼。 “飞天。我很是心痛啊。”徐来的脸飘到肩边,呈现怨灵的青色。我惨叫。“啊啊啊~~”
那边自顾不暇的龙儿听得我叫唤,拧过头来叫嚣:“徐来!君子动口不动手!”
“啊啊!”一串比我更惊心的惨叫,伴着某团影子扑到烤全羊旁。但见青衣苍颜一老者趴在烤全羊前,抚地痛哭落泪涟涟,“我的吃苦耐劳的云间公子啊~~”
“君子有所忍有所不忍,忍无可忍勿须再忍。”古鹤打着扇晃出来插花,手按老者哭得一耸一耸的肩,沉声安慰:“琉居士,羊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云间公子此等遭遇,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我绝尘庄一向仁行天下,必还居士一个公道。你看,这两个宵小当如何处置方解居士痛失爱骑之伤?”
老者两行浊泪滚滚无尽头,口不成言,于是古鹤善解人意地代为出主意,“你看,将此败我绝尘庄清誉的老鼠屎上架烤至五成熟,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古鹤,我很不幸的告诉你,你已得师父真传!”龙儿深恶痛绝道。
古鹤折扇轻摇好不风流,“过奖,跟龙儿你相比,吾等雕虫小技入不得眼,入不得眼啊。”他侧个身看向我,啧啧数声,“堕落啊飞天,你看你,徐来此等好榜样不学,却去学那旁门左道,遗臭庄史之行径。吾心甚痛哉。”
“你再之乎则哉吊书袋子,信不信我招雷下来劈了你?”龙儿说完又惨叫一声,锁菲师姐存在感不容忽视。
我惨叫,“古鹤!你个蛇蝎心肠的伪教徒!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作什么这样害我!”
古鹤长叹一声道:“近朱者昌,近墨者连坐。这话你没听说过?”
“姑娘我只听说过人面兽心!哎哟徐来轻一点哇!”我饱含热泪地看着我家徐来,徐来面色已成铁锈青,我脑中只呜呼哀哉四字。
那老者还在地上哭他的羊,真奇怪,居然有人拿羊当坐骑,惨无人道。换到现代,可告他一个虐畜,罚款抄家!绝不估息。
一直在出离愤怒状态,随时可能暴走的两个:徐来与锁菲人手一只耳朵,相对欠欠身,尔后转身就走。迫于耳朵还在人家手里,我与龙儿踮着脚尖梗着脖子随行而去。一步一回首,龙儿亦是恋恋不舍,眼神充满渴望。我的烤全羊,试问老天爷哪个有福的收你入腹啊。怨念。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来仪阁里乌云笼罩电闪雷鸣,众人得知来仪阁居然有人背叛纯洁清白的门规去与素行不良的金沙池暗中结交深厚,群起激愤,比当日发现我得罪玄院大恶魔玄平还激愤。于是,当夜,徐来迫于强悍民意,眼巴巴看着我被同门扫地出门,他于心不忍,乘乱一个远投,扔了个被子给我,更深露重,睡在露天有床被子,徐来果然君子。
我抱着被子才想挑个角落窝一宿,却让倚在门外树下的小玉龙吓了一跳。小玉龙冲我勾勾手指,“跟我走。”
月下美人踏露来,何等风情万种,可是:小玉龙->风满楼->勒风。“他又知道了?”我靠着墙晃腿,“劳玉姑娘告诉大师兄,飞天皮糙肉厚,一夜风露还是顶得住的。不劳他大人记挂。”
一旁的门就在这时砰一声打开,同门涌出来,七手八脚将我连人带被打包好,师兄们提起我扔在小玉龙脚边, “玉姑娘辛苦。我们家这只就有劳大师兄管教管教了。”
小玉龙冷冰冰俯视我,缓缓绽放阴森笑容。“恭敬不如从命。” 她手指在半空绕了绕,绕出一团微风,圈到我身上,说了声:“起。”我脚不沾地被那股微风拉着飘到她身边。小玉龙向徐来颔个首,“告辞。”
师姐们踮着脚尖在门口使劲摇丝帕,离别场面极致热烈感人,有人一时激动不能自持,竟对月泣下。我头下脚上跟在小玉龙身后飘荡,意识到大势已去,脑中充血严重,差点被气到休克。这是种怎样的同门情?厚黑啊厚黑。
“徐来~~”我垂死挣扎,“飞天生是来仪阁的人,死是来仪阁的鬼,千万千万记得来接我啊~~”
月光清澈,小玉龙步行蹁跹,手指上束着风,牵着束在我身上的微风,轻飘飘往风满楼去。到了地界口,手指才动了动,将我调整到头上脚下。我跟她面对面看了会,小玉龙又露出那种阴森笑容,口气却异常温柔,“你现在是竖着进楼,但愿出来的时候不是横着。”不待我回应,她扬声道:“飞天带到。”
远远的楼中一把声音传来,“带进来吧。”我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这月真是圆得诡异,圆得阴森,圆得斐夷所思。长吸一口气,圈起喇叭冲楼中喊道:“大师兄!飞天听闻您老人家受了伤!特意来慰问慰问!伤者不易太劳累!你就不用起来招待了!我喝杯茶就走!走!!走!!!”句句振聋发聩,字字情真意切。叹号叹号又叹号。不是解语花,也懂我的不爽。
天上人大概也听到了,我感觉自己在喊完后飘了起来,随即咻一声飞向风满楼主宅,眼看着要撞上楼墙,身体却瞬间静止,二楼倚窗的那个人手指勾了勾,我又咻一声升上了二楼。
“今晚夜色很好,是不是?”勒风感概。“如果能让小的双脚落地,小的会认真看看这夜色究竟好在哪里。”勒风退了一步,让出窗口,把我勾了进去。汗,为什么看到他就想到勾魂使者?我缓缓降落,一时无法适应触地的坚硬,软腿成了半跪下地。勒风随兴抬抬手,“免礼。”
第8章
你说免礼就免礼了?我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横他一眼,却见他脸色青白怪招人怜,立场略有动摇,晃开了眼问他:“你伤得重不重?”话出口又觉恼恨,心想着自作孽不可活,想归想,眼却追着他去了。他到底伤得重不重呢?
“不重。”勒风语调相当得自若,靠坐在大块月光里。我揪紧眉,咬着牙把字一个个吐出来,“你,在,逞,强,大,师,兄。”勒风不以为意道:“哪的话啊,逞强这种事是我做得出来的么?从来有之,何必逞之?”姑娘一片冰心付秋风,一腔如月良心照沟渠,闭闭眼扭头。真娘的憋屈。
“你那个世界很好么?”勒风问。“有的时候会想,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可以活得了无纠葛,不必为着谁承担莫须有责任……后来到了这里,”他侧过脸笑了笑,“这个山庄,是很可笑的。它就像只沉在淤泥里的贝,一厢情愿的苟安。”
这人的尖酸刻薄也算登峰造极了,我低头不以为然:“那是,论好,哪也比不上我的来处。”摊开手接住一片月光,“我们家近街,石窟门里头有个池塘,这点比较奇怪,有点像幻镜居的格局。老式庭院在我们那估计就我家一所了。每天听着门外的车水马龙都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我妈一天到晚没事干,就在那养鱼养花,我爸是老师,有很多学生,来玩的时候吵翻天。但总体而言,那里的时光是很好很好的。”
勒风仰起下巴,伴以微微眯起的眼,试探道:“你是在炫耀么?”“横横横。”报以不屑鼻音。“可那有什么奇 ^书*~网!&*收*集。整@理用呢?你现在回不去了。”他风凉地丢话过来。姑奶奶飞过去一把眼刀,甚是轻篾地将下巴抬起45度角,视线下拉45度,“所以,想叫我原谅你,门儿都没有。”
挑衅的眼神在空中劈哩叭拉一阵火花,“这话自你口里出来真是……”勒风头向后一倒,大笑起来。笑得我莫明其妙,这丫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我在跟他算总帐,他穷乐乎啥?他笑着起身,屈指弹亮了烛火,随着烛光亮起,门外啪答啪答的脚步起,轻捷快速。勒风侧首问:“外头怎样了?”有人门外应声:“已经圈住。”
我跳起身,敏锐无双的第六感告诉我,老子似乎陷到某种得避而远之的空间里来了。一个激动不小心闪到腰,佝偻着身板随勒风出门。好家伙,这大晚上的楼里也不点灯,节省也不用这么抠门吧。在一团黑灯瞎火里,四蹄火红撒欢儿乱窜,就似黑暗里暴溅起的火星子。身边翻衣声响,勒风已然跳下栏杆。紧接着听得有人欢呼:“抓到了!快点灯!”
等得四下暗影潮退,一只红头小狗在我脸前方蹬着四脚叫唤,声音怪如婴吟,听了直叫人心慈手软想对它抱以母爱式微笑。“怎么,不认识了?”勒风夸张地讶异着,将这只妖魔往我这边凑了凑,意图让疑似老花的我看清楚,“你的‘爱你一万年’啊。”
“哈。哈哈。”我一手撑着闪到的腰,一手劲摆。“大师兄真爱开玩笑,您就别跟小的说笑了。刚才咱们谈判得好好的,怎地冒出个玩艺您就说是师妹的呢?这,这可是在您老的地盘。”
“明明是你的。”勒风认真端详着手边的动物,“拿着,我风满楼可不愿夺人所好。”
我往后跳了三跳,甚为惶恐,“此话怎讲此话怎讲啊?”
“赤艳峰有抓妖魔饲养的怪癖,不过,他们一般不轻易与妖魔结缘,毕竟人与妖魔不同道。不过,就我对小师妹的了解,嗯,小师妹心怀三界平等之念,情操伟大。我绝尘庄虽不赞同人与妖魔结缘,但小师妹即然那么博爱,皆具普度众生心胸,身为大师兄当然应予支持。”
“嘎?哈?啥?啊!”一顶大帽子压得我晕头转向,来不及回神,手里头就给塞了只妖魔。勒风后退几步,笑得又是幸灾乐祸又是痛苦。这个人噢,一点亏都不能吃的噢。我很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大师兄,冤家易结不易解,师妹深思熟虑了一下,咱们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化悲痛为力量化钢针为绕指柔化那什么为浆糊……”我词穷,瞪了眼扒拉着我衣襟的妖魔,“总而言之一句话:大师兄,做人要厚道哇!”
“行走江湖最忌心慈手软,恨一个人就要恨得刻骨铭心,算帐就要连本带利。今天算大师兄免费给你上的第一课。”勒风甩袖作别,“徐来不会轻易求我,你既然让来仪阁赶出来了,我就看在他面上勉为其难收留你了。不过,即得入我风满楼,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小玉龙,跟飞天讲讲这的规矩。”
那边小玉龙早有准备地冲我拍拍手里厚厚一本百科全书模样线装书籍,笑容可掬应道:“小玉龙领命。定不负师兄所托。”
恐吓!明目张胆的恐吓!令人发指的高压!怀中妖魔嘤嘤啼叫,不知是哭是笑。都是你的错啊,爱你一万年。你呆会儿就把那写规矩的书给撕碎吃了吧。对了,你吃什么的?噢,你吃人——我仰起头冲上方的白衣公子惨痛呼叫:“此仇不共戴天!!”上方人低首轻瞥,笑得那叫一个欠修理,扬袂翩然离去。
哪里来的风,轻荡荡穿进人的发间衣间,我侧身见到有什么东西自被子上摔下,恍恍惚惚撑起头拍着枕头咕哝:“大饼,这边来睡。”随之轰然倒下。又恍恍惚惚地看到我妈走近床边,已经很久没见她了,真是说不尽的亲昵,想搂住她来哭,哪知她抱着手臂责备我让大饼睡床上弄得满床毛。
她半侧着脸在那推卸责任:“都是你把她宠坏了。”黑暗中有人笑,我立刻激动了,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