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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侧着脸在那推卸责任:“都是你把她宠坏了。”黑暗中有人笑,我立刻激动了,那是我老爹的笑声哇。果然,老爹慢慢浮出暗夜,拍着妈的肩哄她,“好了好了,由着她吧,小孩子哪个不这样呢?她又不能出去,就由她在屋里撒撒野吧。”然后两个人一起冲着我笑,我更激动了,张嘴几次都没能喊出声,老妈还在那慈爱地笑,突然眼一凛指着我枕头边的大饼,厉声喝斥:“给我听着,我女儿清水自出不染尘埃,即结尘缘唯她背弃你你方能背弃她,否则天诛地灭!”
大饼也正睡得恍恍惚惚的,被这一吓吱吱乱叫,满床逃窜。等一下,猫是吱吱叫的么?!我恍惚顿释,张开了心眼。哪里有什么人呐!风满楼里静得能听到楼外草木滴露的声音。哪有姑娘的大饼啊!在我身上跑过来跑过去的是爱你一万年——暴走的爱你一万年。丫极度不安中,见我瞧着它,颤威威退到床角缩着去了。嘎乖?嘎小样儿也是吃人的种族?混乱。倒头继续睡。
养宠物有个命门,大清早有只东西将床当晨练场亢奋地跑来跑去跑来跑去挠人清梦!我依在家时惯例踢开门丢了出去,立时,惨叫声,声声入耳。想当年,来仪阁上下只花一宿就心知肚明了——姑娘的晨起低血压啊。
嗯,绝尘庄高山仰止的大师兄立时也知道了。对于第一天就坏了风满楼规矩这一案,我只能说有许多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可是,怀璧其罪。所以我一早准备了一千八百字的检讨。未雨绸缪。
“龙潭虎穴懂吗?”玉乔摇头。“……刀山火海?”玉乔招首弄姿。我挫败地挨她坐下,“好吧,我要说的其实就是,我很遗憾地意识到咱们伟大英明盖世无双的大师兄也不是完美无缺。”玉乔竖起眉毛。“你看,他明明说喜欢我,可是老子进风满楼后受得是嘛待遇,丫根本不懂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大师兄说喜欢你?你?!飞天?!!”“有问题?”玉乔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爽,“你居然……说过?没说过?好吧好吧,就算他没有说过,但他费尽心机做的那些事足于证明……”“哪些事?”欲言又止数度,我捧住头俯首甘为孺子牛。
“说完了?说完了我可走了啊。”玉乔敷衍我,该妞在某些时刻表现出咄咄逼人的娱记天份,以及始乱终弃的薄情品质不时为我所惊讶。“这天都要塌了,你还在有空悲景伤秋,真正苟狗小民不可作栋梁之材。”玉乔嘀咕。
真是流年不利,绝尘庄的天居然“又”要塌了。我百无聊籁地告别胸怀社稷心忧天下的伟人玉乔,晃去娘家。来仪阁整阁的人都蒸发,我在门口大凉石上坐在小半天也不见着半个同门,愈发百无聊籁起来。打了个哈欠一溜眼,不小心瞧见蜀山赤艳峰的人正由远处往这边经过。
“那些人明摆着是冲着我们来的,绝尘庄那么精明哪肯空担亲魔这个罪名,我看不出半天,就会把我们绑了送人情。”小个子姑娘夭夭拿着根柳条抽道旁水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还没发现隔墙有耳。
“主上跟一笑是昔日旧友,不至于如此。我现在只不明白那镇魂阵即破了,众所周知莲华早已入世为人,皓族都在外头大行搜查了,我们却仍倨绝尘庄无所事事。主上到底怎么想的。”这只帅锅叫嘛来着。噢,英娉。
“这你问晚就清楚了。”夭夭笑,“晚说,绝尘庄圣辉依旧。这意谓着什么呢?”看着英娉露出了然目光,夭夭竖起食指晃了晃,洞悉天机般高深莫测道:“不管是莲华还是空华,总有一个就在这绝尘庄里头!皓族天下俱欲亡矣。”顿了顿,“主上与那个笑兮兮的一笑真的是旧友?”
“虽然很难置信,但传说确实是如此讲的。蓬莱洞天里出的高人:千真万假千真,赤子妖娆子娆,还有一笑泯世一笑。论辈份,绝尘庄的老头比我们主上还低一级。”
夭夭大惊,拽出古文:“吓!主上真乃神人也。”
两人走着说着,渐渐行远。我翻身上石托腮沉思:原来典故因由这么多。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9章
“听人说你搬到风满楼去了?为什么?”半空是闪了闪,探出个脑蛋来,这脑蛋还开嗑着嘴吐字。他慢慢探出脖子肩膀然后卟的一声整个人弹出来,凌空一个大旋转体操式落地。
我伸手把僵硬的颈椎扳直,同时托起下巴,“说到这个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不提也罢。”我摆摆手,“来找我什么事?还有以后别半空里钻出来。”
“这种小细节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噢噢飞天,来仪阁有什么吃的吗?我讨厌庄里不停来人,他们都是大爷,老子都好多天没按时吃上饭了。”龙儿煞是委屈地对我说。
我跳下凉石推开大门,“金沙池连吃的都没有吗?好歹你也是个掌门。进来找找吧,不知道有没有,今天一个人也不在。”我嘀嘀咕咕着翻箱倒柜。
“一笑让徐来带其他人跟山脚下那帮土包子交涉去了,现在估计开打了吧。”龙儿翘着二郎腿支着腮帮子正让——茶壶自己往茶杯里斟茶。嗯,忽略不计。“徐来婆妈肯定点到为止,不见血镇压忒没劲。喂,你到是找啊我脸上又没长花。那边找找。”他指手划脚,“一笑最爱玩中庸,若是派金沙池去不必一柱香功夫全部枭首,跟那群叽叽歪歪的狗腿罗嗦什么。”
我不是很听得懂,“那些是什么人?干嘛来找绝尘庄麻烦?”
龙儿打齿缝嗤笑出声,“切。说出他们的来头都嫌脏了你的耳朵。一群宵小你不必知道。我快饿死啦,你到是找得到找不到哇?”他等不耐烦了挤过来自己动手,突然道:“大师兄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啥?”我呆了呆,反射性否定:“他?他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心脏略跳,“他能把我怎么样?”龙儿挠挠头皮,“这个我也不很清楚,他的手段千变万化已至无招胜有招境界,很恐怖很恐怖。”说完把自已打动了,在那抱着手臂搓鸡皮。
我鄙视他。“你又知道!”他抬高下巴,“你哥我知道得多了,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那神情仿佛天机也被他洞悉。“那你晓得你的饭在哪里哇?”我问。他从自大的氛围里清醒过来,气若游丝地趴平在桌上,“快找快找快找……”
……一个钟头后。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我说,“那些人是来向绝尘庄要人的对不对?要蜀山的人对不对?”
龙儿把手里的骨头扔过来,“是非皆自惹,别瞎掺和。”
“那我有什么办法,那些话自动飘到我耳朵里,什么镇魂阵莲华空华皓族天下要亡……”我摊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不想知道也知道这么多了。”龙儿剜我一眼,“惹事精!”
很有同感地点点头,我同他吐苦水,“到这来以后我就这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开始就算离十万八千里那么遥不可及,扯来扯去扯去扯来,最后总能莫明其妙扯到我头上来了。必须步步为营事事小心,一步迈错即成天涯,所以我琢磨着,”我凑近龙儿一点,“你看我是不是该找个香火鼎盛的庙烧柱香什么的?我估计是受了诅咒了。”
我没等龙儿缓神,站起来把火堆跺灭。“你听没听到奇怪的声音?”龙儿擦着油腻腻的手站起来,突然勾住我腰腾身上树,我刚站稳就见树下草丛钻出无数冷血动物,成群结队前俯后继水浪似潮起,恶心得我。
轻风擦着树梢小心翼翼自身旁过去,远方的天际绽出一抹青红,瓦蓝的天空被割开了道口子,铺泄出银色的拱桥。龙儿吹了记口哨,“疑似银河落九天,绝尘庄居然开了正大门。”
那道仿佛水银筑就的虹之桥直插山脚,四下里群蛇耸动,落脚下去都没勇气。九百层玉阶尽头,疑似银河落九天之下,林立的华衣众彩里走出来的是朔夜般的一抹。群蛇覆玉阶,那人所经处那起蛇却纷纷翘首让道,势如破竹。她足踏蛇之道走至绝尘庄大庄主身前。
老怪含笑客客气气打官腔:“仙客乡宫主盛驾光临,绝尘庄蓬壁成辉。”
我捣捣耳朵,“那不是小宫主么?怎地成了仙客乡宫主?佛主无目。”龙儿抬手就奉送了个巴掌过来,合手喃喃朝着西北角告罪,“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阿弥陀佛。”然后说,“她老爹给砍了,她不接宫主位谁接?”
清魄一袭黑衣,更衬肤如凝脂,我竟觉这份肃丽更胜昨天繁华。向着一笑老怪回了礼,泱泱风范已远非当初那副千娇百媚模样可以比拟。单看着她,我就觉凉意自心底起,那是种……是种……勒风与清魄点头相笑,那是种与勒风可以一拼的高山仰止的威仪。
“冒然造访,希望未造成贵庄麻烦。”老怪回应,“宫主言重。原当绝尘庄登门拜贺宫主登位。”清魄理着宽袖上漆黑的藤花滚边,散漫道:“庄主倒不必为这点小事介怀,你我两家不必拘于俗礼。”
这边两位大人言不由衷地虚礼客套,大打外交。那边几个小角色外交不成正在开打,我捋起袖子准备加入群殴,好歹我也是来仪阁混出来的,不能忘本。正东寻西找看看哪个人可以借把剑给我,勒风从旁夹风擦过,几下腾跃下到混战现场。
“我们的大师兄越来越有责任感了啊。”龙儿说着一个劲坏笑。
也没见勒风做什么,叽叽咕咕发了一通言,那些个气势汹汹的家伙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砸了兵器竟就调头息兵了。我们家徐来立刻表示对其无与伦比地崇拜。
龙儿调回目光眼冲我一瞪,“又不是你片语解兵,你骄傲个什么劲!”啊呀,勒风是姑娘男朋友,姑娘与有荣焉不行摸?
“绝尘庄拘客的水平依然很高嘛。”清魄看着凯旋而归的勒风笑道,“说起来,上次本宫就是被赶出来的。”她笑咪咪转脸对一笑老怪说,“庄主,贵庄真是不同凡响。”
龙儿在我耳边解说,“这招笑里藏刀一笑应付不来。”老怪果然很尴尬,摸着胡子嘿嘿干笑,冲徐来招招手调转话题,“快快为宫主准备洗尘,那什么……”
瞎指挥了一阵,侧身给清魄让道,“请。宫主这次可要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对了这次是准备住哪?”
清魄懒洋洋看着上方,拾级而上。“路上偶然听得庄里似乎来了些身份不明来历不清的客人,本宫但求与这些人离得越远越好。不必太讲究了,还是风满楼就好。”回头向着勒风似笑非笑,“那儿,本宫住惯了。何况,上次承蒙厚待总得向楼主表示表示谢意。”
我听得勒风脸不红气不喘向清魄致意,“应当的。”只觉遍体生寒。清魄站住片刻待得勒风走上来,眼睫轻垂,“我带了件礼物,想来你会感兴趣。勒风,许多事情早早已经注定,天地为笼,是不是?”勒风半侧着脸,“我不懂你意思。”清魄笑了笑,“没关系,我原也不懂,可是现在我懂了。你,也该懂了。”
反正我懂了,我一把揪住徐来,“虎狼之众啊!快快把我给赎出来吧。我不要跟这两只猛禽一个屋檐子底下!”徐来忙着交代事体,焦头烂额地拍拍我的头扯开我无助的手,走了。
我跳转身抓住一脸马克思表情的龙儿,“猜猜猜猜,我哪只眼跳?”“这只。”龙儿猜东西毫不犹豫,我哀叫一声,“我有大灾我有大灾了!”“恭喜啊。”龙儿继续一脸马克思地走了。
有个女人嘀嘀咕咕自后边冒上来,我扑上去,还未出口,她先声夺人:“哎,那个小宫主当了宫主怎么就这么漂亮了?没理由哇是不是飞天?太没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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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看到我的尸体时一定会后悔得肠子都青掉的,下半辈子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以及对我的深深内疚里。问题是,在此之前,这段日子我该怎么过?我陷入前所未有的规划里,不留神磕倒在玉阶上,把前头一人给撞跄身,某件东西自那人身上坠落在我眼皮子底下。
“没摔伤吧?”那个人伸手想扶我起来,一只手更快地横插过来。是古鹤,丫一派大雅地对那人道:“飞天唐突,莫怪。”那人笑笑一点见怪的意思都没有。古鹤弯腰捡起他掉的东西递过去。“这是鸣凰岛的令牌吧?你不是仙客乡的人?”那人低下头,“谢谢。”白脸上飞起一朵红云,略带慌失地走了。他走了老远古鹤都还盯着人看,我撞撞他胳臂长喟道:“男装丽人君子好逑。了解了解。”古鹤被我说中了心事,一脸想把我杀了灭口的神情。
我已经这么强言欢笑了,为什么还是没人发现我的悲惨处境?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打点包袱搬回来仪阁靠谱。行动派有行动派的好处,人在给仙客乡娇客洗尘时,我已经脖子上系着包袱暗潜出风满楼了。
正潜至大门口,不巧得见清魄的几个随身护卫进来查点住处,领头的竟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姐姐,手中捧了只锦盒,端端正正搁桌正中。四下点检了一遍,摆摆手,“下去吧。”她却不走,打开了盒子取出一本册子,我原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