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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正中。四下点检了一遍,摆摆手,“下去吧。”她却不走,打开了盒子取出一本册子,我原当什么宝贝,立刻大失所望地继续潜逃。
第10章
逃跑基本手册记载,第一是跑,第二是快跑。切忌回头。前两项暂搁不表,第三项那是不分中外不分今古的一部血泪懊悔史。回头,索多玛城的人都化作了石像,通往生者世界的阶梯上弹琴的家伙还是丢失了他的老婆,茂密古山林搭住你双肩的更多是恶狼等着回首那刻咬断你喉管……
“你干嘛?”
匐地遁最忌遇险阻,我立刻心理建设。“师兄好!”
“好个屁。来来来,陪哥哥我找个东西。”
“可是我现在很忙~~啊呀呀!~~”龙儿拽住我辫子熟门熟路闯空门。“有没有搞错,我在跑路,你能不能换个时间再来?”我几乎当场英雄泪下。
“这种话放心里想想就好了不需要讲出来。”龙儿左右扫视。“那个东西呢?”
“哪个东西?你到底找什么东西?”
“一人高,挺白的,不男不女的那个。”
“噢噢。早说嘛。她在下面。”
下到楼下,那位姐姐刚好出来,龙儿冲她招招手,“你家那个横得不行的宫主前边等你,快去吧,去晚了可是算我帐上的。飞天,记得今天沦落到传话这份上的不是你哥,全是妄想。请吧少侠,来来,跟本少爷走。飞天,你继续。”
得龙儿提醒我继续开路,刚溜过那个门,一道弦动之光晃眼而过,能让一个人回头的东西总是极具诱惑力。当我定神时人已经站在那只盒子前,十指尖上刺痛的感觉不难让人想到这盒子给设了障。
从天府地府五营兵到天灵灵地灵灵到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把能想到的咒语全念了个遍,我死心了。我真死心了。卡卡卡,这破盒子!
“谁在里面!”
……一个钟头后。金沙池。
锁菲师姐本质上是个端庄鲜妍人见人爱的女子,看到这样的女子在你面前蹦发耸动言词,三分真也要信成十分。
“飞天飞天,今天从一早开始我就觉得心惊肉跳,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锁菲从东走到西,跳到窗边往外张望,又蹦到地当中抬头看顶梁。“不管你相不相信,每次龙儿惹事我都有预感!”
“信。我每次出事徐来也有预感。”我唉声叹气,“徐来现在一定眼跳心跳四脚抽筋。”
锁菲定住,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太造孽了。龙儿太造孽了。
“哥!哥!”远远见得龙儿,我跳起来追上前迎接。“过来过来,等着救命呐。”
……
“不是吧。”龙儿搓着鼻子蹲下地,耸人听闻,“你知不知道偷客人东西,二等大罪,在风满楼偷再罪加一等,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敢在勒风那种地头蛇的地盘施术法。哼哼,你死了死了死了。”
“切。当我刚混绝尘庄。看见没有,我的生命线超长,活到一百岁睡死在床上没有问题。”匹夫不提当年勇,袖回双手,“言归正传,谁知道会突然有人跑进来,正所谓祸从天降,作奸犯科我不熟,一时把持不住紧张过了头,小妹真不想的。等我跑出来才发现忘了把脏物放下,等我想放回去术法都失效了。那什么破术法啊?”
“这就说明你道行不够,人家浑天术施出来日月时辰都能冻结整七日。事已至此,你再跑回去施一次把东西放回去吧。”
“你是不是看我没死透不爽?”
“说说而已嘛。”龙儿撞撞我肩,“什么东西让你眼馋成那样小命都不要了?”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好东西啊。”四下看了看确定没第三者在场,我把盒子从背后抽出来撺掇龙儿,“哥,你很厉害,打开来看看。”
“奴颜媚骨。”龙儿嗤之以鼻,“我来看看啊,这层术叫缚,一般人的确是束手无策。”
“你不是一般人吧?”我紧张道。
龙儿冲我抛了个眼风,妩媚一笑,“这种小事不过弹指之功。”
我知道有些人的确是有两下子,所以你不能怪他们吹牛不打草稿。龙儿低头研究了一会,在盒子上东敲西敲,真不公平,这样随便敲敲也能听得悦耳的“铿锵”声,盒子自己开了。明月泄清泓般的一捧光逼面照来。
耳边人一声惨叫。“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叫得这么惨,灭门的水准都有了。龙儿捂着嘴,欲哭非哭,似喜非喜,悲喜交织,含情脉脉,欲语凝噎地凝视着盒中的册子。“我当什么宝贝……”等下,这话我是不是曾经说过。
“住手!”龙儿拔开我的手,捧起册子埋头翻起来,“开玩笑的吧不会这么邪吧……”
我自觉这份罪过扛得很冤,不过看龙儿的表情,又觉得这册子深藏奥义。册子不过是普通的纸张,唯一特别的就是上面记载了年月及各种名字。
“奇怪,怎么没你名字?”龙儿前前后后把册子翻得哗拉拉响。“没理由的。飞天,是个人这册子都能鉴进去。你是不是人啊?”
“靠,老子是神。”
龙儿有眼不识泰山地看了看我,“在册子的光华领域三界皆录,懂不懂啊。三界皆录。”也不等我回应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怪怪的,怎么说呢,伊一直没款没形,现在这刻越看越菁英。往前翻了几页,他的手指点在某处眼都直了。
我凑过去瞄了眼,白的纸黑的墨,清清楚楚镌两个字,龙儿反应极快一把握住我的嘴,竖了根手指使劲嘘声。我一向很解风情,不需要太多明示就开得如同解语花。
龙儿松开我,我往他处凑了凑,压低声音,“我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被刚才这种光照到人的名字就进册子?”龙儿首肯,于是我再接再励。“虽然我不是很了解情况,可是外头是不是都在找这个人?”龙儿很欣慰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很聪明。
可是龙儿一句话都吝啬夸,盘腿坐在那里发呆,我偷偷拿过册子翻到中间,果然没我名字。不过——我踢踢龙儿,“那你的名字呢?”龙儿一把夺过册子。
看着他突然神经兮兮的模样,灵性的光辉瞬间自天顶照透我浆糊的大脑,“噢~~我是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啦,不过我反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公子,你不会也是超时空的异品种吧?嗯,现在应该是——这边时辰怎么算来着,应该是申时三刻,啊啊啊,那邪门的册子这个时辰点上的确有个名字。可惜不是龙儿你,或者你其实不是叫龙儿?”
龙儿一掌推在我额头上,“你真傻假傻啊?”
“好说,大智若愚。”膝行几步挨上龙儿,“补天……”
我不是有意的,才叫出这个名字,天瞬间暗了下来,四周潮湿充满水气。
龙儿的声音从那一端的暗淡湿气里传来,“吓死我了。我这名字几百年没人叫了,你不要随随便便在人耳朵边乱叫。”
“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这声大哥叫得还算诚意。行了,跟我来。”
由暗处一只手伸来拉住我,一瞬间拔地而起的延展感,让我错觉自己破土而出植行向阳光大陆。
龙儿笑嘻嘻的声音道:“你黄泉都进去过了,还怕看到什么?睁开眼睛。”
虽然黄泉一行锻炼了我接受处境的底线,可是也不表示姑娘对任何变故都声色不动啊?“这是哪?”
龙儿伸展双手得意洋洋旋了个圈,“你哥的宫殿。”
“金沙池的门面哪有这么金碧辉煌。少来。”真不得了,刚还在金沙池转眼就到了这这这……“这里堪比整整两个风满楼啊,你什么时候搬家到这里了?”
“风满楼风满楼,你们满脑子只有风满楼。识字吧,看上面,念。”
一个人拽总是有原因的,我抬头瞪着内几个扭来扭去的字,念:“洗~~”
“洗濯殿啊,笨丫。皓红城的洗濯殿啊。”
“啊?”
龙儿瞪了我半天,握拳跟自己较劲:“恨铁不成钢~~当家长真是不容易真不容易~~”
至于嘛。“我说,呃,你到底叫什么?”
“随便哪个都是我。”
我退后几步撑着下巴端详他。我叫飞天,他叫补天,看来是祸躲不过。“你来头真不小。皓红城。真不小。嗯,真不小。”
龙儿一把将大脑缺痒将近丧失表达能力的我扯到门后头,门吱嘎一声推开来,桔红的夕阳铺泄入殿,更添几分华贵。金堂玉栋,各处华彩。难怪有人那么拽了。
“我明明听得有声音的。”有个声音说。
“听错了吧,自十三妃故后这里就一直没人住了。别进去,上回有人进去让陛下知道了,剜目断足,很惨的。”
“十三妃也死了七年了……”门嘎吱又关上,渐行远去的脚步声与人语声构成十分阴森的背景。
龙儿脸色奇诡,“惨了惨了,这不是我要来的那个洗濯殿。肯定是被你吓的。火夜才死了七年,才死了七年。难怪我找不到放在殿上的星云权杖。”他抱膝蹲在地上,“现在这时候星云杖在哪?”
“找那东西干嘛?”我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回去。”龙儿冷冷道。“我那身份名字设封十几年了,你突然对着我喊出来——蓬!”他作了个吹枯拉朽,五行山孙行者破岩而出的爆炸手势。“名字有神圣力量你该知道吧?绝尘庄的人多贼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我当然要马上再封一次了,得用星云杖!回去,也得用星云杖!懂了吗?”
我愣了半天,甩甩头,“不要管了我懂不懂这些小问题了,反正你懂了。现在,去哪找?”
龙儿捧住脑蛋,“你问我我问谁?”
“大侠,小女子不是想打搅你思考,不过,你似乎一直在向我传达一个意思,让我觉得我们不止瞬间来到了皓红城,而且是‘过去’的皓红城?”
龙儿点住我,“很聪明。全对。”
不用这么夸张吧……
第11章
我瘫在地上,摆个恶人脸都是意兴阑栅,“别说我恐吓你,可是如果不让我回原来的地方,虽然原来的地方堪比地狱,但是你如果不让我回去,我就毒哑戳瞎你。”
“噜嗦!”龙儿拖起稀泥一滩的我,走至门口拉开门扉。
瞬间金红的夕阳将我俩照了个无所遁形。光芒之后,蔓延的宫殿群在白玉栏外层起迭澜,扑面而来会当临绝顶的气势盖住了人的思维,不由地想去顶礼膜拜这片辉煌壮丽。
龙儿兀自看着前方出神,袖中的左手张开,掌心翩翩然飞出一只大红斑蝶,羽翼上的金粉蔌蔌坠落,“跟我来。”
蝶翼尖坠落的金粉铺呈在地上,打开一条隐密的道路,可穿墙而过踏水而行,就像在大千世界的图层上叠加了另一个图层,唯你我可窥见其中真奥。“哇哇哇哇。”
龙儿啪啪给了我两巴掌,“安静点,不想死就闭上嘴。”
可是,可是,你要理解一个凡人穿过石墙时那种兴奋劲是多么难以抑制啊。石墙之后一片青绿白兰花,柔软的茎杆削长的碧叶,还有繁荣细小的羸弱香花,在大红大紫里分外清水洗白。
扶廊内一群宫装女子鱼贯而过,龙儿的蝴蝶跟在这群女子身后缠绵绯侧地飞,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似种舞步,带点子诡艳味道。待它盘旋着不再前进,我们已经来到一座绯如火的宫殿前。
“现在起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不可以走到这个外边去。”龙儿义正严词道。
蝴蝶的金粉圈着我俩缓慢朝殿中过去,敞开的殿门内扑面融融香风,一派耀睛夺目天宫景象。触目所及全是红,染得人再辩认不出别的色彩。文武列班当头宝座一尊神,气势压人。
龙儿半拖半拽着带我直走上前。当殿立一小儿,六七岁光景,锦衣玉带,我俩经过他时,一双眼轻轻拎起看过来,要不是目中焦距在更远处,当真要以为被发现。那哪是一双孩子的眼,那眼一望无际,如蛇的眼,阴的湿的弥漫着瘴气。
朝班中有人出来对着小儿道:“殿下,你年幼不知权势甘美,生罚死断乾坤尽执于手,天下苍生皆可供您驱使。多少人穷其一生只为登堂作王,您为何再三逆陛下意愿?”
小儿冷冷道:“这些只不过是父王大臣们的意愿,不是我的意愿。这天下与我何干?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大殿一片死寂,上位者豁地起身点着他道:“来人,把奕殿下带回他该去的地方,七天之内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居高临下道:“哼,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能倔强到什么时候?”
那小儿回身躲避朝他扑来的人,身形踉跄往后栽倒,因为他倒下的线路很顺手,我就扶了把。扶完之后我就知道惨了,这小孩眼睛像老鹰盯上耗子似盯过来,不待我缩手,那只暴露的手就让他一把拉住。要不是龙儿反应快拉住我,我整个人都给他拉出去了。龙儿狠狠掐我,我理屈由着他。
那群人七手八脚拖着小儿往外头去,他的眼仍盯着我与龙儿的位置。突然一阵乱动,剑出鞘的铿然声响中,迎头风声收紧,那孩子竟乘乱夺了把剑朝这边投来。那剑半分不斜直冲我面门掷过来。
血珠四溅,蝴蝶在半空中摇曳几下,像经受不住狂风的枯叶,飘然欲坠。耳边是龙儿咬牙的声音,“快走!”顿时足下生风,如投崖般壮伟,直直穿越皇座,穿越屏风穿越墙壁。天光映进眼,我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