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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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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参加您的生日酒会,对此万分抱歉!”多特蒙德露出悔恨至极的笑脸。

“您太客气了,我知道您被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缠住了,分不开身是自然的,您无需自责。”

“哦等等!”多特蒙德突然拦住了一名斟茶送水的侍者,他揭开茶盅看了看,“这是怎么搞的?去换一壶,水要七分热,茶要用英格红茶,分两次煮!不要加糖,加点肉桂粉就可以了。”

老卡契夫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旋即便恢复正常,“您对我的习惯还真是了如指掌。”

多特蒙德微微欠身,“咱们彼此彼此!”

老狐狸吸了吸鼻子,他似乎有些感冒的症状,不过最令他头疼的是多特蒙德的话语中蕴涵着的火药味。

“我听说……您在联合司法部和特勤处搜捕一个人。”

“是的!”安鲁公爵点了点头,“确切一点说,军事情报局的调查人员也在搜索。再确切一点说……这个人是安鲁一员,但他是家族的叛徒,相信您对我的家族处理叛徒的方式早有耳闻了吧?”

“是的!很恐怖,我可不敢领教!”老卡契夫接过侍者递来的茶杯,他不着痕迹的望了安鲁公爵一眼,多特蒙德在轻笑中饮了一口自己的茶水,老总理悻悻然的别开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帮忙?”多特蒙德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感谢您的好意,但您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我知道您手里的事务比我这里的重要得多。”

老卡契夫有些头疼,他一直都处在极为被动的位置,也许是因为好久都没有人这样不客气对待他,令他一时穷于应付。

“多特蒙德,哦抱歉!我能这样称呼您吗?”

“当然,您是长辈。”

“那么好吧多特蒙德,我知道我们可能有些误会,就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我的小孙子与你的小女儿……”

“不!”安鲁公爵突然打断了老卡契夫的话,“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这里是都林,年轻人之间的交往很频繁,这是正常的,这还影响不到安鲁与费特楠德家族的交往。我相信咱们都不是那种看着小报就开始叫骂的人。”

老卡契夫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这是一块很好的台阶,他只要走下去就行了。

“好了多特蒙德,既然这件事是场误会,那么我也相信咱们可以换个立场看待问题,比方说……这个!”老卡契夫伸手越过餐桌,当他抽回手的时候,桌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张纸条。

“不愧是纵横朝野半个世纪的老怪物!”多特蒙德在心中高声叫骂着,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不用猜也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对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若是还有机会的话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他的这位合伙人。

“您认识我的博克里埃叔叔?哦!这样说已经不合适了,博克里埃已被削去姓氏,我应该说,您认识安鲁家族的那位叛徒?”

“怎么说呢?我们是老相识,更是老同学!”卡契夫微微一笑,他似乎并不把安鲁公爵的嘲讽当作一回事。“就在您联合特勤处发布追捕令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的老同学怎么会落入今日这步田地呢?真是的!每个家庭都无法容忍出卖家族利益的叛徒,看来他做错事了!谁也救不了他!”

“这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无耻!”多特蒙德很想在那张印着老年斑的丑脸上狠狠的揍几拳,但他是安鲁家长,他必须忍住。

“不说这个了!虽然我还没有向您致谢!”安鲁公爵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他把纸条交给身旁的机要秘书,彼得上校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出房门,他要去安排人手了。

“那么……公爵阁下,看来您已经了解今天上午刚刚发回皇室书记处的那份机密情报了?”

“确实是这样!”老卡契夫点了点头,“虽然皇帝陛下嘱咐宫廷和书记处暂时保密,可我还是要恭喜您,您的小儿子、我们的那位小英雄已经平安回归了!”

“嘿嘿嘿!谢谢!”多特蒙德终于收发由心的大笑起来,他有一个好儿子!这个小家伙不愧是他最为看好的接班人,从德意斯万军包围之中挺身杀出,这句话说的容易,可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其中的艰难险阻!相信通过这一次的经历,他的小儿子已经完全长大成人了!公爵热切的期盼着与他的全部寄托重逢的时刻。

不过……当务之急是将聚在都林的这些闲杂人等全都打发掉,就像面前这位总理大臣,他为什么要低三下四的登门拜访?为什么要恬不知耻的出卖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那是因为这个老家伙一相情愿的计谋到此便告完全破产!那是因为奥斯卡已经脱离危险,他的身边有一支精锐的山地军在护卫着。

其实不管都林的斗争会是怎样的结果,只要奥斯卡平安回归,那么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对安鲁家族来说,与皇室的纽带并未消失,反而联系得更加紧密;对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来说,他的一切美好心愿都成为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幻场景,他即将面对安鲁的仇视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报复。当然,多特蒙德还未幻想过能够在都林扳倒总理大臣,老卡契夫在面临破灭时的决断已经表明,他与一般的阴谋家完全不同,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懂得进退,这是保命的伎俩,也是在首都生存的基本要素。

“哦对了!”老卡契夫拍了一下额头,他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您的大儿子呢?我听说他在拒捕的时候受了伤!奥斯卡是个善良的小伙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得到了一个儿子,却又失去了另一个,他会非常伤心的!”

多特蒙德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他甚至怀疑老东西提起这件事的目的是不是想要跟自己打一架,不过安鲁公爵还是忍住了,他的指节由于运力已经微微泛红。

“这是……安鲁家族自己的事情,您的担心有些过分。”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倒真是在瞎操心了!”卡契夫边说边站了起来,看看安鲁公爵的脸色,老家伙已经知道自己成功的找回了一成,多特蒙德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吗?呵呵,事情才刚刚进行到一半,安鲁的这位家长就要进入一场噩梦!

“我该告辞了!”

“是啊!快滚出我的视线吧!”多特蒙德心里这样想,可他脸上却挂着笑容,“真是的,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竟然还要拖累您亲自登门!”

卡契夫摆了摆手,“老骨头还没那么容易垮掉!”

“是吗?”安鲁公爵伸出双臂拥抱了一下即将退离的帝国总理,“我得提醒您,您要保重!”

“呵呵!”卡契夫笑得诡异至极。“多特蒙德,您也别忘了保重!这是都林,你偶尔也会水土不服。”

安鲁公爵似乎被老人的目光刺伤了,他感到一阵心慌,当卡契夫的身影消失在门廊中的时候,多特蒙德终于长出一口气,也许……他真的小看了都林人,也小看了费特楠德家族。

都林的天空挂满冰晶凝成的浓云,要下雪了!这个大都市的上空有鹞鹰在往返盘旋。矫健的雄鹰飞离高大的皇宫,飞离黝暗狭窄的教堂钟楼。如今它悠闲自在地停在一扇巨大的屋檐上,警惕的打量着散布街头的巡兵和缀起水仙图腾的武者。

德意斯的冬天来得比泰坦早很多!只有在正午这个时候才能感到一丝阳光的温暖,而太阳在半个月以来一直是阴郁的灰白色。一只身形庞大的崖雕飞离山巅的家园,它独自在遥远的平原上觅食,一座军营出现在它的眼中,人群在汇聚,在移动!崖雕停落在一根高大的旗杆上,迎着呼啸而过的东北风,泰坦帝国的黄金狮子旗正在这只猛禽的爪下瑟瑟抖动。

似乎……这一切场景,都在预示着决战的降临。

第十五集 第一章

青白色的太阳高悬在天顶,阿尔伯托大榕树伸展开枯瘦的枝干,将暗淡灰败的影子投射在遍布草根的地面上。德意斯的初冬已经足够冷了,即使是阿尔伯托盆地也在这时凝结着一层冰霜。

盆地朝南的一侧高坡上突然响起嘹亮的军号,接着是整齐的踏步声。声浪纠结在一处,地面就像突然涌出一股山洪。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出现在高坡上,他就站在孤单的榕树下,他的手中持有一面军旗,军旗上的黄金狮子在淡弱的阳光下依然闪闪升辉,骑士紧勒着马,他打量着面前的平原。

终于,泰坦战士从骑士身后走出高坡,他们排列着整齐的方阵。铠甲组成波光粼粼的海洋,犹如水银泻地一般从坡上顺流而下,很快便在坡底的大平原积聚成一个巨大的海湾。

口令和军旗一同在风中呼啸,指挥官和通讯员在各个方阵间奔驰,他们按照战术地图上的布置不断喝令着队伍。

泰坦战士的长枪就像一片单调的森林,锋利的枪头闪耀着点点寒光。刺骨的冷风吹拂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面孔,似乎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他们的面目。锋线终于静止了!位列第一阵线的泰坦战士用高大的盾牌护住身体,只露出胸膛和头。清冷的阳光从天宇一侧洒在战士们的身上,他们的脸庞庄严而肃穆,这些平凡的面孔属于父亲、属于儿子、属于兄弟、属于子侄,这些来自无数家庭的个体在战争这个特定的环境中组成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拳头。

随着队伍前列随军牧师的唱和,战士们纷纷在心中许下心愿,他们有的在祈求能够得到神明的宽恕,有的在用最虔诚的祷词祈求神明的祝福。

整齐的队伍似乎出现了一点骚乱,一个古怪的声音在叫嚣着什么。这处千人方阵的战士们纷纷望了过去,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他们的团长,一位出身显贵的子爵,正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边打滚一边痛哭。

一匹矫健的骏马突然出现在子爵的面前,马上的骑士用瘦弱的身影包围住他。

“元帅!我……我肚子疼!我……实在受不了了!让我回去吧!”

阿兰微笑着点了点头,地上的子爵欣喜的抹了一把鼻涕和泪水,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战士都在朝地上吐吐沫。

“你们几个过来!”阿兰召过了方阵中的几名战士,其中一人的肩上还挂着少校军衔。“别让他乱动,剖开他的肚子看看是哪里出毛病了!”

子爵目瞪口呆的望着银色的统帅,他突然尖叫着跑向山坡,可他并没得逞!他的战士,也就是从前那些面对他的无端鞭打像绵羊一样听话的战士已经用盾牌和刀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子爵被一名军官掀翻在地,他像临产的母猪一样大声叫唤,像第一次接客的婊子一样颤抖。士兵们用膝盖牢牢压住他的手脚,仍是那位军官,他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铠甲已被掀到一边,子爵苍白的肚皮在急促的上下蹿动。阿兰从马上跃至地面,沉重的引力令老人稍稍一顿。元帅从军官的手中夺过匕首,他蹲了下来,不顾子爵的哀求,不顾身后众多军官的劝阻,老元帅顺利的将锋利的凶器刺入这名年轻人的内腹。子爵在痉挛,他看到自己的血液正化为一缕细流缓缓蔓延。阿兰的动作很细致,他的匕首逐分逐寸的切开皮肤、切开脂肪、切开腹膜、直到断裂的大肠和腥臭的体液涌出伤口。

“大家都看到了!”元帅猛的站起身,身旁所有的人都被吓退了一步,“他的肚子没事!这是我见过的最健康的肠胃了!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老元帅再次蹲下身,他在子爵的尸身上又是一阵忙碌。

“找到了!在这儿!”冯·休依特·阿兰举起了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是他的心!这颗心在他的主人还能活动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跳动,不再有意志、不再知荣辱!”

“你们的心也是这样吗?”

面对元帅的高声诘问,所有的战士都摇了摇头!老人丢开了这颗在冷风中扭曲萎缩的心脏,他那样子就像是丢开了一个烂掉的茄子。

元帅再次乘上自己的战马,他策动这头体态健硕的小家伙继续向前走,长长的锋线似乎一眼望不到边,元帅打量着位列锋线上的每一名战士,他不知道这些面孔有多少会被撕烂、会被摧毁,但他并不为此感到抱歉,作为军人,总有一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教历797年11月20日正午,德意斯南方集团军主力终于出现在泰坦人的面前,他们从盆地北侧的地平线上缓缓涌出,历经半个多小时的旅程才陷入一片平寂。静止的庞大队伍就像远方的黑森林,喝应着渐渐凄厉的东北风,这片武士组成的林海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声势惊人的寒流。

“蝎蚁阵!”冯·休依特·阿兰收回了单孔望远镜,他的面孔比在都林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单薄的眼圈泛着浑黑的色泽,银色的长发在头盔下凌乱的飘散,似乎只有嘴角的弧度在展示一位元帅的魅力,而眼角堆积起来的皱纹则是在嘲笑敌人的顺从。

从盆地边缘的小山冈上远远望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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