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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你跟我的小畜生一样聪明!”马西米尽情嘲讽着卡尔谢特,谁让他跟自己的小杂种同名!
“你去猜吧!猜猜我的元帅会在四个小时之后干什么?如果你猜不到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会用弯刀剖开你的肚子,然后把你的肠子塞进你的屁眼里……”
卡尔谢特厌恶地后退几步,他被对方的粗鲁言辞恶心到了,但他可不是头一次审讯,这头三角眼、瘦高个的小畜生向身后的打手示意了一下。
“用刑……”
马西米被套上刑具,可战士的心已经飞到远方的战场。在那里,依稀的晨雾中,耸立着千万具钢铁铸就的血肉之躯。
第二十一集 第二章
溶溶暖阳为河套平原披上了一层轻纱;万籁俱寂,那大片的浓绿俨如巨人的地毯,它的条理展示着饱经风霜的纹路,它的色泽昭显蓬勃盎然的生机。
这时,空中出现两朵白云组成的幻影,像是从蔚蓝色的湖水中升起两团雾气。他们坐在一座巨大的帐幕上,就像要将这座旷野上的帐幕连根拔起。
从田间地头、从山谷丘陵、从安静的乡村、从喧闹的都市,近卫军士兵被青春和世界上最邪恶的一种情怀引领到眼前的这片旷野。他们排成列、连成队、集成群,他们全副武装、面目平静,青春女神和地狱的冥王分立在平原两侧,女神为他们祝福,冥王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摆弄他的天平,似乎是在计算他的宫殿能够收获多少魂灵。
云朵在近卫军的头顶不断变换着身姿,阳光也随之静静流转,远远望去,千万人的脚步与呼吸令停留在地平线上的波纹产生剧烈的抖动,就像潮水在雾霭中滚滚而来。突然!潮头似乎突破了地平线的束缚,光影与雾霭消失无踪,景物豁然清晰。在茂密的高草丛里出现了一列铺天盖地的队伍,这支队伍似在分裂,又似在集结。长枪组成森林,骑兵组成跃动的洋流,盾牌和铠甲反射的光辉组成一片波光粼粼的铁流,一切都在动,可若是仔细分辨,一切又似完全静止一样安详无声。
第六纵队十九骑兵军第三师第三团的一千余名战士被搁置在左翼锋线的最前沿,骑士地长官,为49·7命名为“火眼女孩儿高地”的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骑着一匹青灰色的杂种马。他不知道身下这头畜生地血统是不是看上去的那样高贵,只知道这个小家伙经常发些不大不小地脾气。
少校垂头看了看,他的铠甲上挂着妻子缝制的红樱络。粗大耀眼的麻纺樱络从胸甲与臂甲接缝的地方直垂到马鞍上。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副画面。妻子倚在一间小公寓地壁炉旁,手里捧着火红火红的麻线团,鲜红的颜色十分刺眼,就像血一样。
卡尔谢特赶紧别开头,他不敢再想。
“喂!热不热?”少校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一名骑士。这名骑士扣着一件十几斤重的头盔。他发出的声音在头盔里产生回响,不过在外面听上去就是一阵呜啦呜啦的呓语,卡尔谢特放弃似的挥了挥手,比赛还没开始呢,他已经有些疲倦。
年轻的少校最后瞥了一眼左近的骑士,他对位列锋线地士兵都很熟悉,这里有他的冲锋导引官、有他的旗手、有他地副将,还有更多的盖着面甲分不清面孔的年轻人。卡尔谢特没有多少关照他人的心思,现在地他只在乎那面黄金狮子旗。黄金狮子代表他的国家、代表他在此时此地为之奋斗的一切。他亲自用一条红稠绳将旗手的左臂与国旗绑在一起,这样一来。谁也夺不去,至少……看上去能令人安心。
在战阵中间,无数长枪手组成的群落里。高壮的枪兵长卡尔谢特上士正在左顾右盼,可他身前身后都是穿戴铠甲的铁罐子,要看到远方的光景极为困难。烈日将枪手们的队伍变成一片闪光的丛林,枪头的寒芒随着阳光的流转不断变换光洁的镜面。卡尔谢特上士的眼睛浮出泪水,不是出于莫名其妙的感动,而是被激烈的金属闪光刺痛了眼睛。
“真倒霉!”枪兵上士诅咒了一声。
一名战士打趣地望着他,“老大哥,您的活计完成得怎么样了?”
卡尔谢特立刻打起精神,他晃了晃手里的长枪。“差不多啦……差不多啦!”
战士便没再说话,而卡尔谢特也没像过去那样唠叨一些废话。他将注意力投向战阵右方,那里已经响起震慑天地的欢呼。
所有的战士都向欢呼响起的地方投去注视,很快,他们看到一位银发银盔银甲的老元帅驭策着一匹高大肥壮的白马,风驰电掣一般登临战场。
卡尔谢特上士握紧长枪,伸长脖子,和身边所有的枪兵一个样。
“元帅要过来了……元帅要过来了!”长枪手们在等待,卡尔谢特也在等待。右边的阵营已经响起刺耳的欢呼和兵刃敲打盾牌的声音。
卡尔谢特低声对身旁的战士们说,“我们不能落后于人!都知道了嘛?”
银发银盔银甲的老元帅终于驰过枪兵集群的阵营!幕的,万千战士高擎起长枪,阳光和枪头的电闪再一次泛滥开来。卡尔谢特使出吃奶的力气,他用最快的速度颤动手里的凶器,令他的凶器发出一片灿烂明媚的闪光!然后,他放开喉咙向急驰而过的元帅吼叫。
“万岁……万岁!”
老元帅笑了,枪兵们都看得出,这表明最高统帅欣赏到了近卫军枪兵阵营的精神和风采。战士们叫得更大声,直到空气中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喊。
元帅说:“祖国万岁!”
于是,枪兵们就将更大的激情投入现下的表演。
“祖国万岁……万岁!”
卡尔谢特似乎喊破了喉咙,他大张着嘴,用方言气息浓重的母语附和他的士兵们。也许感到手腕晃动长枪的频率已经慢了下来,他又开始跺脚,于是他的枪头又发出一阵耀眼的光彩。
那匹大白马载着近卫军统帅从右翼战阵的边缘地带一直驰往左翼中心,大概用足十分钟的时间,老元帅才将他的队伍检阅完毕。被军情局的同僚戏称“知更鸟”的卡尔谢特中士直到最高统帅回归后阵才放下持续敬礼的手臂。
中士轻轻晃了晃臂膀,维持长时间的敬礼令他的肩膀有些酸疼。卡尔谢特羡慕地望着面前地旷野,从他的视角来看。河套平原铺开了一片沸腾的湖泊,千万人地呼吸在平原的高低地之间聚成一团凝汇不散地雾气。这团雾气飘得忽高忽低,荡得时缓时急。就像一副巨大的头盔,罩在万千战士的头顶。
“雨漏里有水吗?”知更鸟突然转过头。
卡尔谢特的记录员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在打量雨漏的时候就像见到鬼。
知更鸟没趣儿地踱回他地旧屋,屋子里摆着一把藤椅,那坛老酒已经不在了,卡尔谢特用传统手法将其献给远天的光明神,但神明一直没有回应。
“下次一定得换瓶好酒!”中士自言自语。然后他像想起什么一样抓过面相青涩的通讯员。“你说,博罗季诺村的燕麦酒怎么样?”
小通讯员一个劲儿的点头,“不错,不错!那是远近闻名的好酒!”
卡尔谢特倒回破烂不堪的藤椅,他有些自责,因为他一直以为,天不下雨,是他造成的一种罪过,他对这件事存有严重的负罪心理,这令他无法呼吸、无法进食。甚至连平静地坐一会儿都办不到。
知更鸟又闯出他的观察哨,他知道身后这间旧屋已经失去意义,他想混进面前地某座阵营。然后宰杀几个西方来的狗子,这样的话,他地心灵多少都能获得片刻安宁。
战场上空有云朵,并不多。一只脑满肠肥的灰鹤从云层中闯了出来。它只不过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但它发现天穹之底的人类似乎并不打算为它腾出一块整理羽毛地地方。灰鹤很不甘心,它发出一声啁啾,然后掉头钻入一团潮湿清爽的气流。
飞过平原,越过波光淋漓的河面,灰鹤用翅膀轻轻拍打了一下淡定的肖伯河,河水荡起细微的涟漪,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可灰鹤喜欢这种感觉,它找到一处僻静的河岸,像往常那样用极具绅士风度的幽雅身姿缓缓降了下去。
灰鹤用长长的尖喙带起一捧河水,然后便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它的羽毛赋予了它飞翔的根基,它为此自豪,也为此苦恼,因为总是有人打它那副羽翼的主意。
“大个子!看够没有?”灰鹤终于不耐烦了,它有些愠怒地调转头,用细圆的黑眼睛瞪着身后的走兽。
“抱歉!我只是路过……”垂头丧气的小卡尔谢特踱到河边,它垂下弯弓一样的颈子,然后涎了一口暖烘烘的河水。
灰鹤能够从大个子的一言一行中感到友善的气息,它并介意与这位孤零零的路人闲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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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也很抱歉!我还以为你打算咬我一口,我这身毛发可以制作一篮子羽笔,我怕你在打它的主意。”
小卡尔谢特喷了口鼻息,“我是军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是军人?”灰鹤瞪大眼睛。
小卡尔谢特动了动自己的大屁股,似乎是在展示阿贝多丽军马场的印记。
“那么……军人,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卡尔谢特难堪地别开头,“我迷路了……”
尖酸刻薄的灰鹤立刻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你就不是军人,军人不会迷路,只有走失的野马才会是你这副倒霉相。”
卡尔谢特瞪大眼睛,“可我确实是军人!”
“不!你不是!”灰鹤伸长颈项,它仍在用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打量面孔深沉的卡尔谢特。
卡尔谢特不耐烦了,与一只唠叨出名的灰鹤对峙,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什么?再说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离我远点好吗?”
灰鹤耸了耸肩,“说实在的,我正有此意!”
灰鹤胜利了,它大摇大摆地挪到一边,继续整理它的羽毛。就让这匹高大憨傻的呆马在这儿面壁吧!迷路的军人?灰鹤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小卡尔谢特四下望了望,他能确定自己从未到过这个地方。他的屁股疼得要命,马蹄铁也已磨穿了他的指甲,他的主人……卡尔谢特想想就觉得委屈,他的主人刺了他一刀,这凭什么?
高头大马的眼底涌出泪水,他承认自己有些慌不择路,他承认自己是被屁股上的那一刀气昏了头。可他是阿贝多丽军马场地优良品种。
他不该遭遇现下的处境。再说……主人怎么样了?虽然被他刺了一刀,可卡尔谢特还是十分担心主人的处境。
“喂!大个子!我要是你就飞到天上去看看!”灰鹤难得地积攒了一些同情心。
小卡尔谢特呆愣半晌,他看了看灰鹤地羽翼。又看了看自己肥大的屁股。好半晌他才说:“你真是算了吧,我已经够倒霉了。拜托你让我静一静。”
灰鹤大摇大摆地踱了过来,它用翅膀指了指岸基。
“朋友,看在光明神地份上,我要指点你一下!沿着河岸走,你总会遇到有人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你可不像我,那些农户会非常欢迎你。”
卡尔谢特瞪大眼睛,“真的吗?”
灰鹤拍了拍翅膀,它已经腾空而起,“是真的朋友!祝你好运!”
卡尔谢特连忙抖擞精神,他冲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啼。似乎在说:
“谢谢!你帮了大忙!”
不过,卡尔谢特并不会很好地领悟灰鹤地言辞,他沿着岸基飞奔,不一会儿他便转上一条岔路,虽然知道主人在他身上藏匿了一件东西。
可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聪明。这匹埋头乱撞的骏马很快便沿着路基远离河岸,在他明白自己又一次迷路的时候,他只能祈祷。争取下一次停留的时候能够遇到一匹认路的老马,实在不行……骡子也凑活啦!至少沟通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来……世界上真有鸡同鸭讲这种事!”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端坐在他的大型军帐里,用惯有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刻薄地嘲讽着恭立于身侧的法兰情报军官。
国王捏了捏手中地文件,他满有兴味地打量着尖嘴猴腮的卡尔谢特上校。“我说……不管你这头猴子递上来的是怎样一份报告。请你掀开帐幕向外看看!”
法兰情报军官依言掀开帐幕地卷帘。
“你看到什么?”
卡尔谢特上校只得说,“回报陛下,我看到正待发动冲锋的泰坦近卫军第一攻击集群!”
“第一攻击集群?第一攻击集群?”卢塞七世有些厌烦地撇开头,“这么说……你还是坚持地认为,泰坦近卫军的第二攻击集群就在附近?”
卡尔谢特上校点了点头,他望了望帐幕中的一众高阶将领,似乎这些家伙都不打算为他评理,可卡尔谢特知道这些聪明人都有与自己一样地担忧。
“陛下,那名泰坦军情局的少校军官虽然没有透露任何有价值的口供,但我相信,他在与渡口地区极其接近的地方出现就已经证明……奥斯涅元帅领导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