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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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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斯鬼子们大声起哄,穿戴铠甲手持长剑孤身立在场院外的老人无疑是开战以来遇到的最有意思的事情。几名好事的士兵迎了过去,他们大声冲老头儿喊,“把那玩意儿放下……会伤到您老人家。”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老人的长剑将正面的士兵刺个通透、将左面的士兵劈翻在地、将右面的士兵砍作两半。德意斯鬼子的笑容僵在脸上,老人朝他们丢出一颗人头,人头在场院里滚作一团,一直滚到鬼子兵的长官脚边。

彼雷哈茨尔上士像从前那样举剑向天,身后的麦田就是他的防线。

“祖国万岁!”

数百名德意斯士兵发了疯地冲了上来,他们要把这个大言不惭的老鬼砍成肉泥,可老人一头钻进田野消失不见。冲进田园的鬼子们越来越多,他们四处搜寻,直到一处田埂突然窜起火苗,直到黄金麦田变作炙烈的火海。

一名近卫军士兵立在火海中心,秋风吹起他的白发,他用农人特有的那种搀和淡定、溶入喜悦的眼神平静地审视收获的季节。

第二十六集 第五章

如果你想了解大河的心灵,那你就去找一处高大的堤坝。堤坝上的条石经过长年累月的冲刷显现出灰褐色的印记,你就沿着这样一段堤坝往上游或是下游走一走吧。

人们都说多瑙河是泰坦国旗上的一条彩色飘带,又说肖伯河是帝国皇冠上的贵重金属,到了北方,河流可没有这样的名目。在浩瀚广阔的平原深谷中,河水化作一条条支流,平静地走过村庄、走过市镇,最后走进人们心里。

国道与河道齐头并进,向南方延伸而去,大路上有一支军队在行进,他们从河流的上游来,去往南方的下游。

泰坦战士的队伍绵延十数里,极目远眺也看不到边际。不过仔细打量一下经过身边的士兵,你会发现他们都被失败情绪所笼罩。战士们大多低垂着头、衣衫不整,有不少人甚至没有携带从不离身的兵器。

在河道上,不断有木筏顺流而下,筏子上载着伤兵,伤兵还在流血;河水推搡木筏不断前进,血污就被冲刷干净。伤员们的眼睛没有焦距,他们被痛苦占领了心神,被流血的伤口折磨得失去言语。

泰坦战士埋头行军,他们只是偶尔看上一眼开阔的河面。我们应该已经知道,战士们败了!虽然败得不算彻底,但邋遢的军容和萎靡的军旗足以说明问题。还有那些伤兵,伤兵都曾是他们的兄弟,更别提被丢弃在路边的死难者。即使离开了令人绝望地战场,可他们还是没能摆脱死神的镰刀。死神的镰刀就像德意斯人手里地战具。

德意斯人攻得好快!打得好猛!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在万号得到莫雷罗边境被突破的消息,军群左翼在飞号早晨就受到小股前锋部队地袭扰。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果断开拔,集群主力和军团右翼同时向左翼靠拢。但这并没能改变整个战役的命运。

801年10月4号,北方防线正对面的德意斯人终于开始运动。他们拥有一个十六万人组成的庞大集群,由阿尔伯托盆地一路急行,在旧月口号出现在阿兰面前。

阿兰只得苦笑,他考虑到发动进攻的德意斯人必然兵力占优,可从来都没想到他会遭遇两面夹击。

10月中旬。针对泰坦北方集团军群边境一线地主力集群,德意斯人先由战线西部的莫雷罗地区奇袭得手,再由一个四万骑兵组成的小型突击集群攻抵北方军左翼。阿兰冀望他的策应多少能够遏止德意斯骑兵的进袭,但真正的德军主力突然在阿尔伯托要塞前迅速集结,并以拼了老命的行军速度向阿兰猛扑过去。

避敌锋芒退守纵深防线?还是尽起全军、在德意斯人仓促赶到战场的时候迎头痛击?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之所以会有争吵,多半是因为阿兰也拿不定主意。

近卫军统帅在综合方方面面的战场资讯之后终于决定——迎战。这个决定并不见得高明,却极能说明问题。

问题在哪里?在于银狐阿兰以近卫军统帅地身份执掌北方军区。近卫军统帅不能避敌锋芒,必须主动迎敌。阿兰的声名和统帅在战场上建立的威信容不得一丝半点地侵犯,临敌退却的意义与败亡无异!

无论是阿兰个人还是北方集团军群。军人的职责、女皇陛下的信任、泰坦人民地希冀都要求他们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阻击来犯之敌。这种状况就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妻女山——必须一战!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胜利自然就是另一段英雄史诗的诞生,失败……也没什么,大部分的英雄史诗都是悲剧。

阿兰心里明白。如果他能力主经营第二道防线,由北方军总参谋长克拉苏斯经营边境防线,那么多了一层统领关系,阿兰就可以在前方遭遇突变的时候召回第一道防线上的主力。这种战略规避合情合理。可换作他是第一道防线的指挥官……或者把话说回来,年纪轻轻的克拉苏斯凭什么守在边境?首发击败德意斯人应是阿兰的荣誉。当然,输掉这一阵也是阿兰的事。

不管合不合理……带着满身的勋章和征战半生的敏锐战场意识,怀着无畏无惧的坦荡胸怀和很大程度上的侥幸心理——阿兰选择迎战,就像他不得不这样做:做了就是英雄诗史一样的事迹,临敌退却就会丧失作为近卫军统帅的一些精神层次上的东西。至于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阿兰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觉得“出来混……迟早都要还”而已。

从战役开始到结束,光明神始终没有垂青银狐的打算:北方军左翼陷在骑兵反复冲击中无法动弹,中路集群面对两倍于己的德意斯精锐劲旅,而右翼……最难堪的就属右翼,虽然这

与右翼集群的指挥官是个十足十的笨蛋不无关系,但在阿兰与面前之敌展开决战的时候,近卫军统帅的右翼被德意斯人的几支小股部队牵制半日,阿兰在战役结束时也没看到右翼部队的军旗。

这一仗可真是……是莫名其妙吗?应该不是!在胶着的决战场地,阿兰想通了几个问题。德意斯人针对斯坦贝维尔方面的攻势已经可以肯定是极为逼真的佯攻,投入黑森林边境地区的进攻集群最多不过四、五万人。

按照前期战报上的描述,进攻斯坦贝维尔方面的德意斯人应是一个十八万人组成的集群,阿兰自然会对这个数字有所怀疑,但他还是无法相信德意斯统帅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十几万人由西北战场调入北部正面战场,所以……泰坦的军情系统难辞其咎 他们一定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战前,阿兰最担心也是最无所顾忌的地方就是莫雷罗边境防区,德意斯偏偏从这里发动突袭。而且看样子,四万人组成地骑兵集群对莫雷罗地区非常熟悉,他们没走过一条冤枉路。只用四个昼夜就从战线的最西端赶到了北方军左翼集群的集结地。

这样说来,这项战争计划并不是凭空设想地。德意斯统帅部要经过周密的计算、细致地部署,还得加上严格的保密措施、隐蔽的行军、方方面面的造势才能令老奸巨滑的银狐钻进这个不大不小地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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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德意斯人的伎俩只是不大不小,我们只能说……阿兰不愧是阿兰,即使遭遇两面夹击,即使他的右翼在战役打响的时候没有向他靠拢。即使德军兵力是泰坦的两倍,阿兰运筹帷幄,斯达贝尼里元帅并没在决战的时候讨到太大的便宜。

这样看上去……教历801年11月8日突如其来的德坦大战根本称不上是一场决战。敌我双方都抱着“路还长着呢”的态度。阿兰打起仗来头一次循规蹈矩、一板一眼:德意斯统帅则是害怕大雪突至逼虎吞狼,也就没有过分依仗兵力优势压迫银毛老狐狸。

合该银毛狐狸倒了血霉,在逢魔时刻,战场上的伤亡已经迫近阿兰能够接受地底限,近卫军统帅在下一秒钟就要擂鼓罢战、退出这场战役。可在前一秒,被敌人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北方军左翼终于溃败下来,刚刚投入战场的条顿骑士团势如破竹,一次冲锋就摧毁了泰坦左翼集群所有地阵线。

阿兰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左翼的崩溃在战前就已注定,这种时候只能催促中央集群尽快退出战场,与游山玩水的右翼集群汇合。保存实力,退守纵深防线。

于是,德意斯人就派出象征性地追兵驱赶阿兰和他的中央集群离开战场,紧接着就不紧不慢地把战场左侧溃不成军的泰坦战士分割包围。

根据卫国战争史上的记载。11·8北部防线保卫战历时五个钟头,当日天上飘着小雪,德意斯王国军引十六万人由正面攻来,又引四万骑兵由战场西侧夹击泰坦左翼。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尽起全军出击迎敌,奈何左翼陷入鏖战、右翼始终被敌一部牵制在战场外围……

北方集团军群九个整编步兵师永远失去了建制,三万余名近卫军将士倒卧沙场、一万一千人被俘、伤者之众足以忽略不计。阿兰遭遇他的军事生涯起始以来最大的败绩。

不过……事情还未结束。近卫军元帅通令各部,他和所有的军官会在最后一刻撤离战场,阿兰做到了!但不顺利。一枚流箭射中他的座骑,马失前蹄,把毫无准备的统帅也甩了出去。阿兰拒绝了护卫骑士的扶持,他艰难地爬了起来,之后就被送到担架上,最后……他恐怕再也无法借由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所有的军医官都束手无策,他们的统帅无病无痛,可就是浑身无力。

阿兰倒下了,面目苍白,躺在一辆运输干草的马车里,他知道德意斯人并没击败他,击败他的人只能是他自己。失败的原因可以是战争策略上的问题,可以是情报延误上的问题,可以是该死的右翼集群的问题,但阿兰是统帅,归根结底,他在第二次卫国战争刚刚开盘的时候就大败了一场,更可怕的是,只此一战他就输掉了自己。

河堤高出平地许多,近卫军士兵排着松散的队伍沿着大路向后方撤退,他们用水囊接满冰冷的河水,河水带着一些浮冰颗粒,从下雪的上游一直飘过来,战士们就用沮丧的肠胃去温暖冰水。

河道沿线每隔几公里就有一座临时搭建的伙食帐篷,既然败得不算彻底,辎重和余粮还是有的,厨师用河水熬了一大锅鱼汤,士兵们都在撤退的路上丢弃了餐碟餐具之类的东西,他们就用头盔盛上鱼汤,

聚在路边唏溜唏溜地喝,就着硬得像砖头一样的粗面包,好像那是多么难得的美味。

在那辆铺着马料干草的大篷车里,阿兰不吃不喝也不休息,他的面孔比马戏团里的小丑还要苍白,左边眼角和下顾旁还有跌青的痕迹。此时地近卫军统帅连解手都无法准确地尿进便桶,随行的军官和骑士都为他的健康向神明反复祈祷。有地还在元帅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偷偷哭泣。

若是真地发出一道尽情宣泄情感的命令,相信走在回程路上的泰坦战士都会大哭一场。他们败了,败给了残忍的德意斯人。鬼子们会挨家挨户地搜刮过冬的物资。会挨家挨户地欺负良善、糟蹋女子。

想想那些女子,她们是士兵们地姐妹妻女。可德意斯人打赢了,自家的男人只得兵败撤退。兵败撤退的男人们一边走一边不断回首,他们想尽快忘记这件令人足以羞愤自尽的事,可身后的追兵不断袭扰,每当后队吹响遇敌警哨。男人们就深叹口气,尽量加快移动步履的频率。

如潮汐般涌来的士兵没有了兵器的光闪,也没有了铸就铠甲丛林时的气势。他们只是走着,漫无目的地行军,似乎知道河流和国道注定会把他们送到西大陆最巨大的布伦要塞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座坚固地堡垒,把疲惫失落和破损的身体藏进那里。

远离边境,越接近内地人口越稠密,热情淳朴的北方人从临近河流的村庄里赶来看热闹,不过他们还是带上了一些自制地食品,分给饥寒交迫的战士们。

还有另外一群人守在堤坝上。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站得高,自然看的就远。人们四下张望。妄图在败退的军人中间发现亲人的面孔,可过往的士兵源源不断,他们无法一一分辨。

这样一来,人们只得等在路边:拉住这个的手问问“有没有见过列兵希德”又扯住那个的手问问“认不认识罗克上尉”

“是二三·一团箭士大队的罗克上尉吗?”

提问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知道丈夫的战场编号,可她知道丈夫在家乡使得一手好箭。

“对!就是!使一手好箭的罗克上尉!您知道他哪支队伍里吗?他走在前面还是在后面?”惶急的女人一把扯住答话的战士,她面相憔悴,眼角积满泪水。

这名战士打量着女人,他有些后悔,他不该搭理这个打听罗克上尉的女人,难道要告诉她罗克上尉被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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