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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那小兄弟的一纸通令让他彻底改变主意。
围拢在费戈身边的水仙军官里面不乏面相青涩的年轻人,一个年纪最小的军官不满地问:“表哥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呢?”
费戈下意识地转过头:“哪个表哥?”
“大家长呀!我的奥斯卡哥哥!”年轻人提到统帅的名字时就露出一脸自豪地神情。
“白痴!”费戈朝对方啐了一口:“奥斯卡是你母亲的表哥,你得叫他舅舅!”
“呃?”年轻人尴尬地抓起脑袋,在他身边的军官们就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
费戈调转头。继续打量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地都林。应该说……费戈从来就没喜欢过这座城市,他爱安鲁哈啦,就像他爱着自己的妻子。
可他地弟弟似乎要在这个假仁假义的鬼地方继续做他的摄政王,也许会在不久的未来做他的大帝。水仙骑士地总指挥不禁有点害怕:奥斯卡会不会把舍恩布隆大本营也搬到汉密尔顿宫?按理说。他极有可能这么做,但大家都知道!水仙骑士若是离开了水仙郡,就会变成红虎那种不伦不类的东西。
费戈突然撇了撇嘴,提到红虎就令他有些生气。最近一段时间,他左思右想也搞不清楚。奥斯卡为什么要把红虎变成那副六亲不认的怪样子?他的弟弟是那位集泰坦军政大权于一身的现实主宰者,他若是对自己的境况不放心,也犯不着秘密组建一支骑兵集群,更别提这支骑兵部队还是从水仙骑士里分裂出去的!安鲁家族在成军以来就没有过这种先例!费戈琢磨来琢磨去,直到听说奥斯卡不允许任何一支水仙部队进驻都林之后他才隐约感知到,他害怕的不是弟弟的所作所为,而是这个小弟弟在不断成长中不断膨胀的权利。
“在想什么?”
突来地声音唤回费戈的神志,年轻的骑兵总指挥转过头,卢瑞尔安鲁内塔加波将军走了上来,作为水仙骑士团地总参谋长。卢瑞尔在费戈上任以来就不曾离开过舍恩布隆大本营,这次他能亲临战线还是得由大家长的明令。
“最近一段时间你一直魂不守舍,我注意到了。奥斯卡也注意到了!”
费戈没有回答,他坐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并伸手挥退了满屋子无事可干的水仙军官。
“这场大战过后,安鲁将登临一个新地……”
“我知道!”费戈突然打断总参谋长的话。他有些恼火地拨开了手边的一应小东西。“新的权利、新的使命、新的帝国、新的皇帝……这些我已经听腻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
卢瑞尔拍了拍年轻的总指挥:“相信我孩子,我当过两位家长的总参谋长,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还记得你的爷爷吗?”
费戈摇了摇头,爷爷在世的时候他正忙着尿床呢。
“说实在的,我老了!我也记不得太多过去的事情,可你一定知道,你的父亲也有过一个亲兄弟!”
费戈突然警惕地皱起眉头,“科洛尔叔叔吗?我参加了他的葬礼!”
“我也是!”老人点了点头,“你就像是年轻时的科洛尔,勇武!善战!把征服波西斯奉为生命中的头等大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费戈疑惑地打量着家族武装的总参谋长,他知道卢瑞尔必定意有所指。
“科洛尔死于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家族战史记录上写得明明白白,但是……”卢瑞尔突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费戈,“如果我告诉你,战史上的记录只是掩人耳目的谎言……你会怎么理解这件事?”
费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父亲的弟弟、我的科洛尔叔叔并非死于战场?”
水仙骑士的总参谋长叹息、惋惜、痛惜地点了点头,他转而盯着自己那双布满皱纹和厚茧的手掌,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开始了自言自语:
“对于你我!时刻不能忘记,家族是唯一!你为之生、为之死、为之存在、为之消亡,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记紧了!是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家族中某一个体的利益!当家族中的某一个体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将整个家族带往危险的边缘时,你或是我,或是任何一个安鲁人都有责任把产生危险的根源给除去!”
费戈看了看卢瑞尔,他极不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是啊……奥斯卡就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奥斯卡?”卢瑞尔瞪大眼睛,他冲费戈连连摇头。“不!不!我的孩子,你会错意了!这场大战结束之后。奥斯卡在这个国度地地位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都会变得无懈可击!危险的是你!”
“我?”
“没错!”水仙骑士地总参谋长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不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这难道还不危险吗?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家族元老已对奥斯卡言听计从了吗?这不是说大家撇开了你,而是大家都必须服从家族地现实利益!奥斯卡的一切行动以及这些行动背后的目的都符合家族的利益要求。如果在我们地大家长行使职权的时候出现阻力,你猜猜?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费戈大惑不解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动过阻挠奥斯卡的心思,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并不重要!”卢瑞尔断然挥手,“你还不明白吗?你想什么并不重要!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的想法和感官绝对是微不足道的!虽然我可以理解你!因为扭转思维并不容易,但是相信我费戈!当我的手中沾染了亲族的血液时。那种感受令我永难忘怀,从那一刻起……”
“是你……是家族秘密处置了科洛尔叔叔?”费戈从行军床上跳了起来,这种认知把他吓了一跳,虽然他敢肯定,可安鲁人鲜少有过这种自相残杀的事迹。
“确切一点说……是家族元老会的决议,你地父亲授意我去执行!”
※※
“我的父亲?这不可能!快闭上你的嘴吧!”费戈气急败坏地舞起拳头,他听到地这些是对父亲的羞辱,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卢瑞尔爷爷,费戈就会认为他得把说话的人碎尸万断才对。
“听我说完!”卢瑞尔扯住暴跳如雷地家族武装力量总指挥。“我记得清清楚楚!在多特蒙德接过安鲁公爵的权柄之初,家族元老会议做出了与波西斯人维持现状的决议。随后,科洛尔搞出了许多分裂倾向极为明显的事情!有一群极端狂热的军官追随他、有一群极端仇视波西斯人的贵族支持他、有一群忠诚却又愚蠢的骑士拥戴他!他离开了我们大家、离开了家族!这绝对不允许!所以,多特蒙德接掌家族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低的代价和最小的影响干掉他的亲弟弟!”
费戈颤抖着。他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陈年秘辛对他的景况并无助益,可他就是被气得怒不可遏!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没有分裂家族、没有抵触家主!在他的弟弟羽翼未丰的时候,是他阻止了那些真正的危险份子;在他的弟弟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
现在呢?费戈搞不清楚,他只是在水仙骑士团的去向问题上犹豫不决,他只是在家族对外的战略方针上存有疑虑,难道这就是背弃家族的利益吗?难道这就需要安鲁哈啦的老家伙们用一段兄弟相残的秘辛来告诫他吗?他们把费戈·安鲁·底波第当成是什么人了?
水仙骑士的总参谋长沉默半晌,然后他就放缓了语气。
“费戈,我看着你从一个无恶不作的小混蛋成长为一位优秀的统,帅!但你的领袖意识却与一位比你更适合担任统帅的人相互抵触!更何况……家族的需求是不断变化的!当安鲁能够取代莫瑞塞特重新建立皇统的时候、当从前的公子小姐有望获封亲王和公主的时候,我们的存在意义就不一样了!家族的存在意义也不一样了!在奥斯卡成为家族历史上的第一位君主之前,我们所能想的所能做的只能是如何保存自己!保存自己的实力、保存自己的地位、保存自己的统治根基。进而……我们要促成安鲁王朝的确立、促成泰坦各方贵族和各方利益阶层的皈依、促成西方各个君主国的认可、促成安鲁以及安鲁的后来人对这片国土的控制!你与奥斯卡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从一位帝王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你从个人的幻梦和纯军事角度思考问题,安鲁需要一位安鲁的帝王,水仙骑士需要一位能够带领他们续写传奇的统帅,奥斯卡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你却不可以……”
“够了!”费戈·安鲁·底波第用一声狂吼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卢瑞尔将军:“奥斯卡在哪?我的弟弟在哪?叫他亲自来教训我吧!”
“奥斯卡?”卢瑞尔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地都林:“咱们的大家长得主持一个葬礼……”
“葬礼?”费戈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即便他依然认为自己的确没有做过任何出格地事情。但他已经开始产生恐惧。
教历802年7月5日,陷落整整一星期的帝国首都又回到了近卫军手里。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率军西进开始,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特别是夺回首都地短促战役。
教历802年7月1日,隶属首都战区第四纵队的三支整编军团先后在北、东、南三个方向上对都林城内盘踞的荷茵兰王国军发动了试探性的打击。令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是。由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领导地第三十六步兵军曾经一度攻到距离汉密尔顿宫不足两公里的城区,他们至少突破了三个军构筑的防线。这个时候,城内的民众已经传出阿兰元帅遇难的消息。
教历802年7月3日,第四纵队对都林周边地区的进攻持续了两天两夜,当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仙骑士突然攻占都林东郊的霍克特利止,之后。眼看就要陷入包围的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只得万般不情愿地卷起铺盖,离开了他还没有坐热呼的泰坦皇宫,带着他地大军向贝卡谷方向撤退。
教历802年7月4日,列队开进首都城区的帝国近卫军得到了饱尝苦难的都林市民空前热烈地欢迎!人们在做了整整一星期的奴隶之后终于迎来了解放,他们并不清楚这种状况是那位伟大的帝国摄政王有意为之,所以人们干脆就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肖像画摆进了各式各样地神堂,和光明神以及神话时代就流传下来的神祗并排放在一起,据说摄政王殿下最终也没见到那种景象,可见过的人都说很有看头。
在狂欢的人群中,哭的、笑的、疯的、傻的。该有的应有尽有,还有一些被大胆的市民俘获的荷茵兰俘虏,尽管欢乐的场面是动人的、鼓舞人心的。可杀风景的俘虏不是被剥了皮就是被砍了头,血淋淋的尸骸就被吊在城里几条主要道路的路灯上,搞得不明就里的近卫军士兵还以为是无辜的市民遭受了侵略者的虐待呢……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近卫军士兵彻底清理了城市中的重要地段之后才进入失而复得的帝国首都。那时已经是7月5号的凌晨,他没有遇到狂欢的市民,因为夹道欢迎的士兵完全把都林人挡在外面了。
期间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荷茵兰国王为泰坦帝国的现实主宰者准备了一份不大不小的礼物,正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陶醉于声声万岁的欢呼之中,一支二十多人组成的敢死队就从帝国财政部大楼里冲了出来,但这些没有任何特种作战经验的可怜虫在距离奥斯涅亲王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被红虎骑士乱箭射倒。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军情官员在查验尸体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家伙都在身上绑着炸药。
摄政王殿下在事发时始终面不改色,也没有责备负责清理城市的各级将校,他只是叮嘱军情副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要开始针对新的恐怖袭击手法改组已经与时代脱节的护卫系统。奥斯卡并没就这件事多说什么,但这句无心之语成就了显赫数个世纪的安鲁王朝保安部。
经过一段插曲,摄政王殿下的心情还是受到一些影响,他取消了当天的演讲,只在王者之路上举行了一个象征性的仪式。
仪式当中,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将所谓的泰坦光明门的城市钥匙移交给首都战区总司令,意指近卫军重新接管首都防务,然后……谁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军部确认的消息令他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公务,转而去安抚一些嚷嚷着要闹事的家伙。
这些愤怒至极、叫嚣着要杀光下等人的近卫军军官都集中在阿兰元帅的公寓楼前,摄政王殿下到来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为奥斯卡让出一条路。
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将军费了半天口舌才把扬言要即刻对敌发动进攻的军官们给劝阻下来,奥斯卡被簇拥着进入阿兰元帅的老屋。
然后……
摄政王殿下看到了开战至今最令他心酸的一幕。
失魂落魄的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一手抱着早已冰冷的妻子,一手扯着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