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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我再问你!是我要当皇帝……还是你要当皇帝!”
“当然……当然是您!我……我……”
这回更夸张!维基奇似乎紧张过头,他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虽然看不出他咬得多深,但是一张血盆大口还是挺吓人的。
“既然是我要加冕为帝,那么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在这件事上的决断?”
“殿……殿下……您误会了!我……我……我只是随便说说!”
柯洛布津伯爵骇得浑身发抖,他不是那种意志坚定的硬汉子,也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开明绅士,他只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首都贵族。奥斯涅在看到对方大小便即将失禁的样子之后才搞懂了这里的问题。以前他可不知道世上还有这号人,但今天他算是见识了!
问一问,时下的首都贵族最怕什么?答案是最怕没事做!
安鲁家族即将掌握政权,历次清洗令帝都空置了大量的官职和岗位,此时余下的正统首都贵族已经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那么近千户人家!他们害怕被人叫做与国无用的一群吃货,他们害怕被安鲁人和外省人剥夺身为首都贵族的荣誉和权责。他们要表现得积极一些,他们要表现得体面一些!他们要认真对待国家的每一项决策,他们要议论、他们要发牢骚、他们要提醒人们,首都贵族依然存在,而且动量依然惊人、声势依然浩大、身上依然有事可做……就是这些人还是那么欠揍。
归根结底,这些号称要抵触帝国主宰者的家伙只是为了突出自我,进而高谈阔论、进而哗众取宠、进而愚蠢地四处碰钉子!但奥斯涅也理解首都贵族这种埋头乱撞的做法,毕竟他们是注定要被摈弃的一群人。换做谁都是不甘心的。
面对即将加冕为帝的那个人,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先是赌咒,然后再发誓,最后才识痛哭失声!奥斯涅自然清楚这样一个可怜虫不配指责自己的策略,可谁又拿他有什么办法?
帝国摄政王转头望向自己的智囊首脑,可兰登布雷侯爵正在一门心思地逗弄那只困在金笼里的灰喜鹊,看来他是不打算干预这边的谈话!奥斯涅没办法,他只得气恼地回转身,独自面对那个不可理喻的可怜虫。
“看到那瓶葡萄酒了吗?虽然算不上多么珍贵,但还是请你把它带回家。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们一同分享。就说是我请的!”
柯洛布津伯爵知道谈话就要结束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离开肯辛特宫这个鬼地方了!他兴高采烈地从侍者手里接过酒瓶,然后又千恩万谢地对着独裁者大赞狂赞了一番,奥斯涅示意宫廷禁卫客气地将这位伯爵老爷请出自己的宫殿。但他在柯洛布津就要出门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喝吧!没毒!”
直到吃午餐的时候,奥斯涅在想到柯洛布津听到最后那句话的嘴脸时仍然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清楚地知道为自己服务的官僚集团多是些什么货色,像柯洛布津这样热衷指手画脚不务正业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是一种存在,有时只能选择接受,因为实在是拿这样蠢货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管部长给摄政王解释说,冗官和庸官是贵族握权的等级制度造成的!只要泰坦存在贵族,这种官就会不断繁殖,灭是灭不掉的,因为这是制度本身的衍生物。
奥斯涅只是一笑了之。他知道萨缪尔?兰登布雷的一贯主张,这位不管部长若不是看透了自身的阶级属性,他就不会坚定地为第三等级拓展权利。兰登布雷认为泰坦的强大并不是军事军力的强大,而应是农业的丰收和工商业的进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兰登布雷反复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灌输这种初级的民本思想,尽管安鲁大帝在发展民族工商业上走得并不远,但他的那支不断壮大的军队却为大型工矿企业和跨国公司的蓬勃发展奠定了根基和最必要的资本积累额度。
就这样,吵得沸沸扬扬的加冕之争在开始之初便宣告结束。那群张牙舞爪的小丑在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之后便立即掉头,他们在柯洛布津伯爵离开肯辛特宫的当天下午就召开新的集会。还是那个沙龙,还是那些既笨又蠢,但在关键时刻又变得异常聪明的虚伪小人。他们开始大力鼓吹罗曼的神圣,又引经据典地指明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伟大领导永远正确!他是神圣泰坦不可或缺的领袖!他的话可以媲美神教典籍上的描述!如此等等……
与此同时,摄政王与倒霉的柯洛布津伯爵的谈话很快就传到首都军部,将军们都被遗老遗少的嘴脸逗得笑弯了腰,等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自到场,将军们在和阔别三日的最高统帅见面的时候就显得异常亢奋。
人们围在统帅身边,熟或不熟的都热情地跟统帅打招呼。很显然,奥斯涅的心情也好得出奇,他喜欢跟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在一起,他可以跟这个开玩笑。还可以拿那个寻开心,他的笑声感染了所有人,就好像他又带领他们斩获了一片广大的土地!他只有在军人中间才能体味身为一位统帅的意义和价值。
但他知道这不对!
他很清楚,他不能靠这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战争机械来统治一个帝国。
军议会上的座次很清楚,左边是帝国军人集团的高级将领组成的代表队,右边是帝国官僚集团的高级官员组成的代表队,两队人马正在摩拳擦掌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只要摄政王叫声“开会”!两队在桌上碰面之后就会爆发一场残酷激烈的角斗。他们都想赢,他们都想证明给最高统帅看,现下的泰坦只能有一个支柱!
这次军议会之所以请到多位政务官员,自然是因为预算的问题。帝国军人的要求很简单,给钱!财政部门的答复也很简单,没钱!可总得有人出钱,所以他们就要在最高统帅这里讨个说法,但短时间内奥斯涅也无法理清乱糟糟的财务纠纷,他不擅长这类事情。
首先,照例是由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对最高统帅做必要的说明。本来军队预算是早就定制好的。帝国财政部也认可这个方案,可随着国防建设的深入,超支现象极为严重。财政部门不能用整个国库给胡乱挥霍地军人擦屁股,所以争吵就开始了!但这也是常有的事,双方在真正打交道的时候还是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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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最高统帅向他的军需军供部门的首要长官发出质讯,国防建设严重超支,帝国财政负担不起,这肯定是军人的错,不关财政部长的事。
以总参谋长为首的几位高级将领立即提出异议,约翰特上将解释说,对重点防御地段的修复性建设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计划内的军费开支有一多半都在原材料上消耗殆尽,结果与预想中的进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奥斯涅竟然听不懂!他记得有很多重要的前沿要塞甚至还没有开工,尚还没有开工哪来的财务问题?
这回是由财政部门的负责人进行解释:
大量黄金(战争赔款)的流入造成帝国的金价持续下滑,金价下滑便意味着货币升值,通货膨胀!战后恢复阶段的种种社会问题也陆续暴露出来,比如耕地的萎缩、面粉肉类以及食用油价格的飞涨、失业、治安败坏、物资短缺、地方行政部门管理力度的衰弱、贵族在私领大肆占据劳动力,换句话说,时下的泰坦,所有的消费品和原材料都在涨价。只有收破烂的在降价,计划中的军费预算在遭遇这种时局的时候自然会有严重超支的现象,财政部能够理解,但实在无法解决。
帝国摄政王在听闻这一席话之后只有长叹一口气。
做个独裁者并不容易,他管理的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也是一个充斥着各种问题的人文社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既不是社会学家、也不是经济学家、更不是那种善于经营的大老板,他的脑子装不下经济学常识,他只能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
于是,第一位专家出现了。这位老爷是财政部门负责审核预算的总会计师,他就最近一个时期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军队财务状况做了简明扼要的论述,用他的话说,勒紧裤带才好过日子,能节约的地方就节约一点,能省一些是一些。
第二位专家立刻出面反驳!这位老爷在近卫军的装备部门管理所有的军工设施,他的论点很明确。帝国的西大门瓦伦要塞,修复工程怎么省?是不要外墙还是不要炮台?帝国的北方重镇黑森林要塞,扩建工程要怎么节约?是去掉坚固的堡垒还是去掉深厚的地基?
第三位专家干脆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是财政部部长本人!他已经受够了帝国近卫军不问青红皂白便伸手要钱的坏毛病,他指斥首都军部在重建军事设施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成熟的计划,也没有精确的考证,大量的资金缺口是军部一贯的铺张浪费造成的必然趋势。
第四位专家指着财政部长的鼻子叫骂起来,第五位专家又像神经病人一样骂了回去……如此如此,反复反复……
奥斯涅总算是看透了。问题只有一个,要钱……没钱!要钱……没钱!要钱……没钱!就是这么回事。
可不对啊!泰坦获得了天文数字的战争赔款,国家的恢复建设怎么还会遇到资金问题?
最后,也是会议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位来自水仙骑士团的高级将领终于坐不住了,因为议席上所有的大人都以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他整理了一下笔挺的水仙式军礼服,又用力清了清嗓子:
“我们是从国库拿了不少钱,可谁都不容易,你们还要水仙郡的孤儿寡母把钱吐出来吗?”
人们转而望向帝国的独裁者,安鲁的水仙骑士拿走了全部战争赔款的三分之一,吐还是不吐。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才能做决定。
摄政王摆了摆手:
“散会……”
奥斯涅独自一人坐上他的华丽马车,他可不会在这种时候犯错误,也不会跟近卫军或是财政部门的官员私下里探讨资金短缺的问题。当然!他更不会让水仙骑士团把分得的战争赔款还回来,那是他的家庭和他的骑士应得的!谁也不能打那笔钱的主意。
从军部大院出来的时候,奥斯涅只和一位大人交谈了几句,那是拉里勃兰上将,这位作战部部长提醒他的最高统帅,南下意利亚的行军计划已经出台了,就等帝国皇储给予批示。
奥斯涅很高兴。这表明他很快就会离开都林这个鬼地方。他讨厌这里的空气,可这里偏偏是他的统治核心。他叫拉里勃兰上将再照会一下总参谋部的同事,这次的意利亚行程应该由双方共同拟定。
拉里勃兰将军连忙解释。他说行军计划是由加布里?约翰特上将等几位总参谋部的高级将领复议过的,不存在任何问题,只等最高统帅亲自认定。
奥斯涅更加兴奋,他的军人已经把事情办妥了,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加冕之路,他还是希望军队方面能够慎之又慎。
“再转呈水仙骑士团总司令费戈元帅看一看吧,如果他说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就这样好吗?”
拉里勃兰上将点头称是,他又说集聚都林城的二十万官兵都希望最高统帅能够早日上路,因为大家都有些等不及了!
奥斯涅点头大笑,谁说不是!他自己比谁都急!
军部的这场例会由中午一直拖到傍晚才结束。载着摄政王的马车没有回去肯辛特宫,而是取道泰坦光明门,由郊区折向西。奥斯涅的目的地是天鹅山城堡,他在出城的过程中换了三趟马车,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去向。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原野遍染红霞,只在接近落日的地平线才显出灿烂的金芒,反衬天空中的火色烧云。天地于此刻定格,凝重、烂漫、恢弘、气象万千。
天鹅山在红日和原野地中间现出一隅。先看见绿色的林木,然后才看见山。山间,路边,七月的村木或转苍翠,或极尽葱郁翠绿。这里集合了大自然中所有的绿色,既不流于阴郁,也不失之沉闷。这种无尽的绿是深沉的色泽,与金色的穹苍浑然一体,构成庄重却非同一般的和谐。
凝重,用于形容此地的山林乃是最贴切的字眼 不是黎明时分的阴沉,亦非黑夜之中的森林。七月黄昏的林木体现出平凡的壮美,夕阳几乎无法给层层叠叠的叶片逐一涂金换彩,却能在绿叶间熠熠生辉!
叶片的上面和下面都浮动着阳光的色彩,时而像猛烈的山火,时而像绚烂的烟花。盛夏的热风拂过山间,枝叶摇撼,鹰隼横空,飞鸟惊走,追着一闪即逝的光影,天宇的一边是雄浑粗扩的落日,一边是晶莹闪烁淡出星光的白云蓝天。
山岭和丘陵在大地上刻出鲜明的印痕,平坦的一面是望不到边的尖顶帐篷,混在开满野菊花和紫苜蓿的原野上,随着地势,白色的帐幕时而攀上高地,时而隐于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