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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反射在圣骑士的剑上,不让旁人觉得英姿焕发,只感到诡异无边。金光一闪,诗人全身大震,惊讶难当,不敢相信如今溅在自己脸上的竟是两个不能反抗的闇精灵颈中热血!他对眼前这幕残忍景象不知该如何评论,只能呆呆地看着两具无头尸体,以及两颗还在地上滚动的脑袋。自己在当佣兵的时候也曾见过无数杀戮景象,但对于已经不造成威胁的敌人仍出如此重手,却是所为何来?顾德生深吸一口气,调理脑中混乱,慢慢开始评估要求这个圣骑士加盟的合适性。
其他人楞楞地看着班尼的时刻,班尼却好像没事一般,重又走回到德温身边。他一脚跨过闇精灵的身体,在其身上半跪而下,大剑垂直于德温胸口,剑尖紧贴其肉。圣骑士的举动这时已然让自己的伙伴都感到颤栗,难以预料其接下来想要干嘛。山穆止住自己伤口流血,暗暗站到班尼身后,随时准备阻止他更疯狂的行为;珊西雅紧紧握住手中匕首,如临大敌;顾德生站在原地,一手搭上琴弦,脑中默念音节。尽管大家都做好准备,可是他们也都知道,如果班尼要取德温性命,在场谁也救不了他。
莉莉雅两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克制地摇着头、流着泪、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年来不愿认识的圣骑士嗜血的一面…
“闇精灵!”这是在叫德温?还是在叫自己?“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能力取你性命?”
“喀!”闇精灵咳出血泡,痛的无法言语。圣骑士除了神圣之手外,还能施展一些简单的牧师法术,这时班尼一手持剑,另一手放到德温断臂之处,施以小医疗,其伤口虽未愈合,但血却不再流了。
“贱骨头!一早跟我去费威勒不就没事?偏偏就喜欢搞成这副德性。好好玩吗?”呸!的一下,班尼吐了口水到德温脸上。“现在我好心的,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碎骨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德温拼起力气一甩头,想要把脸上唾液甩开,可是他已虚弱无力,达不成这小小目的。他怨毒的眼神瞪视圣骑士,挣扎地说道:“我已经伤成这个样子,说不说一样会死,又有什么好说的?”
班尼狰狞一笑,冷道:“我们有图拿尔一流牧师在此,只要你说了,马上帮你治疗。”
德温转头望向莉莉雅,浓重的呼吸下考虑着这话的可信度。是,眼前这个女精灵无疑的是一个牧师,她有能力医好自己,但是…这个圣骑士真的会让她医吗?可恶!什么圣骑士?这个精灵哪里是圣骑士了?他信的到底是什么神?什么神会容许这样的怪物当骑士的?妈的!只怕这次真的劫数难逃。
“图拿尔的圣骑士…我不相信你!”
“废话!”班尼手上一用力,那剑便刺入闇精灵胸口半分。“又不是只有你不相信我,我的同伴都没人敢跟你保证我是不是在骗你。”班尼这话说到众人心里,大家都微感不是滋味。“但是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你只能够把话说出来,然后赌赌你自己的运气!”
闇精灵嘴旁肌肉尽皆僵硬,只感脑中一片茫然,好似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是照着原先既定的规则运行一般。哪里出问题了?我身为一个闇精灵,但我天生的邪恶竟然仿佛还比不上一个圣骑士?我被他玩弄于股掌,对自己的命运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控制权了…
“好!我说!”德温祭出为自己生命搏斗的最后挣扎。“两个月前,卡拉叙致书达克金陛下,计划同盟,一举毁灭卡勒辛跟费威勒。至于出兵细节,便是我这次要跟半兽人研讨的议题。”
“你再继续跟我说废话,我把你另外一只手也砍下来了!”班尼怒道。“灭了精灵对你们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闇精灵不会为了几百年前的无聊仇恨耗费庞大军资渡海来战。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懂什么叫做仇恨?你活了多久了?三十年?四十年?凭你这点年纪懂个屁?你…”闇精灵本想用慷慨激昂的语气来蒙混过去,但这时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本来就是一只被仇恨奴役的野兽,仇恨之王,班尼?艾皮索德…“我…咳!…你…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班尼低下腰,脸凑到德温呼吸可及的距离,毫无表情地冷冷望着他。德温这一把注已经押下,是输是赢但凭这个精灵一念之间。现下四只眼睛相对,德温本想不露畏惧地维持自己尊严,但在圣骑士眼中诡异的神采之下,他渐渐感到说不出的害怕…
“你骗我。”圣骑士道。这话一入耳,几乎等于是自己输了。德温抖动声音绝望地叫喊:“我没有!”圣骑士拉高音调再道:“你骗我!”“我没有骗你!真的就是这样!”圣骑士狂吼:“你说谎!”“你不能这样子!我已经把话都说给你听了!你要守信用啊!”这声音已带哭音,旁观众人都为闇精灵感到不忍。
闇精灵叫完最后一句话,班尼并未再接话,陡然造成一阵宁静。他坐直身子,两手握剑,轻声对德温道:“我说过,只要你说出此行目的,我便饶你一命。”德温泣不成声,只能以摇首乞怜的神色望着圣骑士,希望能抓住生命里最后一次契机。
“可惜你说谎。”
嘶!圣骑士的大剑毫不停歇地进入了闇精灵的胸口,直没入柄。德温大使,纳黎阿克盗王之王,再没机会为了痛苦或是任何属于世上的感觉发出半点声响。他的后颈为了胸口反射性的抽蓄紧绷,让他的头仰而望天,两眼圆睁,似是遥望天际,但实际上,任谁都知道,他无神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喉头里最后一口气伴随着血泡喷出其口之后,闇精灵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死了。
“哼!”圣骑士站起身子,一脚踩在尸体胸口,一用力把剑拔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此行伙伴现在都看着他,他也知道伙伴们都开始不能克制地怀疑自己的信仰及阵营,但是他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一点也不。他把剑拖在地上,细细地喘着兴奋的气息,感受着血液里那股难辩正邪的舒适。最后,他若有深意地转过了头,看向他的至交好友、青梅竹马,第一次见到自己真实一面的纯真牧师,莉莉雅?塞瑞芬…
圣骑士笑了…
生活…已经注定要面临改变了…
三、邪恶的精灵 第十九集
班尼扯下闇精灵身上的一片衣物,用以擦拭自己整体通红的剑。由于染血太多,这布抹红之后剑上仍留有点点血丝,于是班尼再撕布又擦。这些动作好整以暇,好像骑士刚吃完早餐,在做例行的装备保养一样。只不过,他可以做的这么自然,他身旁的同伴却是越看越难以自在。终于,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用力一拉,将自己转过身体面对对方。
“班尼,”山穆面上表情可不像认识以来的那份鲜少在乎,“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谓的杀戮?”
圣骑士毫不在乎地说道:“他不应该骗我,这是他自找的。”
“你不知道!”山穆发出强烈的抗议,“你根本不能确定他有没有骗你!”
“我不需要跟你讨论这些。”班尼道。说完又回头,蹲下身体去检视精灵的尸体。
山穆气极,简直就想要破口开骂。他可以忍受骑士的无理,他可以不去讨论班尼的人生观,但是他很难忽视三个生命就这么在他面前被屠杀。最可恶的是,虽然都不是自己下手的,可是自己却确实有参予这个惨不忍赌的行动。他感觉被人设计了,他被班尼拖下水了,日后当他必须面对自然之母的目光时,他已经无法问心无愧了。他的情绪好激动,他的嘴唇在颤抖,他很想走到班尼身前蹲下来给他一巴掌,然后看看这个莫名其妙的骑士会不会因此而感到亏欠。他忍住了做这个动作的冲动,但他却忍不住不说出讽刺的言语。他道:“本来我看到你对善恶之间的挣扎,以为你是个背负着极大痛苦生存的悲剧人物。但是现在,我看这根本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你自怨自艾只是想得到别人的的同情,并且给自己找理由交代。但事实上呢?你根本乐在其中!”
圣骑士猛地站起,转身一把便抓住山穆的领口,一推之力将他撞向身后树干,再一举手,剑,就抵上了半精灵的心口。背上刺痛,知道是珊西雅的匕首;颈中细线一紧,却是顾德生的琴弦。剑拔弩张之际,圣骑士心中一点愤怒、一点悲痛、再带一点快意、一点放松。他不知道如果诗人跟盗贼没有出手的话,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会对山穆作出伤害的举动。无论如何,他是很高兴这两个人类在这个时候阻止了他。
“你试试看啊。杀了我啊。”山穆有点恨恨地道:“一剑下来,就不知道你还能怎么说服你自己说你不是邪恶!”
班尼跟山穆目光相对,感觉好像回到几天前那夜跟他的狼型第一次对峙一般。瞪了一会儿,他觉得差不多了,说道:“我个人的原罪不需要你来评断。”接着他松开手,放下剑。珊西亚与顾德生本也不愿与他冲突,见他收剑,便也都放下了手中武器。圣骑士退后一步,面对着同伴们,终于以听起来算是理性的语气说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小题大作,一开始不就已经说好这次是个暗杀任务吗?我们来这边本来就是为了要杀了他们,现在闇精灵都死了,任务圆满完成,你们到底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这话说的倒也有其道理,但是必须以非常理性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才能够接受这样的结论。在目睹适才那兽性的极致表现之后,谁还能保持住理性?一阵沉默之后,山穆理了理被班尼弄乱的衣服,一言不发地走向两具尸体,开始了自然之子的埋葬仪式。他知道在现在的情绪下跟班尼只能话不投机,还是先做点事冷静冷静再说。顾德生也不再说什么,走过去帮忙山穆。珊西雅在班尼身旁又停留片刻,想不出该说什么,最后叹口气,也加入半精灵去了。班尼见大家都不理他,虽然意料之中,不过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不想要这种人际关系。他偷偷地看了莉莉雅一眼,牧师自德温死后便一直坐在树下,两眼无神地看着路边,对周遭一切都不作反应。圣骑士微感歉意,但又强压着这歉意不愿表露出来。于是他跟山穆想法一样,还是先找点事做再说吧。他又蹲回德温尸体旁边,继续他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图拿尔啊,我服侍于您的左右;图拿尔啊,我瞻仰您的荣光。在最黑暗的路途上,我总能找到您的指引;在最寒冷的冬夜中,我总能感到您的热力。您的子民们无时无刻体会着心灵的宁静,因为我们都知道,您就在那里。不是遥不可及的神界,不是虚无缥缈的星空,而是就在那里。在那嫩芽浮出土壤之处;在那微风拂过的古木顶端;在随手一指的万物无垠;在反视己身的内心深沉。我的造物女神…图拿尔…”莉莉雅轻轻地背颂着每日早晚祷告的经文,试图用它们来洗去方才目睹的罪孽。但是她的声音渐渐细不可闻,终究是没有力气能将之念完。不管这经文的内容如何的平静,音调是如何的醉人,她的心里却不能不去理会班尼的行径。她的双眼失去焦点,朦胧之中似乎只能看到一个老大的问号:为什么?在图拿尔至善至美的指引之下,班尼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低下头,只觉得脑袋仿佛就要炸开了…死班尼!我脑袋要炸开了啦!都是你!都是你…
“你还认为他是我们该招揽的人吗?”珊西雅对着顾德生道,她没有压低声调,已是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是否知道他们的目的。顾德生堆了堆土,目光楞在这土即将要埋葬的尸体之上,一会儿才站起来说道:“以我们之前所听到的传闻,你还期待什么呢?他的作为很符合我们所听到的啊。”
“是没有错。”珊西雅喃喃道。两人沉默一阵,又蹲下去开始把土还有一些树枝堆到尸体之上。不像身旁的德鲁伊教徒,两个人类并不是怀着对生命的尊重而掩埋尸体,他们只是在,说难听一点,毁尸灭迹。“我在想…”珊西雅一边埋一边道:“成立龙族公会会不会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浪漫想法?或许因为我们已经太浪漫了,所以才会只愿意相信我们愿意相信的传闻?”诗人停下手边动作,想着珊西雅的话。“还记得当佣兵的时候,若是听说有像他这样的人物,我们只会一笑置之。若是接下要杀这种人的任务,我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内心也绝对不会觉得不安。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这种人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总会有一天会露出本性,投身黑暗。”她取起一片大树叶,盖在闇精灵的脸上,然后抬头对着顾德生:“为什么现在我们就要换上另一种标准来看人呢?为什么我们要对他有所期待呢?为了这个公会,我觉得我已经变得完全不是我了。”
诗人抱起一整团的落叶,撒在埋了闇精灵的土堆之上,深沉地说道:“你说的对,真的,真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