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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齐朗见识过,那是堪比奎尔的怒雷狂飙的一剑,就好像同时挥出几十剑、上百剑,剑气切割着空气,发出刷刷的响动。那一剑可以将数吨重的巨石切成碎块,就在尼威山的那条险径上,齐朗见识过当时的多迪姆上尉施展过这一招,而他在出剑时所要保护的对象,并非是躲在马车里的威廉少校,而是齐朗这个无名小卒。
齐朗可以接下这一剑,只需要拿出一半的力量,完全可以将少校的攻势尽数击回。但他并没有,因为他根本下不了手。
身形一纵,齐朗远远地跳了开。他的额角已经见汗了。
少校并没有体恤齐朗内心中的天人交战,仍然固执地冲杀着,脚步极快。而他的速度齐朗也是见识过的,就在希克堡前的那片平原上,当时的多迪姆上尉坠在了后面,和维格内什那个强悍的对手拼命周旋,并最终拎着那个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齐朗冲过了边境线。
齐朗无计可施,面对这样的敌手,他第一次发挥自己竟然会心生畏惧的,因为他怕极了那个结果——用圣剑刺穿他的身体!
“你还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安迪一脸悲愤地站定了脚步,“难道说,我这样卑贱的出身,不值得你这位高贵的王使出全力吗?”
“你对我说过的,”齐朗也站了下来,嘴角蠕动着,仿佛必须用尽全力才有可能说出一句话来:“曾经的多迪姆中尉对我说过,出身并不会妨害到你的伟大。”
安迪恢复了笑容:“没错,出身并不会妨害到你的伟大。你做到了,可惜我已经做不到了。”
他回过头望向了那匹雪狼,一脸神伤的表情。雪狼低沉地呜咽了起来,似乎他也是有感情的,而他现在正在为他宿命的伙伴感到悲伤。
齐朗注意到多迪姆眼中血红的颜色正在消退。
那应该是个良好的迹象,如果他变得像伊格鲁一样,拥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珠,那会不会说明他也有可能摆脱他原本的身份,不再背负着恶魔使者的恶名?
然而齐朗的判断是错误的。伊格鲁的示警声在旁边响了起来:“小心他的邪术!”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齐朗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失去了控制,圣剑竟然被举了起来,平举在胸前,像是在向安迪发起挑战。
安迪真正地笑了,他飞一样的冲了过来,迎着剑锋,张开怀抱,猛扑上来!
“不,不要!”齐朗奋力地想要挣脱那奇异力量的控制,但他发觉那种力量竟然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做不到,至少在短期内,那是无法挣脱的!
同时伊格鲁似乎也在进行着相似的努力,因为齐朗在惊慌地瞥过去一眼时,竟然发现伊格鲁的眼睛也泛起了红光!但他也没能成功,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了。
安迪到了!
他的胸膛到了,迎着圣剑的光芒,仿佛正在接受洗礼。
“喀!”
在周围士兵的惊呼声中,圣剑刺透了他那瘦弱的身体!
鲜血,顺着安迪的嘴角流了下来。
看来他还是说了个谎——他的血液并没有流干,估计他的眼泪也是一样的。
谢谢你,我亲如兄弟的士兵。”安迪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你切断了多迪姆和我的联系,他自由了,我也自由了。从现在开始,他将奔向属于他的自由,而我也将得到最终的解脱……”
安迪倒了下来,在那一瞬间,他身上原本已经被医治好的伤情全数找了上来,那使得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但有一样却被治愈了——他的嗓音。沙哑已经远离,他的声音仍然是那样亲切。
齐朗的自由也找了回来。其实他的身体已经可以行动了,但心头的寒意仿佛将他冻僵了。
“多迪姆……”他痛苦地托住了少校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叫我安迪……”安迪微笑着,呼吸越来越微弱:“这真是个好结局,对安迪?安德森来说,再没有什么结局比这更好了。”
“这不好,这不是个好的结局!”齐朗大嚷着,眼泪连成串地滴落下来,洒在安迪那白纸一样的脸上。
“我骗了你,我很抱歉……”安迪吐出了最后的气息,声音微弱,但却令人安心,“朱来先生安然无恙,他只是替我完成一个心愿……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我向你保证,要不了多久,他会回去找你的……”
“呜——”
一声凄厉的长嗥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了过来,而那匹名叫多迪姆的雪狼,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雪狼峡谷的雾气仿佛弥漫了过来,将一切吞没——四周哀伤的士兵、那满是怨念的奴隶营、以及过去的仇恨,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痛苦的王者搂着一个可怜的孩子,和一匹茫然的雪狼……
(第七卷完)(未完待续。。)
'正文 第399章 决斗吗?'
“你错了!”齐朗愤怒地大喊了起来。他的面孔仍然朝向了安迪,那个曾经无比亲切的多迪姆少校,如今已经被证实是复仇之神的安迪,用尽全力:“用残暴的恶行来报复这个世界,你找到了快乐了吗?!用百倍的凶狠来敌视那些无辜,你的灵魂能够安稳吗?!”
“灵魂?”少校惨然地笑了起来,哈哈的笑声在四壁间回荡,听上去就像是恶魔发自于深渊的泣述:“我很想找到那鬼东西——我偶尔会在深夜里想要撕开自己的胸口,看看那里是不是还躲藏着一个干瘪的灵魂!”
齐朗无言以对,只能站在那里颤抖着,就好像正身处冰窟,浑身发寒。
而少校自己则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因为愤怒找已离他远去。他重新走回到那行字迹前,仔细地望着。他的面孔在灯火的照映下显得那样平和,看上去在他内心中似乎从来就不曾挣扎过,过去的仇恨也根本不曾作怪。
他并非是高傲狂妄的复仇之神,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无助的孩子。
“我早已经没有灵魂了。”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听起来就像哭泣得过久,以至于他的喉咙早就坏了,“自从母亲死后,我就已经没有了灵魂……”
他转过了身,像往常一样亲切地微笑着:“那时我才五岁,你也经历过五岁,对吗?五岁的你能够做些什么?无法应对,无计可施。我哭喊着,拼命地大叫。你能想象吗,他们当中的许多面孔,我都是十分熟悉的,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回忆起那些面孔在带载笑容时的模样,但那笑容也是邪恶的,就好像他们刚刚夺走了一样从不该属于他们的珍宝。呵,那些笑容,我后来也曾无数次见识过,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我都见识过——他们都一样邪恶,而他们在平日隐藏起来的邪恶,正是恶魔埋在这世间的神奇种子……”
脸上的微笑慢慢隐去,安迪的声音也渐渐增强:“我试过的。我也曾试图以最大的善意来看待这个世界,但我发现,那毫无可能。人们都是一样的,只等着时机成熟,恶魔在他们心中埋下的种子。就会开出罪恶之花!”
那匹名叫多迪姆的雪狼低沉地呜了一声,像是对安迪的这一番表述表示赞同。那声音似乎带有一种魔力。不住冲击着四面坚硬的石壁,发出嗡嗡的回响。安迪仰起了下巴,似乎在聆听着声音在石室中的回响。他很享受,他和他宿命的伙伴之间的确是相互欣赏的。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安迪的声音开始变得决绝起来,而且他的话语发像同时发出了两种声音,仿佛一人一狼正在异口同声地发表他们共同的见解。“多迪姆拥有那种天赋,他可以把人心中隐藏着极深的仇恨激发出来,而我不过是对那些仇恨加以利用。我们只是在揭露真相,让人们把他们的罪恶挖掘出来。让他们不再冒充那些虚伪的正人君子,让他们找回真正的自己。”
受那奇异声音的冲击,齐朗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地颤抖着。他仍然想着去改写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但他发现那似乎是不可能,因为他找不出反驳的角度——复仇之神的这番见解似乎是完美无缺的。但是……那又好像存在着漏洞。
“那你为什么会让我找到你?”齐朗开始尝试分析眼前这人在之前的行为,“你本可以躲藏起来的,寻找下一个机会,东山再起。你们有那本事,你们完全能做到。但你并没有那样做,那是因为……”
少校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紧攥着的拳头也在颤抖着,很明显,齐朗说中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一定也挣扎过,一定也和那匹雪狼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否则他不会被他宿命的伙伴伤害得遍体鳞伤。他这样选择,只有一种可能——他打算结束这一切!
“不要自作聪明地猜测我!”少校突然猛暴地吼了一声,打断了齐朗的分析,“你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他狠狠一拳捶在了铁门上,发出轰然巨响。
“我们本该并肩作战的!”少校瞪圆了眼睛,齐朗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他真正发怒时的模样,在这之前,他只记得那位亲切的多迪姆曾经和他的好朋友奎尔发生过几次争吵,而那几次争吵都是极为温和的——他在争论时总是尽处下风,但这一回,情况完全不同。
“但你把那一切都毁了,你毁了我的计划。”少校愤怒得几乎失控了,“我们原本是同一类人,我们的经历是十分相同的,但现在,你把那一切都毁了!”
“所以,你是来杀掉我的?”齐朗摇了摇头,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你是在撒谎,那绝不是你的本意!多迪姆,那绝不是你的本意!”
“我叫安迪!”少校眉头紧锁,大声提醒着齐朗,“这一切是无可避免的!”他一下子拉开了铁门,阴沉着脸色向外走去。那匹雪狼跟在了他的后面,还特意回过头看了一眼伊格鲁,他的意思也表达得十分明确:“来吧,兄弟,我们都该决一死战了。”
狂暴的风吹了进来,使得圣爱小屋中的灯火再一次明灭不定了起来。齐朗痛苦地望着那一行小字——那一群小人又一次陷入了挣扎。那是痛苦的挣扎,似乎永远无法停歇下来的挣扎。
“如果真有什么神明,他也将必须祈求我的宽恕……”
齐朗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伊格鲁,向门外走了出去。
阳光下的士兵们都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到了那匹雪狼,认出了那匹雪狼与齐朗的兽宠是完全不一样的。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他们原本的多迪姆少校身上所散出去的气息——那是令人感到恐怖的气息,充满了怨念。仇恨,真的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四下里正在传出小声的议论,他们有些猜出了真相,而且他们的推论也变得有理有据。
“他竟然是个叛徒,这真难以想象……”
“多迪姆少校一定是中了邪,要不就是他根本就是魔鬼的化身!”
“他隐藏得太深了,我说我们旋锋军怎么总是没办法取得胜利,估计一定是这个叛徒在搞鬼。”
史蒂夫上尉拔出了佩剑,同时他那关切的目光也转投到了齐朗身上。“有没有可能给我们一个解释,上士?还是说,你需要我们帮助你制服他!”他大声发问。
齐朗一言不发,只是向着史蒂夫上尉摆了摆手。但他没办法隐去自己那痛苦的表情,而他的表情也令周遭的士兵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信无疑。
“我不会和你动手的,少校。”齐朗仍在进行着最后的尝试,“我知道你的真正用意,你想放弃,你想自我了断。但我必须告诉你,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也说过,亨利国王是个智慧的人,他能了解你的苦处,他不会见怪的,我们所有人都不会!”
“你没的选择!”安迪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一定会把你的长剑刺入我的心脏。”
“我不会的!”齐朗咬着牙回答说,“我不可能伤害你的,因为……你是我的亲人!”齐朗觉得自己就要落泪了,像个软弱的家伙。他痛恨那种可能性——把荣誉之剑刺入他的身体?他根本做不到,因为当初的多迪姆为他做过的一切历历在目。
然而安迪似乎已经预见到了那个场面,他半带威胁地提醒说:“你忘记了朱来先生吗?”
“你不可能伤害他的!”齐朗心头一惊,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他是你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
“但他不见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安迪似乎在尝试着显露出一个狞笑,但说实在的,他那张俊俏的面孔根本做不出那样令人生恶的表情。他所有的努力,只会令齐朗觉得他更加可怜,更加可悲。
“我不相信你。”齐朗仍然固执地摇着头,“你绝不会伤害他!”
安迪放弃了自己的表演,看来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他指了指站在他身前的雪狼:“我可能不会,但是他会!想想看,如果他连自己的兄弟都可以狠心地残害,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