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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凌光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挠挠头,掩饰方才自己的失态。
“你真能睡呀,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洗漱,我给你泡了茶,下来喝点,解解酒。”娜娜拉起凌光盖着的被褥,边铺边嘟囔着说:“瞧你,这么脏,还穿着衣服睡觉,把人家的床都搞成什么样儿了。”
凌光嘴里哼哼两句,心道还不是被你折腾的。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路爬下楼去。
一顿冒着热气香喷喷的早餐已经摆在了那张小饭桌上。看来细心的娜娜是在刚刚做好早饭后便去唤凌光起床的。这小子也不洗也不涮,伸出爪子就抓了个苞谷面馒头大咬一口,再夹两片咸菜,和着稀饭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起来。
“咿呀!你怎么都不洗洗就吃呀。”娜娜走下楼,还没落座,就看到凌光这副很是不雅的吃相,又好气又好笑。
凌光嚼着馒头,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太饿了,谁还顾那么多呀,嘿嘿。”说罢又抓过一个馒头大嚼特嚼。
“呵呵,昨晚那么大一只羊你都没吃饱呀。”
“别提了,想起就有气,昨晚那只羊我就咽了一口,整个肚子全他娘的灌成马尿了,四个人,到最后连一只羊羔腿都没啃完,太浪费了。”凌光放下手中大碗递给娜娜,嘿嘿笑道:“麻烦再乘一碗。”
娜娜接过碗筷,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一大早就讲粗话,还是早饭的时候,你都不怕噎呀。”
凌光用大手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嘿笑道:“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强吧。”说完接过娜娜递回的稀饭,呼噜呼噜地大口喝起来。
“啊!好呀,吃饱了,真爽。”凌光伸个懒腰靠到竹凳背上。啧啧两声再道:“比吃那娘的烤羊肉舒服多了,说起来这丁老头真是不会来事儿,人家待客都是劝吃不劝喝,他到好,反着来。一次过就把我这俩礼拜欠的酒一晚上都给补回来了。”
说话间,发觉娜娜一直在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脸不善,嘟起小嘴也不说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暴粗口了,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的是老爷子,不是老头子,哈,哈哈……”
“得,不跟你闹了,我要去老师那里呀,你跟不跟我去?”娜娜不想跟她在用词上纠缠。
“老师?哦,对!娜娜昨天已经拜师了,我都忘了。”
说到这里娜娜才甜甜地笑了笑道:“你还记得呀。”
凌光嘿嘿一笑:“当然记得了,这可是娜娜的大事,我敢忘了?不仅如此,连带你昨晚喝醉酒的小模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吧。”
“我昨晚喝很多吗?怎么不记得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嘿,敢情这小妮子酒后不记事呀。
凌光本想调侃她两句,却忽然忆起昨晚娜娜酒后在寝室搂着他时的情形,刷地一下大脸通红,接不下去了。
“是哬,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喝着喝着,我就睡着了,什么映象都没了。”娜娜拖着下巴寻思着。
凌光心道还好昨晚是我送你回来,要是那吉姆利,你这妮子可就有热闹看了。干咳一声,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似地说道(本来也就没发生什么,只是凌光自己觉得发生了很多):“还不是我扶你回来的,看你身材那么苗条,一喝醉,整个人摊下来,也够沉的……”
娜娜咯咯一笑:“那我谢谢你了,好在喝的是甜米酒,要不这会儿还没人给你做早饭呢。”
凌光哈哈一笑:“你不叫我,我就睡到午饭才醒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酒质量还真不错,喝那么多下去,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太赞了。”
娜娜笑着把那杯已经放至半温的清茶端到凌光跟前,“喝了吧,解解酒。”
凌光接过茶杯,望着这杯泛着碧绿色茶沫的香茗,自言自语道:“大早起来喝茶是很伤身体滴,应该来一杯温开水,可以冲淡身体内浑浊的血液,既养胃,还美肤。”说是这么说,还是把这杯美人香茶咕嘟了下去。
娜娜听罢不禁好奇地问他:“怎么有这么一说呢?我没听过呀。多牧人早晨起床,都习惯喝杯清茶来提神的。”
“嘿,这也不是我说的,是医书上讲的。”凌光放下茶杯,第三次以手代纸擦了擦大嘴。
娜娜猛然一个激灵,眯着双眼,“嘶”了一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望着凌光,梦呓般道:“昨天,是不是说过什么关于你的话来着?你好像还跟我说要分享什么是吧?是什么来着?是有说吧?”
好在凌光茶已下肚,不然这会儿非得喷出来不可。站起身,慌忙把她朝屋外推边道:“你喝醉了昨天,快走快走,你不是说要出门吗,走吧走吧。”
“诶…………等等等等,门、门,门一关。”被推到屋外的娜娜,思绪也被打乱掉了。
……… ……… ………
多牧早市,一圈转罢。
“凌光,我们不要转了吧,该去老师那里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学生了。”
凌光可不想去那栋遭罪的别墅,嘿嘿一笑:“你就再陪我转一天吧,上课什么时候都可以么,我明天就走了。”
“走!?”娜娜闻言一惊,“你走去哪里?”
凌光一脸好笑地望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失态的娜娜小脸微红,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来多牧作客的。”
凌光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嘿嘿笑了笑,道:“没关系,这才说明我们俩相处自然,你把我已经当成自己人了嘛。”
“那…那你还会再来多牧吗?”娜娜低着头,声若蚊蝇般问他。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觉自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吸引住了。他的风趣、他的幽默、他不拘小节大大咧咧有时却又心细如尘的特异性格,以及这外族人到来后带给她的那种从未有过的特别感和那些特别的经历,她发觉,自己对凌光已经有了些许好感。
凌光闻言举手对天发誓:“当然会了,我保证,一得空,我就再回来看我们小娜娜,来,拉钩。”
“娜娜眼眶微微湿润,举起小手跟凌光拉了拉,忍不住问他道:“怎么走得这么突然,不能再多留几天吗?你很快就会回来看娜娜吧?”
看到娜娜如此表情,凌光当下慌了神儿。这小子天生不信鬼神之说,什么赌咒发誓、拉钩上吊的,对他这种乐天派来说,等于放屁。他之所以走得这么仓促,完全是因为昨晚入睡前跟小木棍短谈后的结果,在小木棍看来,凌光在这片让它越待越觉得邪性的地方逗留越久,越是不妥。在郑重警告了凌光一番后,强令他明天就走,且是却快越好,并让他保证以后不许再来这里,永远不许!说起他一个外来愣头小子,几次三番的得罪部落中握有实权的二三号人物,在这么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些土皇帝想要收拾他,那是顺茬中的顺茬。套用肥皂剧里常用的一句话,“就是把他凌光嚼巴嚼巴再剁碎了喂狗,怕是也没人管”。
凌光不想忤逆小木棍,自己的‘弟兄’都是为了自己好,一些芝麻大点的事儿,已经吵过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他怎么能对得住这位一直不遗余力扶持他的好‘兄弟’。可是望着娜娜那双清澈的大眼,连侧咒发誓都只当怂的凌光却又不知如何作答了……
吱呜了半天,别的本事没有,这最善插科打诨的凌光突然发觉此时想找个由头把话题岔开实在是太难了。
“嘻嘻。”在尴尬了几秒钟后,还是娜娜先开口了。她轻轻的笑了笑,手背向后缕了缕自己那头乌黑幽香的秀发,推着凌光后背向前边走边道:“走吧,正午前的【塔亚】景色是最美的。”
第八章 危急
【塔亚】原始森林。
已经‘爱’上这片森林油油青草的凌光,每逢踏上塔亚,都要或坐或躺的在这片草地上‘栖息’片刻。
“哈…哈…娜娜,我们在这儿坐会儿吧,我实在太爱这里了,你看这些云彩,多漂亮!”躺在青草上的凌光,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好似万米马拉松后喘着粗气对娜娜说道。
娜娜轻掸了下袖口,嘻嘻笑道:“累了就说累呗,哪找这么多借口。”说着便单手抱膝,坐到凌光身旁,用小手轻轻戳了戳他,咯咯地笑道:“你们城里人,真是中看不中用,太阳还没下山呢,都已经走不动道儿了,我身子都还没活动开呢。”
凌光撇了撇嘴,哼哼唧唧地说:“你是多牧的异类,我怎么跟你比。”
这下娜娜可不高兴了,嘴巴噘得老高老高,反驳道:“谁说的,我们多牧人依山而居,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从小便很注重身体的锻炼,娜娜十岁的时候,只消一天就可以跟着阿哥把塔亚踩个大半了。”
凌光一脸坏笑道:“多牧果然多异类,人种特别,植物也特别。走起路来那是不怕累,喝起酒来那是不怕醉,就连那苹果树都长得那么漂亮,可只见开花不见结果。”就在他滔滔不绝地数落时,却看到娜娜一脸不满地盯着自己,赶忙改变话题,嘿嘿一笑:“说实在的,多牧的气候还真不错,冬暖夏凉,这大夏天的,我也不觉得有多热嘛。”
娜娜低头噗嗤娇笑,抬眼望了望他,再板起面孔,没好气道:“贫嘴,你什么时候在多牧过过冬。”
凌光嘿嘿一笑:“可以想象得到嘛,说话你常年生活在在这深山里,每天爬来爬去的,为什么皮肤还这么好呀?我看你不只是从小注重锻炼身体,还很注重保养身体吧。”
这下娜娜脸是板不下去了,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随着凌光,就这么躺倒他身旁。
“你说话真的好有意思,比那只会乱献殷勤、刻板无聊的吉姆利好玩多了。”
凌光暗笑这才是献殷勤的最高境界。
“好吧,那我陪你多休息会儿,我们就守在这里,等着看塔亚日落吧。”
凌光心叫乖乖不得了,他知道多牧的居民惯了日食两餐,除了外出打猎和下地耕种的男人,一般情形下,都不会有午餐一说。可这对凌光却大大的不合适,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之所以把娜娜拉到这么远,一方面固是想再与这美女多些相聚的美好时刻,一方面也是想躲避她那可恶的“学长”。他是那种打从根儿里就不爱四处转悠的主儿,由其是那些需要靠自己双腿发觉乐趣的活动更不适合他。本预备瞅着天色差不多的时候便打道回府的,这下好了,把话放出去了,这时要再想收回来,那可不太容易。他真想抽自己这张贱嘴。
“呵呵…。呵呵…。”凌光干笑两声,不知说什么好。娜娜促狭地冲他眨眨眼,笑问:“怎么,是俄了吧。”
凌光挠头憨笑。
娜娜轻盈的一挪身,站了起来,拍拍后背的微尘,拉起凌光,叹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回去,其实我都知道。”这小美人果然精灵。
凌光陪他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我明天就要走了,实在不想见多那吉姆利一躺,只要我们在家,他总会冠冕堂皇的找过来。说实话吧,我这人其实脾气真的很好,但每次见到他,丫的都忍不住想抽他。”
娜娜不等他把话说完,像是自言自语般地打断他道:“所以,你才会决定这次走了后再不回来多牧了,是吧。”这语气,像是在问他,冀求一个答案,或者说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并不希望凌光来作答,更多的,像是在肯定她自己的说话,也根本不需要凌光的回应。
“这个…这个…”
“好了,别这个那个了,来,今天让娜娜完完全全亲自招待你一下。”说罢拉起凌光大手朝着灌木深处走去。
……… ………
灌木丛中。
凌光尾随身后,看着娜娜轻轻从怀中拔出一柄弯弯的匕首,猫着腰,轻轻拨开身旁一株株及人高的灌木,挪着轻盈的娇躯,缓缓向前靠近。
“嗖”一声匕首飞出,牢牢扎入前方五米远处的一只正欲觅食的野兔。
“哈哈,成了。”娜娜高兴地蹦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那只还在蠕动抽搐着的野兔旁,拔出匕首,拎起兔耳,瞧着凌光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厉害吧。”
望着那只又肥又大的灰白野兔,凌光不禁咋舌。
娜娜把匕首递给凌光道:“我去找水先浆洗一下,你刮些树枝来。”
“树枝?做什么?农家菜呀。”
娜娜白他一眼,“生火呀,难不成你要生食吗?”
凌光暗呼厉害,嘿嘿一笑:“我去了,等下在这里集合。”
……… ………
狼吞虎咽的啃完一只兔子腿后,看到娜娜那边连一小半还没咽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小刀在野兔的肚子上再划下一片嫩肉,狼吞虎咽地嚼起来。这小子的吃相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一刻钟后,凌光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大肚朝天平躺下去,望着天边斜下的夕阳,长口赞道:“Good!比昨天晚上那烤羊肉好吃多了。”
娜娜笑道:“又贫嘴,那羊肉是我们多牧大师傅精致的,哪是我这随便凑出来添肚子的东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