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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这一丝征兆,便决定了张大的落败已然是时间的问题了。后天跟先天,那是云泥之别,哪怕张大已然是后天顶峰,而中年男子也不过是后天大圆满,只是摸到了先天门槛。二者之间却也是质的区别,而非量的差距。
由于张大只是采取守势,而他的刀法又是以快闻名,那中年男子一时半会却也不能突破他的防御。饶是如此,张大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有几处被掌劲带过,烧出了几个小洞。
中年男子心知自己是必胜的结局,也不过分逼迫,只是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劲气,红光渐烈,张大更是难以抵挡,浑身上下腾起了一片白雾——那是流出的热汗直接被高温给蒸发了。
眼看自己已是渐渐不敌,张大心中一片决绝,大吼了一声道:
“老天爷,你若是有眼,今日可莫要绝了我家侯爷的后嗣!”
说罢,右手持刀疯狂地向中年男子扑去,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进攻的同时,左手朝后一指,一股劲气射在了身后不远处的马臀上。
这一指劲气极是凌厉,将白马的右臀射出了一个血洞,鲜血立马汩汩的流了出来。那白马痛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山林的深处飞奔而去。
中年男子眼见白马载着男婴向林中跑去,心中一紧,刚要甩开张大去追。不想张大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只好打定主意先解决了他再说,反正那男婴中了阴氏兄弟的七煞掌,要想活命可是登天一般的难。
……
这边厢,正在拼死搏斗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正在张大下定决心以命相搏,要为自家少主争一线生机的时候,那白马背上的男婴睁开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只是这一双眼睛里,此刻正满是一片迷茫、疑惑的神色。这哪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的眼神?这种眼神只有在成人的眼中才能见得到。
两个打的昏天黑地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争夺的焦点已然换了一个灵魂……
第二章 死里逃生(上)
痛!深入骨髓的剧痛!
张世逸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高速飞驰的火车给撞了一样,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痛的他神智迷糊、死去活来,甚至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我这是怎么了?好像是送一个小女孩去找她的妈妈,然后……该死的,然后好像被人给偷袭了!可是,我分明记得自己当时是脑袋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怎么会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痛的呢?”
回想了一下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张世逸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只是那一双眼皮好像是粘了强力胶水一般,却是怎么也睁不开。并且随着他渐渐恢复了意识,身体上下传来的疼痛更加的折磨起他的神经来,尤其是胸腹之间,那种仿佛千万根钢针齐刺入体的剧烈痛感,使得他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迷糊中,张世逸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了什么东西上——那绝对不是一个平坦的地方!更加不可能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呼入肺中的那清新的让人忍不住呻吟出声的空气告诉张世逸,医院里可不要想有这么干净而带着一点草木芬芳的气体!
随着意识的恢复,张世逸首先听到了一阵“呼呼”的风声,他终于努力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片什么样的天空啊!那纯粹的,不带一丝瑕疵的蓝色何时得以见过?
还来不及考虑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差点震晕了张世逸。
“老天爷,你若是有眼,今日可莫要绝了我家侯爷的后嗣!”
耳朵里尚在“嗡嗡”作响的张世逸马上又听到身下传来一声高扬的马嘶,随后身体剧烈的起伏了起来,飞快的向着后方疾驰而去。
“我怎么会躺在了马背上?”
张世逸终究没能考虑完这个问题,随着身下马儿的飞速奔驰所带来的剧烈震动,他两眼一黑,又痛的昏死了过去。
……
密林中,待白马跑远,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张大,出招之间更是不留一丝退路,手中长刀舞成了一团耀眼的白光牢牢地罩住了那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
“该死!”被缠住了手脚的中年男子暗骂了一声,只得小心的应付着张大不要命的攻击。纵然他的修为稳稳的胜过了张大一头,但面对对方如此拼命的狂攻,一时之间也只能采取守势。俗话不是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么’?
只不过片刻的工夫,那白马的蹄声已经是微不可闻了。中年男子心下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一个侧身闪过了张大的一刀横扫,脚下犹如鬼魅一般的往后急退,拉开了与张大的距离,嘴里冷笑道:
“嘿嘿嘿嘿,你今日纵是拼了性命也别想救得了那小娃娃。就算你拖住了我让他得以逃脱,莫非你以为中了阴家兄弟的七煞掌后,那小娃娃在这深山之中还能独自活下去不成?”
这一番话,却是打散了张大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希望——是呀,我今日定然是难逃敌手,可是在这方圆几百里都渺无人烟的深山之中,身上中了阴家七煞掌的小侯爷,真的有活下去的可能么?侯爷呀,属下无能,终是不能完成您最后的托付了!
一时间,张大万念俱灰,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再不复方才那一往无前的气势。
中年男子趁着张大愣神的瞬间,觅着了他刀势间的破绽,身形急进,一掌狠狠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上。“砰”一声闷响,张大胸前的衣物顿时化为一片飞灰,胸口上留下了一个乌黑发焦的深深掌印。
张大中了这一掌,身体如同败絮般倒飞出两丈多远,尚在半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便喷了出来,已是受了不治之伤。嘴里大吼一声,张大目呲欲裂,使尽浑身所有的力气,将手中长刀向着那中年男子拼命的掷了出去,随后飞身撞倒了一颗腰身粗细的巨木,瘫软在了地上。
这是怎样的一刀!耗尽了张大浑身所有功力的拼死一搏,那长刀犹如流星一般瞬间划过数丈的距离,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气势,刺向了那中年男子的前胸。
看着这仿佛闪电一般的雪亮长刀迎面而至,中年男子大惊失色,只来得及向左边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便觉右胸一阵剧痛传来,那长刀竟已贯体而过,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和漫天喷洒的血肉!
突然受此重创,中年男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迅速的封住了创口附近所有的穴位,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尽数敷在了创口上,然后踉跄的跑到等在不远处的红马身边,跳上马背向着来路疾驰而去。
……
却说那白马中了张大的指劲,一路向着山林深处飞奔而去。跑着跑着,忽然密林中一声虎吼传来,一条至少长达两丈的吊睛黑纹猛虎分开草木,直向白马扑去。
却是白马臀上伤口溢出的鲜血引来了这山林中的王者!
那白马却不愧是千里挑一的良驹,被这猛虎一吓,竟是没有立马瘫软了下去,只是慌不择路的向密林中一路狂奔,想要逃脱身后那捕食者的猎杀。
眼看那黑纹猛虎越追越近,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白马只得拼了命的朝前疾奔。突然,白马前方草木全无,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出现在了脚下,收不住脚的白马一声悲嘶,带着马背上换了一个灵魂的男婴落下了万丈深渊。
背后辛辛苦苦追上来的黑虎,眼见自己的猎物掉入了悬崖之下,只得沮丧的钻进了密林之中,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深不可及的悬崖之底,一潭幽绿的水泊正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周遭十余丈内,竟是寸草不生!一名须发皆银,偏偏脸上肌肤犹如婴儿般滑嫩,身穿一袭灰白色粗布道袍的瘦高老道士,正藏身在距离寒潭二十余丈外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寒潭的水面,以及寒潭边上放在一块大石上的一粒红得发紫的不知名果实,浑身上下不敢有一点稍大的动作。
那寒潭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一丝肉眼难以发觉的涟漪,看的老道士脸上喜色大起,嘴里嘀咕着:“哼哼,你这狡猾馋嘴的小东西,饶是你精奸似鬼,忍了这好几天,你也终于忍不住了吧?出来吧,出来吧,只要你离了水,你就成了老道掌中的蚂蚁,跑不掉了!”
却在这时,悬崖之上一声马嘶传来,一团黑影自高空急坠而下。
寒潭水面上,原本出现的一丝涟漪迅速的消失不见,转瞬归于一片平静。
那老道士目瞪口呆的望着已然归于平静的水面,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第三章 死里逃生(下)
看着平静的水面,失神落魄的老道士嘴里喃喃的呓语:
“我的碧水寒鳢,我的碧水寒鳢啊!道爷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它最爱吃的炙阳果,在这里辛辛苦苦地等了好几天,刚好等到这小东西失去警惕心,可是,可是……”
一想到自己多日来的心血都付诸流水,老道士心中那个气呀!他猛地跳起身来,从藏身的大树上一弹而起,直直弹入空中十数丈高,指着那罪魁祸首——正自半空落下的白马——高声骂道:“呔!你个畜生早不寻死晚不寻死,偏偏这时候来坏你家道爷的好事,活该你——”
“啊呀!”老道士的骂声戛然而止,“这谁家的小娃娃这么可怜,竟然被这蠢马带着往深崖下跳?可惜了一条大好性命……哎,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啊呸!道爷才不学那些面上假仁假义,却满肚子男盗女娼,成天只想着算计人的秃驴!”
这时候,白马距离崖下的寒潭已经是近在咫尺。身体同样处在半空,并且也同样在急速下坠的老道士身形突然一滞,不可思议的在无可借力的半空中一迈步,已是瞬间来到了寒潭的上方。手一抚,白马背上的包裹便落在了他的怀里,再一转一推,白马便轻轻地摔落在了离寒潭几十丈远的一处草丛里。
老道士飞身离开寒潭的上方,飘落在了白马着地的草丛中,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怀中的男婴——嗯,这时候应该是张世逸——来。这一看,老道士又是“啊呀”一声惊呼,嘴里骂道:“好狠毒的手段!哪个没人性的混蛋,竟然对这么小的娃娃下此狠手?”
再一看趴伏在草丛里,已然是离死不远的白马,老道士眨巴了一下眼睛,疑惑的说道:
“莫非……不是这四脚畜生想不开寻死,而是被人追杀所致?”
“怪哉,怪哉,世上竟有如此忠烈的畜生!竟然能带着主人悍然不畏死地往深崖下跳,真是让道爷我佩服啊佩服!今日就让道爷我送你安心上路吧,这小娃娃道爷却是能救的。”
说罢,老道士轻轻一掌印在了已然油尽灯枯的白马头上,结束了它的痛苦。又仔细的想了一想,老道士挥手一掌在一旁的草地上击出一个大坑,将白马的尸体埋了进去,消除了它被山间野兽分尸的可能。
面对如此忠烈护主的白马,老道士心中不由感慨连连,叹息不已。当然,如果他知道这白马只是被一头猛虎给追得慌不择路跳下悬崖,并且由此坏了他的好事的话,不知道他心下会作何感想?估计将这白马直接分尸的心思都会有的!
草草的葬了白马,老道士这才对着怀中的张世逸嘀咕道:“你这小娃娃倒是命苦,被人印了一掌尚且不说,竟还被个四脚畜生带着跳下万丈深崖,真真是……唉,这么小个娃娃便落得如此境地,想必你家大人都被仇家给杀光咯。”
“嗯哼?”老道士眼睛突然一亮,两道尺许长的蒙蒙青光从眼瞳里射了出来,对着张世逸浑身上下一阵乱扫,嘴里大叫道,“杀光了好,杀光了好啊!不杀光了,道爷怎好心安理得的将你这小娃娃带走呢?”
“哈哈哈哈,道爷今次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走了个碧水寒鳢有什么打紧,跟这个小娃娃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啊,哈哈哈哈……”
解开了张世逸胸前的衣服,一个深青色的掌印赫然现在胸腹之间。张世逸的脸色早已是一片青灰之色,呼吸声若断若续,纵是先天高手前来,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老道士看着张世逸身上如此严重的伤势,竟是一点也不惊慌,他先是从怀里掏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拧开瓶塞往他的嘴里倒了一滴白如羊脂、黏稠似蜜,散发着诱人清香的液体。继而摸出一根细针在张世逸胸前的青色掌印上刺了一下,一手成爪,运劲虚抓。
一丝丝青色的雾气,连绵不绝地被从细针刺破的地方吸入了老道士的掌心,张世逸胸口上的青色掌印一点点的淡了下去。到得青色雾气被吸尽,那掌印亦消失不见。
将张世逸胸前的衣服系好,老道士一边伸手在怀里掏摸,一边咕唧道:“煞气已入内腑中,却是还要一样合适的丹药才是。该用什么丹呢?筑基丹?不行不行,这小娃娃年岁尚小,却还没到可以筑基的时候。易经洗髓丹?也不行,看这小娃娃尚不满一岁的样子,根本就没吃过人间的烟火食,浑身上下俱是一团儿先天血肉,哪里用得着?”
“啊哈,有了,道爷我怎么忘了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