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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拽力大无穷;并且速度极快。施财天惊得大叫一声;尾巴一甩卷上了床垫旁的大石头。霍英雄见势不妙,纵身一跃扑了过去;张开双手想要环抱住施财天的蛇尾巴。大列巴也冲向了阿修罗王;打算直接拦住这个祸首。可眼看就要撞墙的阿修罗王一头扎进了一团稀薄的光芒之中;霍英雄同时只觉怀里一动;正是施财天的尾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大石头。霍英雄眼看这条尾巴是要从自己的双臂之中溜出去了,慌忙又用手掌去攥。结果粗糙的鳞甲狠狠摩擦了他的手掌,在火辣辣的疼痛之中,尾巴梢滑出他的双手,随着施财天一起隐入了光芒之内。
然后,光芒就消失了。
霍英雄目瞪口呆的跪在床垫上,两只手还弯曲着手指,保持着“握”的姿势。大列巴站在玻璃墙旁,也傻了眼。
片刻过后,霍英雄低头望向了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掌通红,遍布了细小的伤口,全是被施财天那条异常粗糙的蛇尾巴蹭出来的。伤口正在缓缓的向外渗血,于是通红的手掌看起来就越发红了。
大列巴失魂落魄的轻声开了口:“这咋整啊?”
霍英雄像被人当街抢了孩子一样,茫茫然的把头抬向了大列巴:“是呢,这咋整啊!”
在霍英雄和大列巴失措之际,阿修罗王和施财天已经在深海之中现了身。
依着阿修罗王的本意,她是要带着施财天直接返回海上的千秋月号航母,然而因为走得匆忙,计算失误,她竟是在航母下方草率的打破了结界。施财天只擅爬树,不擅潜水,生平仅有的几次戏水,也只是在须弥山顶的清澈河流中涮涮尾巴而已。如今从他住惯了的小房间中骤然转移到了漆黑一片的大海深处,他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闭住了呼吸,他疯狂的将尾巴左一拧右一搅,漫无目的的想要浮上去。阿修罗王却是不慌不忙。绕到施财天身后一张双腿,她用两条细腿夹住了对方的腰。然后一手攥紧了镰刀,一手撕撕扯扯的脱了身上那套碍事白衣,她松腿伸手,抓着施财天的头发游向了上方。
最初的黑暗渐渐淡化了,上方隐隐透下了青色的天光。阿修罗王仰起了头,对着航母的方向继续上浮,围在她腰臀之间的鲛绡泛着银光,又在水中轻轻的飘摆,像有水母环绕了她。
施财天练了一天的召唤术,早已身心疲惫。如今脱离漆黑深海,再次见到了光明,他心中稍稍的安宁了些许,也就不再徒劳的挣扎。一群脊背闪烁着粉色荧光的白肚皮小鱼成群结队的游过来,正好在施财天的面前经过。他抬手触碰了小鱼灵动的鱼尾,心中忽然想:“这个很漂亮,比花漂亮,可以抓几只送给大将军,换黑色的果子给他们吃。”
然而头皮上的牵痛让他立刻又回了神,知道自己这回落入了阿修罗王的手中,恐怕一时半会是没法去找大将军做交易了。
阿修罗王的小腿就在他的身边,他此刻手上没什么力气,但牙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他想扭头去咬对方,可是脑袋刚刚一动,阿修罗王的手加了力气,扯着他的头发就是往上一提。他疼得哀鸣一声,同时感觉眼前一亮,正是和阿修罗王一起出了水面。而阿修罗王在水面上纵身一跃,宛如将要御空飞行一般,她的身体腾空而起,一只手还抓着施财天。施财天头晕目眩的在空中翻了个大跟头,只听“啪”的一声,水淋淋的他被阿修罗王摔到了航母甲板上。
和陆地相比,海上的太阳仿佛来得更早,此刻不过是凌晨时分,然而天光大亮,甲板上已经有了忙忙碌碌的人影。从天而降的施财天引来了一阵惊呼,可是面对着站在施财天身旁喘粗气的阿修罗王,人们很识相的没敢上前。
一辆轻便的敞篷小汽车疾驰了过来,无声无息的在人前刹了住。车上跳下一名白衣男子,正是航母上的幕僚长。幕僚长名叫鲸美,年纪介于青年人与中年人之间,生得丹凤眼细眉毛,薄嘴唇的斜上方还点缀了一粒小小的美人痣,如果是个女性,他能更迷人。自从舰长被阿修罗王劈成一股黑烟之后,鲸美幕僚长和他的弟弟浪鲨指导长审时度势,立刻拜倒在了阿修罗王的长柄大镰刀下。阿修罗王这人显然是有点欠缺理性,所以鲸美和浪鲨分了工,浪鲨照例还是处理航母上的闲杂琐事;鲸美则是化身为跟班,一心一意的专门敷衍阿修罗王。
敷衍久了,鲸美对阿修罗王仿佛是动了一点感情。昨天傍晚他们在会议室里商讨如何得到海岸基地,阿修罗王一贯狂野粗暴,想要下令对大陆开战。鲸美费了许多口舌,表示无准备的仗不能打,就算打,也至少要知道尸集团的大本营是在先前的老地方,还是已经搬去了那座被炸得乌烟瘴气的石头山里。
阿修罗王听闻此言,深表同意,然后当场消失,充当密探去了。
鲸美没能及时拦住她,担心得一夜没睡好。如今望着气喘吁吁的阿修罗王,他心中一阵轻松,当即问道:“你的衣服——”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阿修罗王抬头瞪了他一眼:“嗯?”
鲸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王,您的衣服哪里去了?”
阿修罗王抬起右手,将五指插入湿漉漉的额发之中,向后给自己捋了个背头:“扔在海里了。”
鲸美弯下腰,又去细看甲板上的施财天。施财天刚被摔了个狠的,现在还是七荤八素动弹不得。鲸美对他研究了半天,感觉他这五官四肢都很精致,无论如何不像兽人;不像兽人,那就可能是鱼,可鲸美阅鱼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品种。很困惑的咬了咬指甲,最后他迟疑着开了口:“王,这是什么海鲜?”
阿修罗王把镰刀往他手里一扔,然后走上前去,弯腰托起了施财天的尾巴尖:“他是我最爱的畜生。”
鲸美先听到“最爱”二字,心中一阵不痛快,随即听到“畜生”二字,立刻又喜上眉梢:“请王喜怒,有话好说,怎么还骂上了?”
阿修罗王是一次只能做一件大事的,眼睛里既然有了施财天,她就听不到鲸美的言语了。
施财天一直是晕,躺了良久才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向前一看,他看见了骑在自己身上的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一手捏着自己的一缕长头发,一手捏着他的右耳朵。施财天实在是怕了她,当即就想制造结界马上逃走。可未等他发动念力,阿修罗王向着他俯□去,一口叼住了他的右耳垂。施财天打了个冷战,紧接着尖叫了一声——阿修罗王用尖利虎牙刺穿了他的耳垂。
然后将那缕长发穿入漫着浅淡血迹的耳洞中,阿修罗王把长发绕过施财天头顶的钢铁栏杆,打了个死结。
缓缓的重新直起身,阿修罗王摸了摸施财天的脸,心中忽然很欢喜:“畜生,你一定是天下最好的畜生。”
施财天听了这话,气得一挺蛇尾巴:“你妈×!老子是天神!”
阿修罗王背过手,摸了摸他的蛇尾巴:“那你怎么没有腿?”
施财天心里怕身体累耳朵疼,然而嘴还很硬:“老子就是不喜欢分叉!”
阿修罗王听闻此言,哈哈大笑,笑到末了,她俯身下去捧住了施财天的脸,“叭”的亲了一口,正亲在了眉心上。施财天登时一哆嗦——从来没有人亲吻过他,他也从来没有渴望过被人亲吻。没想到今天忽然被人亲了,那人却又是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的嘴唇湿润柔软,在他眉间恶狠狠的盖了个印。他对着阿修罗王瞪大了眼睛,眉间不疼不痒的,然而像是受了绝大的刺激一般,眉心皮肤滚烫,几乎让他以为对方给自己留了个无痛的烙印。
蛇尾巴猛然向上一拱,他硬把阿修罗王从自己身上掀了下来,随即卷起尾巴向后退缩了,他慢慢的昂起上半身,眉心依旧烫得厉害。眼看阿修罗王一翻身爬起来,仿佛还要向自己逼近,他慌忙乱摆了手:“不要碰我,滚,滚!”
他想逃,可立即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巨大的钢铁笼子之中,自己的耳朵也被阿修罗王用头发绑在了栏杆上。很绝望的用尾巴尖敲击了身下甲板,他一边用手使劲搓着眉心,一边焦急的东张西望,想要给自己找一条活路。阿修罗王亲得他万分难受,而且是种新奇的、无法言喻的难受。如果阿修罗王没轻没重的再给他一口,他怀疑自己就要死在这笼子里了。
33、月夜囚笼
施财天落进了囚笼里。
囚笼是露天的;因为航母太大;甲板上又高高低低的安装了许多机器设备;所以施财天前后看不见头尾;也不知道这囚笼算是位于何处。囚笼是圆形的;栏杆粗如施财天的手腕;一根一根直竖向上,间隔能供他伸出小半截尾巴尖。笼顶是个穹窿的造型;施财天仰望上方;只见以苍黄的天空为背景,穹窿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芒;居然有一点好看。
阿修罗王的长发穿过他的耳垂;把他系在了栏杆上。长发带有魔力;即便他制造结界笼罩了自己,长发依然坚固的连结了他与栏杆,让他无法随心所欲的逃离。但是随着他的摇摆挣扎,长发伸缩自如,可以由着他在囚笼之内自由活动。于是他双手扯了长发的一端,想要用牙齿把它咬断。
他很少专心致志的做事,尤其是专心致志的只做一件事。今天他破了例,从上午一直咬到了傍晚,咬得筋疲力尽,可是柔韧的长发一根都没有断。
他一整天水米没沾牙,耳垂又疼得厉害,如今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逃不成了,他双手握着栏杆,按照老规矩,开始嚎啕。他想念霍英雄,想念大列巴,想要喝糖水,还想要洗个澡;可是放眼周围,给他的只有囚笼。囚笼大概是处在一个相当偏僻的位置,因为连偶然经过的行人都少见。
施财天又孤独又绝望,尾巴也是又疼又痒。对着笼外张开大嘴,他把牙齿和舌头尽数露出,一边哭一边在甲板上蹭尾巴,蹭得唰啦啦直响。一名穿着短裤的大男孩从远处跑过,一边跑一边望着他自言自语:“是响尾蛇吗?”
施财天拥有一双兔子耳朵,听闻此言,他嚎啕着答道:“呜呜呜……不是的……哇哇哇……”
大男孩没有兔子耳朵,而且根本也没想和他对话。步伐轻快的跑远了,他没搭理施财天。
施财天平时在霍英雄和大列巴那里享受活宝待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对着大男孩的背影伸出一只手,他哭得更悲哀了。
阿修罗王独自坐在囚笼旁的一摞铁皮箱子后面,静静倾听施财天的哭声。施财天这个哭法让她有些困惑,怀疑自己是捉了个小孩子回来。但施财天显然不是小孩子,阿修罗王总记得自己初见他时的情景——他从婆娑宝树上探下了头,睫毛上的泪珠反射阳光,一双眼睛晶莹剔透,让人联想起辉煌的善见天宫;而自己赤脚站在金沙地上,只感觉沙地越来越软,软得让自己要陷下去了。
“大概我只是喜欢他的美色。”阿修罗王如是想:“这畜生哭得如此难听,显然是没什么内涵,比我差远了。”
七百岁的阿修罗王素来坦荡,并不以好色为耻。抱着膝盖望向远方,她一边等着饿鬼道的巨大月亮出现,一边留意着施财天的哭声。哭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并且断断续续,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咳嗽,可见他已经哭得没滋没味,将要收场。
及至月亮出现,阿修罗王毫无预兆的起了身,把抽抽搭搭的施财天吓了一跳。
阿修罗王不管他,自顾自的打开了最上层的铁箱,从中拿出了她早预备好的饮食。像要驯兽似的,她左右腋下各夹了一只盆大的半死螃蟹,一步一个湿脚印的走向了施财天。囚笼没有门,但在光芒一明一灭之间,她利用结界轻易的进入了囚笼。
在施财天面前单膝跪地,阿修罗王虽然在上一刻还嫌他哭得没内涵,但是此刻和他面对面了,她却又无端的快乐起来:“畜生,开饭了!”
然后她把一只大螃蟹往施财天面前一扔:“你一个,我一个。”
施财天见了这奇丑兼咸腥的海物,惊得当场向后一躲:“我不吃这个!”
阿修罗王疑惑的看着他:“那你要吃什么?”
施财天哭到如今,斗志全消,只剩了本能。用尾巴尖把大螃蟹推开了一点,他喃喃的说:“我想喝高乐高。”
阿修罗王不知道高乐高是什么东西,所以直接告诉他:“没有。”
施财天收回了尾巴,低头说道:“那我想喝糖水。”
阿修罗王拧下一条螃蟹腿,送到嘴里啧啧的吮吸:“糖水没什么好喝的,我去给你拿一条鳕鱼吧!”
施财天悻悻的摇头:“我不会吃,我只会喝。”
阿修罗王从嘴里抽出干瘪了的螃蟹腿,上下审视了施财天:“怎么可能?天人能吃,畜生也能吃,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