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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名声太糟糕,属于本地的奇葩之家,三姑又是很有自知之明,故而并不大操大办,只在饭店订了一个小厅,仅给有限的几位亲戚下了喜帖。萌萌的身份证摆在那里,的确是刚满十八岁,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正好随了本地风俗,先结婚后领证。萌萌因为只值五万块钱,所以待遇全部从简,婚纱也没有,戒指是现从镇上金店买的,是只光秃秃的金戒指,毫无款式可言。霍英雄始终没找到和萌萌独处的机会,但是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她,并且心里十分愧疚,决心将来好好做一番事业,挣钱给她买一枚大钻戒。
喜宴开在了下午时分,傍晚也就散了。三姑累得将要瘫倒,忙忙的想要回家休息。新娘的哥哥在吃过一肚子酒肉之后,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霍英雄带着萌萌回了家,因为两人还是没什么感情基础,所以到家之后相对无言,唯有看电视。霍英雄心急火燎的等着天黑入洞房,然而好容易盼到天黑了,萌萌却是起身走去打开冰箱看了看,同时低声问道:“没有饮料呀?”
然后她回头对着霍英雄说道:“我下楼买瓶可乐去。”
霍英雄立刻站起了身:“我给你买。”
萌萌低头走到了门口,自顾自的趿上了一双新拖鞋:“不用你,楼下就有超市,路又不远。”
霍英雄不知所措的望着她,忽然上前几大步,从裤兜里掏出了几张钞票:“给你钱。”
萌萌不看他,接过钱就转身推门走了。
霍英雄双手插兜,在电视机前踱来踱去,同时忍不住的要微笑。微笑了足有十分钟,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心想萌萌怎么还不回来?
现在他已经很有了做丈夫的自觉,所以拿了钥匙穿了鞋,出门下楼要去接萌萌。小区内的路灯一贯是隔着老远才亮一盏,他摸着黑先去了超市,没找到人。这一段路还没有让人走失的道理,所以霍英雄在疑惑之余,开始一边叫喊,一边沿着水泥路往小区门口走。
走过一条小街之后,他在稀疏的人群之中发现了萌萌的背影。又惊又喜的迈开大步,他高声唤道:“萌萌,你走错啦!家在这边儿呢!”
话音落下,萌萌头也不回的开始跑。
这回即便是纯情如霍英雄,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他腿长步大,一阵狂奔之后便伸手抓住了萌萌的胳膊。而萌萌惊慌的回了身,开始乱踢乱打的挣扎。霍英雄不肯还手,只是抓着她左躲右闪,然而在抬手去挡对方的拳头之时,他一不留神杵到了对方的左胸,路灯之下看的分明,那胸在一击之下,竟是赫然凹了进去!
这一情景可真是震惊了霍英雄。他不假思索的对着右胸又戳了一指头,结果右胸也陷成了个坑。萌萌趁着他目瞪口呆,猛的抽了胳膊就又要逃。霍英雄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正好抓到了她的波波头。波波头顺势而落,露出了萌萌一脑袋短头发。这回萌萌显然是吓坏了,“嗷”的叫了一声,声音低沉,分明是个男孩的嗓子。
霍英雄抓着假发,如被雷劈,而围观群众看到这里,情不自禁,也和他一起崩溃了。
霍英雄结婚之时,因为低调,所以几乎无人知晓;如今霍英雄“离婚”,却是闹得几乎上了新闻报纸。三姑闻讯赶来,揪住萌萌好一顿审问。萌萌吓得连哭带嚎,不敢不坦白交待——他的确是为了骗钱而来的,哥哥不是他亲哥哥,是他的发小儿,他也不是十八岁,身份证是假的,他都二十三了,读完野鸡大学之后找不到工作,才被他发小儿蛊惑着犯了罪。俩人说好了今夜在长途汽车站汇合,带着钱先去哈尔滨。
三姑听闻此言,立刻派三姑夫去长途汽车站抓人,然而三姑夫带着人赶去汽车站一看,根本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当着三姑的面,霍英雄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悲是愤,只指着鼻子问萌萌:“你说你到底是谁?你不能骗我一场,一句真话都没有。”
萌萌今天化了妆,胸前两个海绵假胸还瘪着,哭得满脸花花绿绿,人也是东倒西歪:“呜……我是萌萌呀。”
霍英雄听闻此言,气得扭头对着他三姑嚷道:“三姑你看看,都到这时候了,他还跟我卖萌!”
萌萌吓得忍住了眼泪,蹲在地上抬头看他:“真叫萌萌,苟萌萌。”
三姑怒火万丈的吼道:“揍他个小兔崽子!”
霍英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拳头,又看了看小鬼似的苟萌萌,末了仰天长叹一声,他悻悻的摇了头:“算了,不揍了,毕竟爱过。”
三姑自诩火眼金睛,然而在小阴沟里翻了船,不由得自怨自艾。带着钱的骗子已经跑了,没带钱的骗子不好处置,然而这善后的工作,又是非她做不可。霍家这回真是大大的闹了一次笑话,不但轰动了方圆二十里,甚至招来了晚报记者。
霍英雄不管三姑如何处置苟萌萌,只自顾自的愁苦出了一嘴大火泡,嗓子哑得话都说不出。他二姐霍秀婷后知后觉的赶了回来,见三弟已经愁苦得没了人样,便将一枚钥匙递给了他:“我可能要去天津长住,哈尔滨的房子我租了一年,明年夏天才到期。你要是觉得在家里实在呆不住了,就上我那房子里住几个月去!”
霍秀婷自从中学毕业之后,就一直是在哈尔滨自谋生路,到底是在干什么事业,她自己不说,别人也问不出来,幸好她像个型男似的,所以不至于被人猜测是失了足。
霍英雄望着他二姐,只觉心里藏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无从说起。伸手接了那枚钥匙,他低头抿了抿嘴唇上的火泡,决定离开家乡,给自己换换风水。
在这年的八月份,霍英雄孤身一人坐上长途汽车,生平第一次出了远门。他是无牵无挂的人,也没什么财产可惦念,只带上了高中时用过的双肩背包,背包中放着两身内衣裤,三双袜子,以及他喝剩下的半罐高乐高。
事到如今,他对学业和爱情全绝望了,家里仅有的流动资金,也被骗子骗光了。他感觉自己活了二十四岁,一无所有,一败涂地,就剩了个帅,还没人识货。
霍英雄抵达哈尔滨后,按照地址一路寻觅,顺顺利利的入住进了他二姐的出租屋。这回因为周遭都是陌生人,无人知晓他那漫长的黑历史,所以他像重新投胎了一回似的,不但过了几天清清静静的好日子,甚至还在家门口结识了几个朋友。
好日子过了刚满一个月,这日清晨,他照例洒扫了一番,又将面包果酱以及一杯滚烫的高乐高放到餐桌上。打开电脑播放了《新白娘子传奇》,他很惬意的坐在了餐桌前,在亲切的背景音乐中开始享用早餐。
正当此时,屋内有神降临,正是饥饿的施财天。
5、灵异事件
自从豪杰死后,霍英雄就过起了光棍日子,日子久了,倒也过得有条有理。此刻他把盛着高乐高的大玻璃杯放到左手边,果酱放到右手边,正中央是切了片的面包,面包保存不善,已经有些干硬,但是霍英雄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干硬了也能强忍着咽下去。
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高乐高,又拧开了果酱瓶盖,霍英雄正要对着面包下手,窗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起身走过去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打电话者乃是他的女房东。
他这女房东就住在楼下,是个二十大几的无业女青年,房子是她父母的,但她父母常年住在她哥哥家里看孩子,所以房子现在由她全权管理。女青年是个细长的美女,身高总有一米七五左右,生得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叉,属于国际化的名模长相,姓马,名露丝,人送外号鹭鸶姐,因为腿长嘴大,和鹭鸶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是只美貌性感的鹭鸶。
鹭鸶姐本来是和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同居,两人都没工作,但是鹭鸶姐因为太爱这位青梅竹马,所以宁愿像个女苦力似的白天打零工晚上摆地摊,硬是给对方预备出了一天三顿软饭。而男朋友吃软饭吃得审美疲劳,趁着鹭鸶姐在外打拼之时,在家里大肆约炮,前些天终于被鹭鸶姐捉奸在家。鹭鸶姐常年劳作,战斗力已经不次于一般汉子,一手抡着擀面杖,一手挥着西瓜刀,足足将那一对狗男女追杀了二里地。眼看敌人逃得飞快,自己是杀敌无望了,她披头散发的打道回府,将男朋友的大小什物全翻出来,顺着二楼窗户扔了个天女散花。小区内的物业人员站在楼下张着嘴看着,因为方才全见识过了鹭鸶姐千里追杀的雄姿,所以心慌气短,也没敢指责她破坏小区环境。
鹭鸶姐经过这一场情殇之后,看破红尘,彻底沦为拜金主义者,除了挣钱之外,其它一切不想。她每天晚上出发摆地摊时,都有大包小裹的商品要搬运。霍英雄虽然刚刚搬来不久,但是见鹭鸶姐活动着她那细长的胳膊腿儿,端着很大的箱子往楼下颤颤巍巍的走,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就忍不住出手相助。横竖他年轻力壮,楼上楼下的跑几趟,和玩也差不多。
鹭鸶姐清晨来电话,并无大事,只说自己在家烙了一些肉馅饼,让霍英雄来拿几张做早餐。和肉馅饼一比,干面包自然是不能入口了。霍英雄拿着盘子下了楼,在鹭鸶姐家门口得到了三张油汪汪的饼。双方和和气气的攀谈了几句过后,霍英雄上楼回家,结果刚一进门就愣住了。
他那盛着高乐高的大玻璃杯横躺在餐桌正中央,面包口袋也裂开了,成片的干面包被撕扯成了七零八落,面包渣滓撒得满地都是,果酱瓶子随着玻璃杯一起躺倒,果酱淋淋漓漓的泼洒成了一滩,中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横捺了一道。
霍英雄第一感觉是家里来了贼,然而慌里慌张的里外检查了一遍,他又发现电脑和钱包都在,并无真正损失。放下馅饼站到餐桌边,他低头仔细看了看,这回开始怀疑是自己忘记锁门,以至于刚才家里进了野狗——草莓酱中间那一道子,分明就是长舌头舔出来的。而小区里所有单元楼的电子门都是虽有如无,常年的大敞四开,偶尔溜进来个把野狗觅食,也是合情合理。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新问题——玻璃杯是倒了,但是倒得干净,里面那满满一大杯高乐高到哪里去了?
霍英雄十分疑惑,又想不出个头绪来,末了只好自我安慰,认定是自己方才食迷心窍,忘了锁门,导致家中进了一条智能野狗,该野狗在自己家中痛饮了一杯高乐高,又舔了一舌头草莓酱,然后便逃了。
霍英雄是个饱受命运打击的人,倒了什么大霉都能镇定自若。把玻璃杯送到厨房水槽里,又拧了抹布擦净了桌面,他甩着双手的水珠子坐回餐桌前,开始满嘴流油的吃馅饼。
与此同时,团缩在黑暗中的施财天目瞪口呆的伸着舌头,被最后那一口果酱齁着了。
他是吮吸着婆娑宝树的汁水长大的,他的牙齿可以用来咬碎敌人的骨头,却不知道如何咀嚼一片薄薄的干面包,而且无论是果酱还是高乐高,对他来讲,味道都太有刺激性了,他若不是饿慌了神,绝不会把那滚烫的黑水往自己嘴里倒。
施财天现在不饿了,然而比挨饿的时候还难受。人间的食物太可怕了,简直像是要蚀掉他口腔中的一层皮。把粉红色的长舌头向外伸到了极致,他六神无主的打了个饱嗝。这个饱嗝是巧克力香型的,对他来讲,也是十分陌生可怕。
结界重新封闭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舌头又收回进了嘴里。肠胃和喉咙还是有些灼痛,他忍了又忍,末了忍不住,把那通往人间的缝隙又打了开。
鬼鬼祟祟的向外望去,他发现房内一片暗淡,原来太阳已经落了山。屋子里的凡人不见了,餐桌上端端正正的摆了一玻璃杯白开水。施财天一看见水,登时乐了——他需要一点水来洗洗自己的嘴巴。
在确定屋中的确是没有活物之后,施财天大了胆子,一动念力收了结界。在结界破灭的一瞬间,半空中有光芒猛的一闪,与此同时,施财天“啪嗒”一声,从半空中摔倒了地面上。
他的尾巴还在时不时的剧痛,连累的下半截蛇身都不听了使唤。勉勉强强的向上直立了人身,他伸手就去端那餐桌上的大玻璃杯。在清净无染的天道生活了二百五十年,施财天现在只感觉人间的一切都是粗糙肮脏。白开水流进嘴里,滋味也是苦的。
马马虎虎的冲了冲舌头,他放下玻璃杯,忍着创伤疼痛,开始一扭一扭的巡视这一室一卫一厨。厨房和卫生间,据他看来,都够臭的,只有宽敞的一室还算能让他容身。断尾向上翘起来,他本来就不善行走,这回前进得越发艰难了,一路几乎就是连滚带爬。末了停在了大床前,他扶着床边又直起了身。床是双人床,被霍英雄铺得平平展展,床单被罩也是新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