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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
几个人在营房内重新聚了头。阎罗王挑了个黑暗角落盘腿坐了,双手缩进黑斗篷中,他垂着眼帘静候天明。营房中央摆着一盏红通通的电暖灯,暖灯旁是阿奢。
大列巴凑到了阎罗王身边,开始试试探探的搭话:“阎王爷,您真是从地狱来的吗?我们都说地狱有十八层,特别恐怖,是真的吗?”
阎罗王安然的一点头:“是的,地狱道的环境不大好。”
大列巴立刻笑道:“那您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瞧您这一身欧美死神范儿,谁能猜出您是从地狱来的?不是我恭维您,就您在沙漠里刚出场的时候,哎呀我去,相当有型了!”
阎罗王微微一笑,望着地面说道:“抱孩子的不高兴了。”
大列巴立刻回头去看大将军,大将军面无表情,心里的确是有点不痛快,因为大列巴先前一直是围着他转的,可自从阎罗王一出现,大列巴就不理他了。
正当此时,营房的简易房门一开,大鸵鸟挤挤蹭蹭的钻了进来。众人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大鸵鸟方才大搞个人卫生,不但给自己收拾出了一口大白牙,还心黑手辣的拔光羽毛,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只巨大的白条鸡。一歪小脑袋,它隔着电暖灯,用一只大眼睛望向了阎罗王,随即噼里啪啦的连眨了十几眼,眨得两排长睫毛上下翻飞。
阎罗王向它挥了挥手,低声说道:“不要闹,我会带你走。”
大鸵鸟一听这话,心满意足,立刻从喉咙里挤出一串谄媚的鸣叫,然后一晃大秃屁股,转身又从门口钻出去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阎罗王闭着眼睛,一直不言不动。阿修罗王毕竟是饿鬼道中的异类,力量又是那样强大,凭着阎罗王的本领,能够感知到她的活动。
到了凌晨时分,阎罗王忽然一睁眼睛,开口说道:“出发吧!”
众人东倒西歪的打过了瞌睡,一听此言,立刻全都振奋了精神。阿奢全是为了霍英雄才去冒这一趟险,又因为她知道任何武器在阿修罗王的力量前都不值一提,所以也没有特地准备枪支弹药,只默默的往嘴里塞了许多压缩饼干,想要尽力的多贮存一点热量。到时万一营救不成,也有力气逃命。
她自己吃,也逼迫霍英雄等人吃。及至众人都吃得饼干顶住了嗓子眼,她才罢休。跟着阎罗王走出了营房,大将军恋恋不舍的把阿战交还给了油冻,霍英雄凑过去和儿子贴了贴脸,胡茬子扎得阿战当场哭了一声。哭完一声之后,他忽然发现母亲正在一旁看着自己,便立刻把哭声又憋了回去。
阎罗王知道饿鬼道生灵没有自由来去的能力,所以让他们一起坐进了那辆装甲汽车里。他和大鸵鸟站在车外,闭上眼睛垂下了头。
装甲汽车渐渐的被一团光芒笼罩了,光芒缓缓扩散,最后连阎罗王和大鸵鸟也一起吞没了进去。及至光芒从明亮转为暗淡,油冻等人目瞪口呆,发现阎罗王、大鸵鸟、以及装甲汽车,全没了。
车中的人没有异样感觉,透过挡风玻璃,他们只是看到眼前从清晰的晨光转为迷茫的明亮,片刻之后光芒消失了,眼前的世界重新恢复了清晰。
阿奢忍住了一个饱嗝,在失望中说道:“我们怎么又回了热沙?”
霍英雄伸着脑袋向前看:“还真是热沙。”
大列巴疑惑道:“咋的?昨晚儿刚来一趟,今天又来了?”
车顶舱盖缓缓张开,大将军起身向外探出了头。眼珠子缓缓的向外鼓出,他末了忽然说道:“你们不要出来,远方有怪物!”
霍英雄回头问道:“阎王爷呢?”
大将军不喜欢阎罗王,听闻此言,他很冷淡的答道:“他和鸟一起失踪了。”
这时,阿奢也回了头:“大将军,你能不能做一次侦察兵?”
大将军向下坐回了位子,看着阿奢没说话。阿奢迎着他的目光,继续正色说道:“你的战斗力是最强的,换了别人去,怕是有去无回。”
大将军沉吟了一瞬,随即一点头:“好。”
90、火刑
在大将军冲锋向前之时;施财天也在被俘之后第一次见了天日。
自从落入了罗刹的手里;他就被关进了一口铁箱子中。那箱子古老的已经没法子再算年纪;是阿修罗王从阿修罗城带出来的宝物。箱子里的施财天无论怎样制造结界;结界都无法穿透箱子送他逃生。而事实上;他也没想逃;他要见阿修罗王,他还有话要对她说。
他看多了霍英雄伺候阿战;便不由得想起了阿修罗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阿战一天吃很多顿;吃完了还要尿要拉,在施财天的眼中;真是讨厌死了;但霍英雄很有耐心的照顾着他;丝毫不烦。霍英雄爱阿战;也爱阿奢,如果阿奢在仓库中忙得太久,他就要抓心挠肝的跑过去瞧瞧,尽管什么忙都帮不上,偶尔还要因为添乱被阿奢撵出来,但他百折不挠,下次依然还要瞧。
施财天看着霍英雄的所行所为,看得久了,就感觉自己对不起阿修罗王。起初他以为阿修罗王死了,一切都不可再挽回;如今知道阿修罗王还活着,他便想她若是生下了小孩子,那么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谁能管她的小孩子和她?她脾气那么坏,如果没人爱的话,一定会变得坏上加坏,即便她的部下对她忠心耿耿,怕是也要被她的坏脾气吓跑了。
施财天在箱子里等了许久,等着向阿修罗王认错,并且保证再也不和她唱反调,并且要和她一起照顾小孩子。
然而阿修罗王直到了此刻,才肯见他。
阿修罗王恨死了施财天,恨得心肠都是冷的硬的,一想到这个人,她就像被冻僵了似的,要直挺挺的沉入黑暗海底。
所以她不敢见他,她怕他可怜兮兮的对着自己或嘴硬或求饶,怕他伸了尾巴尖过来,让自己砍了它出气;她不能再吃这一套了,尽管在坠入火湖之前,这一套曾经是那么的合她胃口。
她不见施财天,在不见的同时,又清清楚楚的盘算出了那复仇的法子——其实早就想过了,如今无非是再想一遍。
她没有选择,施财天的罪,只有死,才能赎。
而他死了,她也就清静了,可以安安然然的再活许多个七百年。肚子里的蛇尾巴小杂种会陪伴着她,她不会寂寞。
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了。阿修罗王有时候回想往事,简直感觉自己是发了疯——在须弥山上,看到了一个不知算神算兽的家伙,就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其实他有什么可爱的?他只不过是长得好看,只不过是有一点小天神独有的香气,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阿修罗王逼着自己这样想,只有这样想,她的心肠才能彻底的刚硬。
清晨时分,她乘坐着一架丑陋的飞机,抵达了热沙中央的火湖上空。
飞机是从尸集团的军营中抢过来的,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则是阿糕小将军的部下。鲸美在迎回阿修罗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枪毙了阿糕,因为阿糕曾经企图吃掉他果腹。
阿糕死了,阿糕的部下只好跟随了鲸美。
雨季一过,雾气一散,火湖附近的空气仿佛变得洁净清凉了许多,起码在悬崖边缘,活人可以平安无事的站上片刻。丑陋飞机悬浮在了悬崖上空,从飞机上向下看,能够看到深渊最深处的一片红光,那红光便是火湖的湖面。
另一架丑陋飞机从深渊对岸飞了过来,和阿修罗王所在的飞机并肩悬浮。两架飞机舱门一开,阿修罗王跪坐在舱门口,在燥热的空气中看到了施财天。
施财天刚被罗刹从箱子里放了出来,此刻他趴伏在机舱地面上,仰起头望向了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问道:“知道烈火焚身的滋味吗?”
施财天听出了她的杀意,立刻向她伸出了一只手:“阿修罗王,是我不好,我——”
未等他把话说完,阿修罗王用一把水晶短刀,割下了自己的一绺长发。身影在机舱之中骤然消失,她随即出现在了施财天这一边。
抓起了施财天的一只手,她垂下眼帘不看人,只用水晶刀的刀尖在他手腕上割开了一圈皮肉。施财天疼得先是咬紧牙关,随即短促的吸了一口气,他忍痛说道:“你让我疼吧,我疼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不嫌你是阿修罗了,我会和你一起养孩子。原来当父亲都是要养孩子的,现在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逃了。”
阿修罗王抓起他另一只手,又在那只手腕上缓缓的割了一圈。
鲜血流得不多,像是一道细细的红线纵贯了雪白的手臂。施财天还在忍着,直到阿修罗王用那绺长发反绑了他的手腕——绑得很紧很紧,嵌入了他那被割开的皮肉之中,一直勒上了他的骨头。
他疼极了,开始一口一口的吸气。而在阿修罗王将长发的另一端绑到了一根合金锁链上之时,他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阿修罗王?”他没有哭,可是已经疼出了眼泪:“你要干什么?”
阿修罗王慢条斯理的忙完了这一切,然后抬腿跨坐在他的身上,撩起袍子向他露了肚皮。肚皮看起来似乎是紧绷到了极致,皮肤甚至有些半透明,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身蛇尾的小东西蜷成一团。
施财天看着它,看得心中一阵悸动。然而正在此时,阿修罗王却是又把袍子放下了。
“畜生!”她用冷淡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娶了我,就是恩典吗?”
然后她笑了一下:“你不要阿修罗的王,阿修罗的王也不要你。你给我烈火,我还你烈火。”
话音落下,她站起身。低头又看了看惊恐万状的施财天,她忽然一脚踢了出去。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施财天被她踢出舱门直坠向下,然而随即又被合金锁链笔直的吊了住。他哽咽着收了声,以为阿修罗王只是要吓唬自己。挣扎着向上昂起头,他对着飞机舱门喊道:“我不是要害你,是那鸵鸟踢了你……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别用火烧我……”
像个刚出娘胎不久的小天神一般,他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阿修罗王蹲在舱门口,静静的倾听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的一抬手。
机舱深处的士兵得了命令,开始操纵机械。在咔哒咔哒的齿轮转动声中,合金链条一点一点的向下延伸,而施财天身边的空气从火热转为了滚烫,从他的头发梢一直烫到尾巴尖。阿修罗王的头发束缚了他,让他没法利用结界逃生。上衣先是慢慢的阴燃了,火星一点一点的烧灼着他的皮肤,及至衣服燃烧殆尽,他的皮肤彻底曝露在了空气之中。
合金锁链不知有多长,还在吊着他缓缓的向下沉。施财天狂乱的哀嚎着,尾巴在空中剧烈的扭绞甩动。上半身的皮肤开始鼓出豆大的水泡,水泡又渐渐的连成了片。如同一尾活鱼落入了沸腾的水中,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也一点一点的变成了浑浊的灰白颜色。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水泡正在迸裂,自己的皮肤也在熔化。他只是疼,疼得锥心入骨,疼得什么都不能想也不能记。铁甲一般坚硬的蛇鳞开始翻张开来,鳞下的嫩肉滋滋作响,流出黏腻的汁水。
火湖离他越来越近了,他已经叫不出声音,周身笼罩在了一团烈火之中。空气的温度太高了,这是一场身不由己的燃烧。然而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甚至还知道疼。
除了疼,什么都没有了。天人的形象在火焰之中消失殆尽,失去了雪白皮肤和俊俏面孔的施财天,开始现出了一条蛇的本质——那是一条狰狞盘卷的黑蛇,面如骷髅,焦骨嶙峋,密集成串的脊梁骨紧缩出僵硬的弧度,手臂和手指则是焦糊蜷曲,如同妖魔鬼怪的利爪。
施财天已经不再凄厉的嚎叫了,然而天地之间的风声全像哭泣。他距离地面已是如此的远,让飞机上的阿修罗王简直快要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合金锁链放到了头。
阿修罗王用一只手抚摸了自己的肚子,肚子里在翻搅着作痛,也许是那小杂种感知到了父亲的痛苦。
阿修罗王要的就是他痛。他痛了,死了,她便痛快了,她便大仇得报了!再过几十年上百年,她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低头向下又看了一眼,最后她对着身后的士兵又一挥手。
士兵松开了锁链末端。机舱地面上哗啦啦一阵响,是锁链脱离控制,滑落出舱。而锁链另一端的施财天,这回也就要彻底坠入火湖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绿光从天而降,直冲深渊底部。在火湖湖面翻转向上,绿光裹住了施财天的焦骸,闪电一般的飞向天空,瞬间便是无影无踪。
阿修罗王一愣,没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而远在两百米外沙丘之后的大将军,也是看得莫名其妙。
大将军远远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