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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艾德丽安问。
“是一位公爵夫人。她似乎已经怀上了使节的孩子,向往到东方生活。真的!如果曼特农夫人没给你讲过这个故事,那她对你的教育问题真是太轻慢了!”克雷茜笑起来,但她发现艾德丽安脸上毫无笑意,不觉问道,“怎么了?”
“这个男人似乎只是个江湖骗子、绑架犯。但他却带来了波斯灵药。”
“有点想象力好吗,艾德丽安。既然他能偷一位公爵夫人,那从某个埃及法师手里偷出一瓶灵药也不为过,不是吗?”
“大概吧。”
克雷茜耸耸肩。“也许灵药本身也是假的。也许是国王自己恢复了过来。”
“不,灵药是真的,”艾德丽安答道。“在国王用药之前,有几位哲人在一个人身上试验过了。”
“也对。谁知道它是不是毒药呢。”
“是的。他们给一个快要死于肺病的年轻人喝了。这药救了他的命。”
“原来如此,”克雷茜略略眯起眼睛。
“不止如此,结果表明它会持续起效。这个年轻人后来让马踢到一根尖桩上,被扎了通透,但却没死。”
“这可比我的故事有趣多了,接着讲啊。”
“这个年轻人出身卑贱。医生们宣布他已经死了,然后把他送进科学院的实验室,用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杀他。尽管他经常被这些法子搞到奄奄一息,但就是不死。”
“后来怎么样了?”
“我想他还在实验室里。他发了疯,医生们也失去了兴趣。”
“你是怎么知道的?”克雷茜睁大眼睛问道。
艾德丽安举起裙子上的笔记,放在桌上递了过去。
“托尔西给了我这本书,”她说。
“这是什么?”
“其中一位医生和跟他合作的一位炼金师的笔记。有关马丁的试验笔记。”
“托尔西为什么把这个东西给你?”
“因为我要为他刺杀国王,”艾德丽安平静地说,“不,别假装吃惊,克雷茜,求你了。”
“我不会的。我只是不知道他已然和你接触。”
“看来托尔西说的是真的。计划游船刺杀案的是贞女秘会。”
“对。我在那里就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艾德丽安。”
“同时也为了引发爆炸。”
“是的。你真让我吃惊。”
“为什么?因为我搞清了连个孩子都能搞清的事?”
克雷茜摇摇头。“不。所有人都以为凶手是英国佬和他那杆魔法火枪。就连那英国佬自己也这么想。”
“是的,直到尼古拉斯把他杀了。”
克雷茜倒吸一口冷气,手掌扶在胸口上。“不可思议,”她嘟囔道。
“胡说。这是最简单的部分。我一怀疑到那个英国人只是牺牲品,便向马厩主人提了几个谨慎的问题。托尔西告诉我那人是被个瑞士百人团的卫士所杀:尼古拉斯知道英国人会去什么地方,因为他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承认吧。”
“我曾发誓不泄漏秘密,但你的推理似乎无懈可击。”
“我想也是。尼古拉斯成为贞女秘会的一员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他不是我们的一员。只有女性才能加入贞女秘会。但他母亲……”
“不,不会吧。卡斯特丽丝?”
“是的。他是个私生子。卡斯特丽丝夫人在佛罗伦萨怀上了他。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他父亲达达尼昂把他养大成人。”
“哦,那么,她母亲是否清楚他也是个托尔西的探子?”
克雷茜皱起眉头,半晌无语,最终说道:“这是真的?但我没看出来。估计卡斯特丽丝也不知道。”
“别担心,”艾德丽安说,“我会跟他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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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没有试图否认。他低下头,摘下帽子,坐在长椅上。一股小风从树顶叶隙扑簌簌吹过,但在这里,在笔直的树干之间,四下万籁俱寂。
“你必须明白,”他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我所做的都是必须要做的事。”
艾德丽安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盯着他,静静等待他抬起头注视自己。“怎么会呢,尼古拉斯?你‘必需要做的事’怎么会是背叛我?你说过你爱我。”
他仰头看着凉亭古老的红色大理石,以及从林子里攀附过来的葡萄藤和近旁的小教堂。
“信不信随你,”他说,“但我把你带到这儿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些事。如果你没有遇到我……”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艾德丽安反诘道,“我没看错你,对吗?你对待我就像对待一把竖琴,尼古拉斯。你撩拨我的琴弦,让我唱出你的乐曲。但我……”她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最终尼古拉斯的黑眼睛落在她身上,满溢着懊悔与怜悯;她开始微微颤抖。“我只想告诉你,”他说,“我必须向托尔西报告。如果我不这么做,也有其他人会做,而他将不再信任我。但在我背叛他时,必须拥有他的信任。艾德丽安,看看你的内心。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的心?我的心是个白痴。我的心不值得信赖。而且你想说什么,背叛托尔西?什么……”热泪顺着的面颊流淌,但她的声音仍旧坚定沉稳。
“到这儿来,”尼古拉斯几乎是厉声说道。他展开修长的身形,只用四步就走到艾德丽安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艾德丽安使劲挣扎,但他仍旧握住不放。
“来,”尼古拉斯轻声说着,拉住她走向小教堂。
“我很久以前发现了这地方,”他说,“我想它肯定是在路易十三首次修建凡尔赛宫前就存在了。谁也没来过这里。”
他们站在昏暗的教堂中。尼古拉斯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块发光的石头,整个房间变得清晰可见。
屋子里有个式样朴素的小祭坛和十字架。左手边的角落堆着些毯子、皮包,还有一杆火枪。
“尼古拉斯?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离开凡尔赛宫,”他说,“就是今天。你看,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需要的东西——伪造的文件、补给品,一切的一切。”
“为什么?”
“托尔西知道你行刺国王肯定会失败,”尼古拉斯鄙夷地说,“他希望你的行动会让国王发疯,或是陷入类似的状况。托尔西是在拼死一博,艾德丽安,而且他不在乎你的下场。但我在乎。”
“这件事你计划多久了?”
“我想是从第一次遇到你,”尼古拉斯答道,“我希望到时候你会明白。我希望你会原谅我。”
艾德丽安双手捧住他的脑袋吻了上去,将自己的嘴唇紧紧埋在他的嘴唇上。他就像一个熔炉,一个通向火焰、通向炼金神迹、通向不休的大门。艾德丽安不断索求,他们最终滑倒在教堂地板上,身子贴在一起,比相握的双手还紧。他们达到人类拥抱的极限,然后又向前走了一步,最终终于跌回正常时空,俱都精疲力尽。
艾德丽安躺在地上,数着尼古拉斯的肋骨;她忽然笑起来,用沾有泪水带着咸味的嘴唇吻向尼古拉斯。
“怎么了?”他喘息着说。
艾德丽安指着十字架。“我想现在我已经罪孽深重无可救赎了,”她说,“但我爱你,尼古拉斯?达达尼昂。”
“那么你会跟我走吗?”
“不,”她说,“不,但等到……”
尼古拉斯伸手按住她的嘴唇,艾德丽安顺势亲吻着他的指尖。“没有什么以后了,”他说,“如果你试图暗杀国王,那就全完了。你会死的,艾德丽安。”
“不,我不会,尼古拉斯,到那时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但现在还不行。”
“艾德丽安……”
“嘘。你要我原谅你。我愿意,亲爱的,但你必须遵从我的愿望。就这一次,我们必须按我说的做,”她犹豫片刻,又说,“我会有生命危险,尼古拉斯,但我必须这样做。”
他温柔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艾德丽安说,“现在……”她轻轻挣开身,赤裸着站在黑暗的教堂中,突然感觉有点害羞。她懊恼地捡起衣服。“应该在这儿,”艾德丽安说,“啊!”她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把这个交给托尔西,跟他说我要他制造出这个东西。”
尼古拉斯用胳膊肘支在地上坐起身,忍不住露出一丝浅笑。“先给我一个吻,我就会考虑一下。”
艾德丽安吻了下去。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走出教堂,艾德丽安检查了一遍衣服,寻找破损的地方——大部分都不会别人看出来。她想着,克雷茜看到这双长袜现在的样子,不知该有多高兴。
叛徒
不断增长的绝望感驱使本用力砸着房门。“罗伯特!”他喊道,“求你了,开门!”
门后传来一阵息簌声,有人咒骂了几句。最终门闩滑动,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该死,”罗伯特在里面嘟囔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即便通过这条小缝,本也能隐约闻到杜松子酒的臭味。“你他妈想干什么?”
“这很重要,罗伯特。求你了,让我进去。”
罗伯特呻吟一声,把门敞开,踉跄着退回房间。“我丢了工作,”他解释道,“估计你也不在乎。你是来逼债的吗?”
“你不欠我什么债,罗伯特。是我欠你的。”
“这话我爱听,”罗伯特嘟囔道,“但你肯定是想要什么。你不可能出于友情回到这儿来。”
“我当然会。”
“嗯嗯。所以你接下来是准备去波士顿,拜访在那儿的老朋友吗?”
本觉得几乎不能呼吸。“听着,罗宾,我会解释清楚,”他喘息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似乎有种诀窍,可以把别人抛在脑后。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很难过,但却没有难过到想做什么改变。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罗伯特扬起一条眉毛,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好吧,我的孩子,”他嘲讽地说,“我已经听到你的告解……”
“该死,罗宾,我是来救你的!”本高喊道,“该死,该死……”脉搏在耳朵里轰鸣,他感觉似乎魂游身外,正观赏着这出拙劣的喜剧。他忽然脚下一绊,跌倒在地;心里还想着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舞台上表示愚蠢的动作,真是够可怜的。
罗伯特用一杯啤酒把他泼醒。“没有水,”他粗声说道,语气中似乎有点歉意,“我不该因为你做了我自己已经干过上千次的事而责备你。哦,本,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过卷了你的钱,把你扔下。”他说着露齿一笑,“我想朋友就跟女人差不多。不管你想过多少次要离开他们,但当你发现他们已经走了,已经离开了你时,总是很难过。好了,把这些事都忘了吧,告诉我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本还有些头晕。他感觉皮肤如纸,喉咙干涩。“给我来杯那种啤酒,”他喘息着说。
这是种淡啤酒,劲头很小,有点像苹果酒。但它还是滋润了本的舌头和嘴唇,让他感觉好了一点。
“这听起来像在发疯,罗宾,但你必须相信我的话。”
“继续说。”
“不出一周时间,伦敦就要被毁灭,而这都怪我。”
罗伯特眨眨眼,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继续,”他说。
“我知道这像在发疯,”本又说了一遍,然后开始给罗伯特讲他的故事。在他心中,整件事变得清楚明晰,所有细节都凑在了一起——和他想出调频收报机时的感觉差不多。他与那些不知名的哲人间的通信;他们关于弹道的计算,以及他们寻觅改变轨道方法的原因。再加上牛顿的神秘模型,最终,这两个谜团连在了一起。
“我给了他们钥匙,”他最后说,“我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罗伯特伸手捋了捋古铜色的头发,叹了口气。“你想让我相信法国国王从天上召唤来一颗彗星砸向伦敦?耶稣和圣母啊!然后你想告诉我……”他一面说,一面绝望地挥舞着双手。
“我知道。但这是真的。”
“干吗要跟我说?去告诉你那些杰出的科学家朋友啊!告诉国王!”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要你离开伦敦,保住这条性命。”
“仅此而已?”
“不。我也需要跟某个值得信任的人说说。以防我发生什么不测。”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别再跟我摆迷魂阵了,富兰克林。原原本本讲清楚!”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打一开始在波士顿时,布雷斯韦尔就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他很清楚我已经取得了涉及到他的计划的某些情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通过某种方法在以太中追踪到我的收报机……”
“我记得他在你制造收报机前就威胁过你……”
“那只是泛泛一说。但当我给法国哲人们写过信后,事态就急转直下。你明白吗?他和这一切都有关。现在马克劳林和瓦西丽娅——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彗星的事。而他们肯定也知道我们知道了。”
“因为你觉得有个英国人在给他们提供情报。”
“对。”
“嗯。因为通信是用英语和拉丁语写成的。所以即便幕后的哲人是个法国人……”
“这里也肯定有人在帮助他们。必须要有这样一个人,不然彗星就无法瞄准。罗宾,他们需要将这颗彗星与伦敦同调。”
“那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