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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所不知,这‘一日逍遥游’并非人人可用,当年那位医活我的神医说我是纯阴之体,体内的血也是纯阴之血,这种血阴气甚重,他给我换好血之后便用这种换掉的纯阴之血浸泡已被‘阴阳合欢散’熏制过的这种特殊茶叶,四十九日后取出洗净凉干封藏这才制成‘一日逍遥游’,并全部送给了我,说我不宜习武,又相貌出众,难免为人觊觎,救人一定要救活,他不想我因此被害,这种茶正好可以留与我防身,这才特意为我制出了‘一日逍遥游’,对我稍起异心的人喝了它便会无法自控,非与我交体合欢不能解,也便成了我的傀儡。所以纵使紫玉嫂嫂她们如何美艳绝世,以哥哥自身的定力都可轻易经受住她们的诱惑,因为这种茶是专门为我而制,对她们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可哥哥对我又……”杜蘅道出其中原委,豆粒大的珍珠噼里啪啦直往下掉,地面上湿了一大片。
何若日见状将自己的生死置于一边,反倒安慰起妹妹来,打趣道:“你知道十二魔兽中排名最未的鲛人吗?”见她果然被自己的话吸引住,接着道,“那是一个人身鱼尾的怪物,相貌极美,专在深海之中以动听的歌声引诱迷航的船只,控制船上之人的魂魄,可怕之极,可偏偏有许多人不顾死活地出海去找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杜蘅听得入神,不觉中已止住了眼泪,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鲛人的眼泪落地之后便可化为珍珠,最为名贵,所以他们才不顾死活地去找她,你要是鲛人就好了,刚才那些眼泪足足可以变成一大盘子珍珠,哥哥我拿去卖了也可小发一笔,可惜你不是,那么多眼泪全浪费了!”何若日答道。还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杜蘅终于破涕为笑,旋又责备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一日逍遥游’对你不起作用,你的伤怎么办?难道真的会……”杜蘅不敢提那个“死”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泪又扑嗦嗦掉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何若日不悦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我真是命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揪出当年毁我魔神教的真正元凶,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经历了几次生死劫难,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然也不会只身闯上紫云山,他不怕死,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些曾经的敌人,所以要搏上一搏,不然魔神教以后想翻身都难了,毕竟下一世圣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谁都说不上,纵使他英雄无敌,那也是二十多年后的事,魔神教如何等得了另一个二十年?
“我不哭了,哥哥是英雄,妹妹也不能丢哥哥的人!”杜蘅娇声道,果然不再哭泣。
“这才像我何若日的妹妹!”何若日笑道,“既然‘一日逍遥游’对治我的伤不起作用,再留在这里已没必要,待了这么久都快把我憋坏了,也该到外面去走走了。”何若日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哥哥要走?”听何若日如此说,杜蘅小姐面露悲凄,有些不舍。
“魔神教教众前天便都已来到了海里州,我身为圣子不能再留在这里躲清闲了,也该去和他们见见面了。”何若日解释道。
“哥哥为何不把他们都调到紫金山庄来?紫金帮别的本事没有,养活几万人的能力却是有的。”杜蘅提议道。
“人数太多,相处久了难免生出事端,你我本来是盟友,若因此在帮众心中留下嫌隙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只哥哥和各位舵主来紫金山庄住如何,这里毕竟比外面清净,有利于哥哥伤势的好转,阿蘅也可经常聆听哥哥的教诲。”杜蘅小姐仍不放弃,做最后一丝争取。
“也不行的,将兵贵在将心,作将领的若不能与士卒们同甘共苦,就无法得到他们真心的支持和拥护,一旦有变,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全力以赴,这样的一帮人合在一起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我们在人数上本来就输于对方,再若上下离心,哪还有取胜的把握?这种事情我作为圣子的必须以身作则。”何若日摆了摆手。
“哥哥如此说,阿蘅也不好再劝哥哥留下了,只不知哥哥打算什么时候走?”杜蘅小姐不再挽留。
“既然要走便是现在。”何若日绝决道,“阿蘅送送哥哥吧!”
“哥哥稍等片刻,阿蘅去去便来!”杜蘅小姐出门而去,工夫不大便折返回来,将一枚金符交给何若日,“凭此符可在全国各大钱庄提取一百万金币,哥哥与敌人周旋,各项开销甚大,就先拿去用吧!”
何若日接在手中,见是全国各钱庄通用的取款金符,属于最高级别的,也不客气收入怀中:“就当哥哥借你的,以后有了一定还你,字据就免了,哥哥的话就是最有力的保证。”
“这是妹妹送给哥哥的,不用还。”杜蘅小姐慷慨道,按眼下的市价行情,十枚金币便可供一户中等人家过上一年富足的日子,百万金币足可武装起一支强悍的军队了,杜蘅小姐的这份礼不可谓不厚!
“这东西虽然值钱,却比不上妹妹的眼泪珍贵,所以有泪且不可轻流啊!”何若日感慨道,随即爽朗大笑,“走吧,送我到门口你便回来,有空就到城里来看哥哥!”
辞别杜蘅,何若日背负雁翎刀,一个人踏上去往海里城的大道。走出紫金山庄的一瞬间便觉天地一宽,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眼前一片明媚春光。兴之所至,何若日长啸一声,牵引得体内一阵剧痛,反倒使他更加肆无忌惮,放声大笑,引来路上纷纷侧目,何若日浑然不觉,大踏步向前奔去。此次在紫金山庄未能解除心结,伤势更重朝难保夕,这反倒使他更能放开手脚与敌人较量,不再有任何顾忌。通往海里城的大道上满是提刀带剑的江湖人士,或单枪匹马,或三五成群,有步行的,有骑马的,还有坐轿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知情的定会以为城里有什么盛会,谁又能想到前面很有可能是一场大规模的厮杀呢?进入城中,何若日先在四处转了转,发现海里城内真可谓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物齐聚一堂,比之当年的玉华州英雄大会的盛况也不遑多让,细心留意竟发现连烛龙派、三危门这样的中立势力也派了人来。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江湖人士,海里州的大小客栈无不暴满,自然喜坏了那些商家,几家欢喜几家愁,海里州的州长却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要接待京城里来的朝庭要员,一方面还得竭力维持城里的秩序,可这两件事哪一件也不好办,这次京里来人太多,哪有那么多地方可住?只得由地方出资包下了城里几个大的客栈,这个问题刚解决,治安方面又遇到了麻烦,虽然加派了三倍的人手日夜轮流巡街,可那些江湖草莽在外面野惯了,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哪里服管?天天都有流血事件发生,万般无奈之下,州长只好去向山川野求助,由他下令调来了附近的驻军进城协管,这才使那些江湖人士有所忌惮,不再胡作非为,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打架滋事这种事件还是时有发生,何若日只随意转了转便看到了三起。
何若日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发现前面人群中有一个背影似曾相识,定睛一看终于认出那人正是四个背叛了魔神教的护教长老之一的古尔撒多。原来魔神教的四座分坛地处玛其索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叛教独立出去以后虽联盟成了“四方门”,但由于各自的势力范围分属一方,谁也不愿意离开根深蒂固的领地迁到别人的地头上去,所以还分别留下原来的地方,这次四方门虽商定前来支援新教,但古尔撒多的婆罗门地处偏南,离海里州最近,他的人最先赶到。来到海里城以后便直接去找山川野,希望山川野给他们解决住宿问题,因为他们来的稍晚一些,城里的大小客栈都已经挤满,他们根本就找不出那么多空房间来,带来的人全在城外候着呢。山川野听说四方门前来助拳,大喜过望,当即答应尽快为他们解决,古尔撒多这才兴冲冲往城外营地赶去,不想半道上竟被何若日认出。何若日一路潜踪匿行,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作掩护在后面远远吊着古尔撒多,直到看着他进入了自己的营地这才返回城里,直接前往白阳客栈。
白阳客栈的教众都是海里州的人,在当地有家有业,未暴露之前组织十分严密,一层一层都是单线联系,彼此不相往来,即使有人被抓获或是叛变,也不会影响整个组织,因此在海里州这么多年非但没有被新教挖出,反而不断壮大,直到上次奉命公开现身,才让世人一睹其全貌,许多教众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组织竟有这般庞大,里面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许多人竟还是左邻右舍,却从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这样的组织形散神聚,靠的是共同的信仰组织在一起的,不比那些被利益拉拢到一块儿的乌合之众,这次八个分舵同聚首,其他七个分舵赶来的精英教众都被分到白阳教众家中住下,这样的分散居住一方有难,八方闻讯,使得新教想对他们下手都难。白阳客栈依旧对外揽客,只后院不许外人进出,总坛来人及八个分舵的舵主们便住在那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偷梁换柱
白阳客栈也是海里城内数得着的大客栈,可容纳几百人同时寄宿,现在情况特殊,一下子住进了一千多人。地处繁华的九里街,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何若日看了看白阳客栈高大的牌楼,有一种归家的感觉,这里虽不比临江阁清幽奢华,但却是自己的地盘,比寄人篱下随意得多。进入正厅,何若日直接来到拒台前,对坐在里面埋头算账的掌柜低声道:“带我去见云容。”
掌柜的闻言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望向何若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他从没见过何若日,因此并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魔神教的最高首领——圣子,只是吃惊这个人为何会知道云容身在白阳客栈?自从云容被擢升为白阳护法统领四阳分舵以后,白阳分舵舵主便由副舵主郭轩接任,云容行踪不定,便是教中之人知道他此时身在白阳客栈的也不多,这个人不但知道云护法身在白阳客栈,且直呼其名字,在教中的地位应还在云护法之上,那就只有幕天席地两位长老和左右传令使了,可两位长老的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左传令使是女的,右传令使他前些日子见过,虽不知道他的真正相貌,可以他狡诈残忍的性格也断不会来前堂戏耍他,莫非是敌人派来的探子?想到此脸色凝重起来,谨慎道:“我听不懂客官的话,这里没什么云容,您要是住店,我们的客房已经住满了,十分对不住您,麻烦您再去别家看看;您要是吃饭,我们这里有好酒好菜伺候着。”
何若日知道他是误会了,心中暗赞这掌柜的机灵谨慎,可自己还是得进去,圣子令又被云容拿去公干还没有归还,突然想起木纹龙来,心生一计,神色一凛,冷声道:“你做的不错!”说完不再理他,径直朝后院走去。
掌柜的果然被他蒙住,以为是木纹龙易容后来戏耍他,忽然发现何若日背后的宝刀,心道:右传令使虽然人称“百变郎君”,最擅易容换声,可从来不用兵刃!立即上前赶上何若日,在通往后院的走廊上将他拦了下来,满脸堆笑道:“客官,我们的后院住的全都是家眷,不对外待客,你要用饭就请在正厅吧!”
“我要非去后院不可呢?掌柜的你又待怎样?”何若日寒声道。
“既然来到了白阳客栈,就要按这里的规矩办事,主客两方便;若尊客非要坏了这里的规矩,那我们也只有对不住了!”掌柜的回道,说话软中带硬,他话音刚落便从走廊两边闪出五个隐身暗处的教众,手持钢刀将何若日围了起来,严神戒备。
“你们还要与我动手不成。”何若日冷冷扫视了几人一眼。
“我们开门求的是财,若尊客就此止步,我们就只当一切都是误会,自然不会与您动手。”掌柜的客气地回道,但丝毫没有松口退让的意思。
“也罢,便陪你们玩玩,但愿我还不是太没用!”何若日无奈道,话音未落便抢先发难,运转身形攻向距离自己最远的教众,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把夺下他手中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不想他死的话就统统让开,不要逼我杀人!”
掌柜的见状大惊失色,不想来人竟如此了得,一出手便制服住自己这方一人,看来是有备而来,心中惊讶,但还是平静道:“能为圣教而死,乃是莫大的荣耀!”言毕大手一挥,其他人竟都不顾同伴的死活,毫不犹豫地挥刀砍向何若日。
何若日无奈,只得将制服住的这名教众放开,与攻上来的其他教众缠斗在一起。以他的修为制服这些人是轻而易举,只是他不想打伤他们,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