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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何出此言?”莫孤雁一愣。
“小弟的意思是说,似兄长这等才俊却不婚娶,不知有多少怀春少女月夜愁怅,难道不是可惜吗?”李怀雁笑了笑,仍是望着远方。
“贤弟这话岂不是折煞愚兄了,我只不过一介世俗游子,哪里算得上什么才俊,似贤弟这样年少有为,或可当得起才俊之名。”莫孤雁谦恭道,他也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兄长又错了,其实我本不是什么‘贤弟’,兄长也许早就看出来,只是没有道破罢了。”李怀雁伸手撕下脸上的假面具,露出俊俏的本来面目,转过身来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莫孤雁,“我便是慕容宛晴!”
莫孤雁心神俱震,如坠云中雾里,朝思暮想的情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这一切莫孤雁虽然早已知道,可当一切都真真切切地摆在眼前时,还是觉得那么突然,那么不真实,心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宛晴自第一眼见到兄长,便认定兄长不是凡人,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经历和身份,接触久了,就更觉得兄长处处透着神秘、处处让人吃惊,对兄长更是由衷地敬佩,兄长也是可以另宛晴心仪的第三个男子。”慕容宛晴坐到桌旁,幽幽地道。“兄长也应听说过,宛晴自幼亡母,父亲又忙于军务,后来也染恙身故,从那时起,宛晴便立志成为一个像先父那样的人,驰骋疆场、杀敌报国!东平关外,魔兽联军侵占我东和岛已经二十余年,神龙帝国却只能勉强守住东平关,始终无法将魔兽联军彻底击败收复东和岛,以致我东和岛子民已经饱受外族奴役二十多年之苦!这一切无不因为神龙帝国的国力已然不如别人,宛晴痛心疾首之余,亦深深感到国家必须自强,可家和万事兴,如今的神龙帝国内乱不断,国家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局,莫说根本谈不上发展,还有可能给外族以可乘之机,到那时局面将一发而不可收拾,每每想到这些,宛晴便心如刀绞!宛晴自出世以来,以一介女流南征北讨,只因不愿看到将来神龙帝国的壮美山河被外族的铁蹄肆意践踏!宛晴知道兄长也是有心之人,只是不知兄长能否明白宛晴的一番良苦用心,助宛晴一臂之力,将来事成之后,宛晴愿同兄长携手归隐山林,侍侯兄长一生!”为了天下,慕容宛晴宁可辜负紫炎毓秀对自己的一片痴心。
听到玉人如泣如诉、至情至性的言语,莫孤雁真想马上就答应她,可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的感情。神龙帝国的发展确实需要一个和平统一的安定环境,可光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没有开明的思想、开明的政体,好的环境只是继续维持以前的愚昧和落后!与其让外族的炮声惊醒沉睡中的神龙帝国,还不如由里及外,给神龙帝国换上新鲜的血液,这才是救国之本!想到此,莫孤雁神情清醒了许多,婉言道:“元帅一番美意,凌云心领了,只是我向无大志,只愿做一个本分良民,则心愿足矣,希望元帅能够成全!”
“好吧,兄长既已如此说了,宛晴也不勉强,你我就言尽于此吧!”慕容宛晴叹了口气,“兄长,小妹敬你一杯,权作送行,能在有生之年结识兄长,小妹甚感荣幸,喝完这杯酒,你我便该告别了!”慕容宛晴亲自为莫孤雁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贤妹酒还没喝便先醉了,今晚是贤妹要走,怎么说的好像是在为我送行似的!”莫孤雁一笑,端起酒杯,先尝了尝,随后一饮而尽。
“此酒滋味如何?”慕容宛晴也喝干了杯中酒。
“入口甘美柔滑,回味悠长,果然是好酒!”莫孤雁回味道,“不知此酒可有名称吗?”
“此酒名曰‘断肠’,是由天下至毒的十八种毒物精炼调制,再窖藏于冰山之下二十年,最后取其上层精华,调以甘美流泉,方可制成此酒!此酒色香味俱佳,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可杀人于无形,使人肝肠寸断而亡,是专为你我这样武功高深的人酿造的,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说为你送行并没有说错。”慕容宛晴娓娓道来,莫孤雁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立即便要运功逼毒,慕容宛晴阻止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运功逼毒的好,因为此酒性寒,一经渗入血液,便会在血温的作用下催化酒中的毒素,若你强行运功,毒素所化的毒气便会随着你灵力流遍全身大小经脉,这样只会加速你的死亡,不要做那些无谓的事了,利用临死前的这段时间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美景不是更好吗?”
“你也喝酒了,你怎么没事?”莫孤雁不甘心道。
“我自然是提前吃过了解药,不过你不用打我的主意,解药我只有一颗,而且即便身上还有的话,你也抢不走的,以你现在的情形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慕容宛晴淡淡道。
莫孤雁暗察内息,确已中毒,毒性十分柔和顽强,慕容宛晴说的不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莫孤雁反而镇定了下来,坐在凳子上远望白水瀑布,此时的白水瀑在他眼中已不再是刚才那般壮美,而更像是一曲凄美的绝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孤雁平静地问道。
“堂堂仁义军仁王千岁也会问这样的问题吗?”慕容宛晴讥讽道。
“是白远山对你说的吧?”莫孤雁不以为意。
“那只老狐狸怎么会出卖你呢,那样对他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是宛晴自己看出来的。为了天下统一,宛晴只有这么做,因为舍此之外没有第二种方法可以置莫孤雁于死地,宛晴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和牺牲来劝服你,可惜你仍然固执己见,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也还来得及,我相信你不会使诈骗我。”慕容宛晴竟已早就识破了莫孤雁的身份。
“晚了,已经太晚了!换作以前,我也许会舍去家仇不报答应你的条件,可如今的莫孤雁是天下人的莫孤雁,已经由不得我自己了!”莫孤雁叹息道。
“难道天下人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慕容宛晴不解道,“你连命都没了,还怎么去领导他们?”
“如果要你为了你的朝廷、你的理想必须去死的时候,你会去死吗?”莫孤雁反问道。
“我会的!”慕容宛晴毫不犹豫地答道。
“天下人便是我的朝廷、我的理想!”莫孤雁意味深长地道,“但凡新旧时代的交替,都会有流血牺牲,不只普通士卒,亦包括高层将领,就让莫孤雁做仁义军的第一人吧!”豪情干天,溢于言表!
慕容宛晴再不答话,她明白莫孤雁的意思,也理解他选择死而不选择生的决心,多说只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因为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同样的人,换作是她,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会尽力帮你完成的。”
“咳!咳!咳!……”毒性已经开始发作,莫孤雁的咳疾又被牵引了上来,狂咳不止,好半天才好了一些,艰难地道:“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转告……转告蓝儿一声,叫……她不用再等我了,可以……找个可靠的人嫁了,咳咳咳……”莫孤雁吐出一口乌血,凄然一笑,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到栏杆旁,“其实……其实我……罢了!死在……你手上,莫孤雁也不算……冤……冤枉,谢谢你为我选了……选了这么好的一处……胜地!”莫孤雁诚挚地道,说完又是一口乌血,大笑三声,翻过栏杆,纵身跳下,充满了凄凉与心酸的笑声在山谷回荡不息!他不想让玉人看见自己死时的惨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和自己的心上人相认,他不想让玉人悔恨内疚,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把别人放在第一位!
慕容宛晴站在栏杆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莫孤雁已经死了,自己除去了最大的一个劲敌,此事虽说与白远山无关,可莫孤雁毕竟是死在了白龙行省,仁义军必然会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白远山百口莫辩,仁义军也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现在即便他不出兵攻打仁义军,仁义军也不会与他善罢甘休的。现在莫孤雁死了,何若日远在他乡,群龙无首的仁义军与白远山相互撕咬,自己便可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神龙帝国的内乱便可基本戡定,至于南方那些人,已然不足为虑!这些对慕容宛晴来说都是好事,可慕容宛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相反心里却有一点儿难过,也许是因为莫孤雁本身是一个好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叫人敬佩,甚至临死之时对自己这个害死他的凶手仍说出感谢的话,那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世间少了这样的人将会暗淡许多,自己少了这样的对手人生将会失去很多乐趣,也许这便是慕容宛晴难过的原因吧!
收拾起情思,慕容宛晴带着些许伤感,飘然下山,回返军中。
再说蓝儿,自从莫孤雁走后便一直坐卧不宁,每听到门外有点动静便赶紧跑过去开门,结果总是空欢喜一场。直到天亮,仍不见莫孤雁回来,坐在椅子上不由沉沉睡去。这时外面敲门声响起,蓝儿被惊,再仔细一听,的确是敲门声。“一定是公子回来了!”蓝儿欣喜地跑出去,门外站的却是客栈的伙计,往两旁相望,走廊里空荡荡的,再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事吗?”蓝儿问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神色颇为不悦。
“您是蓝儿小姐吗?”伙计十分小心地问道。
“我就是,怎么了?”
“这儿有您的一封信,是刚才一个客官让我交给您的。”伙计说着将手上的信递给蓝儿,信封是官府公文往来经常用的那种,信封表面什么都没写,蓝儿心中纳闷,自己在这里并不认识什么人哪?“那个人象形字在哪儿?”蓝儿追问道。
“他将信封交给我后就离开了。”
“那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
“高高大大的,穿的好像是官兵的衣服。”伙计回忆道。
“什么好像不好像的,这封信不是才交给你吗?”蓝儿气道。
“是刚才交给我的,可那人只说将信交给您便走了,他走的太快了,就像飞一样,我没有看清楚。”伙计辩解道,却不肯走,显然是在等蓝儿给他赏钱。
蓝儿也不理他,把信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信不长,只有短短两句话、八个字,在蓝儿看来却有如晴天霹雳,一口气没上来,立时晕撅过去,瘫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旁边的伙计给吓了一跳,嘟哝道:“你不给钱就算了,也不用装死吧!”待见蓝儿过了一会儿还没醒来,这才意识到这位客官不是在装死,而是真的晕死过去了,吓得赶紧通知掌柜的,又请来大夫,忙活了半天,后来听大夫说病人只是一时气血不畅,并没有生命大碍,休息一会儿就会醒来,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大夫,掌柜的指着伙计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狗才,怎么搞的?要是出了人命我吃官司不说,我这客栈也甭想再开下去了,幸好只是一场虚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好了,祸是你惹的,请大夫的钱从你的工钱里扣除!”
“掌柜的,您可千万不能这样啊!”伙计一听要扣他的工钱,急了,打他骂他都可以,可扣他工钱却万万不可!他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刚够养家糊口的,工钱被扣,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不全喝西北风去!“这件事跟小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是那封信有鬼,那女客官只瞧了一眼便昏倒了!”伙计委屈地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
“真的?”掌柜的将信将疑,“你去把那封信拿来,我还偏偏不信这个邪,定是你小子见人家姑娘长得俊俏,意图不轨,把人家吓晕了!”
“天地良心哪,小人要是做过这等样事天打五雷轰!”伙计发誓道,话音刚落,阴云密布的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响起雷鸣,雨下来起来,这是初春的第一场雨。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连老天爷都发怒了,你个狗才还敢扯谎,看我不把你送官!”掌柜的气道。
伙计本来坚信那封信有邪,是说什么也不敢去彭那封信的,可听掌柜的如此一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信拣了起来,哆哆嗦嗦地交给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开始并不相信伙计的话,以为伙计为推卸责任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可现在见伙计吓得这副模样,绝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也敲起了小鼓,哪里肯接过去。“你来打开!”掌柜的命令道。
“什么?我来打开!”伙计差点没哭出来。
“不是你,难道还是老爷我吗!你不敢打开,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快点!”
伙计无奈,眼一闭,心一横,双手颤抖着把信打开,做好了晕过去的准备,可等了半天却一点事也没有,这才把眼睛慢慢睁开,看到的却是满脸怒容的掌柜的。
“你个混帐东西,竟敢骗我!这封信要是有邪,你怎么没事?”掌柜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