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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太古虚实十九案
人头攒动的鸿重镇街道,右包子跑没了影子。
阿古坐在玄子偈肩膀上,再加之玄子偈本人得天独厚的美貌,引来众多侧目。
夜渊一直竭力拨开碍事的人群,似乎在寻找阿古的身影。由于阿古以及青眼的玄子偈再加上道袍歪斜的忘青在人群中的确显眼,很快夜渊便寻到他们。
怒气冲冲的大步走来,周尤梦则亦步亦趋的赶在夜渊身后,夜渊看见阿古理所当然的坐在玄子偈肩膀上,语气颇为不爽,指着阿古命令:“给老子下来。”
阿古能感受到,玄子偈扶在她腰上的手轻微的加了点力道,很快消失,他没有传递让阿古下来的意思,等待阿古的决定。
“我只认识孔子,不认识老子。老子你是哪位?”玄子偈愿意帮忙找右包子,夜渊显而易见没有帮忙的意思,阿古自然傍着玄子偈好达成目的。
“你!”夜渊大概被气得不轻,估计他从未曾想到阿古会如此不顾他颜面,直接回他那样的话:“农丰神庙的大香你不要了?”
“你已经好几天没来上了。”夜渊居然好意思拿这事来说,阿古记得他已经违约了好几次,再说,她的契约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夜渊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阿古不愿意离开玄子偈只因为玄子偈会替她找右包子,所以夜渊尝试以退为进:“我知道右包子在哪。”
话停在此处,夜渊看看坐在玄子偈肩膀上的阿古,一脸舍生取义大义凛然的表情:“你要想坐高点,我的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坐……”
他就是不爽那矮瓜粘着其他雄性。
夜渊现在的模样是一个洋溢青春气息的双八少年,而玄子偈则是一个充满男人味的成熟男子,谁的高度更高一目了然,阿古直截了当拒绝:“你太矮了。”
当一个男人将某一同性视为劲敌时,在对手面前被揭露任何缺点都会使得这个男人恼羞成怒,夜渊:“我要拆了农丰古庙——!”
夜渊这个男人动不动就爱拿东西威胁他人,就在阿古思索如何语言反击之际,一只野狗挤出人群啃咬地上的肉包,阿古恍然大悟,一手捶打在另一手掌心上:
“我怎么会没想到找它们来帮忙,这些野狗野猫的鼻子绝对比你们这几个大老粗的腿好使!”
玄子偈、夜渊还有忘青徒然一抖:谁是大老粗?
阿古猴子下树般从玄子偈身上下来,招手喊来野狗。那被招来的野狗看见阿古向他招手双眼冒精光,两嘴上的肉包也忘了吞,赶紧蹭过来。
野狗:“大人,有何吩咐!”
阿古指指自己右脑门:“你叫附近的猫狗帮忙找一个这地方扎着头冲天炮的小鬼,大概五岁。”
野狗:“大人,还能再多说些特征。”
特征?阿古手抵下巴思索片刻,食指在太阳穴打了三圈说:“脑袋不太正常,看到香之类的,像脱缰的野马。”
野狗虽然听不太明白,还是依葫芦画瓢的照旧把阿古的话传开去。
玄子偈看着阿古和汪汪叫的野狗交流毫无阻碍,脸色极度难看,他不得不怀疑之前的情报,尝试性的问阿古:“阿古庙神,你真身……是只狗?”
忘青很能理解的点头,难怪这么没素质,原来是只狗。
夜渊和阿古相处有段时间,对于她能和动物交流他却不知道这一点极为不满意:“我怎么不知道你能和动物交流?”
只有一只安静在夜渊身后的周尤梦对于阿古这点能力没有显示出任何惊讶,仿佛她曾经在哪里见过般。
阿古本想解释,没想到动物的信息网络如此发达,野狗才刚去放消息,马上就有信息回馈:“大人,你要找的人在那边,请快跟我来。”
那是一只身上因病掉了大量毛的野狗,削瘦的四肢匍匐在地上,气喘嘘嘘,似乎时日不多,睁着不太清晰的眼睛期待阿古骑上它的身上。
阿古没有犹豫的跨步骑上。
夜渊抬手制止:“别上,太脏了。”
忘青虽是道士但看野狗身上满是臭味也不太赞成阿古的做法。
至于玄子偈,他没有吱声。
病弱野狗用尽吃奶的力气驼着阿古飞驰在小巷中,它的舌头甩打在嘴外,感激的对她说:“大人,我们是畜生。神高高其上,我们拼死也添不上他们的脚跟;妖法力高强鄙夷我们残弱无用的身躯;鬼虽是一切的开始和结束却从不听我们的心声;人却只管奴役我们。但大人你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们渴望你对我们的需求。”
说实话,阿古听不懂野狗在说什么,充其量也就听明白它们因为能得到某人的需要而感到欣慰,想脱离畜道因脱离无门而悲哀。
就在狗拐弯之际,阿古依稀听见野狗残喘不清的说了一句:“在东北毒蛇那山也有一位像你一样的大人,要是能再多些大人就好。”
阿古被野狗这含糊不清的话惊动了内心某根心弦,等回神时一抹朱影从头顶掠过,她并未注意,等到注意时眼中只看见前方背对自己的右包子的身影。
玄子偈、忘青、夜渊和周尤梦随后赶来。
玄子偈抬头一直望着天空某个方向,一言不发。
忘青发现玄子偈的不妥轻声问:“师叔,有什么事?”
玄子偈看着天际某方,喃喃自语:“很强的神息,但不知道是哪位神。”
“右包子。”阿古对一人独自站在一条清静小巷的右包子喊。
右包子听见熟悉的声音快乐的转身,撒手撒腿快乐的奔来:“阿古神主,我刚才看见那里路边的角落插了好几根香,我们把它拔回去好啵?”
“好啊——。”阿古阴测测的笑着跳下野狗,走向右包子,等右包子冲来时她脚一绊将他绊倒,骑在他身上拼命拔他头顶上的冲天炮:“我这就把它拔回去。”
右包子撕心裂肺的求饶。
玄子偈乐善好施,看见一小童狂殴另一小童,自然立刻上前制止:“阿古庙神,神庙童子也是一时疏忽才走失,你就原谅他。”
看着右包子满脸泪光,玄子偈循循教诲阿古:“我先前不是曾跟你说,凡事要先以道理服之,你应该先听听神庙童子的解释。”
阿古一拳打在右包子额头上,吹吹拳头:“我有讲道理啊,我的拳头在跟他讲道理。你不是庙神自然不知道,每座庙宇的庙神和庙童都有一套独特的交流方式。”
“呜,你别听阿古神主瞎说,她就是打——唔”
阿古又给右包子上了一堂课,庙童应该完全赞成庙神所说的话。
玄子偈当然知道阿古在瞎掰,他也只是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和右包子二人的交流:“你啊,你说我该怎么说得赢你。”
夜渊总觉得自己被刻意排除在外,心里正在扭麻花寻找脾气爆发的出发口,拨开挡路的忘青,夜渊试图插入眼前那副特别和谐的画面中时,刚经过右包子身旁。
脚边那团肉本该好好继续流小眼泪的,当他经过时,猛然间像被踩尾巴的老虎,咻一声蹬脚起身,伸长脖子看向农丰神庙的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险些让夜渊一脚的滑倒。
率先发现右包子不妥的自然是夜渊,虽然他咬牙切齿内心狂想将右包子彻底踩扁,但转念想到利用这点插入眼前刺眼画面也不失为一个良计,立刻提醒阿古右包子的异样:“阿古,这只肉团有些奇怪。”
右包子这幅嘴脸阿古也只在最初夜渊靠近农丰古庙的时候看见过,阿古:“右包子,农丰古庙出事了?”
右包子:“有人靠近庙子,但是左包子没有排斥。”
阿古:“危险系数大否?”
右包子:“左包子没有求救,不大。”
阿古还想说既然危险不大,也就没必要立刻赶回去,结果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夜渊逮住好机会,一把拖着阿古的左手,一脸自家庙面临生死难关的样子对阿古说:“赶紧回去,事态或许比表面严峻。”
夜渊拖着阿古就往小巷外走,才没走两步,阿古的右手感到一股拉力。
抬头,玄子偈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拉着阿古右手的手,错愕只是一瞬间,玄子偈立刻恢复平静,轻声细语的对夜渊说:“夜公子,你这样突兀的拉阿古庙神,容易致使她摔倒。”
夜渊反攻:“你这样突然扯起她的手,不是更容易让她右手脱臼?”
玄子偈这才醒悟过来,立刻歉意松手对阿古脸露抱歉:“阿古庙神,对不起,我并未想到这层面。”
玄子偈人很好,就是有点迂腐:“玄大师不必放在心上,你刚才帮我找右包子我还未向你道礼。不如这样,本神允许你直呼我阿古之名,我亦直呼你玄子偈?”
“这也能算道礼啊,你果然真身是只狗啊……”忘青真为师叔不值。
“忘青。”玄子偈轻轻喝止,旋即对阿古说:“如此,子偈此后便遵阿古神主之意思,直呼神主阿古了。”
阿古:“自然好,我们也见了几回,一回生两回熟,叫名字就不生外了。”
此刻,从头顶传夜渊阴阳怪调的声音:“那我岂不是和你熟得不分你我?”
阿古:“我只记得你还欠我好几天大香。”
夜渊:“……这个你还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别再回头,我送你回农丰古庙,时间也不早。”
夜渊提到农丰古庙时,阿古才想起一直跟在夜渊左右的周尤梦,四处寻她的时候发现她居然不见了:“周尤梦呢?”
夜渊从不留意她,随意的抛下一句话:“谁知道。”
便匆匆拉着阿古离开玄子偈的视线范围。
即将离开小巷时,玄子偈突然忆起某事对阿古柔声喊:“下周初五,依约前往。”
阿古本想回头给玄子偈一个回复嗯。
但夜渊比阿古更早回头,或许他们俩目光相接,但谁都没有发一言。
阿古被夜渊拉了一个踉跄,提到他的肩膀上。
鸿重镇边缘的郊区,一个身影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围绕她四周的是一群叽叽叫的老鼠。
鸿重镇百里外的某个小山洞里,一抹朱影闯进山洞里,手拿红缨枪一枪扎在地上:“黑熊,你给我出来解释。”
黑熊正在石桌上打磨药草,不急不燥:“我忙着,过段时间要回太古之境边缘,你自己进来啊。”
朱影轻松拔起入地一尺的红缨枪,枪头拖曳在地上刮出深深的痕迹,等他进入内洞,一只黑熊正专心的打磨石盅上的药材,朱影语气略生气的低声喊:“老黑熊!玉皇大帝那边已经知道农丰古庙太古精魂玉碎片的事情了?”
黑熊手中磨柱拔离磨盅,终于认真抬头与于朱影说话:“不可能啊。”
20太古虚实二十案
夜渊紫袍材质上佳,丝滑亮丽,阿古坐在他肩膀上总觉得不小心就会滑倒,所以一直在他肩膀上不安份的调整位置。
右包子跟在夜渊左右,扯衣角吸鼻涕要求:“我也要坐得高高的!”
夜渊一脚将右包子踢开,竖眉瞪眼警告右包子:“别把鼻涕擦我衣服上!”
看着在地上打滚了几圈的自家神庙童子,虽然依旧因他乱跑而生气,阿古还是相当护短,提醒一向易怒的夜渊:“劲小点,别让他太受伤。”
夜渊鼻子里哼一气,阿古在他肩膀上又陆陆续续的调整了几个位置,心里比较起他和玄子偈的舒适程度,当坐垫的话果然还是材质粗糙点的布料要好。
“你屁股痒?”见阿古老在他肩膀上扭来扭去,夜渊居然毫不避违的用手拍打她的侧臀。
阿古立刻如触电般一抖。
发现阿古的不妥,夜渊奇怪的“咦”了一声,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你这是害羞?我只是拍拍你的大腿而已。放心,我对这里扁塌塌的暂时还不感兴趣。”
夜渊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喜欢的是波涛汹涌的异性。
阿古承受着身下因大笑而抖动的身躯,朝右包子说:“右包子,你把两根手指分别□鼻孔里。”
右包子一脸茫然的照做,手指□时从鼻孔里拉出两根藕断丝连的小水丝。
阿古:“涂他衣服上。”
夜渊:“喂——!”
右包子没能成功,他被夜渊一把提着脑袋一路领着回去,又因为他手脚短,鼻涕一直没能成功的涂在夜渊身上。
兴许是今晚的乱跑让右包子感到疲倦,在夜渊手中他居然昏昏欲睡,最终打起鼻鼾。
夜深人静的山路,树蛙在长鸣。
夜渊反常的关怀起她的冷暖:“冷不冷?”
“冷倒是不冷,只是夜晚的山路太过阴森,总觉得可怕。”所以她才从不在夜晚出行,即使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