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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沃坎是草原人的王,而且,是极有远见而且清醒的领袖。
帝都毁灭,帝国倾覆,整个大陆都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自己的这十万骑兵,就是未来争霸大陆的基础,是整个草原的未来。即便不说建立一个统一大陆的新帝国,至少统一北方,将帝都以北的地界划并入草原的地界应该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毕竟整个北方最大的几个势力中,草原和欧亚克家族已经落入他的掌控,而帝都也已进手到擒来。林堡自然不在话下,而欧亚克家族的“北方明珠”艾灵顿是个建都的好地方……
萨沃坎的眼神又冷冷的扫过面前这座千年王城。
“那么,这座城市,是留,还是不留呢?”
远方,帝都仿佛依旧在沉睡着,浑然不知这里一个年轻人正在给它的生死下着决断。
如果留下,总需要派人守卫,可是帝国和贵族势力在这里根深蒂固,留下的人少了也许弹压不住。
可是如果留下,这座城市也可以成为未来的北方,草原的国度的最南侧的一个堡垒和军事要地。
犹豫了片刻,萨沃坎突然笑了。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实在可笑。
并不是因为他还没有夺下这座城市就开始妄定它的生死。
而是因为,他发现无论留与不留,不过就是他一念之间的事,对于草原,对于未来自己的国家,影响微乎其微。
“那么,这一切,就交给它自己决定就好了。”萨沃坎想着,
“沃夫加,既然你要我给这个城市一个机会,那么我就给它这样一个机会。如果它还希望得救,那么就向我臣服。只要这个城市敞开大门迎接我,或者投诚的人数令我满意,我可以考虑放过这个城市。”
“但是,正如你所说:‘要想得救,必先自救’。我不会去求他们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宣言。你让我给他们一天的时间,那么今天日落之前,我和我的军队,就等在这里,等着城门打开的一刻。如果今天的最后一缕日光照在我身上之前这座城市依旧选择反抗,那么……”
“只有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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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罕布拉宫,书房。
并不是只有号角和烽烟传达着敌袭的信息,只是片刻之后,就有人将更详尽的关于敌人数量和可能来历的情报转交给了摄政王。
摄政王听了,只是平静不语。
直到黑烟般的伊丽莎白又在他身后出现。
“暴风雨来了。”鲁希瑟斯说,“比我们想象的还快。”
“我们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伊丽莎白的语气不再是从前的那种冰冷,而是带上了柔和的关切,
“菲比斯和萨马埃尔,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我们可以利用的势力了。”
“还有我们自己,和那些贵族。”鲁希瑟斯坚定地说。
“我们的计划……”伊丽莎白会意。
“提前一天吧!”摄政王说,“以战时紧急情况的名义,召集所有贵族和元老,在日落之前召开元老会,讨论防御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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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萨卡琳并没有像艾想象中的那样露出万念俱灰的神情,自然也就不会有艾幻想之中的忏悔眼神。
他依旧笑着,连眼角与嘴角的幅度都没有一丁点变化,即便是长剑穿胸而过,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而在那之后,他目光中生命的神采也没有如想象之中的那样迅速黯淡下去。
没有一滴鲜血喷溅到艾的身上。
只有几滴绿色的液体顺着长剑的剑身滑落。
托萨卡琳从容的伸出保养得白皙如女人一样手,握住了锋利的剑锋,将长剑从自己的胸前拔出来。
然后,不顾胸前和双手掌心滴落的绿色血液,将剑交还给艾:
“惊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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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计划:到七月底之前龟速把第九日更完(要考试了。。。),然后八月底之前结束全书。
第二章——苹果
“你……”艾每次将自己的脸色绷紧,认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冷酷,神经已经足够坚韧时,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似乎命运总是有意无意的作弄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茫然失措,就像现在这样。
“介意陪我去散个步吗?”托萨卡琳的笑容不减,只是这次问话之后,没有再等艾的回话,径直走向了密林深处。
艾犹豫了片刻之后跟了上去。
沉默,在林间鸟儿的欢叫之中逐渐蔓延,而且每持续一刻,都使得艾更加尴尬,像一个傻瓜一样跟在他想杀却又杀不死的人身后。
“你已经死了?”
终于,他咬着牙问。
“死了?”托萨卡琳回头,依旧不失风度地说,“什么是死了?什么是活着?”
艾只能沉默,可是托萨卡琳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等待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他猛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干脆像对付其它的活死人士兵一样,干脆把面前这个总是问着这种莫名其妙问题的疯子切碎,那样他就可以转身回去找萨拉了……
只是,他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阻止着他。
他坚决不承认那是恐惧。
艾倔强的沉默,他不愿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你带去帝都的那些人,你觉得他们算是活着吗?”托萨卡琳换了个问题。
“不,他们死了。”艾说,“他们不过是能动的尸体。”
“没错,他们死了。”托萨卡琳似乎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但是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么人死了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一个人在这一刻还可以睁着眼,无助的看着这给他们带来过诸多苦难的世界,下一刻他们就解脱了,他们的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对于这世界来说,前一刻他们是人,后一刻他们变成了尸体,前一刻他们活着,后一刻他们死了。”
“可是,这中间又是什么,‘死’这个词的含义又是什么?是没了呼吸,还是没了心跳,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对于托萨卡琳荒谬的言论,艾一句都不想听,对于死亡的意义,他并没有认真地去思考过,一些模糊的理解都是来自光明圣教:
“是灵魂,人没了灵魂,就是死亡。”
托萨卡琳的脸上写满了满意:“你能明白就太好了,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艾到现在才发觉托萨卡琳说这些话好像不仅仅是在开玩笑。
托萨卡琳俯身捡起了一个落在地上熟透了的苹果。
艾环顾四周,才发现幽暗密林之中,还有这么大一片果园。
“人和苹果一样,都是自然界的造物。”托萨卡琳看看苹果,又看看艾。眼神是带着温和笑意没错,但是看着苹果和看着活人却又没有任何区别,艾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心里一阵阵发冷。
“唯一的区别在于,人体,是这世界上最精致,最美丽,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物种。”
说到“完美”这个词,清晨的那幅画和那张面孔又浮上艾的心头。
“但是你不觉得可惜吗?”托萨卡琳感叹道。
“什么?”艾完全不知道托萨卡琳在感慨什么。
“如此完美的身体,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血管,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都是那么巧夺天工,在人活着的时候,可以在大脑的指挥下完成那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动作,然后创造出其它任何一个物种都没有创造出的文明。”托萨卡琳说,
“然后,只是因为死了,因为灵魂消逝,这样近乎完美的造物就只能在地里腐烂,你不觉得可惜吗?就想这苹果,从长芽、开花、枯萎到结果,这是一个生命的轮回。然后等到死亡的一刻,它从枝头掉落,恰恰象征着它的成熟”
他那起苹果,咬了一口:
“你说,我们是应该将它吃掉,还是任由它在地里逐渐腐烂?”
又是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这种匪夷所思的比喻,艾却不能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他隐约猜到了这些话之后的那个惊人的答案。
“只是生命之火熄灭,不代表着盏灯永远都不能再被点亮。如果这盏灯被打破,那么我们就把它修补好;如果是灯油用尽,我们就再添一些灯油。何况,我们又不是要复活他们,也不需要重新点燃他们的生命之火。我们不在乎他的灵魂是否已经消散,我们要用的只是这自然界留给我们的,世间最完美的造物而已。坏了的油灯可以修好,死了的人也可以修好,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使用它就可以了。”
跟着托萨卡琳的脚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密林深处。
而当托萨卡琳话音落下的时候,艾的面前豁然开朗。
清晨的树林的空气中还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雾,艾先是觉得空气中的味道有些怪异,然后被雾气弄的有些恍惚的目光才逐渐向下……
看到了面前噩梦一般的景象。
这是,托萨卡琳自豪地说话了:
“这,就是我找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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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的面前,是一个池塘。
确切地说,是一个绿色的池塘。
一些奇怪的机器和一些奇怪的管子伸进了池塘里,机器里好像有什么在沸腾着,艾能听见“咕嘟咕嘟”起泡的声音,他猜想那些管子就是将这机器里煮沸的液体灌进这个池塘的,而且他猜想,这液体一定是绿色的。
而另一边的岸上的景象就足够令胆小一些的人当场昏倒了,幸好艾不是胆小的人,因此他也只是脸色惨白而已。
几个黑衣人熟练的扒光了一具尸体上的衣物,离得有些远在加上这雾气,艾只能看清尸体似乎是个男人,似乎新死不久。
然后,黑衣人抽出了一把小刀,然后对准尸体的胸口刺下去,然后一割,艾能看出来那是心脏的位置。旁边的人立刻递来了两根管子,刚才那人将刀放在一旁,将两根管子从刚才的切口处插了进去。随后,他身边的两个人上下摇动泵机,绿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一根管子里输进那人的心脏,而鲜血,开始汩汩的从另一根管子里流进了旁边的一个大桶。
绿色的血液正取代红色的。
这感觉令艾很不舒服,就像渎神一般。
但是,这只是刚刚开始。
摇泵的黑衣人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开始保持着一种平稳的,和谐的节奏。艾默默地看着,猛然感觉到似乎这种节奏符合某些自然的韵律似的……直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错,就是心跳的节奏!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他疯了,但是他似乎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动了一下。但,只是片刻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不是他的错觉,那“尸体”开始随着泵机摇杆的有节奏的一上一下抽搐起来。
逐渐的,抽搐变成了挣扎,“尸体”的浑身都不自然的甩动着,周围的几个黑衣人都冲上来压住这具“尸体”四肢,却依旧难以控制住这具身体的力量,只能等着这挣扎逐渐平息下来。
“绿色的血液和红色的发生了一点冲突,很快就会好了。”托萨卡琳在一旁平静的解说。
从管子流到桶里的液体已经逐渐变成绿色。
然后,挣扎止息了。
艾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力量比正常人要大得多,因为实际上我们对这完美的身体开发的实在有限。”托萨卡琳说。
之前用刀的那个黑衣人拔出了两根管子,利落地缝好了伤口。
接着几个黑衣人把衣服重新套会那具“尸体”身上。
艾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那具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像一个醉酒的人那般不自然,但是神色间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茫然。身旁的一个黑衣人走上来,对他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这具“尸体”就向艾和托萨卡琳的方向走来。
艾看清了它的目光,双眼无神的凝视远方,然后并没有理会两人,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它会一直走到我的院子里的,然后等待我的命令。”
各种疑问充满了艾的心,虽然艾并不想向托萨卡琳提出任何问题,只希望这一切马上结束就好,但是他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和大脑,刚才的那一幕他不能说自己不惊讶,也不能说自己对这一切都不好奇。
“他们……为什么会听你的命令……”
“因为他们是军人。”托萨卡琳淡淡一笑,“服从命令是他们的习惯。”
艾猛然想起刚才那尸体上的黑衣有禁卫军的标志。
“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吧!”然后他看到了艾的表情,一笑,“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
“他们是死人,他们没有灵魂,也几乎没有对于前世的任何记忆。但是,他们知道如何行走,如何杀人甚至如何说话,确切地说就是他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该怎么去做。同时,他们还有着一切动物的本能,包括面对危险时候的反抗。但是他们没有痛觉,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而且,通常情况下,他们保留着生前的一些习惯动作,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调、或者是……笑容。”
说到这里托萨卡琳的神色有些黯淡,他想到了曾经让他沉迷,后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