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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些无力的看看周围的同伴,看看渐空的箭袋,有些无奈的意识到他们的踌躇满志是多么的可笑——他们曾以为精灵们都是神射手,只要拉开距离,他们能够消灭数量十倍与他们的敌人,而现在,他们第一次觉得,八百精灵弓箭手,在面对着八千的新兽人部队时,是这样的无力。
他们第一次想到了——年轻的他们,原本漫长的生命,竟然将要在今天提前来到尽头。
“弓箭手,放箭!”是人类的声音。
“精灵们,退到后面的山头!”是增援的声音。
“剑盾步兵,跟着我,杀啊!”是博卡尔松的声音。
树林的两侧,突然杀出了人类的伏兵。
“第一队撤退至后面的山头。”青叶狂喜着下令,“第二队跟着我,火力压制新兽人部队。”
青叶拉弓如满月,弓弦响起,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越过了人类的伏击,越过了火焰的屏障,精准的落入了正要通过血肉之路的敌人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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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卡尔松刚才想了很久,但他终于想到了一个道理——
正义自在人心。
他一声大吼,一剑劈开了敌人的头盔,剑锋卡在了那人的头盖骨里,他一脚将那人踹开。尸体倒地的霎那,脑浆四溅。
没错,不是在搞笑,就是这句话——
正义自在人心。
他感到背后有凉风袭来,本能的一低头,一道寒光划过他的头顶。
“好险。”他想。但手上片刻不停,立刻挥剑回砍。
金属碰撞声,剑砍上了那人的胸甲。
两人都逃过一劫。
敌人冲着他大吼一声,再次挥刀批来。
他回以一声怒吼,长剑直刺那人咽喉。
那人也许没料到他的剑竟然这么快,刀锋就这样无力的落下,他的吼声也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他的呼吸。
博卡尔松笑了:“没错,就是这样。”
“如果像这样,若干年后,当人们回想起这段历史,没有人会记得我的名字。”
“但是,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了战士们,而他们最终选择离开。以后所有人都将记住我,叫我‘胆小鬼博卡尔松’,‘叛徒博卡尔松’。”
“我不是个好人,我没那么高尚,为了我自己的名誉,我越俎代庖替这些人选择了这场战争。”
“没错,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
他悄无声息的用长剑向一个背对着他的敌人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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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诺森加德不顾身份的向库兹卡尔质问道。
“你想杀佐迪亚?”库兹卡尔冷静的笑道,身后的骑士是尚萨和塞尔图。
“不一定是杀了他。”诺森加德想了想,“我希望能跟他交手。”
“当然。”诺森加德咬紧了牙,“如果他要死,他只能死在我手上。”
“太好了。”库兹卡尔赞许道,“我现在就给你这样的机会。”
“嗯?”诺森加德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你了解佐迪亚,在这种没有胜算的战争中,他会怎么做?”
诺森加德终于会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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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飞快的在林间穿行着,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即便带人也不能增加他的成功率,何况如果要考虑到跟随他的人的话,他逃生就更有难度。
想取得胜利的途径本来就不多,而莉莉的传话,更是只留给了他最后一条最艰难的路。
“伊芙,你在干什么傻事!”
艾的长剑出鞘,远处,那马上的身影与一头的白发都很熟悉。
“他怎么会一个人呆在这里?”
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细想,他只有一个选择。
即便那是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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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敌人,杀不尽的敌人。
博卡尔松是一个军官,他能够对战场上的局势进行迅速的判断。
保守估计精灵们杀了超过一千人,他们也至少杀了一千。
而此时,人类部队,或者说是帕拉迪亚唯一倚仗的一支部队——帕拉迪亚守备军,已经损失过半了。
这已经是他们超水平的发挥了,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新兽人的部队,而他们的个人素质远超寻常人类。
而佐迪亚的部队,竟然在博卡尔松的指挥下,以五百人的代价杀伤了敌人一千人。
但博卡尔松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敌人的部队似乎永不疲倦,而他们在爆发潜能的战斗之后,面对着数量越来越多的敌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最重要的是——刚才是他们伏击对方,用人数优势先行包围了敌人的小股部队,而现在,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已经被敌人渐渐包围。
“也许再要两百人,不,一百人的代价就能全歼我们了。”
博卡尔松悲观的想到。
突然,敌人的后方似乎出现了混乱的声音。
“佐迪亚大人成功了?”
博卡尔松精神一振。
随即,包围圈满满的出现了一条口子。
“杀出去!”博卡尔松高喊,每个人神情中的疲劳都瞬间消失了——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但迎接他们的,是银甲,是长剑,是战马,是圣心与十字的标志。
是光明骑士团。
很多人,即便是最坚强的战士也放弃了抵抗。他们知道剑盾步兵面对敌人的骑兵抵抗是徒劳的。
一个个战士在博卡尔松面前倒下,他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原本可以不必死的。
那绝望的眼神令博卡尔松心痛,却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内疚了。
在他倒下的一霎那,他这样想到:
“佐迪亚大人,我做了您吩咐的事——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也做了您没吩咐但希望我做的事——是我欺骗了这些人,带领他们走向死亡,但我依旧不后悔,我很高兴能在您的麾下效力,我猜这些士兵也是这么想的吧!”
鲜血,冰凉。
博卡尔松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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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冲上了精灵们所在的山头,最后的叶影精灵们射光了他们的最后一根箭。
“在这个时候,精灵们通常会选择逃命。”青叶笑着说,“因为我们是尊重生命的种族,我们不接受无意义的死亡。而人类会选择拼命,因为他们是冲动的种族,他们常常会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做出一些疯狂的决定。”
青叶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现在,我们的家园已经不复存在,我们的女王也已经陷入敌手,惨遭凌辱,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现在我终于能理解人类的心情了,因为有的时候,死去真的要比活着轻松得多。”
青叶突然手持短刀冲向了迎面冲锋而来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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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兹卡尔!”艾大吼一声,“受死吧!”
“你终于来了。”库兹卡尔语气依旧冰冷,“我们等你很久了。”
塞尔图,尚萨突然从艾的身后出现,而他的面前,诺森加德正抽出他幽蓝色的“冰封”。
“别看别人!”诺森加德冷笑,“你的对手只有我。”
第五章——帕拉迪亚之战(中)
帕拉迪亚的街道,今日异样的安静。
那艾·佐迪亚天天都要策马走过的青石板路上,响起的是纷乱的马蹄声。长枪、马刀、弓弩装饰着银色的骑士,正如同玫瑰、蔷薇、荆棘的图案装饰着闪光的盾牌,紫罗兰色的云朵与暗金色的霞光装饰着碧蓝的天空。
从那一间酒馆的门板之后的小小缝隙中,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从小就崇拜的骑士的英姿,可是记住的却是她之后一生的梦魇。
“帕拉迪亚,异教徒的居所,藏污纳垢的地方,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污秽。”光明骑士团的团长法尔玛掀起了面甲,骑在雪白的没有一斯杂色的骏马上冷冷的扫视着面前的一切。那黑色的瞳孔之中,看不到女神的仁慈和博爱,看到的只有狂热和嗜血。年轻的面庞说不上英俊,也并不难看,却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那抽动的眼角,也许,是他一直挂在唇边的那一抹冷漠的微笑。
这是一批打着女神旗号的杀手,帕拉迪亚人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人都死光了吗?”他大喊一声,“出来个人说话!”
没有人回答。
他冷笑一声,带着身后的部队缓缓进入了帕拉迪亚。
如果这里的人都逃走了,法尔玛无疑会很失望;如果这里的人弱到没有做一点抵抗,法尔玛也会很失望;如果这里的人都死光了,法尔玛会极度的失望,除非这些人是死在他手里的。
如果一只狮子被关在笼子里二十年,每天用青草饲养,如果它露出一丁点嗜血的渴望就毫不留情的鞭打他,再把它放出来时它已经变成了一只绵羊;可是,如果一只狮子被关在笼子里,却仍然用新鲜的血肉喂养着,教给它捕猎的技巧,磨利它的牙齿,时不时地逗弄起它嗜血的本能,它被放出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总之,不仅仅会是一头狮子而已。
光明骑士团就是这样的一群野兽,今天他们终于被放出来了,而库兹卡尔又成功地激起了对杀戮的渴望,如果今日他们的刀锋不沾血他们显然是不会满意的。
他们的内心是极度的狂热,可他们身上的铠甲却在阳光下反着寒光。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天地间似乎只有这永不止息的马蹄声。
突然,法尔玛狂笑了起来:
“鼠辈们!有胆子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的拉弓瞄准却没有胆子放箭吗?你们粗重呼吸声和龌龊的杀气早就把你们的位置暴露无遗!”
“嗖!”被这句挑衅激怒了的洛克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尖划破了寂静,却划不破银铠的一丝一毫。
法尔玛大声的嘲笑着,光明骑士团迅速纷纷举起了武器,更多的箭矢如雨一般从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角落激射而出,却只是有如雨点打在磐石上一般四散飞溅。并不是一个人有了弓,有了箭就可以被称为弓箭手的。
指望着这些流矢能杀死敌人是可笑的,但帕拉迪亚的人们还能怎么做呢?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战争,他们只有奋力抵抗,渴望着奇迹出现。
“佐迪亚大人。”洛克默念道,“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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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森加德?”艾·佐迪亚努力的回忆着面前的这个人的一切,从那共同在训练营中朝夕相处的一幕一幕,直到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脸上的森然杀意,那俊秀的过于稚嫩的面庞好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但这些并没有用,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唯一确定的只是——这个人没有赢过自己,而这就足够了。
他没有说话的时间,手中的“炽炎”不留余地的猛攻过去。
“快点败吧!还有两个人要应付。”
事情并不像他预料中的顺利,幽蓝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挡住了“炽炎”的侵袭,仿佛幽影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瞬间出现在艾的剑路上,而且,诺森加德似乎还应负的游刃有余。艾不得不收敛起他轻敌的主观判断,攻势也缓了下来。
诺森加德等待的就是这样的霎那,长剑如灵蛇一般刺穿了烈焰一般的攻势,刺进了艾的肩头。
艾匆忙后退,阳光下“炽炎”上的火焰图案依旧闪耀的如同一团烈火,可是肩头上的伤口却确确实实的感受到疼痛,那块冰,是怎样穿透烈火之屏障的?
“你太令我失望了,佐迪亚!”诺森加德摇摇头,潇洒地甩去剑锋上的鲜血,尽管他没有明说,但艾知道他刚才手下留情了。
同样,诺森加德也知道刚才艾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他身上。
他不希望自己盼望了很久的两人之间的决战以这种方式结束。
诺森加德剑锋上的蓝光如同冰凌一般凝固在了空中,同样凝固的还有他的手,他的身体,和他嘲弄似的表情。
起风了,呼啸着吹过山林,却在吹进“冰封”周围的领域中凝结了起来。阵风止息,在他周围无力的打着旋,而他周围的脚下,连枯叶都安静得贴在地上,散发出的压力,将空气冻结的有如实质。
所谓剑术,所谓对决,真正的本质无外乎只有两种——
进攻与防守。
要么在一次次的进攻中逼迫对方露出防守上的破绽从而一击致命,要么在严密的防守中寻觅对手松懈的霎那逆转战局。从刚才毒蛇般的一剑艾已经看出,诺森加德擅长的无疑是后者。
凝固的如坚冰一般的防守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如同暴风骤雨的进攻一般,也是一种极端的威慑力,令对手胆寒着失去进攻的勇气,直到连拼死一搏的念头也放弃。
艾笑了。
他没有恐惧,为什么会有人害怕比自己弱小的对手?
“炽炎”划过,点燃了枯叶,点燃了枯叶,点燃了树林,在狂风之中烧成了一条怒火的银河。寒冰在烈火的灼烧之下瞬间消融了,那地狱般的温度燎过诺森加德持剑的手,吸入肺中的炙热空气仿佛还带着淡淡的烟味。
这是无法阻挡的一剑,也是不顾一切的一剑,诺森加德明明将他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