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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你不是刚看到开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这本书,也不是我第一次听这个故事。”鲁希瑟斯说,
“实际上,这是我在这本书里最喜欢的一个故事。”
“山松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向他的敌人菲利族人出卖了他力量和不死的秘密——那就是他的长发,如果剪去了他的长发,那么他将会失去神的恩赐,变成一个普通人。于是,菲利族人收买了那个人,趁他熟睡减去了他的一头长发,而之后向他发动了袭击。于是,山松被敌人俘获,挖去双眼,受到永无止境的折磨。”
说完,鲁希瑟斯的手依旧放在书的封面,而他的眼神,依旧凌厉的射进菲比斯的瞳孔,射进菲比斯的心灵。
菲比斯平静地站了起来,从他的大衣里拿出了一沓文件:
“这是昨晚罗哈尔家族案件的几个重要的涉案黑帮人员的证词。他们在里面对昨晚袭击罗哈尔家族的事实供认不讳。”菲比斯缓缓地说道,
“这就是一起单纯的黑帮仇杀。”
那一瞬间,鲁希瑟斯似乎又苍老疲惫了很多,他向后重重的靠在了座椅的后背上。
“那就算是吧!”鲁希瑟斯叹了口气,“那法师的事情呢?”
“我们管不了,也没有能力管,你应该去找维格菲。”
“我找过了,但是,你明白我要什么。”鲁希瑟斯的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露出了一种心灰意冷的萧索,
“离庆典还有七天,我不希望这七天的帝都再出这这样的事情。菲比斯大人,作为帝都警卫队的副队长,以及代理队长,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要求吧!”
“不,您的要求很合理,摄政王大人。”菲比斯严肃地说,今天他说话的神情不同往日,一直是如此严肃,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七天的帝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
“我要的是你保证。”
“我只能保证我尽力。”菲比斯语气坚定。
“你真是一点也不肯让步啊……”鲁希瑟斯的语气并不是威胁,而是淡淡的无奈。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请允许我告退,摄政王大人。”菲比斯的语气恭敬的挑不出一点毛病,“为了确保这几天帝都的安全,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好吧!”鲁希瑟斯说,“你下去吧!”
菲比斯起身,想摄政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向外走去。
“等等!”鲁希瑟斯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菲比斯:
“你想知道刚才那个故事的结局吗?”
“愿闻其详。”
“过了很多年,山松一直受着非人的折磨。直至有一天,菲利族人要向他们的神献祭,他们选择了山松——这个敌对神的使者作为祭品。在神庙之中,菲利族人依旧用言语凌辱这山松,却没有注意到他的长发此时已经长出来了。山松虽然双目已盲,但他找到机会,大吼一声,推倒了神庙的柱子……”
“于是,神庙里的所有人:祭司、平民、还有那个叛徒,一共几百人都死了,而山松也跟他们同归于尽。”
菲比斯摇了摇头:
“摄政王大人,据我所知,那个叛徒叫德莱拉,是个女人。而山松最后也没有杀她。”
“因为,他非常,非常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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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斯走后,鲁希瑟斯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个似睡非睡的状态。
而那个黑衣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他身后。
“如何?”鲁希瑟斯仿佛梦呓一般,“德莱拉。”
“德莱拉在听到山松的死讯之后立刻跳崖而死。”那女人平静地说,“因为,她是真心爱着山松。”
鲁希瑟斯沉吟良久,睁开了眼睛。
深黑不见底的瞳孔前,好像罩上了一层薄雾:
“去告诉德洛玛,证明他忠诚的时候到了。”
第八章——伏击
黑夜一天天的逐渐延长,这是不可避免的秋日的宿命。
落日逐渐沉没至地平线之下,这是不可避免的太阳的宿命。
无辜的人们在铁蹄下呻吟,在屠刀下死去,这是不可避免的帕拉迪亚的宿命。
艾·佐迪亚策马急驰,追逐着落日,追逐着夕阳,追逐着那些几乎已经逝去的生命,追逐着不再熟悉的帕拉迪亚的断壁残垣。
他的手被吹过的厉风刮得冰凉,他的心也同样。平日里的帕拉迪亚此刻应该已经冒起了炊烟,亮起了灯光,洋溢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欢乐。而此刻,尽管帕拉迪亚还在视线的尽头,他却已经感受到了迎面吹来的死亡和毁灭的气息。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他正努力想要去逆转的宿命,在他开始努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再次策马走上他每天都要走过的街道,下马,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他听到的是一片寂寥,甚至连微弱的呼吸声都没有。寒风吹起,吹过了那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吹过了那还没有冰冷的尸体,吹过了那还没有凝固的血液,径直吹向了远方,那世界的尽头。
不错,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生者的气息,只有一场大战,或者说是屠杀和焚烧之后留下的痕迹。艾颤抖着跪了下来,后悔着他做的一切:
“我都做了些什么?”他看着这片被蹂躏过的土地自言自语。
抓住库兹卡尔,逼教会放弃进攻帕拉迪亚——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拖了那么久,直至一切都无可挽回?
枯叶酒馆已经成了一片烧焦的瓦砾,而那个可爱的红发半精灵少女和胖胖的酒馆老板都成了这瓦砾下焦黑的尸体,艾不知道用什么来原谅自己。
“哈哈哈,哈哈……”苍老的笑声中透出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慰,
“赞美女神,你的敌人们都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让他们下地狱去吧!”
“闭嘴。”艾恶狠狠的说。
“他们都死了,这些罪人们都死了!”库兹卡尔说。
“我叫你闭嘴!”艾冲着库兹卡尔怒吼道。
“帕拉迪亚已经完了,接下来是伊芙。”库兹卡尔说,“这些都是注定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闭嘴,我可以!”艾气急败坏的吼声回荡在帕拉迪亚的废墟,库兹卡尔放肆的嘲笑着他,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就已经足够的讽刺了。
库兹卡尔那张布满皱纹的笑脸此时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恶,艾想要狠狠地将它砸扁,可是他不能。他还要拿这个干瘪的老头去换伊芙。
仿佛是看穿了艾的心事,库兹卡尔又说话了:
“伊芙一定会死,就像帕拉迪亚一定会毁灭一样,都是改变不了的宿命,你……”
库兹卡尔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嘴里,因为眼冒凶光的艾粗暴的卸脱了他的下巴。
但库兹卡尔依旧丝丝的盯着艾,那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你可以尝试,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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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骑士团逐渐消失在夕阳之中,银甲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为首一人,正是刚才在树林中被艾击败,却唯一一个幸运得没有受伤的圣骑士尚萨。
而当那马蹄声渐渐远去,另外一支银甲的小分队进入了帕拉迪亚东北面的树林。
这是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带头的一人却是光明骑士团的团长法尔玛:
“你们都是光明骑士团最精锐的战士,也是女神最虔诚的信徒。你们效忠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光明女神。这些异教徒是女神的敌人,所以也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有义务将他们消灭干净。”
“虽然,圣女大人由于一些原因要求我们撤回。但,我们作为女神的信徒依然需要为圣女大人分忧,有些她不便说出口的话,不方便去做的事我们也要替她完成。而异教徒现在想要逃进幽暗密林,而那是‘朔望会’的势力范围,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溜掉,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们逃进去之前找到他们,消灭他们。”
“所以,我们恰好错过了尚萨大人,也错过了圣女大人的命令,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百个眼神坚毅的年轻人齐声大喊。
“好!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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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越向东走,抵抗的痕迹就越少,完全不像帕拉迪亚西侧那样惨烈。
是因为之后这场战争就变成了完全一边倒的屠杀吗?还是……
想到这里艾的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也许,有人逃掉了。
艾在地上搜索着,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搜索着什么。他不是菲比斯,没有他那么高的推理天赋可以从这一地的痕迹之中推断出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他仍然在尝试,模仿着好友的手法进行着搜索……
脚印,血迹,什么都好。
只有马蹄的印记依然清晰,一路向东。
艾牵着马,顺着这印记向东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渐渐明朗起来——
有人逃走了,光明骑士团追逐着他们。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可以去——那就是一直往东,一直逃到幽暗密林。
他们能逃过光明骑士团的追杀吗,艾并不乐观,也正是因此他又重新跨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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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日落,也许是因为这茂密的树林,随着法尔玛一众人越来越深入,四周的景色也越来越阴暗起来。
也许,这就是这里被称为幽暗密林的原因。
法尔玛举起了右拳,所有人同时勒住了马。
异教徒的足迹从此突然变得不清晰起来,也许,这群人竟然猜到了我们会尾随而至而在这里选择了分开逃命?
法尔玛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是可笑的,但他依旧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两侧——他们的右侧是一个小小的斜坡,左侧虽然不是斜坡,但地势也比他们所处的位置略高。同时,两边都有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而下面则布满了低矮的灌木丛。而他们的脚下,也许是因为地势低矮的缘故,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踩踏,植被并不茂密,形成了一条小小的“路”。
法尔玛骤起了眉头,如果异教徒们真的选择在这里藏匿,要找出来确实会费一点事。可是那群异教徒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明?难道他们之中竟有……
“咕——咕咕”
黄鸟的叫声响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的攫住了法尔玛:
“这也是个伏击的好地点啊!”
似乎是验证了他的感觉,破空声突然从他们的左边响起,而同时响起的还有身边重重的落马声。
他身边的一个骑士已经躺在地上,死了。而那枚冷箭射穿了他的脖子——骑士盔甲最薄弱的地方。
“敌袭!”法尔玛高喊,让大家戒备,而他自己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冷箭射出的方向。
没错,在千钧一发之际,法尔玛依旧判断出了那箭的来处,他甚至清楚的看到那树丛的晃动。
他从马背上拿出自己的长弓,搭上箭,冷笑着。
“也许是个好的射手,但不是一个好的伏击者,你已经暴露了。”
他这样想着,射出的一箭正中刚才那片灌木丛。
“啊!”的一声惨叫,尽管微弱,却依旧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是一落——敌人已经受伤了。
“又一个愚蠢的弓箭手,又一个以为一个人可以对抗一支军队的白痴。”法尔玛嗤笑,同时让左右两个骑士过去看看。
两个骑士纵马想那个方向走去,同时扫视着四周。
扫视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词,因为它意味着一个扇面的观察范围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只是对这些一扫而过,而没有仔细的观察。
他们立刻就为这种不负责任付出了代价,一霎那,两人同时坠马。
“陷阱吗?”其他的骑士这样想着。
“还有弓箭手!”法尔玛听到了弓弦的响声——两声,树林里不只刚才一个弓箭手,至少还有两个。
可是他并不确定那树丛之中还有多少人。
但他确定的是,这并不是刚才那群异教徒,至少不是全部。
也许是其中的几个人留下来殿后,争取拖延一下他们的时间。
两匹马跑了回来。
突然,两个人影在左侧的树林中一闪而过。
“精灵!”精灵族的纤细身材和矫健的身手同样逃不过法尔玛的眼睛,“这么说是叶影森林的漏网精灵?也许是几个精灵哨兵?这样也说得通。”
法尔玛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个手势。
身后的一支八人的小分队出发了。
这次他们不再扫视,而是屏息凝神的警惕的看着四周,缓慢的前进。
不过两百多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就像过了一生那样漫长。
而也的确如此。
在他们走近了刚才发出惨叫的那片灌木时,他们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黄鸟的清脆叫声是为他们而敲的丧钟,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骑士的面甲是有死角的。
在那个霎那,八个人同时坠马。
受惊的马匹四散逃窜。
法尔玛脸上的青筋暴起。
尽管他不会承认,但他知道这是他的判断出现了问题,敌人埋伏的人至少有十个,而现在他却连一个人影也找不到。
他又愤怒的比了一个手势,这次出列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