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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证据?”法尔相信了菲比斯与卡蒂娅的死无关,否则没有必要引他发现这个秘道,所以对菲比斯的语气缓和许多,
“没有人会怪罪你的推理失误,这只是摄政王太狡猾了而已。”
“不!”菲比斯斩钉截铁的说,“我依旧相信我的判断,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有许多蹊跷,比如说里昂斯看到的德洛玛。”
“虽然你们都知道我与我哥哥关系不佳,但这世界上我仍然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虽然他在摄政王面前无比谦卑,但他骨子里是个极度高傲,而且自重身份的人。像是嫁祸、栽赃这种事,他并不是不屑于去做,只是他决不会亲自去做,他会认为这辱没了他的身份。”
“未必,也许这是摄政王的命令呢?也许鲁希瑟斯不想让这件事被太多的人知道,或者他不放心别人去做呢?”
“有可能。”菲比斯说,“但是我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法尔难以置信的笑了笑:“你让我把一切筹码押在你的感觉上吗?”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菲比斯淡淡地说,“而且我一直是靠它破案的。”
“那你说呢?你觉得除了摄政王,还有什么可能?你的副手亲眼看到了德洛玛。”
“也有可能是嫁祸,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象另一个人,例如易容,例如……”菲比斯一顿,
“魔法。”
法尔苦笑了一声:“你对魔法还真执著,不顾一切的把这件事情往魔法上引。”
“只是直觉。”菲比斯说,“其实这种推理和我之前做得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凭空的想象而已。”菲比斯严肃的看着法尔,
“而你需要做的,只是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
法尔沉默了,内心明显在矛盾着。终于,内心的斗争有了结果:
“四天之前,在我得知卡蒂娅死讯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带着我的人马杀进帝都,但我的理智阻止了我。”
“而这次,我很想相信你,但理智不允许我这么做,我选择相信这事实。”
说罢,法尔提着那把巨剑头也不会的离开了这个小小的神祠。
菲比斯摇头苦笑了,他拍了拍里昂斯的肩:
“你不需要在这里守着了,回家去吧!”
说罢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门,连他身上闪耀的白光都似乎黯淡了许多。也正是因此,观察力一向敏锐地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刚才街角那个吃饼的老人手里竟然还拿着一张饼。而当菲比斯就快要离开他视线时,他扔下手中的饼悄悄跟了上去……
第十一章——暗夜(上)
冬日,北地的黑夜是如此的漫长。在这黑暗的夜幕之下,是这寂寥的令人心悸的旷野,平地上矗立的参天古树顽强的直刺天际,却依旧挣脱不开这悲哀的大地的束缚,留下了一具在半空中挣扎扭曲的冰冷躯体。远处的静默之森静静的沉睡着,却以亡魂的形式惊惧了多少人的梦魇?
北地黑夜真正的悲哀还在于,每每当人们企盼着光明,期盼着阳光温暖的他们,望眼欲穿的看着东方那血一般红光,仿佛随时那个巨大的火球都可能跃出地面,可是久久这红光也只是凄艳的亮着,留给世间的依旧只有黑暗。人们不知不觉中迷失了时间,渐渐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体温,在真正的黎明到来的前一刻倒下,绝望的死去。
天地间一点微弱的光亮,是这旷野中的一对小小的篝火,为旁边黑色兜帽,黑色斗篷,黑色皮靴的主人驱散着严寒。火光之中的那双手翻转着,被他的主人用一种哀伤和难以名状的痛苦眼神反复的审视着——骨节宽大,伤痕累累,粗糙异常,最重要的是那手上的血腥味已经渗入了皮肤,怎么洗也洗不掉,就仿佛这黑夜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始终挂在东方天幕的那抹血红。
黑衣人闭上了迷茫的双眼,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惊醒,伸手将手边的弯刀刀柄攥在了手中。这荒原迎来了其他的客人,是从西南方缓缓驶来的商队,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打着的狼头与烈焰的旗号——那是雄居北方的欧亚克家族的族徽。打着这种旗号的商队每天都会往返于这片荒原,因为这里是从有“北方帝都”之称的艾灵顿到欧亚克家族领地,也是与草原人唯一的贸易站林堡的必经之路,而这商队所携带的货物——大部分是棉布、丝绸、酒、新鲜蔬菜水果之类的日常用品将一路运往草原,交换来毛皮、木材、少量的珍奇药材和宝石,剩余的少部分,是供欧亚克家族自己用度的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
几乎没有人敢打这批货物的主意。荒原西边的死亡荒漠劫匪横行,肆无忌惮的打劫着来往那里的商队,由于某种人尽皆知的原因,这种情况是受到北方的霸主欧亚克家族默许的。但在这片荒原,在林堡与艾灵顿的这条纽带上,这条草原的输养管,欧亚克家族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胆敢对自己的命脉起一丝一毫的邪恶念头。也就是说,那些胆敢打劫往返于这片荒原的欧亚克家族商队的人,将成为整个欧亚克家族的敌人,然后,整个北方将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但我刚才用的词是几乎,也就是说,有人打了这批货物的主意,并且就是不久之前。一个月中,欧亚克家族的商队在这片荒原上被打劫了三次,盗匪手段凶残,而且异常狡猾,他们只带走了最值钱的物品,而将剩下的货物全部销毁。更令人发指的是,不同于死亡荒漠上劫匪,他们连商队的随行人员也全数杀光,不留下任何活口。欧亚克家族对此的反应已经不能仅仅用震怒来表达了,他们先后出动了四次家族私军队这批盗匪进行清剿,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荒原之大处处都可能是盗匪的藏身之地,尽管理论上来说这片荒原是根本藏不住人的,可是那伙盗匪在作案三次之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欧亚克家族曾经想过,现在更加想把部队驻扎在这片荒原上,但家族的幕僚立刻否决了这种可笑的提议,因为那样他们付出的军费要远远超出他们损失的货物,更何况敌人只不过是小小的盗匪。更合理的措施是加强商队的护卫,然后面向大陆的众多佣兵组织发出清缴这批匪人的悬赏任务。当然欧亚克家族并不指望那些名为佣兵,实际上不过是十人左右的冒险团体能够对付得了这批狡猾凶残的盗匪,他们只是想通过这些人把他们逼得无处藏身。
但佣兵们并不傻,他们通常接的任务不过是寻找传说宝藏,或者护送一些小规模商队之类的,没有人认为自己有能力对付的了连欧亚克家族私军都无能为力的悍匪。虽然悬赏的数额令人怦然心动,但佣兵们还是选择了观望……
直到某一天,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佣兵工会众人和欧亚克家族代表的诧异目光之下接走了这个任务。而这个人,在这片荒原守候了这批劫匪整整一个月。今天也同样,他远远的跟在商队之后,期待着那批劫匪的出现。如果这些人今天不出现,他就继续等下去,因为他正是这样一个不知道放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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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商队中新加入的护卫拍拍他的同伴的肩,“后面那个人是谁?”
对于那个黑衣独行的怪客,没有人胆敢前去质问他究竟是何人,当然也不会有人认为他就是那伙神秘的盗匪,于是他们只能这样小声的向同伴求助。
“你不知道吗?”同伴说,“他就是接了那个佣兵任务的人,在这荒原跟着来往的商队已经一个月了。”
“就他一个人?他找死吗?”
资格老一些的那人摇摇头:“之前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只接佣兵工会最困难的任务。之前,每当他又接下一个任务都会有人嘲笑他,认为他是找死,可是现在没有人敢再嘲笑他了,因为他还活着,而且他完成了他接过的所有任务。”
“难道他就是……”
“没错。他就是被称为‘恶魔’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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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这是有些俗气的开场,但之后那些人看我的眼神确实有些异样了。”萨马埃尔说。
缪斯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变得自然些,像往常一般温柔,但却压不住心中的惊讶,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你今天说了好多话。”
“的确。”萨马埃尔回想起今天上午与菲比斯的对话,微微有些出神,
“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想说话。”
“你不想听吗?”他问,竟然是用试探的语气,最后的语调竟然是不确定的上扬,而不是冷冰冰的下降。缪斯甚至怀疑自己是在梦中,否则怎么会听到这样的问句从冷酷的萨马埃尔口中说出?
“不。”缪斯慌忙摇头,生怕说得稍慢自己的主人就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那我继续了。”他又用了这种试探的语气,给缪斯留下了无限幸福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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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喊杀声骤然响起,在黎明的霎那,原本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幢幢的黑影,在越来越亮的晨光中逐渐清晰,分明是几十个黑衣黑马的骑士,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和战斧,向毫无防备的商队冲杀而来。萨马埃尔眼中一亮,自己等候一月的目标终于出现了。
“举剑,迎敌,保护货物,弓箭手放箭。”杂乱无章的命令从慌乱的商队首领的口中喊出,乍逢变故的护卫们此刻也是仓皇的在留下尽自己的职责和四散逃命之间犹豫不决。
萨马埃尔神色平静的褪下了弯刀的刀鞘,露出了那抹特异的血红。他缓缓向商队走近,步子不紧不慢,对于他而言,目标只是杀人而已,至于商队的死活不在他的顾虑之内。
红日从东方的地平面一跃而起,黑色的人影随着上升的红日渐渐变大,黑布遮掩了那些人脸上的得意笑容,他们眼看着猎物已经放弃了抵抗,唾手可得。
盗匪们冲刺着,刀尖上闪烁的寒芒已经晃花了商队首领的眼睛,他似乎已经能感到迎面而来的马匹扬起的尘土。
于是他笑了:
“放箭!”
原本应该装满货物的马车中突然冒出了全副武装的手持铁弩的士兵,在他们面前,疾冲而来的匪帮就像是人肉的靶子一般,惊慌失措的向他们迎面冲来。他们扣动扳机,弩剑准确的射中那些人的眉心、心脏、咽喉,距离之近让弩手们想不出有任何射失的可能。
“撤……”盗贼首领的话被一根刺入咽喉的弩剑生生掐断,于是这声号令变成了一声凄厉又怪异的惨号,随着他的尸体一起翻落马下。
萨马埃尔加快了脚步,可是依旧晚了,当他走到商队之前,短暂交锋的战场上只剩下了一地的鲜血和尸体,与那些徘徊在死去主人身边悲凉着嘶鸣着不愿离去的黑色骏马。
刚刚全歼了敌人,之前那个还在慌张的守卫长舒一口气。这次的行动,除了商队的首领没人知道,所以这些人也并不知道货车里藏的竟然是欧亚克家族的私兵。于是,他们刚才已经近乎绝望了,只是寄希望于那个黑衣的被称作“恶魔”的男人能早点伸出援手,可是那黑影只是那么不紧不慢的走着……
所以现在劫后余生的他当然不会对刚刚到来的萨马埃尔有什么好脸色,带着嘲弄和讥讽意味的话语脱口而出:
“来得这么晚,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滚吧!”
话刚刚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他仔细观察着黑衣怪客的脸色,想到了自己听过的关于这个“恶魔”的传言,攥紧武器的手心不自觉地又渗出了冷汗。
萨马埃尔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那守卫悬着的心再度落下,这个恶魔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一语不合就暴起伤人嘛……
但萨马埃尔也并未停下他的脚步。
“你……你……别过来……”那护卫的声音颤抖的说完这句色厉内荏的话,明显的阻止不了萨马埃尔的脚步,血色的弯刀在晨曦中闪耀的如同血月再临。
萨马埃尔的目光没有闪烁,他的眼皮也没有跳动,他接下来的动作就如同他的呼吸一般平常,血色的刀锋划过空气,划过晨雾,划过人的皮肤和肌肉,划过喷溅而出的热血,淋了他满头满脸,为他驱散了这整夜的寒冷,为他扫清了那心底的阴霾。在那一刻他感到一种从脚尖一直飞升至发梢的快感,如同电流一般涌遍全身。于是,他为何杀人,杀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守卫已经身首异处,而商队的其他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胆敢袭击欧亚克家的商队!”商队头领怒喝,心中开始怀疑起来——莫非这个人不是接了俑兵任务的那个人,莫非这个人根本就是盗匪的同伙。
萨马埃尔没有答话,十年间在大陆掀起了无数血雨腥风的弯刀反手刺入了马车的货箱,其中藏着的一名手持短弩的伏击者已然毙命,脑浆四溅,从货车的木板上那个三棱形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