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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面对死亡依旧毫无畏惧,至少鲁希瑟斯是这样认为,因为他做不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决不能就此死去。可是他之所以还能笑出来,是因为艾尔姆斯根本就不是来杀他的。否则他早就动手了,用不着说这么多废话。
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鲁希瑟斯看着他,试图揣测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
书房外面突然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所谓吵闹,当然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在王宫禁地出现了这种吵闹的声音,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隐秘于王宫内部的秘密力量终于被动用了。
艾尔姆斯神色不变,鲁希瑟斯自然也没有,两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只看得到对方深黑色的瞳孔。
惊慌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他们……他们来了!”
艾尔姆斯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那个士兵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把门关好退了出去。
依旧是沉默,但是鲁希瑟斯知道有人该说话了。
“将军。”一个军官终于受不了摄政王的威压,开口询问,用的是曾经在军中的称呼,
“这好像与我们的计划不一样吧!”
“当然不一样。”冷冷的回答他的是摄政王,
“不论艾尔姆斯告诉你们的计划是什么,绝对不会和他想做并且正在做的事情一样。因为他一定告诉你们的是如何杀死我,如何发动兵变,如何列举我的罪行,如何调动禁卫军进城,如何控制帝都。”
只要看到那个军官的反应鲁希瑟斯就知道他猜测的没有错。
“但是他肯定不可能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一定会死。”
两名军官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上司,可是艾尔姆斯并没有出言反驳。
“没错,你们以为带了区区两百人就可以冲进皇宫杀了我或者逼我就范?那你们也太天真了。如果你们现在杀了我,我保证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个皇宫。而如果你们不杀我挟持我为人质的话,无论是兵变或者控制帝都凭借你们的能力都做不到,因为你们太低估或者就根本没有估计过我和美第奇家族在这个帝国中的影响力。”
“只要我还活着,整个大陆就是我的。”鲁希瑟斯的形象仿佛突然高大起来,或者一直就是如此高大的?
“你们的命运从你们发起叛乱的一刻就已经决定了,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死之前能拖着摄政王一起也不枉了。”说话的是另一个军官。
“那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鲁希瑟斯轻蔑的一笑,在他看来他根本没有必要跟这群低级的军官,或者说没有脑子的武夫说这么多废话。实际上,他不相信有人愿意死去,即便一个人口中说着去死,多半是抱着想活的念头。正如他在那些滥俗爱情小说中的那样,一个人如果说着要去死,那么多半是希望有人能拦住她,否则直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死了就好了。
他无比的鄙夷这种伎俩,如果那两个人能把心中怕死的念头坦白的说出来他都会对这两个人看高一线。
但是反正那两个人只是一般的武夫,否则怎么可能人到中年只是预备役中的中级军官?他只好主动将话挑明: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
两个军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立刻带着你们的人撤出去,然后带着你们的家人立刻滚出帝都,有多远跑多远,躲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甚至不要让我因为任何事情想起你们,你们还可以保住这条命。”
鲁希瑟斯语气中一点也不客气,因为这两个人绝对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又重新估计了与他鱼死网破的勇气。其实,那一往无前的战车或奔流般的气势,早就在摄政王与军务大臣对视的沉默中被消洱与无形。
两个军官对视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而艾尔姆斯竟然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
待两人离开之后,鲁希瑟斯转过身对着艾尔姆斯说:
“好了,你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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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萨马埃尔已经来到了皇宫门口。
“我要见伊丽莎白。”他说。
“对不起,今天皇宫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黑色制服的士兵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感情。
以往的萨马埃尔已经掏出了武器。
但是今天他不是来杀人的,只是单纯的想在走之前和艾丽见上一面。
他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烦,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请帮我带个话给伊丽莎白,告诉他萨马埃尔要走了,想见她一面。”萨马埃尔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请求的口气了。
士兵没有说话,只是示威性的将手按上了腰间的剑。
可是他摸不到,腰间的剑似乎突然不在了……
或者是他的手已经不在了。
一把深黑色的短剑被反手握在萨马埃尔的左手之中,藏在小臂下,颜色完全的被他身上的黑衣所遮盖。在嗅到血腥的味道之后,右手也从腰间拔出了血红色的弯刀。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句低声下气的请求,已经是他的极限。
被割断的手掌刚刚落地,惨叫声刚刚响起,一百名士兵惊诧的目光刚刚向这边转移,“嗜血”和“暗夜”交叉成一个十字,架在了那个士兵的头颈两侧,手腕轻轻一分……
鲜血已经不受控制的纷飞而出。
萨马埃尔又笑了。
“天意如此啊!”他想着,“我不想再杀戮,想摆脱过去,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可是他们竟然不让。”
“那么,我就再享受最后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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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进去吧!”
在24小时的爆炸之前,人群的声音终于变成了哀求,并且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至于为什么这时间与维格菲计划的一般如此凑巧,自然是因为他在人群中事先就安排了他的信徒。人越多,越是在这种脆弱悲伤或者群情激昂这样的情绪失控的时刻,越是容易被人煽动。
骚乱,躁动,不安的情绪逐渐覆盖了整个广场。
不知为何,已经近乎幸存了23个小时的民众们,竟然在第24个小时之前变得疯狂起来,仿佛博得的炸弹必定会降临在他们头上,仿佛死神已经在准备,等时刻一到就要收割他们的生命一般。
但维格菲是知道这一切的原因的,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恐惧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顶点,维格菲站起身,准备收割胜利的果实了。可以洞察人心,可以唤醒人心灵深处的恐惧并且知道如何加以利用,再加上他幻术大师的身份——
维格菲笑了。
一个神明即将诞生。
门开了。
圣洁的光芒从天上洒下,门中飘出了仙灵奏的音乐。
每个人黯淡的眼神都被这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憧憬,每个人的姿态都是仰望,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被拯救的喜悦。
哭声响起,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惊叹声响起,那是对于超自然的神迹的膜拜。
但这些都被美妙空灵的仙乐所掩盖。
霎那,广场变成了极乐的天堂。
心情激荡着,人们随着充斥胸臆的爱意向那扇门前聚集。
门中走出了一排身着蓝衣的青年,有男有女,都面带微笑,那种神圣与脱俗的感觉与光明圣教的牧师一般无异,但他们的容貌更出众,笑容更和善,装扮也更加高贵漂亮一些——因为这本来就是维格菲根据贵族的服饰设计的。
但更加吸引人的是那奇特又抽象的标志——
眼睛中的六芒星。
这些人笑着,并未说话,但却分明的表达着一个最平凡的,在酒肆或者勾栏的门口经常听到与之类似的话语:
“欢迎来到瑞文戴尔。”
在此时广场上的人听来,这句话就像是神的旨意。
人潮向那扇敞开的大门涌动。
维格菲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准备张开双臂接纳他的第一批信徒。
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在人群中突兀的响起“
“骗子维格菲,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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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姆斯整了整自己的军装,在摄政王面前,在他眼中寒光的注视之下。
但摄政王并未注意他如雄狮般威严又如猎鹰般阴鸷的表情,也未注意他肩上象征最高军衔的图案和胸前整整二十枚闪闪发光的徽章。
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艾尔姆斯已经笑了:
“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吗?”
鲁希瑟斯摇摇头。
“奥雷留斯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吧!”艾尔姆斯问。
鲁希瑟斯沉默,不知是默认,还是不屑于反驳。
“你所计划的事,你想得到的一切,凭你还不配。”艾尔姆斯说,“奥雷留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更不可能。”
这次鲁希瑟斯倒是冷笑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艾尔姆斯说,
“重要的是,无论你做什么,想和谁争权夺利都好,想把我搞下台,谋取我手中的兵权也好。”
“你不该把卡蒂娅牵扯进来。”
鲁希瑟斯没有再辩解,他不需要再向任何人辩解什么。
“你掩饰的很好,还有你手下的那个叫菲比斯的也同样,法尔竟然轻信了他的话,不相信你是凶手。”艾尔姆斯说,“否则,今天我带来的就不会是这种预备役部队奇*。*书^网,而会是精锐的帝都禁卫军了。”
“卡蒂娅已经死了五天,可是杀他的人还活着,法尔竟然害怕给他的妹妹报仇,于是,只好我亲自动手。”
说完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眼中闪出了凶悍的神色,浑身也散发出从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之中锻炼出的杀气。
“这么说,你还是来杀我的?”鲁希瑟斯有恃无恐。
无论如何,这里是皇宫,是他的书房。
艾尔姆斯冷漠的笑了:
“不,我是想让你杀我的!”
他右手平举长剑,剑尖直指摄政王的胸膛。
这是标准的决斗起手。
“如果你有那个胆子的话!”
手中的剑闪电般刺出。
第五章——步步紧逼(下)
摄政王没有动,仿佛向他刺来的不是闪着寒光的剑锋,而是空气一般。
惊讶的人变成了艾尔姆斯,他从未听说过摄政王的在武技上也有天份,尤其是他病入膏肓的样子更是给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
“难道这些都只是错觉,难道这只是他为了迷惑别人的假象?”
“或者是他根本不怕死?”以上都是艾尔姆斯在那一瞬间闪过脑海的想法,可是他却忘记了一种可能——
或者,他手中所拿着的本来就是空气。
摄政王没有动,艾尔姆斯也停止了动作,在上一秒那柄剑还握在艾尔姆斯手中,下一秒它就凭空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于是时间就凝结在了艾尔姆斯现在这个看起来可笑的刺击动作上。
“魔法?空间魔法?”艾尔姆斯脸上的表情在抽搐。
“魔法么?”鲁希瑟斯冷笑了一声。
“好了,你赢了。”艾尔姆斯恢复平静,“我本来就没指望过能杀了你,现在杀了我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可是你不能。”艾尔姆斯轻蔑的笑着,“因为你所谋求的东西需要我,你不敢让我死,否则你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但在那之前,愤怒的法尔会带领帝都禁卫军冲进皇宫把你们全部撕成碎片。”
“鲁希瑟斯,你是个了不起的阴谋家。”军务部长冷笑着说,“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次可以怎么应对。”
鲁希瑟斯摇摇头:
“艾尔姆斯,有多久没人训斥过你了?”
艾尔姆斯眉毛一扬,没有理解他提起这个的用意。
“你是不是习惯了把自己口中说出的一切都当成真理,”鲁希瑟斯慢慢向他走近,“以至于已经忘记了你有错误的可能?”
“那么今天我以摄政王的名义告诉你。”他一字一顿的说,
“你错了。”
“一,卡蒂娅不是我杀的。”他伸出枯瘦右手的食指。
“二,我父亲没有死,虽然也和死差不了太多了。”他又伸起了中指。
鲁希瑟斯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尽管艾尔姆斯的身材要比摄政王高大,可是他此刻的感觉却是他必须努力的仰望,才能够看到那张骷髅般的面孔……
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深陷的眼眶中瞳孔究竟露出的是什么样的颜色。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难道真的是我错了?”艾尔姆斯已经无法求证,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一只纤白的素手不知从何处伸出,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然后他只感到脖颈被什么东西触碰——
是冰凉的指尖。
艾尔姆斯的瞳孔由于痛苦而骤然放大。
刚才那柄消失的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摄政王的右手。
“三,我敢杀你,也能杀了你。”
鲁希瑟斯的脸因杀意而变得狰狞。
剑身狠狠的刺进了艾尔姆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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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维格菲,给我滚出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维格菲的幻境,将仿佛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