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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早有心理准备,我们手牵着手进门会引起多大的骚动,但是实际发生,效果还是远超出预期‥“你说什么!程予默,你再说一遍?”婶婶直接跳起来大叫。
“我说,我要和海宁在一起。”程予默也真不怕死,坚定地又重复一次。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程予洁站出来帮腔。“哥,我不是叫你玩玩就好吗?你怎么当真了?”
是啊,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阴沟里翻船,如何?
我冷讽。
“要和她在一起的是我,要娶她的也是我,你们同意与否,对我并不造成影响,我只是基于至亲情谊知会你们一声,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左右我的决定。”
“还娶她?”婶婶梧着心口,看来大受打击,随时会昏过去。“我忍受她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才摆脱掉,现在你居然要把她娶回来当我儿媳妇?你不如直接拿把刀杀掉我算了!”
“妈,妳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我不认为妈有说错什么。哥,你是昏了头吗?她哪一点比可薇姊好?你现在选择她,那可薇姊怎么办?她很爱你耶!”
“予洁!我警告过妳,不要再提宋可薇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程、予、洁!”
兄妹睨墙。
我冷眼旁观。对这一家子完全失望透顶,尤其是他~~程予默。
我以为,他至少比程予洁厚道,可是如今看来。他连交往六年的女友,都可以毫不愧疚地拋弃。
那我呢?哪一天,我也会得到相同的待遇?
好一个移情别恋的负心汉。
我对他,心冷,齿寒!
“你凶予洁做什么?她又没说错,可薇是比她强得多了,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你?我早该想到的,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全是一个样‥‥”
“刘佳贞,妳够了没有?好端端又扯到哪里去?”一直和我一样沈默的叔叔,忍不住开口了。
“本来就是狐狸精,还怕人说?我是造了什么孽,老的勾引我丈夫,小的连我儿子都不放过‥‥”
我听不下去了!
“婶婶!妳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别侮辱我的母亲,请尊重一下死者好吗?”尸骨早寒了十八年,她还要穷追猛打到什么时候?
“都敢做了,还怕人家说吗?妳妈要真有那么清高,就不会和我的丈夫纠缠不清,他们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我到现在都还怀疑,妳到底是谁的种。”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受够了!
“好,婶婶,妳听清楚,我和程予默上过床了,而且不只一次,如果我们是兄妹,那就是乱伦了,这样,妳可以停止对我母亲的指控了吗?”
真可笑,我和程予默都对叔叔有信心,当妻子的却反而对丈夫没信心,还敢怨责丈夫情意疏冷,她为什么不先反省自己?
我的话像记威力十足的炸弹,轰得所有人呆若木鸡,包括程予默。
“海宁,妳‥‥妳不必连这个都说‥‥”他表情尴尬,没料到我会连这种事都直言不讳。
“妳还有脸说!咚海宁,妳有没有羞耻心?天下男人这么多,妳谁不去勾引,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们程家的男人!母女一样下贱!”
“如果你们程家的男人定力够,谁勾引得了?自己母鸡不关好,打什么老鹰!”一句下贱,逼出我的火气,既然她都没有长辈的风范了,我何必再顾什么尊卑。
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我毫无顾忌地对婶婶说出心底的话。
“妳要跟我谈羞耻心是吗?那么就请妳先问问,妳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在她有计划的勾引我的男人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羞耻心的问题?她勾引男人不算什么,我勾引妳儿子就罪该万死吗?
“妳要不要再问,妳儿子又做了什么?他和程予洁互通声息,毁掉我五年多的恋情,为的就只是他对我“有兴趣”而已!凭什么我任人欺凌,就该打落门牙和血吞?凭什么他们可以任意伤害别人而不必付出代价?就只有你们程家人是人,我就贱命一条,只能任人捏圆搓扁,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就算今天我是存心玩弄他,那又怎样?”
咁!
我脑海一阵晕眩,无法反应发生了什么事,脸庞一片热辣的疼,受不住攻击往后跌,一道有力的臂弯接住了我。
我看着婶婶还停留在空中的手,视线缓慢的往上移,对上程予默没有表情的脸庞。
“这些,是妳的真心话吗?”
他没有像婶婶一样歇斯底里,态度冷沈得让人心惊。
我挥开他的手,退开两步,拒绝他的扶持。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别傻了,程予默,我痛恨你们都来不及了!你们姓程的全都一个样,自私自利,只凭自己的好恶行事,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那我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你们姓程的会玩弄人吗?我也可以!程予默,我不要你了,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要你”
第二记巴掌挥来,我并没有躲,有了迎接疼痛的心理准备,但是预期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程予默伸手挡下婶婶诉诸武力的行径,视线依旧目不转睛的停在我身上。
“我想不到妳会这样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彷佛被我伤得太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予默,你放手,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她做什么?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婶婶泼妇似的叫嚷夹杂其间,我与他,全然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对方。
“很意外是吗?没想到我会这样对待你?”我空洞地笑着,心早就痛到麻痹了,我没有办法思考,机械式地发出声音。
“我意外的是,妳居然这样对待妳自己。”他幽幽吐出话来。
“程云平,你听听,你自己听听看,这就是你疼了十八年的“好女儿”!到头来,反而用这种方式回报你‥‥”婶婶指着我的手指直发抖。
“妈!我们的事,妳让我们安安静静的自己解决好吗?”程予默扬高音量,回过身吼傻了一串人。
从没看过他用这么高的音量说话,他一向是温温地、淡淡地,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们私下谈。”程予默握住我的手腕往外走。我麻木地任他摆布,不想再费神挣扎。
第三幕卷七
今天的阳光并不烈,但是我却觉得异常刺眼。
站在离家不远的大树下,他靠着树干,盯着鞋尖,从头到尾没看我,也没有任何动作,落叶飘在他肩上,他也没拂去。
“我没想到,妳是用这种心态和我在一起的。”他低低地打破沉默。
“就像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的人!”我冷冷地反讽。
“妳什么时候知道的?”对于我的指控,他没做任何一句反驳。
“够久了!”
“所以妳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他帮我下了结论,疲倦地闭上眼,神态大有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设计我和童圣阳分手的是你,造成我的痛苦的人也是你,而你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反过来安慰我,心机深沉若此‥‥程予默,你还希望我怎么看待你?”
“我说过,妳有任何一丝丝的怨对,大可以回去找他!”
“那不是太辜负你的厚爱了吗?呵呵你要玩嘛,我就陪你玩啊,有什么|奇…_…书^_^网|不对?”我空洞地笑着,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笑什么‥他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宁,我真的很心痛,相处这么多年,妳居然如此不了解我。”
“是吗?我误会了?那你解释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服我,你不是那么卑劣的人!”我激动地吼了出来,我等着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他抬头看我,眼神很悲哀。“妳都已经将我定罪了,我还能说什么?”
“是啊。你无话可说‥‥”所以我没有冤枉他,不是吗?
“这些日子‥‥我让妳觉得,我只是在“玩”吗?”
“否则呢?我早看破了,男人全都一个德行,上半身给一个女人,下半身再分给另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男人,真的很脏!”
“是吗?妳是这样看我的?”他心灰意冷,无力地开口。“海宁,我对妳是认真的。”
“认真?呵,你跟我谈认真?!”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跟我谈认真?!
“如果我不认真,何必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只为了争取光明正大和妳在一起的自由?我是真的想陪妳走完长长的一生,妳知道吗?”
“你想陪我走完长长的一生?那宋可薇呢?你又将她置于何地?”
“这与她无关。”他皱眉。
“男人一旦变心,全都像你这样吗?迎新人,拋旧爱,把过去全都一笔抹杀,你比童圣阳更薄情!但是你错了,我不是程予洁,我不稀罕一个三心二意、用情不专的男人!”
他点头,再点头,退开一步看我。“这就是妳要的吗?用最决然的方式报复,狠狠伤害我,为自己挣回一口气,这样妳就会快乐?”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好,那么我告诉妳,妳成功了,我被妳伤得很重,这样,妳好过些了吗?”
他没再多看我一眼,转身独自离去。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没回头,开口道:“我只问妳最后一句妳对我,有没有一点真心?就算只是一点?”
我眠紧唇,不说话。
曾经。我挖心掏肺,想把一切都给他,可是他回报我的是什么?既然当初不稀罕,今天又何必再问我?
“好,我懂了。”
在我残忍的沉默下,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一步一步,走出我的生命…
得偿所愿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我只觉得身体全被抽空了,无力地靠坐在树底下,空空洞洞的,蔚蓝如洗的天空,我只看到一片灰…
一个月过去了,我不知道,这三十天我是怎么过的,失去了喜怒哀乐的感应能力,心头一片麻麻木木。
身边所有的人都当我是失恋了。
我算失恋吗?那根本不算是一场恋爱,而且还是我不要他的。
是的,我不要他,我不稀罕他,所以我也不是在为他伤心。
一个礼拜前,我接到程予洁的电话,说程予默要和宋可薇订婚了,警告我放过她哥哥,别再纠缠他‥呵,可笑,既然我都不要他了,还担心我丢搞破坏吗?
这我并不意外,我早预料到他会回宋可薇的身边了,哪有什么好难过的?
挂掉这通无聊的电话,我照常出去吃我的晚餐,夹了一堆菜想证明自己的好食欲,但是看着盘内的食物,身边再也没人帮我挑掉萝卜丝,我的胸口没来由地揪紧,吸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些什么,只是机械式的将食物往嘴里塞,最后看着空掉的盘子,发现自己还真神奇的吃光了比平日多一倍的分量。
出了店门,才难受的大吐特吐一定是太难吃了,下次不要来这家餐馆。我在心底告诉自己。
吐光了胃里的东西,我虚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重量,夜风吹来…好冷。
我环抱住微颤的身躯,一股冻人的冷意,由骨子里直透出来,寒彻心房,我忘了带外套出来,也没人再抱着我互俱取暖了。
回到家,我不让自己多想,早早就钻进被窝里,寻个好眠。
但是凌晨两点了,我还是没睡着。
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我茫然地看着无所适从的手,找不到习惯缠抱的对象,恨靠过去的身体失去了密密收容的怀抱,冷得连心都痛了我睁着眼,了无睡意的看着身边空冷的床位。以前从没发现这张床这么大,怎么睡都睡不暖‥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连一秒都没有停顿,火速由床上惊跳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往门口“叔叔?”不知是讶异还是失望,我神情呆滞,强大的失落感,几乎令我站不住脚。
我到底在慌什么?急什么?
或者,我到底在盼什么?期待什么?
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我却回答不了自己。
叔叔用一种了然于心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不请我进去坐?”
“唤,请进。”我连忙招呼他进门,到厨房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这么晚了,救叔怎么会来?”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和妳谈谈,所以就坐夜车赶着下高雄来了。”
我十指交握着,不敢看他。
他会跟我谈什么,我心里有数。叔叔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这些年的恩义,我一直放在心上,面对他,我有一分说不出来的歉疚。
“对不起,叔叔‥‥”
“别说对不起,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疼妳。”
我惊讶地张大眼。他不怪我把那个家弄得天翻地覆?
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轻叹。“这些孩子中,我最疼爱的就是妳了,妳的性子我怎么会摸不透几分?如果不是受了太大的伤害,妳是不会这样做的。”
“叔叔‥‥”我说不出话来。叔叔的宽容,让我好羞惭。
“愿意听叔叔几句话吗?”
“叔叔请说。”
“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