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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想,将散落的头发先面前挽起,用簪子固定住。
这样一来,她脸上被掌掴的痕迹就完全暴露出来,不需要刻意观察就能被人看见。
然后她便用手捂着脸上的伤痕,虽是捂着,却并没有捂严实,只是松松地托着脸颊,那一道道的红痕,并没有被遮住。
做好这个准备动作,她就微微低着头,慢慢地沿着左边廊下走去。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果然对面一个嬷嬷领着两个小丫头,端着两盆冰块走来。
她已经看见了,却依旧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低着头走,终于跟对方狭路相逢。
“哟!这不是木棉姑娘么,怎么了这是?”
那嬷嬷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木棉脸上红肿的僵痕,咋咋呼呼地叫起来。
木棉难堪地扭过脸,站到旁边,低声道:“没什么,撞了一下,嬷嬷是给夫人送冰块么,夫人正在跟荷香说话,请嬷嬷在门外稍等会儿再进去吧。”
这嬷嬷并不是雪华从娘家带来的,而是夏侯月晖拨给雪华使用的,是王府里的老奴婢了,最是八卦嘴碎的。夏侯月晖让她来伺候雪华,也存着让她做眼睛的用意。
自从雪华传出怀孕的消息,她跟前的丫头,个个都抖了起来,尤其是荷香,趾高气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木棉虽然并没有她那么夸张,但在其他人眼中,她跟荷香是一丘之隔,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今天,她这个雪华跟前贴身伺候的高级丫鬟,居然脸都肿了,说是撞的,哪个柱子能撞出这么几道红痕来,分明是挨了打的。
嬷嬷立刻就八卦起来了,揪着木棉,非要看着究竟。
“我瞧瞧,我瞧瞧,哎哟,这么嫩的脸蛋儿,怎么就撞成这样儿了?严重不严重啊,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哎哟这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啊?”
看似关心,语气却十分地尖锐,尤其是带着一种嘲讽的心态。
木棉只觉十分难堪,躲着她的动作,想要避过去。
而站在旁边的两个小丫头,端着装了冰块的铜盆,也没办法插手,只能贴着墙根站着,以免堵了她的道儿。
其中一个小丫头,听见嬷嬷的话,就一直好奇地往木棉脸上张望,木棉躲闪之际,手就从脸上放了下来,脸上的红痕历历在目,小丫头立刻惊呼了一声:“呀!木棉姐姐的脸怎么了?”
木棉抬头一看,这不正是那个窥破了雪华的秘密,害得她被扶摇偷听去,导致捅出篓子的小丫头么。
她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既悔且恨的复杂神情,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小丫头。
小丫头见她这种神色,不由愕然:“木棉姐姐,你,你……”
木棉终于忍不住,道:“还不都是你……”
她飞快地说了这半句话,双手捂着脸,飞快地跑走了。
小丫头呆呆地看着她逃走,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忽然害怕起来,顾不得嬷嬷还在旁边盯着,将盆子往廊下一放,追着木棉就去了。
“哎,你个死丫头……”嬷嬷在后面跳脚骂。
另一个端盆的小丫头则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切,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嬷嬷看了她这傻样儿,便骂道:“看什么看,傻货!”
想了想,木棉被打可是大事儿,不知道其中是个什么隐情,王妃可是说过的,这芳仪院里若是有什么异常,不论大小,都需禀报,她得去瞧瞧才是。
想到这里,嬷嬷便对剩下的这个丫头道:“我想起一桩急事儿,要现在去办。你马上把这两盆冰块给雪夫人送去。”
说完,她便扔下这丫头,也往木棉逃走的方向匆匆走去。
木棉一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门就扑到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嘤嘤地哭。
很快那小丫头便追进来,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先朝门外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过来,便反手将房门关了,这才走到木棉的床前。
“木棉姐姐,是不是……是不是雪夫人知道了我的事……”
她捏着衣角,不安地问道。
木棉的哭声一顿,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沿上。
小丫头这才发现她半边脸都肿得高高的,两颊上都是泪痕,两只眼睛也红红肿肿的,特别地憔悴凄惨。
“木棉姐姐……”她有点害怕。
“你等我擦擦脸,再跟你说……”木棉哽咽着,摸了帕子出来,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
一面擦着,一面在帕子底下,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窗户上。
这会儿是正下午,她这房间的方位,太阳把光线都洒在了窗户上,照的窗纱一片白花花。终于,一个黑影从窗户上晃过,然后矮了下去。
木棉暗道一声果然,就知道外面是有人在偷听了。
她这才放下了帕子,对小丫头道:“我脸上这伤,就是因为你而被打的。”然后,她就絮絮叨叨地将自己叮嘱小丫头,被扶摇阿棋偷听去,然后不得已告诉了扶摇事实真相,结果被雪华怒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小丫头的神情如何尚不得知,外头偷听的那个嬷嬷却是悚然变色。
雪夫人居然是假怀孕!
这真是天大的消息啊!
一定要马上告诉王妃和二公子去!
(感谢夏氏月芙和凤雀龙鱼的打赏~~)
'正文 196、他对青宁感兴趣'
隔墙有耳——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就坏在这句话上。
当靖王府在酝酿一场大风暴的时候,扶摇和青宁的马车正走在回西山皇家别院的山路上。
姐妹俩从来没有什么秘密,雪华假怀孕的事情,扶摇自然就告诉青宁了。
青宁的反应,却并不像扶摇当时听到这消息时那般震惊,不过是微微愣了一下,便冷笑道:“是她做出来的事,一点儿也不奇怪。”
扶摇叹息道:“我只是担心,纸包不住火,靖王府里人心复杂,夏侯王妃是多么精明的人物,十月怀胎,孩子必有落地的一天,雪华真的能够蒙混过关么?”
青宁握住她的手:“自作孽不可活,大姐何必为她担心。”
“我不只是为她担心,她出了事,不是也会连累咱们苏府么……”扶摇蹙着眉头,忧心忡忡。
正说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外声音嘈杂。
扶摇等人撩开窗帘看去,见已经快到西山别院门口了,只是前头一片熙熙攘攘,堵住了去路。
“怎么回事?”
阿棋道:“奴婢去瞧瞧。”说着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扶摇和青宁靠到窗户边上,望了半天,见除了有别院内给秀女专用的马车之外,还有一些骑马的侍卫簇拥着。
难不成又有哪家达官贵人的女眷,来看望某一位秀女?
不多时,阿棋回到车上。
“是二皇子送司马小姐回别院。”
扶摇和青宁都是一惊:“二皇子?”
阿棋点头,因为刚探听到一些新鲜的消息,显得兴致勃勃。
“大小姐和三小姐一定不知道吧,二皇子被皇上罚到肃陵思过,就住在离咱们西山别院不远处的浮屠塔寺。”
上次在东华宫发生的闹剧,虽然被皇上作为家事处理,不曾对外公布结果,但是据小道消息所说,所谓慕思南跟慕容为花魁争执械斗,被慕容打死,不过是二皇子一手策划的陷害之计,用意就是要离间礼亲王慕安庭和靖王府大公子慕容的交情,从而达到分崩大皇子党的目的。
但是没想到慕容公子洞察先机,当场就看穿了这个阴谋,从而设了一个局,引得慕思南假死,将计就计,引得二皇子党暴露,让皇上看到了二皇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面。
最终大皇子党自然是安然无恙,二皇子却被皇上狠狠教训了一顿,并罚他到肃陵督工。
肃陵是先帝盛始祖慕启明墓地所在,就在西山,近日正在整饬陵墓四周的树木,并做一些常规性的修缮。工程量其实很小,皇帝派二皇子去督工,显然并不是真的要他监督工匠们种树砌墙,而是要他在先帝陵前思过。
二皇子督工期间,就住在西山的一座浮屠塔寺中。
浮屠塔寺原本只是一个小寺庙,因一座七级浮屠塔而得名。因大盛建国,整座西山都成了皇家不动产,山上的寺庙也经历的一番整顿。浮屠塔寺的主持当时名望不显,但却精通佛理,因坚持不肯迁移,跟先帝慕启明进行了一番辩论,慕启明佩服对方的佛法精深,便允许浮屠塔寺留在西山,同时还命人扩建浮屠塔寺,增加了许多屋舍,在位期间也常常来此聆听佛法。
久而久之,浮屠塔寺便成了皇家御用的寺庙,常有皇室宗亲来进香礼佛,浮屠塔寺的寺院也就开辟成了一个类似皇家别院的所在。
因浮屠塔寺离肃陵接近,所以这次二皇子督工期间,就在浮屠塔寺中下榻。
今日就是司马芳菲去浮屠塔寺听主持说禅,然后遇见了二皇子,由二皇子亲自护送她回西山别院。两人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出行时随行人员就都比较多,西山别院前的路又不见得有多宽,所以此时堵住了扶摇她们车子的去路。
听了阿棋的叙述,扶摇和青宁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皇后真是好算计。”扶摇道,“二皇子在浮屠塔寺下榻,她就安排我们秀女到西山别院居住。”
青宁也是点头。
可不是,这样一来,二皇子跟司马芳菲见面得有多么方便。一来一去,便成定局,只要二皇子跟司马芳菲走到一起,自然而然地,二皇子党便得到了北方司马家的加盟支持,这样一来,二皇子党声威大盛,立刻就能将眼下式微的局面给扳回来。
到时候,别说大皇子,就算是皇帝,恐怕也要对二皇子有所忌惮了。
唏嘘之余,扶摇姐妹也只有让车夫将车子驾到路边,等二皇子跟司马芳菲告别完,让出道路之后,再进别院。
等了大约一刻钟,车外的声音开始发生了变化。
扶摇和青宁撩开帘子,将司马芳菲的马车已经进了别院,十数名骑在马上的骑士则兜转马头,往这边走来。
马上的骑士都是白色软甲战袍,标准的二皇子近卫装束,簇拥着当中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银色便服,乌黑的头发用银冠束住,露出俊朗且张扬的面孔,脸上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高傲的皇家气派,不是慕弘珏又是哪个。
扶摇和青宁见他们朝这边过来,走得近了,便放下了帘子,避免与对方打照面。
马蹄得得,听着到了车外,却好像停住了。
“车里是谁?”
一个清朗有力的声音在车外问道。
接着就是车夫回答:“回二皇子,是本届秀女,桐城平海侯府的两位小姐。”
外面大约是想了一下,又问道:“可是姓苏?”
“是。”
问话那人便不出声了,却有另一个人喝道:“既是秀女,当知礼仪,见到二皇子,还不快下来见礼。”
车内四女面面相觑,都暗道一声晦气,无奈地推开了车门,逐一下车。
十数名骑士围着这小小的马车,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中间的二皇子慕弘珏更是气势逼人。
扶摇和青宁并排,对他蹲身行礼道:“桐城平海侯府苏扶摇(青宁)见过二皇子。”
阿棋和阿韵自然也一样行礼。
慕弘珏俯视着她们,并不说话,只是控着马儿,慢慢地靠了过去,直到马蹄都快踩到她们垂落在地面的裙摆。
一直保持蹲着的姿势,非常考验大家的体力,但没有对方的答复,她们也不好贸然起身,只能苦苦支撑着。
一根弯曲的马鞭伸到了青宁的下巴处,将她的脸挑了起来。
慕弘珏玩味地看着她清丽无瑕的脸,微微眯起眼睛,道:“你叫苏青宁?”
因为他坐在马上的关系,虽然是有微微弯腰俯身,但是这种高度上的落差,让青宁不得不将脸高高抬起,仰视着他。
这种姿势,会显得很卑微。
青宁心下不悦,脸上却一点不显,淡淡道:“是。”
扶摇微微抬头,眼角挑高,观察着慕弘珏的表情。他对青宁似乎很感兴趣,眼中有露出一种兴味和占有欲,就像是看见一个好玩的宠物,想要占有它撩拨它一样。
慕弘珏的确对青宁很感兴趣。
那天在东华宫,看到她们姐妹跳反弹琵琶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
他生平已经见过太多的美女,环肥燕瘦,成熟优雅,活泼亮丽,清雅大方,形形色色的女人,没有他不曾见识过的。
但是,青宁身上有一种气质,对他来说,显得特别地新鲜。
冷。
不是像冰块一样冷,那种冷让人难以亲近。
她身上的冷,是像玉一样。
玉被人握在手心里久了,就会变得温暖顺从。
他觉得,这个女人,也会像玉一样,如果被他握在手心里,也会只对他一个人顺从。
他很想撕下她脸上清冷的面具,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