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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岚云子岚你答应我一下你答应我……”
她一面捏着他的手,一面焦急地叫着他,手上力气越来越大,不知不觉已经变成掐了,可是云子岚还是毫无反应。
“你动一下,你动一下啊……”扶摇呜呜地哭起来,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害怕,她只是在想,万一云子岚出了事,她怎么办。
“云子岚……你动一下……我害怕……”她抓着他的手,试图再往嘴里送。
这时候,云子岚的手指似乎是真的有动了一下。
扶摇怕是自己的错觉,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急切地道:“你动了是不是,再动一下再动一下……”
脸上似乎是真的有轻微的触感,很轻微很轻微,扶摇根本就不知道是他真的动了,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就在那快我已经看见了”
有人说话。
扶摇猛地仰起头,试图能够看到声音的来源。
错杂的脚步纷至沓来,有很多人在往这边跑。
希望和狂喜汹涌而出,差点撑破她的胸膛。
“云子岚云子岚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快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她用力地摇晃着云子岚的手,都没注意到他手指已经越来越冷。
“扶摇”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扶摇心神一震,用尽全力地扭头朝来人看去。
慕容的身影,几乎是扑过来的。
这一刻,他酒水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慕容……”本来还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
慕容握住她的两个肩膀,见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么地庆幸多么地狂喜在找到她之前,他几乎已经快急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好不容易找到了附近的猎户熟悉碧落山的地势,好不容易带人下了悬崖。
到了悬崖下面,他们才知道,昨天晚上的大雨,竟然使得这一段的山坡发生了泥石流。
他急得快要杀人了。
如果不是牛牛听到他们的声音,跑过来给他们带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现在,他终于找到她了。
感谢老天
能够再次将她这样紧紧抱在怀里,他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会有皇帝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稍稍纾解了心底翻涌的情绪,他才松开了她。
扶摇也已经停住了流泪,只是眼睛鼻子嘴唇都是红红的。
慕容看清了她眼下的情形,下半截都被埋在土里,他当然知道当务之急是先把她刨出来,长时间的掩埋很可能对她的肢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别怕,有我在,你很快就安全了。”
他用大拇指抹去沾在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安慰她。
扶摇吸了一下鼻子,用力地点头,嗯了一声。她看清来的不只是慕容一个,还有冉冬夜,还有很多人。
“不要只顾着我,云子岚被埋在那边,跟我只隔着这块石头,他已经很久没动了,你们快去看看他。”
冉冬夜就站在慕容身后,忙道:“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把你们两个都救出来。”
他抬手一挥,众人一拥而上,一部分人开始挖堆在扶摇身上的泥土,一部分人则绕过去救云子岚。
慕容看到有人拿着刀鞘在挖土,立刻皱眉道:“不要用兵器,用手挖。”
那几个人立刻扔掉刀鞘,徒手挖了起来。他们本来就是因为担心伤到扶摇,所以才不敢用刀剑,只用了刀鞘,没想到慕容连这样都不肯。
看着一群小伙子徒手挖土救自己,手一定是很痛的,扶摇心里的感动无以复加。
脸上传来湿漉柔软的触感,她扭过头去,是牛牛在舔她。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是你带慕容来救我的是不是?”
她抬手去揉牛牛脑袋上的毛,牛牛乖巧地在她掌心蹭了蹭,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拍开了。
一人一狗对视着,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火花在迸射。
这是头一次,扶摇发现,慕容跟牛牛居然有一种很微妙的相似。
两人都把她视为禁脔?
她摇了一下头,试图把这奇怪的思维抛开。
身上越来越轻,堆在她身上的泥土已经几乎全被挖开了。
“出来了”
有人欢呼起来。
慕容挥手,把他们全部赶开,然后将手插到扶摇肩膀和腿弯下面,用力一抱,将她硬生生地从土里拔了出来。
浑身一轻。
慕容将她抱到一边,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捏她的腿。
“有感觉吗?”他问。
扶摇蹙了一下眉:“再用力一点。”
慕容又加重力道捏了一下。
“痛”
会呼痛就没事了。
慕容抱住她,安慰地拍着她的背,同时自己心里也放松下来。
这时候,冉冬夜走了过来。
扶摇立刻仰起脸道:“云子岚呢?他救出来没?”
“救出来了。”冉冬夜的声音有点低沉。
她心里立刻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他,怎么样?”
冉冬夜犹豫了一下,回头道:“把人抬过来。”
他往旁边让了一下,两名羽林军的军士抬着一个满身是土的人走了过来。
“啊……”
扶摇的惊呼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而她的眼睛,则惊恐地瞪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片惨白。
(感谢暖调、斑衣、圣手著文章的粉红~~)
'正文 208、云子岚之死'
山坡不算陡峭,山路也还算平坦。
伏在慕容的背上,扶摇却觉得自己犹如海浪中的一叶小舟,起起伏伏。
“冷么?”
慕容的声音传来,因为距离太过靠近,她甚至可以听到他胸腔里发声时的那种轻微的颤动。
虽然是三伏天,但山中的清晨还是颇有些凉意的。
扶摇轻轻地摇头:“身体不冷,心冷。”
只要一想到云子岚的模样,她就浑身都想打颤。
他其实早就已经弥留了吧,就是因为石块那头的她,为了不让她孤单害怕,所以一直硬撑着,在她着急的时候拼尽全力给她反应,他努力地陪伴她、安慰她,直到她获救,而他,却就在她获救的同时,解脱了自己。
温热湿润的液体滴在脖子上,慕容眼珠微微一动。
明知道她在为另一个男人流泪,但他并没有半点的嫉妒,相反,他很感谢在危境中一直给予她力量和温暖的云子岚,很感谢在他还没赶到的时候一直支撑着她。
他们一行人正在下山。
两名羽林军军士在前面带路,慕容背着扶摇走在后面,两名军士抬着担架跟在他们后面,担架上躺着云子岚,他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披风一直盖到他的额头。
冉冬夜和其他人都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山腰上的思过斋门口,青宁正在翘首盼望。
思过斋就是云子岚这次来碧落山的目的地,这不是一个正式的庵堂,但是里面住的都是清修的女子,斋主就是曾经救过云夫人并跟她成为至交的思过师太。
天快亮的时候,慕容和冉冬夜组织好人手要去悬崖下搜救,青宁开始是执意要跟随,但最终还是被他们劝住,派人带她到思过斋来等候。
之前阿棋和阿韵也是被云子岚送到这里来救治的。
天已经大亮了。
一袭青衫的思过师太从门内走出来,走到青宁的身边,扶住了她的肩膀,道:“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
青宁回过头。
思过师太长得并不美,她的五官普通极了,扔在人群里就是最不起眼的路人甲,但是常年清修的生活,让她身上充满祥和的气息,每当她说话的时候,就仿佛有一种圣光沐浴人间,能让人很快地平静下来。
青宁也一样。
思过师太用柔和澄净的眼神望着她,很快就把她浮躁焦急的心态给抚平了。
“师太,不知我那两位婢女如何了?”
思过师太道:“她们伤得虽重,但并无性命危险,我已经探过脉、下过针,也命小童将药煎上,再过一会儿她们就会醒来了。”
“多谢师太。”
青宁稍微舒了一口气。
思过师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微笑道:“他们回来了。”
青宁张大眼睛,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了正在渐行渐近的一行人。
她惊喜地捂住了嘴。
思过师太柔声道:“去吧。”
她话音未落,青宁已经撒腿飞奔上去了。
“大姐”
慕容站住了脚,他背上的扶摇抬起头来,惊魂一夜让她显得特别憔悴,身上的衣裳也是脏兮兮的,发髻更是早已散乱,只是胡乱拢在一起。
实际上,她这时候的身体是非常虚弱的,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看见青宁担心的眼神,她却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放心,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青宁含着泪,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大姐,那是云大哥吗?”她指着那个担架。
扶摇的嗓子立刻就发涩了。
“……是。”她很努力很努力才发出了这个声音。
青宁没有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她全身心都被喜悦给占据了,她朝着那担架走去,越走越快。
慕容微微蹲下,让扶摇的双脚站在地上,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扶摇的头一直扭向青宁的方向。
慕容贴着她的脸,轻声道:“别担心,她比你坚强。”
扶摇没说话。
青宁这时候已经走到担架前了,当她看见一直盖到云子岚头顶的披风时,心里立刻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伸出手去,捏住了披风的边,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
青宁抬起头。
冉冬夜看着她的眼睛,脸色很平静,声音很沉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青宁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喉咙发涩地说道:“他怎么了?”
“他……”冉冬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减轻冲击感,“他不太好看。”
青宁脚下有点发软,但是她努力地控制住内心的恐慌,坚定地将冉冬夜的手推开了。
冉冬夜收回手,却依旧站在她身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掀开了披风。
云子岚的脸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
“嗬……”
青宁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惊叹堵在嗓子眼里,嘴巴张的老大老大,合也合不上,巨大的冲击感让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泪疯狂地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她喉咙里发出类似小兽呜咽的低鸣。
冉冬夜一把抱住了她:“不要怕,不要怕……”
除了说这个,他也真的一下子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了。
青宁的眼睛张得很大很大,大得很夸张,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流泪,她只是很执拗地盯着担架上的云子岚。
他是多么俊美倜傥的人儿,可是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怎么会是他?
担架上的云子岚,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半边脸被砸扁了,原本高挺俊秀的鼻梁也歪掉了,根本就看不出他原来有多么地漂亮。
他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地声息。
“呜呜呜……”
青宁终于痛哭出声,她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地颤抖着,上气不接下气。
冉冬夜努力地抚着她的胳膊,将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
“不要看了,他走得很快……”他的话,也噎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去营救的人都知道,云子岚走得一点也不快,他几乎是跟死神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拉锯战。
昨夜从悬崖上掉下来,遇到泥石流的时候,云子岚一直试图保护扶摇,当他们滚到最底层的时候,有一块大石头追着他们滚了下来,扶摇不知道,云子岚却看见了。
他本来可以选择避开,但是那样的话,扶摇就会被砸中,按照那石块的重量和速度,绝对是致命一击。
他选择了保护扶摇。
石块砸中了他的脸,当时他就昏迷了。
后来他醒过来的时候,他跟扶摇已经被埋在了泥堆里,一块石头,将他们两人分隔开。
他知道自己伤势很严重,本来以他这样出色的相貌被毁,应该是很惨痛的,可是毁容之痛跟即将流逝的生命相比,便称不上什么了。
脸上的伤是最严重的,但并不是唯一的,他的大腿还被石块锋利的边缘给划开了,即使埋在土里面,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流血。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可是扶摇在石块那边一直呼叫他,她说她害怕,她请求他回应。
于是,他努力地回应她,不管意识怎么模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