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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着动作,有人比我们着急。”
慕弘武睁开眼睛道:“不错,从羽林军统领一事上就看得出,他们着急了。”
冉家老爷子一封荒唐的乞骸骨疏·将冉冬夜从羽林军统领的职务上拉了下来,二皇子党岂会放过这个安插亲信的机会,当时两党很是经过了一番明争暗斗,最后还是冉冬夜推荐的人做了他的继任者。
不过这位继任者,虽然是冉冬夜推荐,但明面上却是二皇子的人。
然而暗地中,他却早已被慕容拉拢,身在曹营心在汉。
所以慕弘武和慕容此时还能放心,因为羽林军在手里,就说明皇宫大内还在手里。
“小冉此时脱身倒也好·将来若真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不必受到牵连。”
慕容点头,同意慕弘武这句话:“依我看来·少不得会发生的。”
慕弘武蹙眉道:“真要如此么?”
“大家争了这么久,迟早要白刃相见。”
慕容的话很是残酷,但慕弘武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他们两人的对话很简洁,但青宁却完全听得懂,尽管此时是夏天,但她莫名地觉得一阵冷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大盛变天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慕容和扶摇的婚期·定在八月初八。
距离还有将近两个月,但桐城和岳京城距离不短·为了缩减路上的距离,迎亲队伍准备走水路·就这样,至少也得二十天的样子。所以,实际上可供准备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
宋梨花和上官静都十分地忙碌起来,为她打点嫁妆。
“按理,原该我们去武王府丈量尺寸,定做家具,只是岳京城距离这边儿也太远了些。”宋梨花一面清点着嫁妆,一面不无遗憾地说道。
上官静笑道:“云家不是早来人说了么,家具的事儿包在他们身上。”
宋梨花也笑道:“是啊,好在扶摇认识云家大小姐这么个闺蜜,正巧她名下还有个漆厂。”
上官静道:“我早派了有经验的婆子去了京城,丈量、定做家具这些事儿,都有人做,夫人放心吧,云家既然说拿家具给大小姐添妆,想来是不会差的了。”
说完了家具的事情,两人又点起添妆的礼。
平海侯府嫁女,多的是添妆的人。
“云家,南海珍珠一盒、白玉佩两对、孔雀绣屏一个……”
“李家,百年人参一支、荷包四个、扇屏一个……”
“县令夫人,云茜纱八匹、宫扇一对……”
宋梨花用手指弹了弹添妆的单子,道:“我这女儿,只怕是真要十里红妆了。”
上官静不无羡慕道:“我早说大小姐是个有福气的,武王早说了要风风光光接她进门,换了旁人,也配不上这十里红妆。”
“就怕是树大招风,给小俩口将来招惹来什么灾祸。”宋梨花做惯了侯府夫人,眼界也比从前宽了许多。
上官静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咱不是接到旨意了吗,说大小姐的大婚,也是为了给皇上冲喜,越隆重才越有效果呢。”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宫里原本对这桩婚事倒没特别在意,有一天丁贵妃说起,不如大办一下,借这喜气冲一冲,说不定对皇上也能有益处。
这时代的人,不提迷信不迷信,冲喜之说,总归是有益无害,在有心人的运作下,居然也就都认可了这个提议,因此上,这婚事才愈发地变得隆重起来。
到了七月初十这天,武王府的迎亲队伍终于来到了桐城。
两个城市相距千里,迎亲队伍自然不可能一路上都吹吹打打,他们是披红挂彩地出了岳京城,然后就收起了仪仗·一路简装到了桐城,然后到了约定出阁的七月初十这天,才又重新打起仪仗,热热闹闹地从城门口逶迤进来。
一大清早,平海侯府便如同烧开的水一般,沸腾特闹不已。
前院是招待客人的,早两天就搭起了彩棚,布置了桌椅,请帖也早早地发了出去。按照桐城的风俗,一般是下午出阁,晚上办婚礼,但扶摇的出阁就是启程上路,所以改到了中午,下午就上船了。
这么着,苏府才一大早就开始有客人陆续来了。
桐城内以县衙为首的各处官员,以李家、云代表的乡绅望族,等等都收到了请帖,有的跟苏家亲近妁便来得早,有的平时来往少的也都在吉时前到。
前院自然都是苏北岳做主,他是今天的老泰山,备受瞩目人人都要来恭喜。
平海侯府大门敞开,宽阔的街面上到处都是围观的人群,人头涌动,乌压压一片,都等着迎亲队伍到来。
侯府的几个下人,人人手上都拎着一只红色的布袋子,里面装的都是糖果糕点,专门给小孩子准备的。
这种场合小孩子可是活跃气氛的最佳道具。
至于侯府的后院松涛阁里天蒙蒙亮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上官静和宋梨花两个人今儿也是忙得要死要活,又要招待女客又要管着新娘上妆,又要兼顾着厨房、茶水等各处下人的差事。好在两人做了明确的分工各司其职,倒也忙中有序。
最重点的松涛阁里,上妆的都是最有经验的喜娘,这年头的喜娘,可不只是扶一下新娘子,唱个礼而已,多才多艺着呢,又要会化妆,又要会说话,又要懂各种礼仪程序,还得要身强力壮,否则哪撑得过这一场一场累死人的婚礼呢。
扶摇的嫁衣早已经拿出来打理好了,阿棋和阿韵亲自照管着,流苏环佩,美艳至极。
此时她一身浅红色的中衣,端坐在梳妆台前。
宋梨花正捧着她乌黑的头发,用一柄羊角梳,轻轻地梳着,嘴里还念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说着说着,她眼睛就红了,赶紧将梳子交给喜娘,回过身去将眼角的泪花按掉。
然而扶摇却早已在镜子里看见,微微扭过身来,轻声叫道:“娘!”
上官静正巧跑过来看上妆的进程,见此情景,知道宋梨花是女儿出嫁,做娘的不舍了,忙道:“大喜的日子,夫人可得笑着送大小姐出阁!”
宋梨花也笑道:“说的是呢,我可不能学人家哭哭啼啼的。”
其实嫁女儿,做母亲的哪有不难过的。
扶摇仲手握住了母亲的手,道:“娘,你放心,我嫁过去之后,也会常常回来看你和爹的。”
宋梨花按着她的手背道:“娘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想着你嫁得太远了……”
说着,她又哽咽住了。
上官静一见,再说下去,母女俩准得动情,忙催道:“嗳哟,迎亲的花轿快要到啦,喜娘们还磨蹭什么,赶紧给大小姐上妆啊!”
喜娘们赶紧把扶摇的身子给掰回来,忙忙碌碌地给她梳头、上妆。被她们这么一打扰,宋梨花那刚刚涌上来的不舍之情又给冲淡了,也开始专心地打理起女儿出嫁的行头来。
刚把发髻梳好,就听外面鼓乐声大作。
上官静跌足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来了吧!”
她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果然是迎亲的队伍到了,正在平海侯府门口吹吹打打,热闹得不得了。
岳京城中,正是风云变色的时候,慕容离不开身,偏他的亲兄弟又是跟他反目成仇的,所以来迎亲的,是宗室里的一个本家,按辈分,算慕容的堂弟,叫慕凡的。
慕凡正是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年纪,继承了慕家人优良的基因,长得玉树临风,若不是没穿新郎官的行头,只怕都有人把他当成新郎呢。
迎亲的人说是慕凡,其实一应礼仪程序,都有专门请来的司仪安排
一到府门口,司仪便命令鼓乐齐鸣,这第一通响,也就是第一遍催妆了。
果然,苏府的管家便奔出来,给乐手们发红包,然后又把慕凡和司仪给请进去,拜见苏北岳,然后招待茶水。
慕凡第一次见苏北岳,小伙子对这个抗倭大将崇拜得不得了,一见面就先躬身拜下去:“小侄见过苏伯父!”
苏北岳自然是赶紧将他扶起来。
“小侄今日代表堂兄,前来迎亲,苏伯父可不许刁难小侄啊!”慕凡倒是个爽快人,一见完礼,就先把话给说到前头了。
苏北岳便哈哈大笑起来,道:“入乡随俗,你既然来我们桐城迎亲,少不得要遵从我们桐城的规矩了!”
按照桐城规矩,迎亲的人,一进门,就得先喝上三大碗酒才是。
慕凡虽然聪明伶俐,但哪里有处世经验,硬生生被灌了三碗酒,顿时俊面酡红,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司仪一看要糟,赶紧叫外面响起第二遍音乐,催起了第二次妆。
照理,催妆三次,新娘就必须得出门了。
“又催了!又催了!”
阿棋和阿韵两个丫头也不知是欢喜的还是着急的,又蹦又跳地叫嚷着。
喜娘们此时已经把扶摇给打扮好了,笑道:“不急不急,等他催第三遍,新娘子才好出门呢!”
而这时候,宋梨花已经被请出去了,她要去前院跟苏北岳汇合,新娘子出阁之时,要拜别父母,才好上花轿。
不多久,第三遍催妆的乐声响起,阿棋、阿韵立刻一边一个扶着扶摇,从松涛阁里出来,由一个健壮的喜娘背着,浩浩荡荡地往前院行来。
'正文 298、十里红妆'
“新娘出来咯!”
随着一声吆喝,整个前院,原本还在三三两两说话的人们,都立刻精神一振。
喜娘背着新娘子,阿棋、阿韵还有一众丫鬟们都簇拥在侧,进了前厅。
苏北岳和宋梨花都已经被安排坐在了上首。
这个时候,扶摇头上还没有盖上红盖头,按照规矩,出阁之前,她得给父母磕头,感谢养育之恩。
旁边早有人拿来了蒲团放在地上
扶摇一跪下去,宋梨花的眼睛就红了。
“爹、娘,女儿今日出阁,感谢父母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扶摇说着便先磕了一个头,然后又道,“女儿出嫁之后,亦会听从父母的教导,孝顺公婆,敬爱夫君,遵守妇道……”
这些都是套话,必须要说的。
阿棋在旁边偷偷拉着阿韵的袖子,窃窃私语道:“小姐哪里来的公婆啊……”
按现在的话说,慕容属于典型的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一等一的金龟婿人选。
今日来迎亲的小年轻慕凡,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堂嫂。早就听说过这位苏大小姐是国色天香,比起第一美人司马芳菲也毫不逊色的,此时见到真人,果然是人比花娇。
小年轻定性不足,差点看呆了,若不是司仪提醒他该出去准备,他竟要把正事也给忘记了。
这时候,扶摇已经磕完了三个头。
宋梨花站起身将她拉起来,眼泪便如同珠子一般掉下来:“嫁了人,就不能跟在家一样任性了……”
扶摇道:“我哪有任性了……”
宋梨花瞪她一眼。
扶摇赶紧道:“我都听娘的。”
宋梨花便又絮絮叨叨地嘱咐,如何地为人妻,与妯娌叔伯如何相处,等等,一面说一面抽泣。
上官静扶着她的胳膊,一连声地道:“大喜的日子,夫人别尽哭呀,该笑才是。”
最后还是苏北岳发了话:“她这是出嫁,又不是见不到面了,说几句就行了,别误了吉时!”
司仪立刻适时地唱起来:“新娘出阁咯~”
这时,便有喜娘拿过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由宋梨花亲自给扶摇披在了头上。
盖头一落下,扶摇的视野便只剩下盖头底下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全靠旁边阿棋、阿韵扶着,往前走。
就听唢呐、鼓乐齐齐奏响,满耳朵听到的都是人的声音,脚下的路也变得格外地陌生。
“恭喜恭喜啊!”
“新娘子出来啦!”
“看新娘看新娘……”
“噫——瞧这嫁妆,啧啧啧,真是富贵啊……”
大门外的围观人群早就沸腾了,几个事先安排好的小女孩儿,人手拎着一个花篮,大红盖头大红衣裳的新娘子一出来,他们就纷纷蹦跳着挥洒花瓣,将从大门口到花轿的一路上都洒得落英缤纷。
这时候的吹打热闹自不必提了。
红盖头下的扶摇,只觉得一波一波的声浪,如同海浪一般推着她,她就仿佛是浪头上的一叶小舟,若不是阿棋、阿韵扶着,只怕都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
“新娘上轿——”
随着司仪拉长了嗓子的唱喏,扶摇感觉到自己被扶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旁边的两个丫鬟都抽出了手。
她微微地弯腰,进了轿子,轿子里面却是极为宽大的,转身很容易,等到她将将坐好,就听外面又一声唱喏:“起轿——”
她便撩开了盖头的一角,又用指头将窗帘挑开一条缝。
大门口上满满当当地站着一群人,苏北岳、宋梨花、上官静……等等等等。宋梨花眼睛红红的,手里拿了一条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