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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哥固然是愕然,只觉这苏二小姐雪华不如苏大小姐扶摇好亲近。
苏雪华怒气冲冲地往云子规的院子里快步走去,因不认得路,一路问了几个下人。下人见她凶神恶煞般,都是惊吓莫名,只得弱弱地指了路,却不敢多问一句话,都是匆匆奔走,少不得与府中的亲密伙伴议论这位苏二小姐的莽撞。
苏雪华一路走便是一路积攒怒火。
她堂堂将军府的千金,从前是如何地风光,顶着桐城第一美女的荣耀,在这上流圈子里一呼百应,凡望族子弟千金,无不以她马首是瞻。虽觉得云大公子超然于他们这个阶层存在,凤毛麟角,但以她的美貌、地位和手段,要拿下这个男人,十分里也有八分的可能。
这桐城年轻子弟姐妹当中,谁不知道云子岚是她看上的男人。如李真真之流,即便同样心怀爱慕,也不敢公然与她明抢。
然而,苏扶摇一来,一切都变了。
她从大小姐退居成二小姐,身份上便已经被压了一头。
海神庙一场胡闹,桐城第一美女不再是她独一无二的殊荣,所谓的桐城双明珠竟将她们姐妹列在同等地位上,甚至隐隐然大明珠有盖过小明珠之意。
而今日,苏扶摇大出风头,李真真毫无立场,不顾多年友情,竟与对方姐妹相称;见色忘义的纨绔子弟们,对这苏大小姐大加追捧;就连云子岚,竟然也对苏扶摇青眼相向。
一夕之间,所有加诸在她苏雪华身上的光环,全部都被苏扶摇夺走了荣光。
这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她必须要证明,她才是真正的桐城名媛第一人。
苏扶摇,不过是一个北方山村来的卑贱粗俗的村姑。
苏雪华一路想便是一路积攒着气势,只等见到了苏扶摇、云子岚等人,便立即爆发。
然而,当她到了云子规的院子时,却被告知,苏雪华和苏青宁早已离开,就连云子岚也不在了。
人去楼空。
犹如一拳重击打在了棉花上,苏雪华竟生出一瞬间的茫然失措。
等到反应过来,她才压抑着剧烈的心情波动,沉声问道:“她们去了哪里?”
看门的婆子见她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道:“青宁小姐情绪不佳,欲先回府,扶摇小姐便禀告了贵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同先回将军府去了。这里是我们大小姐的住处,大公子自然也不便多待,自行离去,小人们却是不敢问主人行迹的。”
苏雪华捏了捏拳头,但对这种不相干的下人却是没办法发一丁点的火,只得憋着一肚子气,赶去霞蔚厅问个清楚。
原来苏青宁被李常青那样一吓,尽管伤势并不严重,在大夫推拿之后,脚腕扭伤缓解,也不影响行走了,但心情却已经全被破坏。她本就是好静不好动的性子,在云府里坐不住,便说要先行离开。
苏扶摇陪着她去霞蔚厅禀告了三位夫人,却得知她们已经受了云夫人的邀请,众人都要在云府用了午饭才回的。
想到方才水榭之中那些所谓名门望族的子弟们,热情起来,真如狂蜂浪蝶一般,扶摇也萌生退意,便跟宋梨花等人提议,由自己陪着青宁先回府去。
宋梨花等人应了,便由着她们姐妹先行去了。
此时苏雪华奔到霞蔚厅,自然是问林春乔,林春乔跟她说了,她便愈发地觉得不能就此罢休,也要回家去。
“你回去做什么,她们不在,正是你的好机会,还不趁机与云大公子多多亲近?”林春乔扯着她窃窃私语。
苏雪华却是将她的手一扔,道:“我做什么要巴结着云子岚,他不就是个做生意的么,也配我这么上赶着送上门。”
说着,摔了手便跑出了霞蔚厅。
林春乔也不便叫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了,心中却是对她这个爆脾气暗暗担忧。
将军府这次来,原是三辆马车,此时苏扶摇和苏青宁坐了一辆走,苏雪华便也坐了第二辆追去。
只是时间差有些大,路上并没有追到,等马车进了将军府的偏门,她下车就问了看门的下人,果然苏扶摇和苏青宁已经回来了。
扶摇跟青宁一路同车回来,自然少不得有些交谈。
先时只是说些天气时事,或是坊间的一些趣闻,慢慢地扶摇便发现,这个三妹妹青宁,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每每口吐莲花,字字锦绣。
她本来就已经长就一副弱柳扶风的相貌,如今又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扶摇愈发觉得跟那大观园里的林妹妹有些相似之处,好在青宁并没有什么心绞痛之类的毛病,倒是健康得很。
虽然诗书看得没有青宁多,但毕竟扶摇在现代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又偏好文学,现成的名诗名句也记得不少,跟青宁倒也有的聊。
青宁没想到这个来自山村的大姐竟也如此学识广博,一方面是有些钦佩,一方面也是生出了更多的好感,回府后便邀请她去听涛阁观赏她自己培育的花卉。
“这盆茉莉也是你自己培育的?真是香气袭人。”
扶摇围着一盆双瓣茉莉,啧啧称奇。
茉莉虽然是普通的花卉,但能够培育得精妙的并不多见。青宁给她看的这一盆茉莉,叶片亭亭如碧玉,花朵洁白整齐,没有一瓣有瑕疵,如同雪团一般,三五朵盛开的花和十来个花苞,对于这样一盆茉莉来说,已经是开的极为茂盛。
尤其那淡淡的茉莉香,实在沁人心脾,扶摇忍不住就把脸凑上去闻。
青宁捏了一卷书册在手,倚在门框上,浅笑道:“我不好热闹,只是爱读书,娘总说闷在屋子里,怕把性子都闷坏了,只是见我实在好静,也不好勉强,便弄了些花草来叫我侍弄,也好养养心性。我倒也喜欢,闲暇时便摆弄一些,慢慢也积累了一些心得,这盆茉莉,算不上顶好,却是我最喜欢的一盆,大姐瞧着若是喜欢,便剪了几枝去插瓶。”
说着,她放下书册,便去找剪刀。
扶摇忙道:“不用不用,我屋子里不爱弄这些花香,况且这花儿长得灵性,剪了也太可惜……”
她话还没说完,院门就被人重重踹开,苏雪华风风火火就地冲了进来。
扶摇立刻就皱起了眉头,青宁听到声音,也忙走出门来。
苏雪华冲到扶摇面前,劈头冷笑道:“出了风头,抽身就走,你还真是潇洒啊!”
扶摇不搭她的话茬,反问道:“你横冲直撞地,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
因茉莉花就放在廊下,她是站在台阶上,苏雪华站在院子里,就比她矮了一头,说话时得仰着头,这种姿势让她觉得气势上似乎被对方压了,十分地不爽。
“我来是告诉你,不要以为今日之得势就是胜利,我在桐城十几年,你不过是刚来的一个村姑,随便认得几样新奇东西就以为能盖过我去,痴心妄想!”
扶摇只觉荒唐。
苏青宁站在扶摇后面,也觉得苏雪华不可理喻,脸上便显出不悦来。
苏雪华错眼看见,冷哼道:“怎么,你这闷罐子,如今竟然也有脾气了么?难不成以为你娘怀了个男胎,就能鸡犬升天了?”
青宁冷下脸,不想与她理论,只扭过头去不理会。
但她的漠视,却反而成为对苏雪华的挑衅。
苏雪华勃然大怒,四下一望,见扶摇旁边摆着一盆繁盛的茉莉,两步赶上去,一脚踢翻。
青宁顿时色变,尖声叫起来。
37、永远欠我们的
“我的花!”
青宁立时从台阶上奔下来,扑到地上。
花盆被苏雪华一脚踢到,廊下侧翻下来,盆沿磕在石头上,碎成了两半,盆里的泥土和茉莉花枝都翻到在地上,雪白的花朵都沾染了泥土。
青宁小心翼翼地扶起茉莉花枝,心疼得连眼睛都红了。
扶摇怒视雪华道:“你心里再怎么不爽,凭什么拿她的花撒气!”
雪华冷笑道:“不过是一盆花,我就是拿着撒气了又怎么样?”
她扭头一看,廊下还有两盆茉莉花和一盆茶花,立刻眼露凶光,上前哐哐两脚,又踢翻了两盆。
“你!!!……”
青宁忽的站起身,攥着拳头,怒视着她,眼睛通红通红。
苏雪华却昂着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你不过就是一个妾生的,说是小姐,不过比下人高了那么一点,养的几盆破花,我今天就是砸个精光,你们又能怎么样?”
青宁看着满地的碎盆、泥土还有残破的花枝花瓣,浑身一阵一阵地发冷,直气得两只手都抖了起来。
扶摇上前一步,瞪着雪华道:“如果青宁是妾生的,难道你就不是?我娘才是正经的将军夫人,你娘就是再本事再有能耐,也永远越不过她去。就连你,也永远只是这个府里的二小姐,在我这个大姐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她的话,戳中了苏雪华的痛处,她立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不敢置信地瞪视着扶摇。
扶摇面无表情道:“我身为大姐,自然有管教你的权利!你现在,马上跟青宁道歉!”
雪华瞪大了眼睛,指着苏青宁对扶摇道:“你说什么,叫我跟她道歉?她也配!”
不等扶摇回答,她就又直视青宁道:“苏青宁,你别忘了,当初我娘怀着我弟弟,是因为谁才没了!”
青宁脸色一变。
扶摇立刻就想起当日上官静跟她所说的事情来。
“你跟你那个卑贱的娘,永远都欠我和我娘的!就算你娘生了儿子,也永远别想在这府里直起腰来!”
苏青宁紧紧地抿着唇,脸色愈发地苍白,眼睛却大的可怕,她越是心痛愤怒,脸上便越是平静,只是一双手却越攥越紧,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浑似未觉。
扶摇蹙眉,一种心疼的情绪在心尖上漫开。
“苏雪华,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府里姓苏,不姓林,不管有什么恩怨,你跟青宁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你若是再敢无理取闹,那就大家撕破脸,闹到父亲跟前去,到时候看到底谁能讨得了好!”
苏雪华一怔,发热的头脑也是一冷。
扶摇的话,并不只是恫吓。
但是她却不甘就此服软,在脚下一扫,廊下还有一盆完整的茉莉花,不曾被踢落,她忽的弯腰下去抱起这盆花来,冷冷地看着苏青宁道:“你爱这花,我就偏全部打掉;你要这花,我就偏偏要拿走!你们母女俩,欠我和我娘的,永远也还不清!”
说着,她不顾青宁脸色白的吓人,撞了她的肩膀,怒气冲冲地就走了出去。
扶摇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握住了青宁的胳膊,感觉到她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偏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不由暗暗怜惜。
脚下都是残花败叶,碎裂的花盆,泥土撒了一地。
她朝廊下四处一望,两个小丫头缩在墙角,噤若寒蝉,远远看着却不敢过来。
看来苏雪华说的没错,丁芷兰和苏青宁在她跟林春乔面前,是直不起腰来的,连带着听涛阁的这些下人们,在看着主子受难的时候,也不敢上前来。
她叹了一口气,心中愈发地郁闷,冲那两个小丫头喊道:“还不快过来收拾!”
两个小丫头这才惊醒过来,低着头缩着身子小跑上来,蹲下去收拾那些破盆败土。
青宁眼看着自己悉心培育的花儿都跟那些泥土扫做一堆,再也不复芬芳光华,只觉心里最珍贵的一点东西被硬生生地夺走践踏,脸上不知不觉便湿了。
扶摇抱住了她道:“不要哭,不要气,花儿死了还能再养,受的气日后也能讨回。你别为此而伤了身子。”
她搓着青宁的胳膊,感受着她纤弱的躯体里那更加娇弱的精神力。
青宁死死咬着嘴唇,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欠她们的,终能还清。”
扶摇心里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上官静所说,林春乔因为她生苏青宁时东奔西走,结果反倒掉了自己的男胎,其中的怨念仇恨,自然可以想象。苏雪华今日的表现也充分证明,林春乔母女跟丁芷兰母女之间的嫌隙,绝不是时间可以冲淡的。
她莫名地便生出一丝隐忧,总觉得这种深切的怨恨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将来的某一天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灾难。
先是在云家别院被李常青那样地吓了一场,回到家又被苏雪华这样胡闹打击了一番,本就柔弱的苏青宁精神便愈发地萎靡起来,连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
扶摇只得叫了丫头来将她扶进屋子去,到床上躺了。
等将她安顿下来,扶摇替她盖了被子,坐在床边,才发现她的脸色实在有些过于苍白了。
青宁侧躺在床上,一把乌黑的青丝横在枕上,有几绺搭在颈窝里,鬓角一丝薄汗,粘住了几丝刘海,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嘴唇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