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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出书无删减版]-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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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景南回到府里,先命人将明湛送回卧室,好生照料。
  明礼明廉俩人可是见着亲爹了,虽然以往凤景南在的时候,他们不觉什么。这次在明湛手下讨了两个月的生活,算是知道有爹的好处了。有爹的孩子似个宝,没爹的孩子是野草。
  俩人望爹的小眼神儿那叫一个孺慕关切啊,直叫凤景南心头一暖,想着自己虽是藩王,比兄长还是略强些的,儿子没本事有没本事的好处。待两个儿子请了安,表达了对父亲的关怀忧心后,凤景南也好生问了明礼明廉几句。
  “明义之事,不必再提,本王只当没这个儿子。”凤景南冷声道,“你们皆是兄弟手足,明湛年纪虽小,却是嫡子,王妃待你们可有失礼之处?明湛得封世子是他有这个本事,明义不思好生辅佐,倒是心存歹意,便是本王,也饶不了他!”
  明礼明廉皆是噤声听训,凤景南叹道,“你们要知好歹,不要因明义之事对明湛心生怨怼。这些天帝都的情形,你们也眼见了。皇室的那几个,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彼此之间什么样?明湛待你们又如何?”
  明礼素来贴心,也是个知好歹的性子。他之前也想过,皇上不过离开两月,二皇子动手宰了三个弟弟,好吧,哪怕可能大概也不完全是二皇子所为,可毕竟跟他脱不开干系。反观明湛,地动之时,将阖府之事相托,对他也是有一定信任的。
  红花就怕绿叶衬,明湛被二皇子一比照,瞬间升格为兄友弟恭的典范。
  “过个三五日我就回云南,明日去跟明艳明菲明雅说一声,叫她们后儿个过来,我也有段时日没见他们了。”凤景南随口吩咐着。
  明礼明廉俱是一脸难为,凤景南皱眉,“怎么了,有事儿说事儿?吱吱唔唔的像什么样子?”
  还是明廉率先开口道,“前些天不是地动了么。明菲那丫头鬼迷了心窍,大早朝的装成小太监跟着二皇子上朝说明湛不祥,出生时就天摇地动。这帝都的地动都是明湛的过错,叫明湛差点把她当廷杖杀。”瞄一眼,见老爹一脸酱油色儿,明廉决定长话短说,迅速道,“明湛把她开除宗籍了。”
  凤景南起身,明礼明廉也不敢坐着了,俱垂手站直,凤景南冷声道,“你们只当没有这个妹妹吧。”遂抬脚走人。
  
  虽然在阮鸿飞的地方不缺吃也不少穿,凤景南仍觉晦气,自然要好生香汤沐浴一番,再饱餐一顿,接见下属。
  然后,他特意去瞧了明湛。
  明湛不知是刺激大了,还是被凤景乾打的狠了,一直没醒。安静的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锦被,小眉毛皱着,小眼睛闭着,小嘴巴撅着……怎么瞧,怎么讨人……嗯……喜欢。
  如果说这次被绑架还有惊喜的话,就是明湛的良心了。
  凤景南轻轻的捏一捏明湛的脸蛋儿,真是个有良心的小子。
  像凤明澜,(自从得知凤明澜挑拨明菲在朝廷上丢人一事后,凤景南就越发瞧不上他)爹还没死呢,也没封他做太子啊,就这么急惶惶的盼着爹升天呢。
  可是明湛,正儿八经的爵位继承人,之前呢,常跟凤景南跳脚,有时脾气上来,什么话都敢说,挨过无数次揍,更不要说凤景南的言语讽刺打击了。
  凤景南都觉得若是自己有个好歹,明湛不定多高兴了。
  不想,明湛有这样的良心。
  真好。
  凤景南由衷觉得,真好。


164、番外 太子难为之二

  明湛半夜方悠悠转醒;在他睁着眼看着黑洞洞的床顶出神半分钟后,哇的一声;又开始嚎啕。
  外头守夜的何玉一个激灵便冲了进去;摸着火石点灯,轻声问;“殿下?”
  睡在明湛旁边的凤景南简直给他险些吓出心脏病,揉了揉心脏;吩咐道;“茶。”
  凤景南自己喝了半盏;将明湛从被子里挖出来,强喂了半盏补充水份。我的天;凤景南以前还不知道什么叫“泪如雨下”;女人虽然没事爱迎风对月流个泪什么的;一般都是在王爷面前表演梨花一枝春带雨,哪个像明湛这个只管咧着大嘴的嚎,咕咚咕咚喝两口茶,继续嚎。
  “我说,这也没什么好难受的,一个贱人,什么时候他落在我手里,我把他交给你处置。你爱杀杀,爱奸奸,就是剁成包子馅儿喂狗也没关系。”凤景南叹口气,“你也是,跟他连床都上了,连自己枕边人都认不清。”
  明湛抹一把泪,怒道,“你还不是中了美人计,被人绑了,还有脸说我!”两眼一闭,又开始捶胸顿足的嚎,“阿宁,我的阿宁!”
  凤景南也有愁心事,如果跟明湛在一起的是阮鸿飞,那自个儿的表弟——魏宁去哪儿了?
  明湛一口气嚎了小半个时辰,又要了杯茶水喝,改为小声哼哼,躺着继续伤心。
  凤景南暗暗松了口气,觉得如果明湛再这样嚎下去,他非被震的耳聋不可。命何玉弄了块湿帕子,给明湛覆在眼睛上,凤景南叹道,“你素来重情义,哭一哭也是好的。累了就睡会儿,等醒了再接着嚎。”也省得郁出病来。
  凤景南现在完全是慈父心肠,觉得明湛冒着危险去救自己,还惨被贱人骗身,实是是衰到了极点,也没嫌他吵,还好心安慰了几句。
  明湛难受的搂住凤景南的脖子,一咧嘴,轻声哭起来。
  这个该死的贱人,凤景南拍了拍明湛的脊背,心中大骂阮鸿飞。
  
  第二日,凤景南进宫。
  魏太后原封不动的又拉着小儿子的手哭了一场,神佛保佑啊,儿子们都平安。
  凤景乾下了朝对母亲道,“有两件事,朕想跟母亲说一声。”
  魏太后完全是线性思维,她本身对些权谋之事并不在行,也不感兴趣,自来就是靠着儿子。在儿子被绑的一段时间,的确开动了回脑筋,也没做出个一二三来,反是满心的苦处。如今儿子回来了,她是完全放了心,只管坐在慈宁宫里,该吃吃,该喝喝,有的是人来孝敬讨好。
  “啊,什么事,皇帝自己做主就行了,你也知道,哀家不大懂的。”魏太后望着一大一小两个儿子,那叫一个慈爱与满足。
  “朕在外时,魏氏不安于室,至五皇子病中不治而亡,昨日,朕赐了白绫。”凤景乾的冷酷完全隐藏在他永不面色的面容下,魏太后嘎的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呆愣愣的望着儿子。凤景乾接着道,“明澜,不孝不贤,狂妄悖逆,朕赐他往生。”
  魏太后瞪圆了眼睛,一句话没说出口,抽了两抽,捂着心口,咕咚倒在了软榻上。
  “太医。”凤景乾一手扶住老娘倒下去的身体,缓缓放倒在软榻上。他来时早有准备,一早吩咐太医在外侯着,此时一传唤,左右院判提着药箱子小步而迅速的小跑着进门给太后诊治。
  魏太后就是一时惊伤,年纪也不小了,一口气没喘过来,抽了过去。太医两针就给扎醒了,又开了温补的药,魏太后已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凤景乾在一畔安静的坐着。
  “皇帝,你是在怨我吧。小五,是我没看好他……”一个亲侄女,一个亲孙子,都是心头好,这一时都去了,魏太后伤心的死去活来。
  “朕怎么会怪母亲呢。母亲什么样,朕最清楚的。”魏太后的确偏心凤明澜,不过,这老太太平日里连杖杀奴才都超过她的心理承受力,软弱,笨,但不坏,叫她杀孙子,她做不来。凤景乾也并不怨她,她不是不想保住其他儿孙,实在是她没这个本事。
  魏太后悲从中来,握着儿子的手哭道,“你也要仔细想,明祥明瑞明禇福份薄,先去了,就剩明澜这一根独苗儿,日后可怎么办?你以后怎么见先帝呢?”
  “朕已经决定立明湛为储。”
  凤景乾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自己的娘和兄弟霹了个头晕脑胀,凤景南心理素质较他老娘不是强一星半点儿,略定一定睛,仔细打量了他家哥哥的脸色,方问,“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出现幻听了么?
  “就是字面的意思。”凤景乾还是有些心虚的,看弟弟一眼,硬装出一脸若无其是,理所当然,“今日你没有上早朝,消息也慢了些。朕已经在朝堂上提了,朕无子,过继明湛为子。”
  凤景南急速的喘了几口气,他年轻力壮,倒没像老娘那样直接厥过去,只是心里气的狠,恨不能撸起袖子与兄长干一架,怒道,“你虽没儿子,还有两个孙子!明湛,我也就这么一个嫡子!”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夺人儿子的家伙啊!而且,这个家伙竟是他的同胞兄长啊啊啊!
  凤景南虑事周全,他想的是,他与兄长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第二代之间的感情也瞧见了,说下手就下手,半点儿不含糊。到了孙辈,更不必多说。现在他与兄长的身体都很好,他家兄长再做二十年皇帝没问题,二十年,不说能不能生出多少个小皇子,起码这两个皇孙能长大成人。界时,是亲孙子亲,还是侄子亲!
  明湛原本就可以继承镇南王府,做个藩王,土皇帝,多么逍遥自在,何必要趟这种浑水!
  自家儿子自己疼,凤景南自然要为明湛打算。
  “我已经累了。”凤景乾叹息,“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朕四个皇子都没保住。至于皇孙,年纪尚小,等他们成人,还要二十年,资质却是两说。景南,待明湛立储后,朕扶持他两年,就退位,去云南。”
  凤景南头发都竖起来,“你来云南?”
  “对呀。”凤景乾笑,“朕即退位,就不会干扰他掌政。”
  哦,那你就来干扰我。凤景南心里想想,到底没说出来,如果他哥要去,也不能赶人就是了。不过,他为什么要把儿子过继啊?那是他亲儿子啊!
  凤景南一点儿都不虚伪,谁不愿让儿子做皇帝呢?如果明湛做了皇帝,他虽然不是太上皇,不过却是皇帝他亲爹,说出去多威风,日后史书记载起来,也要提他凤景南一笔。
  “我将明湛过继,只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继位,”凤景乾见弟弟久不说话,心知他必要分析利弊,温声道,“就是在私下,叫你一声‘父王’也是没关系的。”
  “为什么是私下!”凤景南老大不高兴,“当初我被王叔立为世子,不是照样叫先帝‘父皇’么?王叔就没执着于一个称谓,血缘关系,也不是说断就断的!”
  凤景乾一脸为难,说出的话差点把凤景南气成脑血栓,“这可怎么办?明湛叫你父王,叫我父皇,以后说起来,人家会不会说,怎么明湛两个爹一个娘呢?”
  凤景南瞪兄长一眼,硬是拿起架子,“反正这个不成,我不同意,天底下没有抢人嫡子的道理,我也不希望明湛做什么皇帝。”
  凤景乾与凤景南兄弟多年,自有降伏他的办法,许久默不作声,两行泪就这么顺着腮边滚落,眼中的伤痛灼的凤景南心里跟着不自在。那个,他哥刚死了四个儿子,好像,他也不应该这样张嘴嫡子闭嘴嫡子的说话啊……
  魏太后却是受不住了,在她心里,大儿子就是一座山啊,稳重可靠,如今见大儿子老泪横流,魏太后听两个儿子说的有些迷糊,不过中心思想还是把握住了,顿时扑过去抱住大儿子,对着凤景南哭道,“你就当帮你哥一把,你想想,你们小时候,什么东西不是你哥让着你,什么事不是你哥护着你。他手里有一块糕都要分你多一半儿的,现在你哥遭了难,跟你要个儿子,你就这么推三阻四的,天哪,菩萨啊……我怎么修下这么不懂事的儿子啊……赶紧让我死了吧,也省得见天的伤心……”
  女人是一种很难以理解的生物,她们的大脑波动完全不受理智支佩,而是受情绪控制。
  凤景南常打交道的女人,如卫王妃,比男人还理智,凡事一点即透,素来不必他多话;如魏妃,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与她姑妈有些相似,不过胜在听话。魏太后这种说了也听不懂,只管照自己简单大脑思维理解的女人,偏还是亲娘,这么哇啦哇啦的一哭,实在叫凤景南手足无措。
  凤景乾与母亲抱头痛哭,那种哀切伤痛也并不完全装的,两个月之内,痛失四子,凤景乾没疯,完全是因他心理素质好。眼泪带动压抑太久的心伤,凤景乾泪落如雨。
  被母亲与兄长哀兵之策的强逼着要抢自己儿子,凤景南胸膛里那颗心脏的滋味儿啊,就别提了……
  
  眼泪是很能打动人的东西,譬如史上有名的哭神——刘备,大事小事总喜欢流上两滴泪,硬是哭出了刘皇叔的好声名;再譬如某些让人佩服战斗力极强的小白花儿们,眼泪更是必要装备;还有历史中最有名的人物,曾哭倒长城的奇女子——孟姜女。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在许多时候,眼泪是解决问题的催化剂。
  凤景南给他老娘他亲哥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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