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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出书无删减版]-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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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在许多时候,眼泪是解决问题的催化剂。
  凤景南给他老娘他亲哥这么一哭,心一软,勉强说道,“过继的事我得考虑考虑。”
  凤景乾见事已有三分准,立码掩了泪眼,一脸内疚的把事板上钉钉道,“我焉能不知你对明湛的喜爱,就如同你说的,明湛过继给我,不过想来你们父子情深,就是法理还得兼顾人情呢不是?他对你与王妃的称呼也不必改口,这样可好?”任何事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凤景乾漫天要价之后,再退一步,以示大公无私、善解人意。
  果然不能心软,凤景南顿时后悔了,心肠一横,“我可没应,这不是小事,就是朝臣们也多有异议吧。我先带明湛回昆明,有事,以后再说。”
  凤景乾了然的望着兄弟,眼泪早已不知去向,反是一脸理解,温声道,“明湛先避一避没不好,就是当初先帝立朕为太子时,朕也是谦了又谦呢。明湛也要拿出一点儿矜持来,只是也不用躲回云南,我看就让他住到宫里来吧。”
  凤景南目瞪口呆,天哪,难道他在跟外星人交流吗?他哥已经听不懂人话了吗?竟然这样未得寸就进尺了!!
  凤景乾担忧不已,叹道,“你素来是个暴脾气,昨日见明湛这样伤心,朕心里记挂的很。不如,朕先与你去看他一看,也好放下心来。”
  又要做势!
  “不必,他已经没事了。”凤景南现在是死都不能叫凤景乾登门儿的。
  凤景乾端起一盏温茶,剖心相待的劝凤景南,“景南,你放心,朕与明湛原就感情好,朕是真心喜欢他。不过,朕也明白你对明湛虽然不如朕多矣,到底是父子情份,朕怎会让你们生分呢。”
  凤景南也有自己的独门绝技,不变应万变,一摆手,直言直语,“皇兄,你惯会忽悠人的,且不必说的这么远。你就是想过继,也得我们父子乐意不是?难道你忽悠几句,我就点头?明湛那里,我得跟他好生商量。不过,我话说前头,反正日后明湛不能给我叫叔叔,要不你就换人吧。”
  “这是自然。”凤景乾点头,再嗔一句,“朕是叫明湛来做太子,又不是要他的命,看你这不情愿的模样,你也当为孩子盘算,明湛这样的才干,是管着你云贵那巴掌大的地界儿好呢?还是来帝都更能施展才智好呢?”
  凤景南忽然问,“皇兄,你身体康健,就是再做二十年的皇帝也做得?这么早,提什么退位的事呢?”
  “你有没有想过鸿飞的事?”凤景乾叹道,“这次我们兄弟陷于他手,并非侥幸。他现在的本事,以及经营多年的势力,真有些棘手。”
  凤景南倒是看得开,“他还想怎么着?”想杀的话,早下手了。
  凤景乾正色道,“朕不想看有这种组织存在于民间。”又一脸为难状,“不过,鸿飞与我们有隙,朕在位,他是万不肯归顺的。他虽比你我小上几岁,不过也不年轻了。朕问过他可有子嗣,你也听到他的回答了,想来是真的没有。这样的话,再过二十年,他老了,这个组织必然落于他人之手!朕以及后世之君,岂不寝食难安!”
  “皇兄既然这样想,更不该退位了?”阮鸿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暴露了,只要细细追察,不怕他不露痕迹。
  “景南,你信不信天意?”凤景乾叹一声,凝眉道,“当年,谁能料到你我兄弟掌了这世间权柄?如今,朕四个皇子皆留不住,有时,人真要信命。阮鸿飞是修练出来了,可是他对这把椅子没兴趣。再看明礼明廉,一个软弱一个率直,皆不如意。如果要对付阮鸿飞手里的组织,倒不如取而用之。只是依鸿飞的性子,再不肯归顺你我的。明湛却不一样,你别忘了,他们早已有肌肤之亲。”
  凤景南觉得他大哥简直在白日发梦,老脸发烧道,“休要提这个,明湛那是给贱人骗了,昨儿个嚎丧了半夜,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你就是想让他使个美人儿计,也得掂量一下他的本事哪。阮鸿飞天天照镜子看自个儿的脸,哪个会瞧得上明湛这鼻子眼?”
  “明湛怎么了?相貌也算清秀,你也说了,鸿飞那等相貌,再找个比他俊的真不太可能。”凤景乾不紧不慢的说,“明湛虽相貌平平,不过心眼儿多,人也有趣,便是景南你,原本鼻子眼的瞧他不上,如今不也稀罕的不撒手了。可见人的魅力,并不在于容貌。”
  凤景乾微抬手,压下凤景南的反驳,继续道,“当然,我也细想过此事。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鸿飞在有意无意的给明湛在铺路吗?当年的事,也不只是朕的主意,你也有份。不过,你向来比朕运道好,朕的儿子被他挑拨的一个不剩。反观你四子中,明义那小子既存了这心,早晚有这一遭,并不出奇。明礼明廉,完全不堪大用。如果阮鸿飞要报复你,明义不算什么,对明湛下手才是真的既狠又准。并且在那庄园时,我跟阮鸿飞提过明湛,不过,最终,他都没有动明湛。”
  凤景南脸一黑,“他这还叫没动!”估计明湛浑身上下都被那贱人动过了,不然,明湛也不会这样伤心。
  “又不会少块肉。”凤景乾倒有几分看好这事,“正因为有情谊,明湛才会这样伤心。感情都是双方面的,明湛对人好起来向无私心,不说阮鸿飞,我也很喜欢他。我不信,阮鸿飞对明湛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你可别撺掇他,贱人要这么好抓,哪里轮得到明湛?”凤景南早亲自出马了。关键阮鸿飞比油还滑溜,连根毛都找不到。
  “这就是命了。”凤景乾叹,“我与你谁要想对付阮鸿飞,估计他是绝不留情的。如果换了明湛,就不一定。你想,他都在明湛身边儿了,想动明湛再容易不过,可他硬是没伤害明湛一根手指头儿。也是因此,我才认定,他对明湛,的确是有一分不同的。”
  凤景南是死都不乐意明湛跟阮鸿飞有什么牵扯,凭凤景乾说破嘴皮,他就俩字:不成。
  凤景乾看劝不动弟弟,暂时也便不提了,打发凤景南出了宫。
  
  凤景南一回府,就去看明湛,果然还在伤心。
  凤景南决定给明湛找些事情干,叹道,“若是我死了,能得你这样一哭,我也不算白死。”本来只是随口一句,倒勾起了凤景南若干心事,说句老实话,明湛算是有良心的孩子了,不过,凤景南估量着,就是自己死了,明湛也不见得这样伤心。
  明湛正难受,也不爱理人。凤景南一个重型炮弹下去差点儿把明湛炸到外星球去,“皇上在早朝时赐死了明澜,说立你做太子。”
  明湛抽了两抽,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凤景南一眼,问道,“皇伯父的脑袋叫驴给踢了么?”
  “放肆。”凤景南斥一句,“他把话都放出去了,今天还打算来咱家忽悠你,还是我拦下了。你现在这么混混沌沌的,可得留点儿神。”别刚被人骗,再被人忽悠啊。
  有人遇到什么灭顶惨事,就喜欢用拼命的工作来冲淡悲伤,其实这是一种视觉转移,不过相当有效就是了。
  明湛的脑袋也分出一丝精力在凤景乾的算盘上面,他嘀咕道,“没事儿,皇伯父这是一时梦魇了。没儿子,还有孙子呢。从没听说立侄子的。咱们赶紧回云南,避开风头儿就行了。”倒与凤景南不谋而合了。
  “那个,有没有……”明湛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的问,“那个该死的阮大骗子的消息!”
  “你放心吧,我让人留心了。”就是没明湛这档子事儿,凤景南也不能放过阮鸿飞,不过能不能抓到就是另外一说了。
  这种丢人事儿,明湛连个可抱怨的人都没有,一肚子怨气全都撒凤景南身上,“都是你们原先做的孽,报应到我身上。”
  虽说自从明湛亲自救爹一事后,凤景南对明湛的看法大为改观,不过人的脾气是天生的,听明湛这样一说,凤景南当即道,“不怨自个儿眼瞎,倒怪别人!你自个儿说说,一张床上滚了多少天,愣不知道是谁?活该你被骗!半点儿记性没有,还怨天怨地,自己好好反省吧!你还有脸咧咧,老子还没死呢!再敢没事儿嚎丧,就等着挨揍!”
  明湛正一肚子火气委屈想找地方撒,怒道,“你有脸说我瞎,自个儿亲表弟!一口一个子敏叫的亲热,到头儿来,连是骡子是马都没闹清,要不是你们乱认了亲,我会被骗吗!”
  凤景南十分光棍的道,“我眼瞎,我认了。倒是某人,一张弃妇脸,端的可怜哪?”
  明湛听凤景南如此刻薄,腾的站起来,脸红脖子粗,撸起袖子,“你要打架吗?”
  凤景南根本没当明湛一回事儿,就明湛的武力值,凤景南闲闲的鄙视道,“我让你一只手。”
  明湛只是一时怒火上头,说了大话。他是不敢跟凤景南动手,倒不是忤逆之类的挂碍。实在是凤景南功夫太好,揍他完全跟玩儿一样,明湛抽嗒抽嗒的,眼瞅又要开嚎。凤景南在宫里听老娘嚎了半天,家里回来又有明湛伴奏,无奈的拎起明湛,屁股上拍两巴掌,无奈道,“先去吃午饭,有不少公文送过来,等忙完了,你再嚎吧。”


165、番外 太子难为之三

  立储一事;在凤景乾被绑期间朝中未提及,不承想;凤景乾回来了会主动提及。
  还是在赐死凤明澜之后。
  奉先殿里;凤明澜三呼冤枉,凤景乾一句话就堵了他的嘴;“明祥将布防图透露给阮鸿飞,你眼看着拿他的把柄;有没有想过父子之情?明瑞有些城府心机;去山上的刺客是谁派的?明禇尚未成年;因何夭亡?你跟朕说你无辜?”
  “父皇父皇,儿子知错了;父皇您看在永恪的份儿在;饶了儿臣这回吧?”现在不是三堂会审;辩白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兄弟四个,三个弟弟都死了,就你没事儿,要说跟你没关系,傻瓜都不会尽信,何况凤景乾。
  凤景乾虚虚的望着凤明澜哭泣的脸孔,温声道,“其实你做的并没错,唐王李世民也是玄武门之变窃得皇位,最终开创一代盛世。”轻轻的吁一口气,凤景乾叹,“你最大的错就是错估了形势,你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吧?我想,就是李世民当初,也曾想过如果玄武门失败的下场吧?”
  “如果你有李世民一半的本事,朕也不会怪你。”凤景乾脸上带着一丝悲悯,“你自幼在帝都长大,十五岁上朝听政,开始当差,朕自问已经尽力。此次,朕既陷于敌手,生死由天。明祥明瑞明禇的事,也并不能完全怪你,可是你对明湛的手段,简直是不入流!明湛为何开始会倾向你,你想过没有?大好的机会,他递过来的手,你都握不紧!不但握不紧,你还要剁掉那只手!”
  “你是怎么做的,你为了不让朕回来,竟然先借林家除去镇南王府的密探!”凤景乾心中一丝怒意强忍下来,冷声道,“难道朕不知道镇南王府有密探?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竟然连这个都不懂吗?你惹恼了明湛,结果如何?林椿丰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既已决裂,还谈什么面子工夫!借林椿丰之死先将永定侯从九门提督的位子上撤了,换上你的人,帝都尽付你手!若明湛干预,你只需一句,镇南王府无涉帝都事便能把他堵回去!谁敢与你争锋!”凤景乾简直是恨其不幸,怒其不争,冷声道,“你若有这个决断力,朕纵使死在外头,也是瞑目的!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只一门心思的杀了你的兄弟,挑衅镇南王府,偏又没本事弹压明湛。你这样的无能,朕怎敢把江山付于你手!”
  凤明澜已经从狂乱中冷静下来,轻声问,“父皇赐死我,要立哪个为储?”
  “明湛。”凤景乾叹息。
  凤明澜自嘲,“原来我是为他人作嫁。”
  “不,你自始至终,都是在为你自己。”凤景乾坐在太师椅中,抚摸着椅柄光润的扶手,镇定的说,“是你自己,浪费了这天赐良机。”
  “父皇把江山看的比血脉都重吗?”凤明澜眼中满是不甘,此时,他的大脑反而极是清楚明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重重的一叩道,抹去脸上的泪水,倒展露出几分皇子气概,“儿臣有罪,不敢相求。父皇却还年轻,再生几个小皇弟并不是难事。”他还是有儿子的,日后儿子在亲叔叔手下讨生活容易,还是在与自己父亲有隙的堂叔下讨生活容易,似乎是一目了然的事。
  凤景乾轻叹,“朕这一生,做过许多错的事,违背良心的事。不过,为了帝位,一切都是值得的。朕千辛万苦得来这帝位,再如何宠爱明湛,也越不过自己的儿子。朕知道,以往明湛住在宫里,朕宠爱于他,你们多有不服。可笑你们竟不明白一个道理,朕焉何会宠爱于他,因为他是朕的侄子,朕才可以宠。对你们,朕多有严厉训斥,那是因为朕希望你们可以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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