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内务府总管屁滚尿流的滚了。
如果凤景乾没有看到那方麒麟镇纸,也没这样火大。没有人比他再懂得贫微的难处,身在皇家,微贱起来比外面的贫民尚且不如。他为什么要争上游、争帝位,少说那种为国为民的屁话,他就是为了让母亲和弟弟过上好日子,再不能让人小瞧。
为什么他如今做了皇帝,反倒让弟弟的儿子受到这样的怠慢?
政治是政治,形势是形势,别说他与凤景南关系融洽,就是真有一天翻脸,明湛该生该死,也不能由一群下作的奴才欺辱作贱!
凤景乾直接杀到宜德宫质问魏贵妃,劈手一记耳光,牡丹花瞬间凋零,凤景乾指着魏贵妃怒斥,“你跟天借胆!敢克扣明湛!幸而你不是皇后,不然朕的皇子们焉有活路!你既无德无才,焉配打理后宫!从今日起,你就好好的给朕在宜德宫念佛,没朕的旨意,不准妄出宫门一步!”
魏贵妃被打懵骂傻了,跪在地上紧紧抓住凤景乾的龙袍下摆,脸上一个浮肿的巴掌印,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仰头泣道,“皇上,皇上,臣妾伺候皇上这么多年。臣妾是什么样人,难道皇上不知道吗?臣妾哪里敢克扣明湛,他的例都是比照皇子来的,臣妾真的没有,皇上!”
“膳房的总管已经被朕处置了。”凤景乾俯视着这个娇艳的女人,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冷冷道,“朕就是看在你服侍了朕一场,给朕生了皇子的份上。你不要脸,明澜还得要脸呢。所以,朕留着你的尊号,好自为之吧。”
“皇上,皇上,皇上焉知不是有人胡乱攀咬,臣妾真的冤枉哪,皇上!”魏贵妃撕心裂肺的哭喊。
凤景乾对这种话听的都不愿意再听了,抽身要走,就听太后驾到。
魏太后见魏贵妃脸上红肿,哭的不成样子,妆容尽毁,凤景乾又是怒不可遏的模样,魏太后忙道,“皇帝,这是怎么了?闹得我慈宁宫都听见了?有话好好说,你也别太生气,龙体要紧。魏妃有不对的,该打打该罚罚,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
凤景乾余怒未消,冷笑道,“太后来的正好,那就问问魏妃,她是怎么管的后宫,明湛院子里的用度都到哪儿去了?”说到此处,凤景乾想到那只玉麒麟,怒吼道,“那是朕的亲侄子,皇亲贵胄,幸亏明湛从家里带了被褥来,不然岂不是要睡地上去了!你拟的用度清单呢?内务府早备好东西,为何不叫送去!你管的哪门子后宫!你配不配得上贵妃的名号!”
魏贵妃浑身颤抖,哆嗦成一团,“臣,臣妾,臣妾是想着先请示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她见皇帝并没有赏赐石榴院,只是想落井下石的给明湛一个下马威,并不是真要克扣于他。哪里晓得事情竟然闹的这样大,引来凤景乾雷霆之怒。
“请示朕?呵,请示朕?”凤景乾自嘲冷笑,“主子犯错,奴才受过。冯诚,传朕旨意,将宜德宫的一等宫女、二等宫女、太监总管全部杖毙!余者赐哑药,打入辛者库!命内务府再挑好的给魏贵妃使!阮贵妃失察,罚贵妃俸一年,收回皇后凤印。着德妃、华妃、恪妃、贤妃,共同理事。今日之事,再有人提半个字,朕要他九族!”
魏太后给儿子的怒火吓到了,此时也顾不得魏贵妃,好言劝道,“皇帝,咱们回去吧,别为这些奴才气坏了身子。处置了也就算了。”
凤景乾将心里的火都撒到了别人头上,心里的确舒畅许多,在慈宁宫里喝了两碗热茶,方道,“这帮子奴才最可恨,瞧着明湛年纪小,就怠慢他。景南就这一个嫡子,真有个好歹,朕无颜见景南和卫王妃,母后也要一场伤心。他院里的奴才到底不是宫里出来的,忠心是有,行事欠妥,朕派了一个大宫女一个管事太监到他院里服侍。”
“皇帝处置的甚妥。”太后低眉瞧着手上精致的珐琅指套,温声道,“当初哀家把樱儿给他也是这个用意,不知道他如何想的,不肯收。哀家只好作罢,看来到如今他方知了好歹。”
凤景乾出了慈宁宫,又去石榴院看了一回明湛,明湛已经醒了,喝过药。伯侄俩秉退外人,在屋里说了半天私房话儿,反正最后是前嫌尽弃,凤景乾还特许石榴院置了小厨房,补品跟不要钱似的赏给明湛。
魏太后却失眠了,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末。魏贵妃自然行事欠妥,明湛晕的也太是时候了,以皇帝的精明怎能觉不出蹊跷。那明湛是用什么法子挑拨的凤景乾肝火大怒的?
或者,皇帝儿子有意要压一压魏家?
不,看皇帝如此震怒,像真气着了。
魏太后脑子并不大灵光,抽丝剥茧到最后仍是一团乱麻,想到侄女在宜德宫受苦,又是一阵心疼,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天色泛白,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12、痛快
凤明湛是个危险品。
这是皇宫中所有人的共识。
进宫三天便将后宫搅了个天翻地覆,两位贵妃惨遭训斥,后宫权利重新洗牌。
而凤明湛却损人利己的得到无限的好处,那些让人眼红的赏赐啊!皇帝亲赐的内侍宫人,纵使再有人想生事,也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宫廷里的人最是眼明心快,凤景乾一表态,诸人纷纷送礼上门问候,凤时湛很是发了笔小财。
明艳在慈宁宫,更是请了魏太后旨意每日过来探望,还亲自动手给明湛做了几道爽口小菜,吩咐清风碧月每日炖了燕窝给明湛补身子。
明湛悠闲的靠在床上,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羹,用银匙细细的搅着。如今总能安心的住下来了,该给的下马威给了,该给的面子也给了,该表的态也表了,该来的人也来了,只剩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了。
凤景乾对魏家是忌惮的,否则不会在魏太后宫中两次为明湛圆场。
凤明礼与凤明澜的交好肯定让凤景乾感到了威胁,一个是镇南王府的长子,一个是实际的皇长子,这两人就算什么都不干,只在朝中一站便有无数投机者蜂拥而来。
他不能让凤明礼太顺,凤明礼太顺,他就不会很顺,连同远在镇南王府的母亲卫王妃也因凤明礼地位的上升而倍显尴尬。
那件麒麟镇纸的确是他硬从凤景南书房里要出来的,他初时只见这镇纸色泽油润,像是被经常握在手里把玩的。他盯着看了几眼,当时凤景南便笑道,“这是你皇伯父送我的生辰礼,我用了多年,可不能给你。”
本来明湛没打算要,听凤景南这样一说,岂有不要的道理。
凤景南原本不愿给,明湛舍了老脸,撒一场泼儿才弄到手,今日便派上了大用场。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好欺时,他偏要露出锋利的牙齿。
所有人都以为事成定局时,他就要吹皱一池春水。
至于凤景南会做何想,对不住,老子现在都混到做人质这份儿上了,管不了太多。老子得先自个儿开心,至于他那藩王亲爹,且自求多福吧。
事到此处,明湛终于痛快了。
虽然他的痛快是建立在许多人不痛快的基础上,甚至填进去几十条人命,也只得自己宽心:有谁是真正的无辜呢?
那两个天天往石榴院送冷饭的小太监,他哪次少了赏,还是缺了礼数,结果饭始终是冷的。
在这宫里,连人心都是冷的。
谁生?谁死?且看各自手段,且安各自天命吧!
凤景乾也挺痛快。
他尚未到不惑之年,自孝慧皇后与孝嘉皇后先后病逝,朝廷便就立后的问题展开了拉剧战。魏贵妃出身太后家族,阮贵妃出身北威侯府,皆育有皇子。
与其说争后位,倒不如说在争嫡皇子之位。
嫡皇子就意味着皇储,若是凤景乾得个急病,咣当死了。如若未立储君,那么七成以上的可能性是嫡皇子继位。
凤景乾厌恶有人打自己皇位的主意,儿子们年纪尚小,他还想多看看,再仔细看看。
朝臣们却都已急成了乌眼鸡,成日掐了这个掐那个,后宫也是乌烟瘴气,难有消停。
这回借着明湛,发落了魏妃,训斥了阮妃,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怎一个痛快了得。
除了凤明澜,皇子们也都很痛快。
对凤明祥来说,母族低微的他除非是重新投胎,否则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凤明澜,不过若凤明澜有个闪失,他在皇子中便是头一个了。呵呵,为了凤明澜的臭运气,凤明祥中午多吃了半碗饭。
凤明瑞在思量自己是不是给明湛利用了,怎么就那样巧,偏赶在凤明澜纳侧的那日?偏赶在校场只有他俩的时候?如果那一日他不在场呢?
是了,凤明澜纳侧,根本没请明湛。就算他不去校场,明湛身子不适,他院里的人都是镇南王府带来的,若以不知宫中规矩为名找他帮忙,他也不能拒绝。
他不讨魏太后的喜欢,那么,只要明湛的人请他帮忙请御医,他还是会捅到父皇那里去。
虽然凤明瑞觉着自己给明湛算计了,甚至因为背那个胖子,害得自己腰酸了半夜,不过能看到魏家倒霉,他也挺痛快的。
五皇子凤明禇不大痛快,从二哥那里吃了顿喜酒,逛了一逛帝都,回宫发现亲娘被亲爹罚了,怎会好过?
阮贵妃却是一脸恬淡,柔声道,“是母亲做事欠考虑。”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儿,阮贵妃道,“你镇南王叔家的明湛哥哥病了,禇儿代母亲去瞧瞧你明湛哥哥好不好?”
阮贵妃浅笑,虽然她被罚俸,然后失去打理宫务的权利,不过有什么关系呢?魏贵妃比她更惨。可是依太后的性子,断不会让自己的侄女沉寂太久的。有魏太后在一日,魏贵妃倒不会真正失势,那么当魏贵妃重新出现的那天,后宫的天秤不再平稳,皇上总需要一个同样份量的人压制住魏贵妃。
到时,舍她其谁呢?
可是,魏贵妃有今日失德之事。那么,彼时,谁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更重一些呢?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太后娘娘已经老了啊。
阮贵妃淡淡的微笑,好生的宽慰了凤明禇一番,凤明褚也就慢慢的自阴霾中走了出来,还亲自带着礼物去探望了明湛一番。
13、魏宁
有痛快的自然也有不痛快的。
这一场风波在朝廷里引起了不小的震荡,随着两个贵妃的失势,整个朝局都开始恢复平静。
得者有之,失者有之。
最不痛快的莫过于凤明澜的侧妃于氏,好不容易嫁进皇子府,虽然是做小,也是婆婆魏贵妃亲自给凤明澜的,很有些体面,不成想竟然成婚当日竟赶上婆婆被公公发落。
整个魏氏家族都被皇帝的雷霆之怒震的颤了又颤。
凤明澜当天也没了睡她的心情,到王妃屋里说了半宿的话。第二日就有流言流出,说新来的侧妃娘娘八字不好,克夫。
于氏险些哭瞎了双眼,跑到王妃跟前儿分辨,王妃柔声细语的劝慰了她一番,又命人去辟谣。
可是这都过门儿几日了,凤明澜还是不肯睡她。
于侧妃泪流满面,深觉自己命苦。
于是更有碎嘴的婆子冷言冷语,“主子这几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儿,哪里有空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那位也忒拿着自个儿当碟子菜了。“
关系到自个儿亲娘,凤明澜自然急的火烧火燎。
首当其冲的便是承恩侯魏家,昨儿个还好好的,一个晚上过去,自家贵妃怎么就吃斋念佛去了。幸好太后娘娘康泰,魏家人还是有主心骨儿的。
如今的承恩侯是魏太后的侄子魏宁,老承恩侯福份有限,亲妹妹刚做了太后,凤景乾封赐母家,昨儿刚封了侯爵,第二日早上挺硬朗的老头儿就被这天大的福份给折了寿,到地府跟祖宗们报喜信儿去了。凤景乾感叹了一场,便点了自家舅舅的嫡长子魏宁袭了承恩侯一爵。
魏宁是个很斯文的年轻人,相貌完全不似他那黑铁蛋似的父亲,反是酷似自己的太后姑母,眉目清秀,老侯爷连生了三个女儿,才有了魏宁魏安兄弟,魏宁今年二十五岁,面白无须,瞧着有些文弱。
他已经从二皇子处打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叹一声,“让娘娘多念几卷经文吧。”再命妻子备了礼单,递牌子御见,凤景乾见了承恩侯的牌子,心里叹了口气,手指在上头点了点。
魏宁半个字不提魏贵妃,温声道,“臣听说镇南王四公子身子不大好,臣幼时得皇上、镇南王爷教导栽培,与四公子也是骨肉至亲,说想来四公子还得叫臣一声表叔呢。是以,心中挂念。只是四公子在宫里,等闲不好相见,如今又在病中,臣去了怕打扰四公子调养身体。故此特备了些补品玩物,给四公子解闷儿。若是四公子于病中稍能欢颜,便是臣的心意了。”
凤景乾一笑,“阿宁,你不是外人,想见明湛,找个人带你过去就好。”
“宫有宫规,再说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