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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还待再自夸一番,一旁伺候的清雅终于看不过去了,大声打断道:“五殿下,您快别胡说了。我们公主可是您未来的嫂子,您这般说话,十分不妥当。”她这话虽是朝着秦修去的,可宝钦却也多少从当中听出了些意思,终于意识到自己而今已不是在西北军中。
于是轻咳了两声,做出端正庄重的样子来,板着脸正色道:“这种事怎么能随意说笑,五殿下…请自重。”
秦修撇撇嘴,不悦地瞟了清雅一眼,小声地埋怨道:“公主倒是个妙人儿,带个丫鬟却是无趣得紧。”说罢了,又想哄着宝钦再跟他说话。但宝钦也觉得以自己而今的身份,似乎不大适合再跟秦修称兄道弟,朝他使了个眼色,秦修会意,只得先告辞回去了。
等他一走,清雅就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了宝钦一通,不外乎都是闺阁女儿家该注意的东西。宝钦谦虚地听了一阵,只是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好说了。
到了进宫的那一日,清雅十分地为难。若是打扮得太漂亮了,又怕把秦烈和秦修他们招惹来,可若是不妆扮,到时候被旁人比了下去,岂不是丢了郑国的脸面。最后还是挑了件浅绿色的暗纹团花的齐胸襦裙,袖口和裙边都细细地绣了凤尾花边,虽不算太起眼,却是耐看。
“公主您步子小些,再小些。”出门的时候,清雅忍不住再一次提醒她。先前宝钦病得重,走起路来还有所收敛,扶着清雅的手慢悠悠的晃呀晃,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公主的架势。可她这身子一好,就开始无所顾忌了,脚下的步子简直迈得比男人还大,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端庄和娇弱。
一行人上了马车,缓缓进宫。
这还是宝钦头一回进后宫,以前在郑国的时候,她有一回回京述职,跟着上了回朝,跪在一大群朝臣们的后面,黑压压的一大群,郑帝端坐在大殿的上首,离得远,连面目都看不真切。但她却深深地记得那压抑又沉重的气氛,迫得人连气儿都喘不上来。
因为清雅一直死命地拉着她,所以一路上宝钦也没有机会掀开车帘子瞧瞧外头的样子。那城墙是不是也和郑国一样的高,那天空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窄……
马车停了好几回,应是过了好道宫门,外头有说话的声音。马车走得极慢,晃啊晃的,不一会儿就把宝钦晃得有些晕,强撑了一会儿终究没撑住,等清雅发现不大对劲转头过来瞧时,她已经睡得极沉了……
清雅实在无奈,想开口唤她起来,见她那极满足的睡样儿,又觉得不忍心。脑子里战斗了一阵,直到马车又停了,外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七公主,我们到了。”
清雅赶紧把宝钦推醒了,小声地道:“公主,快醒醒,快醒醒。”
宝钦陡地坐直了身体,腰杆儿绷得笔直的,右手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一副急行军的姿态。等眨巴了几下眼,她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这里已不是西北大营,而她,也不再是冲阵厮杀、浑身鲜血的钟小将军。
“到了。”清雅见她脸色不大好看,生怕吓到她,尽量压低了嗓门,柔声道:“公主下车吧。”
“唔。”宝钦揉了揉眼睛,点点头,慢悠悠地站起身。清雅生怕她会提着裙子就往外跳,赶紧抢到她身前去掀帘子,一边拦住她的去路,一边还道:“奴婢扶您下来。”
宝钦差不多也猜到了清雅的意思,没乱来,十分配合地扶着清雅的手,轻手轻脚地踩着脚踏下了马车。前头早有迎接的姑姑和太监候着,见了她们,赶紧迎上来行礼,笑着道:“公主安好,皇后娘娘大早上在宁安宫等着了,见了公主,还不知多高兴呢。”
宝钦不大懂得跟人寒暄,这会儿见了她们,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牢牢记住临走前清雅叮嘱过的话,一律微笑。旁的事,自有清雅来处理。
一路上,果然都是清雅陪着几位姑姑说话,宝钦只需要端着架子就行。她这会儿可算是深切地领会到秦烈板着脸的好处了,这般的高深莫测,果然好用。
秦国后宫并没有宝钦想象的那般奢华,房子修得倒是高大宽敞,却远不及宝钦在郑国大殿时所见的那般华丽绝伦,美轮美奂。一行人走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工夫,这才到了宁安宫,也就是皇后的住所。
外头也早有宫女们候着,穿一色儿的淡青色襦裙,模样儿也都水灵。瞧见她们一行人过来,赶紧过来拜见。
秦国并不似郑国那般谨守规矩,宫女们见过礼了,就开始活泼起来,说话时也并不拘束,笑嘻嘻地冲着宝钦夸道:“早听说七公主生得美,奴婢们一早就都过来等着了,而今一看,可不枉大家伙儿等一场,可真是美丽。”
宝钦依旧端着架子抿嘴笑笑,继续作莫测高深状。
说话时,宫女们笑着引她们进屋。
皇后并不在大殿,却是在偏殿里和几个妃嫔们吃茶说话,并非不看重宝钦,倒是有几分把她当做自家人的意思。
进得屋里,宝钦一眼就瞧见了上首的中年美妇,穿一身亮蓝色镶玫红边的长裙,上头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若换了寻常人穿着,怕不是满身的俗气,可穿在她身上,却只有雍容华贵。
这便是秦国的皇后了!宝钦心中暗道,眼睛不经意地将屋里的其他人都瞄了一圈,虽说环肥燕瘦各有所长,可论起雍容的气质,却没有一个人能与她媲美。
宝钦将将弯了弯膝盖准备行礼,忽然从旁边跳出个年轻女子来,睁着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她,怒不可遏地大声道:“原来是你!”
宝钦眯了眯眼睛,脸上依旧端着客气又疏离的笑,淡然地朝她点点头,“二小姐安好。”
原来面瘫脸真是好用!
“雁如,怎可如此无礼。”一旁的太子妃脸上顿时不好看,沉着脸小声地训斥王雁如,罢了又尴尬地朝宝钦点头道:“舍妹无礼,公主请勿见怪。”
宝钦客气地摇摇头,“无妨”。说罢,不再理会扎毛的王二小姐,端端正正地朝皇后见礼。
皇后一脸慈爱地道:“陛下就是心疼老三,瞧瞧七公主这相貌,怕是整个宫里头也没这么出挑的了。”她是个直性子,心里头有什么就说什么,一句话顿时就把王雁如的脸给说白了。
太子妃忍俊不禁地捂住了嘴,笑着接话道:“母后这话可莫要在外头说,儿臣也就罢了,我们家雁儿可要哭了。”
皇后又赶紧圆场子,笑着道:“雁如也漂亮,宛如你也漂亮。年轻小姑娘们都是水灵灵的,我们这些老婆子们可没得比咯。”
旁座的妃嫔们赶紧恭维道:“皇后娘娘可别说这样的话,您若自称老婆子,那我们可连门儿都不敢出了。”
大家伙儿纷纷附和,宝钦也跟着弯起嘴角笑了笑。唯有一旁的王雁如,一直狠狠盯着宝钦,眼睛里好似要飙出火来。
作者有话要说:困啊困,没写多少字啊,咋一下就这么晚了呢
☆、第二十三回
二十二
宝钦从来没有跟宫里的人打过交道,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皇后和太子妃都算和善,见宝钦不怎么说话,只当她胆小害羞,于是愈加地热情,拉着她柔声细语地问起郑国的风土人情,旁的妃嫔们也都纷纷笑着附和,偏殿里倒是一片祥和。
唯有王家二小姐一直看宝钦不顺眼,冲着她横眉冷对的,敌意十分明显。宝钦只当是看不到,客气地朝大家微笑,偶尔也说两句寒暄的话,虽不热情,倒也不算失礼。
妃嫔们在偏殿里坐了一阵后一个接着一个地告辞了,一会儿,这屋里就只剩下皇后和太子妃几个,王雁如自然也在。宝钦原本也想找个借口告辞回去的,偏偏皇后开口留了饭,她又不好推辞,只得违心地留了下来。
她虽没在宫里头用过膳,却也听师兄提起过,所谓的御膳也就是样子好看,端上桌的时候菜都凉了,吃在嘴里寡淡无味云云,所以,宝钦对什么御膳并不感兴趣。
王雁如始终沉着脸,不悦都摆在脸上,被太子妃暗地里踢了两脚,这才稍稍缓了些,但对宝钦始终也挤不出笑容来。倒是皇后老是喜欢跟宝钦说话,问起从郑国到丰城的景色,罢了又感叹道:“还是郑国风致秀美,丰城这边,到底是太硬朗了。”
宝钦闻言微微愕然,终于正色认真打量起皇后来。先前她不曾留意,这会儿仔细看,才发现皇后身型娇小,面容圆润又清秀,眉宇间的风情与寻常秦国贵妇截然不同,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味道。
“七公主不知道,母后原本也是郑国人。”太子妃见宝钦一脸狐疑,笑着解释道:“南阳肖氏,公主可曾听过。”
南阳肖氏!宝钦心中顿时一凛。虽说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但南阳肖氏的名号却常常出现在钟父和宝钦师父的口中。
南阳肖氏曾是郑国最显赫的世家大族,人才济济,能人辈出,自郑建国,单是一品宰相就出了三位,更曾被人戏称为“肖半朝”。可三十多年前,肖氏一族忽然举家北迁,去了秦国,尔后便销声匿迹,不见影踪。宝钦万万没有想到,这秦国的皇后居然出身肖家。
一念至此,宝钦再望向皇后的眼神便有了些不同。倒也不是说同为郑国人才生出的亲切感,只是当初她在清凉山学艺时,师父拿给她的好几本书,据说都传自肖家。自那会儿起,宝钦对这个神秘的肖氏就有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感。
于是再往下,宝钦便不再向先前那般藏着掖着了,说话时坦然爽朗了许多。她本就不是深锁宫中的闺阁女子,书读得不少,且又见多识广,自然绝非常年守在宫里的皇后和太子妃能相比。不多时,这两位便被她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民间风俗和话本故事吸引住了,就连王雁如也瞪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说了一阵,宫女过来问何时用膳,她们这才想起吃饭的事儿,一时忍不住都笑起来。王雁如也一改先前的敌视,居然还主动过来拉宝钦的袖子,着急地问:“后来那玄女和神仙有没有在一起?是不是玄女的母亲又要来棒打鸳鸯……”
宝钦表示很为难。先前她说了一大堆西北的风土人情,王雁如没有半点兴趣,后来不过是把话本册子上才子佳人的桥段说了几句,她就抓住不放了。要不怎么说二八少女正怀春呢……她却把自个儿也是未出阁少女的事儿给忘了。
宝钦对王雁如的印象不算太坏,她就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千金小姐,脾气虽然大些,人却不坏。眼看着两个人渐渐融洽起来,宝钦却忽然听到外头宫女来报,太子和三殿下觐见。王雁如一愣,尔后眼刀子就冲着宝钦挥过来了。
“快传进来,快传进来。”皇后高兴地道:“今儿可真是赶了巧了,正好遇到烈哥儿来请安。七公主还没见过他吧。烈哥儿就是面嫩,也不晓得去行宫拜访。”
宝钦的眼角使劲儿地抽,心里道,皇后娘娘,看来您对秦烈还真是不了解。
说话的工夫,太子和秦烈一前一后地进了门,方欲行礼就被皇后拦了,她老人家还指着宝钦特热情地招呼秦烈,“烈哥儿,你猜猜这是谁?”
秦烈居然还配合她,皱着眉头表示不清楚。皇后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欢喜地道:“这就是郑国来的七公主,你未来的媳妇儿。瞧瞧她长得多好看。”
秦烈闻言,还真认真地朝宝钦瞧过来,黑眼睛亮亮的,脸上虽还是一贯的冷漠,但眼神却很温和。“母后说得没错,我媳妇儿果然好看。”
绕是宝钦脸皮再厚,被他这么直白地夸赞,也有些受不了。更受不了的是王雁如,从秦烈一进门,她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他看,可瞧了老半天,也没等到秦烈朝她看一眼,相反的,还一直跟宝钦“眉来眼去”。若不是这会儿还在宫里头,只怕她立时就要发作了。
太子是早晓得自家小姨子的心思的,生怕她一时控制不住闹出来,赶紧出来转移话题,笑着朝皇后道:“听说宫里的御厨做了新菜式,儿臣特意拉了三弟过来向母后讨一口饭吃,母后可莫要小气。”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老五那张油嘴了。”皇后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笑道:“我还不晓得你,不过是拉了宛如过来陪我说几句话,你就急急忙忙地追过来,生怕我把宛如留在宁安宫。”
屋里众人顿时跟着笑起来。太子被戳破了心思,面上却丝毫不显尴尬,笑着朝皇后道:“母后你莫要打趣我们了。”说着,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太子妃,小声地继续道:“宛如刚被诊出了喜脉,儿臣确实放心不下。”
“哎呀你怎么就说了。”太子妃又气又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