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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宝钦一转身,就瞧见不远处的小路上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个男人,高个子,瘦削的身形,走路时脚步轻巧无声,身子却是稳稳当当。宝钦怎么看,怎么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脑子里迅速地转了一个圈,身上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那不正是先前险些要了她的命的那个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宝钦一弯腰就钻进了灌木丛中,浑身上下全都隐藏在茂盛的树叶里,生怕被那人瞧见了分毫。
虽说她身上带着匕首,可却不敢贸然和那人对上。司徒的话她可记得清楚,若是再妄动分毫,小命儿不保也就罢了,怕就怕留一身的毛病,活生生地痛一辈子。
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依旧慢悠悠地在小径上走,经过宝钦面前时也没有丝毫停留。只是,他才走过了两三丈远,丛林里解手的吴翠屏却忽然钻了出来,高声唤着“公主,公主——”说话时,眼睛已瞧见了路上的男人,先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后,顿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啊——”
真真地要了卿命!
☆、第四十八回
四十八
宝钦的手滑到靴口的匕首处,预备着只要外头稍有动静便要冲出来救人。
“你你……”吴翠屏一脸涨得通红,才欲说话,忽又想到什么,赶紧蹲□子,高声喝道:“你赶紧转过去,听见没?”
那个侍卫不说话,过了好一阵,才缓缓地转过身去,压着嗓子问:“姑娘口中的公主,不知是哪一位?”
宝钦闻言心里一滞,手轻轻一抖,匕首已然握在了掌心。
“关你什么事?”吴翠屏躲在草丛里大声吼,声音里隐约带了些哭腔,“你快走啊,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侍卫不作声,反而慢慢地朝后面踱回来。宝钦愈发地紧张起来,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手里微微发着抖,只等他走近了,就要突然钻出来给他致命的一击。
那脚步声渐渐地近了,一点又一点,宝钦几乎就要透过密密仄仄的树叶看到他的脚。提了口气,才欲冲出来,忽听得林子外头一声熟悉的呵斥声,“谁在这里鬼叫鬼喊的?吵死人了!”
竟然是秦修到了!宝钦立刻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却不急着钻出来。秦修的性子她最了解不过,见她这样一反常态地躲着,回头定要问个清楚明白。若是晓得这侍卫就是先前追杀她的那一个,只怕当下就要打起来。虽说秦修的本事也不弱,可这林子里就她们几个,吴翠屏不会武功,宝钦有心无力,且这边又偏僻得很,说不准能不能找到人帮忙,若到时候秦修一个不慎受了伤,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一念至此,宝钦又缩了缩脑袋,决定继续躲在里头,只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这会儿秦修已经进了林子,高声冲着那侍卫喝问道:“你是哪个营的?以前怎么没瞧见过?”
侍卫沉声应道:“见过五殿下,属下是四殿□边的侍卫。方才从这里经过,听到林子里有人说话,才过来瞧瞧。”
“哦。”秦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没看出什么异样来,遂挥挥手道:“走吧,走吧,这里没你事儿了。”
那侍卫低声应下,身体微微一滞,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了。等他走远,秦修的脸上立刻露出坏笑,摸了摸下巴,故意高声喝问道:“谁鬼鬼祟祟地藏在那里?还不快给五爷我滚出来!”
吴翠屏使劲儿地憋着不作声。秦修愈加地笑得肚子痛,先捂着肚子乐了一阵,才又继续大声吼,“怎么着,还不滚出来,真以为五爷我眼睛瞎了,没瞧见呢?再不出来,我可就进来抓人了!”
说话时,人已经慢悠悠地往林子里走,故意发出沉重的脚步声。才走了两步,里头的吴翠屏就扛不住了,高声哭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是我在这里。”虽是说了话,人却不敢探出身,依旧躲在里头,连脑袋都不敢冒。
秦修憋着笑,作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高声问:“你谁呀?大白天的鬼鬼祟祟躲在林子里干嘛,不会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不行,我得过去瞧瞧。”
“啊,不要过来!”吴翠屏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声音地带着哭腔,“我是……是吴翠屏,我,我……”她说了半天,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听得宝钦心里头怪难受的。
这个秦修,真是个混世魔王!虽说宝钦早晓得他是个坏家伙,可没想到这小子然还欺负起人家小姑娘了。若不是宝钦躲到一半实在不好忽然冒出来,她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心里头正骂着,这边秦修终于停下了步子,笑嘻嘻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力王吴小姐啊。你不是一向本事挺大的么,怎么这会儿灰溜溜地躲在林子里头,以为自个儿是灰老鼠呢?”
吴翠屏不说话了,只听到小声的抽泣,咿咿呀呀的,极可怜的样子。
秦修好容易才逮到机会想嘲笑她一通,没想到她然这么不禁逗,三两下就哭了,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十分地不自在。他却是真不晓得吴翠屏躲在里头做什么,忍不住低声道:“哎,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平日里不是还挺跋扈厉害的,怎么而今动不动就哭了?我说,你躲在里头干什么?还不快赶紧出来,那草丛里头保不准有老鼠和虫子,咬一口可不得了。”
吴翠屏闻言身上忍不住抖了抖,却还是不敢出来,只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挪到草丛外头,但在秦修这边,依旧只能瞧见她身上一抹艳丽的红。
“吴翠屏——”秦修可算是瞧出些门路来了,一张脸笑得只见牙不见眼,捂着肚子险些没笑得岔过气去,“我说,我说吴翠屏,你可真够逗的,你——哈哈——你不会是——偷偷地在这里解手吧——哈哈——哈哈——”
秦修直接就给蹲下了,笑得实在站不起身,一边笑还一边跺脚,脸上已是一片通红。
吴翠屏不说话,怯怯地看他,眼睛里湿湿的,还带着刚刚哭过的红色。原本雪白的皮肤也染上了一层绯色,脸颊处有泪痕,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却是极招人疼。
秦修见她这神情,再怎么调笑的心思也渐渐熄了。他到底不是多坏的人,见了吴翠屏这可怜样儿,哪里还好意思太逗弄她。摸了摸鼻子,强摆出一副正肃的表情来,一本正经地问:“你是不是没带手纸?”
宝钦老早就晓得他这双嘴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可听到此处,也还是险些岔过气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秦修说得有道理。吴翠屏若不是没带手纸,这会儿老早就从后头溜了,何必要被秦修欺负得哭得稀里哗啦。
因听秦修语气里已没了调笑的心思,宝钦决定继续听壁脚,看她们俩究竟要怎么办。
吴翠屏反正就是不回话,撇着嘴,委屈地吸鼻子。秦修却是懂了,板着脸道:“要不你就找几片树叶凑合一下,要不,你就等等,我去给你拿。”说罢,又努力地正色朝吴翠屏瞧了一眼,叮嘱道:“你可别乱走,这会儿林子里还有蛇呢?”
女儿家胆子再大,却极少有不怕蛇的,吴翠屏一听这话,脸上都吓白了,一动也不敢动,抱着身边的树干浑身直发抖。
过了没多久,秦修果然急急忙忙地回来了,气喘吁吁的,额头上甚至还渗出了薄汗,显然是尽了全力才赶回来的。他隔着两三丈远的距离就停了,高声朝吴翠屏道:“我……我给你扔过去,你可要接到了。”说着,手里一使劲儿,就把一团手纸准确无误地丢在了吴翠屏的怀里。
再过了一会儿,吴翠屏就满脸通红地从后来出来了,小声喃喃道:“我……我原本是和七公主一起出来的。不知道她忽然去了哪里。”
“她?”秦修愣了一下,疑惑道:“她素来极讲义气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先走。想是定有要事。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这林子里可不安全,上回七公主还在林子里头被人追杀……”
他话说到此处,心里忽然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却是一时抓不住。皱眉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什么缘故来。
等他们俩渐渐走远了,宝钦这才抹了把汗从草丛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草叶子,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回到院子里,宝钦赶紧让清雅去找吴翠屏解释清楚,只说自己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才先回了,却是不敢提自己听壁脚的事。毕竟这事儿实在太尴尬,若是晓得还有旁人知道,只怕日后吴翠屏再也不敢上门来了。
至于那侍卫的事情,宝钦却是跟清雅提了提,想了一阵,又让清雅去营地里把老黑找过来。
清雅闻言,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憋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小声求道:“要不,这事儿还是让芦荟去吧。”
宝钦一愣,立时明白了她的顾虑。二愣子那边剃头担子一头热,且他说话又直来直去,半点都不知收敛,难怪清雅连面都不敢跟他碰。虽说二愣子人不错,但若是清雅不喜欢,宝钦自然不会逼她。遂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那也行,快去快回。”
芦荟是李柯鸣的人,在院子里一向不受重视,被宝钦晾了好几个月,终于老实了许多。这会儿听说宝钦吩咐她去办事,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把老黑给请了过来。
营地里的那些人当中,宝钦最信任的就是他。一来是因为他说话做事比较有分寸,看起来是个大老粗,其实心细如发。二来,则是晓得他是秦烈心腹的缘故。既然秦烈能把洗裤子这样的事情都托付给他,想来定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虽说有时候会有点大嘴巴!
果然,听宝钦把这事儿一说完,老黑的脸上顿时变得一派冷肃,沉着嗓子问:“公主可曾说给旁人听?”
宝钦摇头,“只有我和清雅晓得。秦修性子急,我不敢告诉他。”更重要的是,那人亲口说他是四殿□边侍卫,不论他有没有撒谎,都不能轻举妄动。一个不慎,便要引得他们兄弟不和了。
“那公主可曾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宝钦笑道:“虽未看清楚,但却记得那人的声音。不说我,五爷那边定是看清了的,只是回头怎么和五爷说,还要看你怎么问了。”
老黑嘿嘿地笑,摸着脑门儿道:“俺是个大老粗,可做不来这种有心眼儿的事儿。反正三爷今儿晚上就到了,公主还是回头问他好。”
宝钦先是一愣,尔后心里顿时欢喜起来,有种愉悦的情感一点点地往外冒。
“嗯,也好。”她学着秦烈的样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老黑先是眼睛一阵发直,等反应过来以后立刻抱着肚子“哈哈——”地大笑起来,“我们爷眼光还真好。”
这就是一对活宝!
作者有话要说:秦修是个坏家伙,欺负人家小姑娘。
☆、第四十九回
四十九
因知道秦烈今晚要回来,宝钦特意一直在屋里等着。
他若是果真回了,没有不过来看她的道理。虽说秦烈并未说过多么甜言蜜语的话,可宝钦对此却非常笃定。
可一直等到了亥时初,外头已经静悄悄的,却连半点他的音信都没有。清雅来催了好几回了,宝钦依旧强撑着不睡,只眯着眼睛歪在榻上翻着,脑袋一点一点,一会儿,终于熬不住,就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屋里有轻轻的脚步声,宝钦想睁眼瞧一瞧,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耳畔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一会儿又安静下来,榻上微微一沉,似乎有人靠着她坐下。
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安逸,连意志力都差了许多。若换了以前,便是连着三两日不睡觉,一听到外头有动静,也是说起就起的,哪里像现在这般拖拖拉拉。念及如此,宝钦总算努力睁开了眼,正欲开口,却赫然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他离得近,依稀可以闻到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清清爽爽的味道。头发梳得整齐,一丝不乱,只是鬓角还有些凉凉的湿意,想来是刚刚洗了澡就往这边奔的缘故。脸上很干净,浓烈的眉眼与皮肤形成强烈对比,更显得那一双眼睛深邃漆黑。挺直的鼻梁几乎就在宝钦的脸颊边,温热的气息亦喷在她的脸上,又痒又湿,有种奇异的触感。
离得这么近,不用猜也知道他刚刚想做什么坏事了!秦烈的眼睛里显出尴尬的神色,有种做坏事被逮了个现行的自觉。
宝钦忍不住想笑,偏偏故意板着脸问:“你来啦?”
秦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不甘心地把脑袋缩了回来,像什么事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