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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脸上不是都摆着呢嘛,还问什么。
“小岚,这样一点都不像你,在我的记忆中,你一直是个乐观的姑娘,再悲伤的事你都可以一笑而过,做回曾经的自己不好吗?”烨远哥哥柔声问道。
乐观。。。。。。是啊,以前我确实挺乐观的,可毕竟许多事没有发生在我自己身上,而现在,不一样了。。。。。。
悲伤是当事人的权利,是旁观者永远体会不到的苦楚。
我茫然的仰望夜空,暗暗愁闷,新的一年,一切会好起来吗?
烨远哥哥牵起我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岚,不论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
还算他贾瑞荣有点良心。
私奔后的一个月,我终于收到了三哥的来信。
很简短的信,就是告诉我他一切都好。
三哥说他和红泪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一座小院子凑合着住,正打算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并让我给爹娘报平安。
他没有留地址,显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儿。
看着熟悉的字迹,我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三哥这二十年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沦落到要为生计犯难的地步,不知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有时想想,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能让人甘愿放弃一切去追求,哪怕再辛酸苦楚,艰难忍让,却也甘之如饴。
爹爹看了信,一语不发,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娘接过三哥的信,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既兴奋又担心,最后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其实,无论如何,只要得知三哥平安就好了。
没想到,清净日子没过上几天,就传来了朝廷即将选秀的消息。
犹如惊天霹雳一般,让我猝不及防。
☆、第十九章:秀女
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新皇一向勤政爱民,不迷女色,因而此次并没有大规模的实行民间选秀,而只是从京城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家里,挑选一名十五岁到十九岁之间待出阁的小姐,应邀入宫参加选秀,而我,自然也在其中。
我不禁感慨,这位新皇帝可真是智谋无双。
他此次不实行大规模的选秀,既标榜了自己爱民如子、心系天下的宏伟形象,又大大节省了选秀所带来的开支。而选择从京城四品以上官员家里挑选女子入宫,既可以保证秀女的质量,减少了筛选的麻烦。最重要的是,此举借选秀的名义,可以拉拢无数朝廷要臣,也不想想,如果皇上都做了你的女婿,你还怎么可能有二心,必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举对于新皇登基、朝政不稳的局面,可谓大有裨益。
唉,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我还有心情揣摩圣上的意思,我是有多可笑。
听到了这个消息,爹爹沉默了,娘亲崩溃了。
娘整日以泪洗面,爹爹则是四处打听,托人帮忙,想在征选的时候故意漏掉我,可朝廷早就已经调查过了,名册早已拟定好,我注定是在劫难逃。
我知道进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孤苦伶仃,再也无人可以倾诉,意味着整日的勾心斗角,在那个不透风的牢笼里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可事已至此,谁又能如何?
我也曾想过逃跑,随便找个人替我入宫,从此我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但这又是何必,如果。。。。。。万一。。。。。。不小心被皇上知道了,欺君之罪是要受灭门之灾的,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我的家人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我不能把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况且对于爱情,我早已心如止水,没有期盼。
既然如此,进宫又何妨?
我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爹娘,爹爹虽有不忍,但还是尊重我的决定,而娘亲,疼惜我宠爱我的娘亲,却死也不同意。
我知道娘始终觉得对我有愧,因为那一场宿命,自我出生起到三岁,娘因为重病在床,只能遥遥的看着我,连抱都没抱过我,后来我到了十二岁,又不得不强行把我送走了四年。似乎在我十六年的生命里,将近一半的岁月是没有娘亲陪伴的,可我从来不曾怨过,父母养我育我实属不易,这世间,还有什么恩情比养育之恩更可贵?
我把娘亲轻轻地揽在怀里,像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撒娇般的说道:“娘,放心好了,进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我没关系的。”
娘哀伤的叹气,握着我的手,沉声道:“岚儿,你还小,不知这宫廷有多险恶,如果没被选上秀女的话,你就只能当个小宫女,从此任劳任怨的伺候主子,不到二十五岁是不能出宫的。可如果万一选上的话,你的一辈子就要葬送在皇宫里了,就连爹娘想见你一面,也是奢望。”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拍了拍娘的手背以示安慰。
娘说的这些,我怎会不懂,可纵使千万般不忍,又能何为?
忽然间,想起了差不多半年前,在光华寺求到的那支签,方丈说我有朝一日必然会入宫,母仪天下,当时只觉得很可笑,没想到竟然一语成真,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母仪天下,就凭我?
我拿起手帕,擦去娘亲眼角的泪水,笃定的说道:“娘,入宫。。。。。。这是慕岚为自己选择的路,再苦再难我都会走下去,您也不要太难过了,我会好好的。”这些话既是说给娘听,又像是在说给我自己听一样。
爹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转头安慰娘亲:“罢了罢了,夫人不要再兀自伤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慕岚这孩子够坚强,也很聪明,相信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我朝爹爹灿烂的笑了笑,一脸坦然。
既然决定了要入宫,我还是要做些准备的。
内务府派人来通知我一个月后入宫参加甄选。
我从小总是跟在哥哥们身边,性子野,像个男孩子似的,娘亲怕我到时候被人嫌弃,硬是要我临时恶补许多女儿家家的应该会的事。
针织、刺绣、礼仪、姿态,娘亲一样一样的手把手教给我。
说实话,我会骑马,会狩猎,会赏酒,会品茶,精棋艺,善书法,略懂剑术,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但闺阁女子应该会的事,我真的一样都不会。
我趁着娘亲低头的工夫,拿着绣针在绣布上一段乱扎,心情烦躁急了,这都僵硬的坐了一个上午了,到底还要绣到什么时候。。。。。。
娘亲一针一线的教导我,严厉而认真,看着娘亲眼里满是专注和期盼,我很惭愧的垂下头,长舒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很有兴致的学起来。
早就听二姐说过,娘亲当年在京城的这些名门小姐里,称得上是一代佳人。
娘亲名秦玥,是前户部尚书秦泽明之女,可惜外公去世得早,外婆一心一意的吃斋念佛,不问家事,家里又没有有出息的子孙,因而现在的秦家早已是家道中落,勉强支撑。
当年,娘亲可谓是赞誉满天下,她和大将军赵广之女赵荆凤、杨左史之女杨秋菡、前太傅张如远之女张孝全并称“京城四枝花”,才貌双全,闻名天下。
这四位惊世才女中,大将军之女赵荆凤和前太傅之女张孝全双双入宫,前者生养了太子慕容轩,贵为皇后。后者生养了二皇子慕容城,贵为全贵妃,两人可谓权倾一时,富贵无双。
当年,皇后和全贵妃始终是名里争暗里斗,朝中的大臣们也只好被迫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大将军赵广为首,支持皇后,拥护太子。另一派以当时的太傅张如远为首,支持全贵妃,企图废掉太子,拥立二皇子为太子。据说那时的两党之争,轰动朝野,牵涉到的权力网一层套一层,就连皇上也是无可奈何。
这场权力的至尊争斗,最终以皇后的大获全胜、全贵妃的失败而告终。
具体的过程没人知道,宫廷里的争斗一直是花样百出,各凭本事,强者生存,弱者灭亡。
而灭忙的往往不仅仅是自己。
当年全贵妃密谋嫁祸皇后、危害太子的计划失败后,自缢而亡,皇上本应下令灭族,但念在张家几代衷心的份上,只将几个当事人诛杀了,其余的族人被发配边疆,永不回朝。
宫廷就是这样血淋淋的地方,充满了权力的诱惑,但在权利与财富的诱惑背后,又隐藏着致命的伤害。
所以娘亲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入宫,选择嫁给了我那清正廉洁的爹爹。
爹爹虽然不浪漫,也不懂什么甜言蜜语,但这么多年来待娘亲也是极好,从不曾想过娶妾,娘亲一生为爹爹生养了四个孩子,也算是劳苦功高。爹爹嘴上虽不说,但我看得出他是很疼爱娘亲的。
杨左史之女杨秋菡,是娘亲的闺中密友,两人亲若姐妹。
杨秋菡嫁给了当朝丞相宇文鑫,是烨远哥哥的亲娘,也是我们姐妹弟兄四个的干妈。
只可惜红颜薄命,干妈的身体始终不好,生养了三个儿子后更是落下了一身的病。就在我八岁那年,也就是烨远哥哥十三岁那年,久病不起,与世长辞。
从此,烨远哥哥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自由自在的翩翩少年,他开始变得成熟而稳重,处变不惊,古井无波,似乎对什么都毫不在意,但对我的情意却一点一点的慢慢累积起来。
已经没日没夜的学了半个月的针织刺绣了,手上到处都是被自己不小心扎到的小孔,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绣出来的东西总算有了一点样子,虽称不上好,但也勉强看得过去。
娘把我的刺绣捧在怀里,称赞个不停,说我继承了她的好手艺,我附和的笑了笑,深知自己的水平还差得远呢。
刺绣终于告了一个段落,我又开始钻研起诗书礼仪。
雪雁心疼我,每天嘱咐厨房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可我真的吃不下。
一日,我正靠在美人椅上闭目养神,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正想责怪雪雁怎么进来不敲门,睁眼一看,竟是烨远哥哥。
自从得知要入宫参选的事到现在,足足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
“打扰到了吗?”烨远哥哥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直起身,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过来坐下。
烨远哥哥在我身旁坐下,满眼复杂的凝视着我。
我狐疑,怎么一个月没见,他竟消瘦成这个样子,满脸的沧桑,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我叫雪雁端来刚沏好的茶水,兀自喝了几口,故意打趣道:“才一个月没见,怎么觉得你突然老了?”
烨远哥哥没吱声,只是一脸苦笑的望着我。
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移开目光,寻找话题,“今天怎么过来了?知道我还有四五天进宫了,来送行的吗?”
烨远哥哥还是不语,过了半晌,才闷声道:“小岚,不要进宫,好不好?”
我笑了,大喇喇的搂过他的手臂,轻快的说道:“烨远哥哥,别逗了,皇命不可违知道不?亏你还身为禁军统领呢,怎么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烨远哥哥也笑了,悠悠的道:“如果……我有办法能让你逃过选秀,你会跟我走吗?”
我作势要打他,满脸的不屑,“你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找个人冒名顶替嘛,万一要是被揭发了,我的家人性命不保,我才不要冒这个风险呢。”
烨远哥哥立刻接口道:“放心,没有风险的,我找的人很可靠,如果……万一被发现了,我也自有办法保你家人平安。”
我坦然的摇了摇头,平静的道:“我也不想你冒这个风险。”
烨远哥哥牵起我的手,看见我满手的针孔,眼神里满是怜惜和担忧,他在我的伤口处轻轻地吻了吻,痒痒的,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阵慌乱。
只听到他低低的嗓音传来:“为了你,什么风险我都不怕,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得以而入宫,还是自己真心想进宫?”
我连忙抽回被他紧握着的手,嘟囔道:“当然是不得已,谁愿意进宫啊!”
听到我的回答,烨远哥哥满足的笑了,温柔的道:“那就好,小岚,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入宫的。”
我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推推他,兀自说道:“我不要,不管是被迫也好自愿也罢,既然已经决定进宫了,就什么也别说了。”
烨远哥哥着急了,猛地搂过我的肩膀,坚定地说道:“小岚,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入宫,怎么舍得放弃你。你知道吗,我本想开春之后,等你们家的事情缓一缓,就亲自上门提亲,可谁知皇上会在这个时候选秀。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事到如今,不是没有办法,小岚,答应我,不要进宫好不好?”
烨远哥哥的心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