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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雪雁都是不情不愿的,我笑她:“死丫头,别装正经了,从小你跟着我和三哥,咱们什么地方没去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话是真,一直以来,大哥为人正直,行为作风都像极了爹爹,没趣得很。而二姐得到了娘很好的遗传,温婉贤惠,典型的大家闺秀。只有三哥,放荡不羁,无拘无束,跟我倒是臭味相投,因而从小到大都是三哥带着我四处疯野、走街窜巷。
曾经,三哥带着我什么地方没去过,泡过馆子,睡过棋社,玩遍青楼,砸过赌坊……不过,三哥虽离经叛道,但骨子里却是耿直的,爹爹总骂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其实不全对的。
三哥虽然爱吃爱喝,可也是适可而止,并没有在吃喝上浪费太多。虽然夜夜不归家,但他要么就是睡在客栈,要么就睡在已经独自置宅的朋友家里,偶尔逛逛青楼,也是只听曲不嫖妓,清白的很。虽然常常出没于赌坊,但也铭记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马车停在翠银楼门口,我兴冲冲的跳下马车,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一身男装清爽得很。
翠银楼的掌事薛妈妈还是一如四年前那般粉妆裹面、风姿绰约,扬着手中的美人扇,腰肢一扭一扭的,忙过来招呼着:“快请啊,三位爷里面坐,姑娘们,招呼着……”
雪雁轻轻拉着我的衣襟,示意我再考虑考虑,我拍了拍她,小声道:“怕什么,人家当我们是爷,咱们抬头挺胸的进去就是了。”
“冬瓜,带路。”我沉声道。
几年没来,翠银楼比起曾经可是更加富贵奢华了,怪不得那些个达官贵人、富家子弟都流连于这纸醉金迷、风月雪月的烟柳之地。瞧这满殿的灯红酒绿,莺莺燕燕,身穿各色绫罗绸缎、细丝烟裙的姑娘们载歌载舞,风情万种。
大堂中央的台子上,金装素裹,烛光摇曳,华丽夺目,舞姬成群。
一位穿着艳紫色拖地纱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精致的五官,显得贵气而忧郁,眉目含情,顾盼生姿。一步、两步、三步,长裙随着身体的旋转而缓缓散开,举手投足间,犹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明艳而秀丽,舞姿轻佻,腰肢纤细,舞步轻柔,一颦一笑尽风流,看得人眼光迷离。
再看那边正在抚琴的女子,洁白的衣裙,面上薄施粉黛,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宛若百合一般纯净而优雅,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绵绵琴音,神韵犹在。
那位被一群男子簇拥着的、正在敬酒的女子,一身粉艳的百褶裙,低垂着的鬓发间,斜插着镶嵌珍珠的玉簪子,面若樱花般烂漫而凄丽,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果然是京城第一青楼,当真名副其实。
我努力的在众多男男女女中搜罗三哥的影子,自从进了这翠银楼,一路上投怀送抱的女子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美色,只可惜我身为女儿郎,无福消受喽。
瞧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雪雁,这丫头羞得满脸通红,正拼命的赶走前来轻薄的女子,忒没出息了点,回头给了她一记大大的白眼。
跟着冬瓜一路来到前面的贵宾席,大老远就看出,那个身穿湖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就是三哥,除了他,估计再也没有哪个大男人好意思穿这么骚包的颜色。只见三哥独自一人在喝闷酒,身边没有美女作陪,我给冬瓜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动,然后悄悄走上前。
“公子,为何独自一人在喝闷酒,奴家来陪陪您如何?”我故意嗲着声音说道。
三哥缓缓的转过头,见来人是位男子,不禁一愣,待看清是我之后,不容分说的就把我揽入怀中,吃惊地问:“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咯咯的笑着,不答他的话。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谁带你来的?”三哥又问,嘴角一丝邪恶的坏笑。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正了正身,夹起几颗花生米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问冬瓜。”
正在倒酒的冬瓜一听说起他,手微微抖了一下,待倒完酒,立刻闪身到一旁去了,一脸“不关我的事”的表情。
我拿起冬瓜倒好的酒,一饮而下,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直蔓延到喉咙深处,我吐了吐舌头,恭恭敬敬的把酒杯放回三哥面前。
三哥一双桃花眼斜睨着我,端详了半晌,悠悠的开口:“小四,你穿男装,真好看。”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得意道:“那是当然的了……”想了想,悲愤的问道:“难道人家穿女装不好看吗?”
三哥眨着狡黠的眼睛,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都好看,小四穿什么都好看,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这家伙,不仅夸我,还捎带着自夸一番,脸皮大大的厚。
招呼雪雁过来坐下,三哥和我又开始没头没脑的聊着,他给我讲了他这几天的见闻,从三哥嘴里讲出来的事儿,都十分有趣。我也把那日爹爹骂他的话重复给他听,三哥听了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乐呵呵的笑了半天。
☆、第五章:青楼佳人
这时,舞台上的音乐突然停止了,几个舞姬纷纷退了下去,我正疑惑着,突然音乐声再次响起,却不像方才那般喧闹,低缓的节奏,似浮云似流水,悠悠扬扬,沁人心脾。
舞姬出场,一位飘飘然的女子,从空而将,一身飘逸的拖地艳红色烟纱长裙,眉心是一点朱砂,肌若凝脂,肩若璞玉,腰若纤叶,气若幽兰。
腰间一条珍珠白色的宽丝带,乌黑飘逸的长发自然垂下,散发出一股空灵的神韵。长发及腰,额前耳鬓处佩戴着一条嵌花垂珠发链,衬托出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容。没有金冠玉饰,没有华丽衣衫,简约而自然,却亦真亦幻,美若天仙。
她赤着一双玉足,独自一人,翩翩起舞,每迈一步,脚上的银铃随之发出叮咚的声音。舞姿轻柔,莲步频移,纤腰摇曳,旋转连连。这么唯美的音乐,如此动人的红衣女子,热情而恬静,柔弱而炽热。在台上尽情舞动的她,就像是跳跃着的精灵,美轮美奂,吸引了所有在场男男女女的目光,直看得人心神荡漾,不忍侧目。
我拍了拍已经看傻了的三哥,正想评论一番,只见三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舞毕,掌声雷动,女子温婉的鞠躬还礼。
“红泪姑娘,舞艺惊人啊,今日一见,不枉此生了。”
“翠银楼头牌,果然名不虚传。”
“红泪姑娘,我花二百两买你今晚陪我,如何?”
看台上的那些男人们早已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嚷嚷起来。
原来她叫红泪,是翠银楼的头牌……
红泪微微打量了一下那些叫好的男人们,轻轻地说了一句:“红泪虽贫寒,但也只卖艺不卖身。”说罢,转身下台。
没想到,那个自称要出二百两银子的中年男子居然直接跳上台子,扯住红泪纤细的手臂,捏住她的下巴,高声道:“好个只卖艺不卖身,不要在那里跟爷装清高,爷爷我今天就买了你,能怎么着!”
薛妈妈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冲上去拉开二人,陪笑道:“客官,您行行好,咱们这儿有这么多姑娘呢,您大人不记小小人过,就别跟红泪过不去了。”
这个中年男人还真差劲,从家丁手里拿来一摞银票,直直甩到薛妈妈手里,恶狠狠的道:“二百两银票在此,今天我还要定了红泪。”说罢,上前再次扯住红泪。
台子上顿时乱作一团,我喝着小酒,还在等着看好戏呢,没想到三哥突然起身冲到台子上,我忙放下酒杯匆匆跟上去,嘴里喊着:“三哥,你干嘛去啊,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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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三哥来到台子中央,三哥上前一把从男子手中抢过红泪,护在一旁,沉着声道:“既然红泪姑娘不愿意,就请你……滚。”最后吐出的这个字,语气竟是这么重。
我捂住了嘴,不是吧,三哥魔怔了,居然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今天来的太值了。
中年男子没想到会半路杀出这么个人来,还如此出言不逊,顿时觉得没了面子,咬牙切齿的道:“好小子,敢骂你爷爷我,知道爷爷是谁吗?”
三哥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男子见面前之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高声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爷爷我乃刑部尚书李大人的亲外甥,你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给我打!”
几人应声上前出手,三哥把红泪推向一边,上前应战。
三哥身手不错,对付这么几个人绰绰有余,我并不担心。
原来这恶霸是刑部尚书的外甥,狗仗人势,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居然敢自称太岁,不要脸。
三哥拿下了这几个人,可怜一旁的薛妈妈哭得跟泪人似的,好好的场子就这么给砸了。
向旁边一看,不好,又有七八个人涌上来,这恶霸逛一次窑子怎么随身带了这么多人啊,三哥刚和三个人周旋完,这又来了八个人,明显体力不支,寡不敌众啊。
怎么办,凭我这幅身手上去了估计也是帮倒忙,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啊,突然摸上了腰间一物,点子有了。
我冲到台子中间,使了吃奶的劲儿大吼一声:“都住手!”
真挺好使,两边都停手了,我心里偷乐了一下。
三哥满脸不解的望着我,努努嘴示意我远离是非之地,我偏不。
恶霸轻蔑的瞧着我,狠狠地道:“你小子又是谁,也想挨打吗?”
我嘿嘿的笑了笑,一副狗腿相:“这位公子,您出生名门,应该知道凡事讲求公平,您现在以十打一,已经是不公平了。刚刚您又兀自报了名号,露了身份,而没有给我们家公子报上名号的机会,您说说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等咱们都知道了对方是谁,再开打才有意思嘛。”
恶霸一听我的话,眯着眼睛,冷笑道:“你小子有点意思,好,我就公平一点,给你个机会,说吧,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是何许人也。”
我掏出腰间物,扔给恶霸,拍拍手,幽幽地说道:“看了就知道了。”
恶霸一看,果然脸色一变,连声音都带着丝丝颤音,说道:“您是……您是……”
我大步上前,从他手上抽出令牌放回腰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我家公子不想暴露身份,识相的话,快滚。”
恶霸连连道歉求饶,领着一帮手下落荒而逃。
看着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我笑得直不起腰。
三哥过来拉住我,又牵着红泪踱到一旁去。
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台子上只剩薛妈妈和一些下人在打扫整理。
红泪对着三哥欠身道:“今日多谢贾公子出手相助,您帮了红泪很多次,红泪感激不尽。”原来这位红泪姑娘和三哥早就认识了,还帮了人家很多次,呦呦,关系不简单。
红泪又转过身来准备谢我,我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别谢我,我可没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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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在面对红泪的时候一直是满脸微笑、眉目含情,可一出了翠银楼,立刻把我狠狠地堵在墙角,好奇地问:“你给那恶人看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我故弄玄虚,慢吞吞的说道:“告诉你也行,但是呢,你得告诉我……你和红泪姑娘是什么关系。”
三哥亲昵的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本来也是要告诉你的。”
“哦?”我瞪大了眼睛,说道:“说吧,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三哥很正经的说道:“她是我心仪之人。”
跟我料想的一样,又问:“那她呢,她也喜欢你吗?”
三哥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还没问过她。”
原来还没表白呢,懂了,于是我怂恿道:“那你就跟她表明心意呗,不能光藏在心里啊。”
三哥想了想,说道:“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我只好点点头。
“丫头,换你了。”三哥道。
我掏出腰间的令牌给他看,三哥瞧见了,惊讶道:“原来你刚刚冒充宇文烨远?”
没错,那令牌的确是烨远哥哥的。
我小时候调皮不懂事,经常女扮男装,而且总爱惹事,还好有哥哥们护着我。但有那么一次没人护着,我又不想承认自己是女儿身,只能强撑着被人揍了个鼻青脸肿,烨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