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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色,无男不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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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暗想着,然后对着大厅里正坐着悠闲品茶的家伙呲牙裂嘴地笑。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我果不其然被苏少银抄着扫帚赶了出来,大门在我面前关上,我无耻地扯着嗓子朝里边大喊:“苏尚书,我明儿继续来,您老千万要想好了哈。”

  我转身准备走人,赫然发现门口一队长龙,福公公一身普通家仆的打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福公公身后是几个眼熟的御前侍卫,而我带来那几个士兵正跪在地上,向上翻着眼睛偷瞄着什么人。

  那人背对我,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长袍,袖角衣边绣工精美,乌发上面一办用玉簪束起,余下的随意散在袍子上,随风微微浮动,隐隐似有光泽流动。

  他抬起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似乎要碰触什么,我走了两步看清楚情况,慌张来不及行礼,赶紧出声拦住他:“陛下不可,臣的马性格太烈,它咬人的!”

  他侧过眸子平静看我一眼,抬手抚上它的马脸。

  奇异地它没有一丝躁动,好像认得他一般,享受地打了两个响鼻,然后狗腿状地蹭蹭他的掌心,然后它又向前迈了两步,刨了下蹄子,我知道这是它想这人带他遛弯。

  我嘴角抽抽,叫它的名字喝止住它,“花瓶!”

  花瓶狠狠喷了个响鼻,然后乖乖后退了。

  然而华南屏却愣愣站在原地,缓慢收回手,转过身子看我,琥珀色眸子里竭力压抑着的开心,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迸溅而出,流光溢彩,他本来五官就出众的惊艳,此刻的神采,更是简直要让人痴到丢掉三魂七魄。

  我愣了会儿,缓过神来跪下行礼。

  我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下,握成拳头,那力度似乎简直要将手握碎了去。

  他唤我起来,浅浅勾出一个笑容,眼眸里的光华黯淡了下去,接着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以为你想起来了。”

  我一头雾水,抱拳道:“臣不知要想起何事。”

  花瓶依旧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不甘愿地刨地,他拍拍它的脸颊安抚着它,然后回过头看我,声音极致轻柔,脸上神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幸福的回忆,然而一双琥珀色眼眸深处,却隐藏着压抑不住的苦涩。

  “当年你尚且年幼的时候,喜欢唤我做——”他顿了顿,阖了下眼睫,不再继续讲下去,“都是往事,不提也罢。”

  我听他如此说,也不敢妄图打听,只能按捺下好奇心,等旬日时候回府问我爹去。

  我抱拳道:“微臣告退。”

  他挥袖,然后示意福公公去叩苏少银的府门。

  我拉过依旧愤愤不平的花瓶,策马离开。

  骑在马上,恍惚感觉有一个年幼的声音在我耳边欢喜地唤道:“瓶子,瓶子,花瓶,大花瓶!”那声音似乎隔了遥远的时空传来,聒噪得我脑仁子疼。

  ☆、如玉的告白

  第二天我去上朝,微微侧头就能看到江行知一身绯色官袍,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半垂着眼睛仔细听着朝议内容。

  我一早朝时间都那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惊讶他居然没有一点如芒在背的感觉,甚至一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心里酸地厉害,早朝一个字都没进去,结果快要退朝的时候,我就被华南屏一顿训斥,他说我朝议心不在焉,没有为人臣的自觉,最后他皱着眉头,罚了我一个月的俸禄。

  即使这样,江行知依旧没看我一眼。

  着实忍受不了这种煎熬,我下朝之后找了个借口,回了府里,我爹正在跟几个赌友打麻将,我进去请安的时候房间里哗啦呼啦响得欢快,我看我爹这些日子脸色红晕,人也白胖了几分,觉得老爷子颇有几分没心没肺,不过看他日子过得滋润,我心里也舒畅了多。

  我爹见我回来,摸着麻将一心二用对我说道:“陈留名那小子前些日子给你寄来一封信,我打开看了看搁在书房桌子上,你这次回来记得拿走。”

  我嗯了一声,他已经推牌赢了,兴高采烈地要其他人要银子。

  我不再打扰他,出去让赵可去书房给我把书信取来,我四处转转看能不能逮住江行知把误会解释清楚。

  果不其然地,刚走了两步路,就看到他行色匆匆视若未睹地从我身边走过,我终于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淡淡挑眉,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放开。”

  我侧过头不乐意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点都没有我熟悉的江行知的影子,冷淡地像另外一个人,我囔囔道:“不放,放开了你又不理我了。”

  “赵如玉,我说,放开。”他扯着袖子。

  我狠狠回过头,扬起下巴倔强地对他,“我都说了我不放开,我知道你发什么脾气!那又不是我的错,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我脖子上弄那么一个印,我调戏了他妹妹,所以他诚心阴我,你还被他牵着鼻子走,冲我发这么大一通火,我……我——”

  他稍稍平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能看见灵魂里,他轻声问,“你在意我的感受?”

  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炸毛,“我不在意,我一点都不在意行了吧!”

  赵青衿终于听不下去,上前劝说道:“公子,你就原谅了小姐吧。可怜小姐现在住在禁军那边,天天劳心劳神,白天稍微有点空闲就开始走神焦躁,怕你还在生她的气,晚上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小姐她,是真的在意你。”

  我感觉一股烟儿从脑袋顶冒出来,熏得脸通红,赶紧挥手制止了赵青衿的话,“赵青衿你给我闭嘴,我哪里有……反正你给我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去挖了你院子里的女儿红。”

  赵青衿无奈摇头,“小姐,这不是害羞的时候,有些话这时候说出来,比埋在肚子里好,否则以后有你后悔的。”

  江行知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我知道了,青衿你出去将你埋女儿红的地方换个位置,我同阿玉,好好谈谈。”

  他口气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但是那“好好谈谈”四个字却仿佛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不由的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赵青衿抱了抱拳,然后一溜烟地跑回院子重埋女儿红去了。

  江行知垂眼抚平他袖角被我揪得像干菜叶一般的褶皱,直直盯着我的眼睛,我心里一紧,后退了一步。

  “赵如玉,我且再问你一次,你可在意我的感受?”

  他这口气,更像是在御史台逼问贪官!……

  这次没有赵青衿蹦出来替我回答,我感觉那几个字堵在我喉咙口,像噎着一块骨头一样不上不下,一想到要将那些话说出来,我脸都要烧起来。

  我喃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粗人……”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可在意我的感受。”他脸上分明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魂淡,更像是在审问贪官了……T_T

  我低着头,深呼一口气,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当。

  抬头看他,音调发颤地说,“自从你进了将军府的大门,我就连私房钱都没存过,你不喜欢我出去喝酒,但是我酒瘾总是特别大,所以我想喝酒都是自己躲在我爹房里偷喝,我知道你因为两年前我抢你回府的事情可能还在埋怨我,生怕你在将军府感受到一丁点不自在,就让府上的人竭尽全力对你好。”

  话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嘴唇哆嗦了下,赫然发现那最关键的一句话还是讲不出来。

  “我……”

  到底跟男人表白和跟女人表白不同,我跟女人表白的时候哪里会遇到这种瓶颈,只想着自己是个爷们理所应当得一往直前,而且看着被我表白的姑娘羞红的脸我就很是自豪。而跟男人表白——看着他双眸冷凝,脸上像结了一层寒霜般御史大夫的经典表情,我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阿玉。”他脸上终于肯露出了清浅的笑容,轻轻唤我的名字。

  我抬头看他。

  “阿玉,我爱你,这话,真的不做假。”

  走廊上吹过的风很冷,我愣愣看着他,呆滞了会儿。

  走廊外是我娘死那年亲手种下的梅树,枝条伸进了走廊里,隐隐暗香浮动,那梅枝交错映衬在他身后,同厮人芝兰玉树之姿交相辉映,栏外又开始飘雪,细碎的雪花落在他肩膀和头发上。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于是只沉默以对。

  “那日在临霜,我在酒馆中找到你,你喝的烂醉,你道我不爱你。”他偏了偏脑袋,看着我,露出一个些许惆怅的笑容,“你说的也对,那时候我目的确实不单纯。动机不纯是真,可感情也是真的,可你戒心太重,不肯信。”

  “什么时候的事情,别是你做梦梦到的赖给我吧,我……我可不记得。”我慌张摇头,寒风绞着雪花钻进我的领口袖低,我冷的缩了缩脖子。

  江行知展开手臂上搭着的披风,披在我肩膀上,“上朝时候看你穿的单薄,本想取了让赵可给你送过去,你倒是自己来了。”

  寒风隔在身外,我暖和了几分,轻声道,“谢谢。”

  “阿玉,两年了,我且问你,这两年来,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他一边给我系着颈上的带子,微皱着眉毛问道。

  我低着头笑了。

  “你这又是笑些什么?”

  “我倘若对公子没有觊觎之心,又为何两年前把你一闷棍打晕抢回府中?”我哀叹了一声,道,“赵如玉觊觎江行知,这事情两年前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为何独你蒙在鼓里。”

  察觉到他的手指又停留再前些天华南屏留下那个痕迹的地方,我生怕他又要钻牛角尖,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要不,你哪天上街去,我再抢你一遭?”

  “胡闹。”他喝止我,手指移开给我整理了下领口。

  我盯着他认真平静的侧脸,凤眼上扬睫毛卷曲,脸上印着宁静温润的笑容。我心下一阵颤动,将脑袋凑近他的耳朵边,轻轻说道:“公子,我喜欢你。”

  江行知拂去我衣裳雪花的手微微颤了下,一下子把我拥入怀里,力道依旧大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伏在他肩膀上,听着他低声温和地唤我的名字,看着栏外飞雪梅花,走神之中,竟然依稀看到了小时候的我压着一个眉眼模糊的少年在雪地里打滚,狠狠威胁他道:“快说,说你喜欢我。”

  恍惚记得那年白雪霏霏,梅香不堪剪。

  ???

  我牵着马和赵青衿走出府门,赵青衿不知道把他的女儿红又埋在了哪个我不知道的坑里,如今看我的神采都是趾高气扬的。

  江行知对于我选择住在军营表示很是不解,但是也没有过多干涉我,叮嘱我照顾我自己身体,威胁路过的时候会去看我,勒令我不许和一群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摔跤,比斗。

  我听了之后不以为然,禁军军营和御史台一个在长安城东一个在长安城西,他要路过非得转大半个长安城。

  我刚牵着马走了几步,还未出府门,赵可就急匆匆地赶来,气喘吁吁地将一封信塞进我手里,道:“小姐,你忘了这个。”

  我这才想起来我爹提起的陈留名的那封信,信有开封的痕迹,估计是我爹看过了,我抽出信纸,里边是一张布防图,是我临走之前交代陈留名做的,看来他已经完成了。

  我伸手抚了下信封,道,“这信除了我爹,还有谁看过?”

  赵可诧异地看着我,“这怎么知道,要知道书房一向是不让外人进的。除了老爷,……只可能是公子了。”

  我垂眉想了想,道:“写封信交代陈留名,将原来我布置下的改了,重新布防。”

  赵可颇有些不赞同,但是依旧答应了下来。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示意她但说无妨。

  “小姐,你这般简直让人寒透了心,公子是你的夫君,你甚至怀疑他会泄露你宝贝的军事布防么?”赵可闷闷地说。

  她从小一直被陈老军师当女儿养,直言直语习惯了,心里藏不住话。

  我只能笑道:“你这是怪我多疑,这事听起来确实要让人寒心几分,但是不是我怀疑公子,这是赵家的规矩。”

  赵可只叹了口气,赵青衿倒是附和我两句,“我当年跟着老爷的时候,老爷也是这样的。”

  赵可依旧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嘟嘟囔囔很是不满的撅着嘴巴。

  我无奈,“军队里的规矩不能破,你就告诉陈留名,意思意思也行,但是起码得有点小改动。”

  赵可这才眉开眼笑答应了下来,转身回去了。

  我牵马离开将军府,赵青衿纠结皱着眉毛回头,对我道:“我总是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似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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