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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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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嫤……都半年了……”魏郯细碎的啃咬让我周身麻软,委屈的语气像个讨糖的孩童,而当我气息不定,又一下堵上我的唇,不容抗拒……
  流氓……
  自从裴宽上次来府中,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裴潜的事我也再也没有听魏郯提过。不过据阿元说,阿谧将满两个月的时候,魏慈领着一队人马走了,跟他一起走的是公羊刿。
  我的心七上八下。
  许多消息不断传来。
  比如,魏傕又骂走了一位郎中。
  比如,李尚的药园还在收药制药,不过药苗也已经渐渐长成,去年种下的那些一年成材的药材已经可以收获了。
  比如,乔缇的丈夫岑纬被魏郯任命为步兵校尉。
  而阿谧刚好满百日的时候,一个消息从南方传来,震动了雍都。吴琨要将扬州裴氏灭族,正下手之时,朝廷的水军突袭淮南。吴琨连忙发兵去救,前脚刚离开,裴氏的屋宅却突然烧起了大火,等到人们把火扑灭,关在里面的裴氏全族却已经没了踪影。
  我听到这消息,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下,长长松口气,几乎欣喜落泪。
  可还没等我庆幸完,阿元却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夫人。”她嗫嚅地看着我,小声道,“公羊公子传信回来说,季渊公子才到淮北,就独自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刚从小黑屋出来。。




☆、偶遇

  魏郯回来的时候,我正忙着给阿谧洗澡。
  阿谧很喜欢水,头和后背被乳母托着,手脚在水里又蹬又划,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圆圆,很是兴奋。她刚过百日,眉眼和身体都长开了许多。雪白的皮肤,红润的嘴唇,肉肉的手臂和脸蛋总让人忍不住捏一捏。
  “大公子。”阿元首先看到魏郯,忙行礼。
  我一边给阿谧洗着手足,一边回头看看魏郯:“夫君回来了。”
  “嗯。”魏郯走过来,眼底尽是笑意,在木盆前蹲下来,“今日乖么?”
  “呜呜……”阿谧仰着头,嘴里哼着不知何意的婴儿言语。
  魏郯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脸。
  “看父亲。”他凑上前去,用手蒙住脸,声音变得又粗又慢:“阿谧……父亲在何处?”
  阿谧看着他,“呜呜”地哼了两声,手拍了两下水。
  “阿谧,阿谧……”魏郯蒙着脸,身体左晃又晃,像舞傩时扮野兽的巫师。
  “呜……”阿谧被他的样子吸引了主意,两只眼睛盯着他。
  突然,魏郯伸长脖子凑到她面前,两手突然张开,睁大眼睛,下巴拉得长长地做出怪相:“哦!”
  阿谧愣了一下,“咯咯”咧开嘴。
  “哦!”魏郯又来一次,换作另一种怪相。
  “咯咯……”阿谧笑个不停。
  魏郯的身上还穿着规规整整的朝服,配着那副涎皮赖脸的模样,滑稽非常。
  阿元和乳母窃笑,我亦是忍俊不禁。自从阿谧会笑,每日回来,变着方法逗她笑就成了魏郯必行之事。
  逗了一阵,我说水要凉了,让乳母把阿谧抱起来,擦身穿衣。收拾过后,魏郯又抱着阿谧到榻上去玩,我觉得累了,方才又出了一身大汗,就让阿元收拾些干衣去洗澡。
  水不温不凉,刚刚好。澡房里的桶是新制的,魏郯嫌先前的桶不够大,让掌事寻匠人制了一个大得能躺下半个人的。
  我靠在桶壁上,一边用巾子缓缓擦拭,一边想着裴潜的事。
  “……我倒愿意你觉得我欠你什么。”那夜他对我说的话,在脑海中仍然清晰。
  无奈或追忆,我每次想到他,心底总会牵起一声叹息。少年时的爱恋,我曾觉得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但后来,它还是变了;我觉得我恨他,在很长一段日子里,我甚至逼着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去想,可后来见面,我才发现他的影子无所不在。
  是什么时候,我真正地将他和过往一起放下?
  是决心跟魏郯生活之后么?
  我也不知道。对于裴潜,从前的一切都清晰得不可磨灭,我会去回忆,但已经不再满腔怨怒。他和过去一样,代表着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我珍惜他,就像珍惜我的姓名和长安的一切。我会担心他,默默地为他的前途操心,但是我明白,过往就是过往,我们谁也回不去了。
  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他一直选择留在江东,即便现在离开,也不会回来了……
  我望着上方若有若无的氤氲,轻轻叹一口气。
  门上忽然传来推开的声音,我以为是阿元,可是那脚步声并不是。
  嗯?我一下回神,转过头去。
  却见魏郯踱了进来。
  “夫君怎来了?”我赧然,忙从水中坐起,用巾帕蒙在胸前。
  “嗯?”魏郯看看我,镇定自若地走到椸前脱衣服,“哦,为夫也累了,来沐浴。”
  我:“……”
  还没想好该说什么话,魏郯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朝我走过来。长腿一伸,只听“哗”一声,水漫出桶沿,他坐了进来。
  水变得有些热,我瞪着魏郯,不禁回头,确定门是否关严了。
  桶虽然又大又新,装两个人却不会有多少富余。我的手脚和魏郯贴到了一起,不禁担心地瞥瞥桶壁,看它是否会突然裂开。
  “怎不说话?”魏郯很自然地将我抱过去,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面庞在烛光中明晦有致,双眸浓黑如墨。
  流氓归流氓,他诱人的时候,也很是不错。
  “说什么?”我亦笑,低低地说,将手从水中抬起,轻抚他的嘴唇。
  一滴水从我的指尖淌下,滑过他的下巴和脖子,喉头滚动,又落到胸膛。
  “夫人不替为夫洗浴?”魏郯微笑,声音有些按捺的低沉,将我胸前的湿巾缓缓拉下。
  水下的物事已经坚硬而昂藏,魏郯扶起我的腰,高耸的部位露出水面,他的气息和目光中毫不掩饰涌动的□。
  他想做的事,我也很想。
  阿谧满月之后,我们虽也行些夫妻之事,不过一直是我“代劳”。所以阿谧满三个月之后,魏郯很是迫不及待。
  但是很奇怪,我们并不顺利。往日水到渠成的事,我们试了两次,却十分艰难。我感到疼痛无比,就像第一次经历一样,最后都是忍无可忍,用力把魏郯推走。
  魏郯很疑惑,我也很疑惑。而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尝试。
  现在,我知道,他真是个毫不气馁的人。
  魏郯唤着我的名字,流连在我的唇和脖子之间,又将热烈的吻埋在我的胸前。他抬起我的臀,缓缓进入。我们的气息起伏交错,我攀着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节奏。
  水滑而温和,仍有艰涩,却并不像前番那样挫痛。
  “如何……”他抬头问我。
  我喘息着:“甚好……”说罢,低头用力地堵住他的唇……
  裴氏族人在六月初的时候来到了雍都。我没有去看过他们,只听说朝廷将裴太史官复原职,在城西赐给了他们宅院。
  裴宽曾到府上来登门拜谢,那时也是魏郯去前堂见的他。
  “季渊不曾来雍都,他云游去了。”魏郯回来,这样告诉我。
  “如此。”我和气地说。
  其实,我并不指望魏郯会亲自告诉我裴潜的事,他这话虽然说得晚了些,我已经不作他想。
  六月六日,雍都的风俗是为小儿到庙中求佑。我和魏郯虽然都不算雍都人,但天气晴好,我也起了带着阿谧出门走走的心思,顺便还能去李尚府上看看。
  于是到了当日,我让府中备下进奉之物,到庙宫里去。
  庙宫中人来人往,全都是带着小儿来求佑的人,还有不少平日里认得的官宦家眷。人实在太多,我拜过之后,就离开庙宫前往李尚的家宅。
  李尚还像从前一样一丝不苟,亲自带着李焕到门前行礼迎接,看到我带来了阿谧,脸上笑得皱纹都展开了许多。
  “若是主公还在,不知……”李尚感叹着,忽而又红了眼圈。
  我知道他脾性,与阿元劝了他两句。
  李尚自嘲地拭拭眼睛,亦不再多言,引我们入内。可才到堂前,忽然听到里面有爽朗的说笑之声传出。
  我讶然,看向李尚。
  李尚笑道:“某堂上有,说来也巧,夫人正是识得。”
  “哦?”我心中一动,待得上堂,果然,只见里面坐着三人,有杨三和邓五,还有一人,身形精悍,长得一脸虬须。
  “这是马公。”李尚道。
  “什么马公牛公!李兄取笑!”那人一挥手,笑着上前来,向我一礼:“汝南马奎,见过夫人!”
  原来是马奎。
  我看看李尚,对马奎笑道:“原来是马将军,妾久仰。”
  马奎摆手:“我等草莽,将军这等大名可当不起!”
  我和颜悦色:“草莽自古多英雄,称一声将军,又有何妨?”
  杨三闻言,抚掌大笑:“夫人说得正是!大哥纵横江洋,多少叫将军的都敌不过大哥,何言当不起!”
  马奎亦笑,向我一礼:“某惭愧。”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李尚向我说起马奎等人,不出所料,他们是以公羊刿带来的,以公羊刿友人的身份,在李尚家中落脚。
  “某手下弟兄不知夫人尊颜,在江东多有冒犯,还望夫人勿恼。”马奎向我行礼道。
  我微笑:“众弟兄乃英雄之人,妾与四叔在江东,若无诸位护佑则性命危矣,何言恼怒?”
  众人皆笑。
  我又问道,“不知将军与诸位兄弟此番到来,所为何事?”
  马奎道:“不瞒夫人,大司马托我等将裴氏族人带出,我等顺道来了雍都。”
  “夫人不知!”杨三笑道,“我等在扬州城中重演邺城纵火劫狱的把戏,那吴琨竟也一样蠢,轻易便的了手!”
  “也是大司马计策了得!”邓五得意地说,“若非那家漏给了吴琨,我等下手,恐怕还要等上一两月!”
  家?我听得此言,笑意凝住。
  作者有话要说:鹅明天、后天不在家,下次更新是周一
  别生气,有肉哦看!


☆、漱玉泉(上)

“家书?”我按捺着不断扩散的心思,看着邓五。

    邓五正要说话,马奎咳了一声。

    “夫人。”他看了邓五一眼,对我笑笑,道,“我等兄弟粗人,只管纵火大劫,其余杂事也不过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我莞尔:“如此。”

    抱着阿谧出门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什么催着一样。

    正要上车,李尚在身后叫住我。

    “夫人。”他走过来,若有所思,道,“方才邓五所言之事,夫人还是莫往心中去。”

    我微讶,片刻,道:“管事亦知晓此事?”

    “某亦是这两日才闻得他们提起。”李尚看着我,“夫人,且不论此事是否确实,即便属实,非常之时亦当有非常之断。裴家既已救出,夫人便不必再去追究。”

    我淡笑,道:“掌事回去吧。”说罢,转身上车。

    回府的路上,阿元抱着阿谧,我则靠着车壁,静静地望着车外。

    太阳光斜照着,时而被路边的屋檐或高墙挡住,又时而照下,我的眼前忽明忽暗。

    我先前想得太单纯。

    裴潜在江东有盛名,自从投靠吴璋,那边已经是他的立足之地。他如果有心要走,在邺城的时候只需要与魏郯合谋挟持吴琨,就能保得一家安然离开扬州。但是他没有。他宁可让吴琨猜疑和排挤,也不离开江东,裴宽一封家书又怎能让他当机立断?

    魏郯这招釜底抽薪,的确又准又狠,一下将吴琨和裴潜之间的那点残存的信任斩断。裴潜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裴潜不来雍都,是因为他知道这是魏郯的计谋么?

    魏郯这么做,结果无非两个。一是裴潜逃了出来,便如现下,皆大欢喜;二是裴潜不曾逃出来,全家丧命。

    但无论哪个结果,江东都从此失去了最重要的谋划之人,无异元气大伤。

    “夫人,你还在想方才邓五的话?”阿元忽然问。

    我看向她。

    “夫人,”阿元想了想,道,“季渊公子与大公子是挚友,大公子当不会害他。夫人想,大公子若想除去季渊公子,让吴琨去做便是,何必兴师动众来救他?”

    “是啊。”我勾勾唇角。

    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魏郯总能处于不败之地。他做事目的明确,无论正道旁道何等手段,这样啰嗦的事不在他考虑之内。这样的人,会用义气笼络武夫,用道理笼络文士,用温情笼络亲友,但当需要抉择的时候,他也能做到冷酷。

    “……某与季渊有旧日之谊……”我望着窗外,脑海中隐约浮起那日,魏郯对裴宽说话时的模样,诚恳而认真。

    回到魏府前,正要下车,管事来禀报说魏郯方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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