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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底意欲如何?”金夫人勉强平定思绪,问道。
“萧绎派晋安王来淮南,其意在你,可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徐昭佩上前一步道:“他想要得到的,不过是抚笛世家的珍宝秘钥,可不是你这又老又丑的瞎婆娘!”
“密钥不在我这里。”金夫人从容答道,“你来说这些,岂不是暴露了王爷他的计划,于你又有何益?”
“他能找密钥,我为何不能?”徐昭佩干笑一声,道:“若是你不说出密钥的下落,我便杀了你这贱人,顺便洗雪我夺夫之恨!”
这时,一个黑衣的婀娜身影从墙头落下,道:“徐昭佩,说话可要凭良心。”
“你是何人?”徐昭佩冷冷地道。
那黑衣女子冷吭一声,映着月色缓缓地揭开了面纱。
那是一张冷艳绝伦的脸。
那是佟玉的脸。
徐昭佩怔了片刻,寻而惊呼一声道:“佟玉,你难道没死么?”
佟玉不答,惟一声长叹。
徐昭佩愣道:“你为何叹气?”
佟玉道:“我叹这晋安王为何不是你和萧绎的孩儿。”
“不是便又如何?”徐昭佩道。
佟玉冷笑道:“他不是你的孩儿,倒还好了。若是你的孩儿,我就不好说这小王爷真是王室血脉了,又有何乱伦之说呢?”
话中带刺,触及徐昭佩的痒处,她怒道:“佟玉,你果然狠毒!”
佟玉冷笑道:“‘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你的情人暨季江在外面公然如此评论于你,相信也有他的理由罢?”
徐昭佩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干脆将袖一甩,手中一把梅花毒镖冲她二人呼啸而来。
毒镖所到之处,那二人迅速闪避,未见丝毫损伤。佟玉冷道:“十六年前你逼走她,那是她自愿败走。今日见面,以你粗劣的武功,难道有把握可赢得我姐妹二人?”
徐昭佩气急败坏道:“佟玉,这次你们以多欺少,下次要是遇见你,定然不客气!”说完翻身一跃,消失在墙外。
“承让。不送。”佟玉上前一步,冷道。
徐昭佩走后,金夫人却终于发话,淡淡地道:“谢谢你,宛湘。”
那佟玉也将脸上面皮缓缓撕下,露出另外一个人的脸,眉眼如丝,当真是谢宛湘无误。
“这点易容之术。哄骗徐昭佩是绰绰有余。姐姐果然不光是好耳力,”谢宛湘笑叹道:“竟然可以识破我的易容之术。”
“谢氏易容,天下无双。但是你和佟玉之间可是天差地别,外人难以辨认,我不可能认不出啊。”金夫人笑道,脸上的慈祥重又浮现,“佟玉生前不喜谈论世事,如何能知道徐王妃这些风流韵事?而且你手中无萧,佟玉平生不笑,且萧不离手,这些细节恐怕徐昭佩是不知道的。”
“但是徐昭佩的嗅觉还真是灵敏,”谢宛湘笑道:“我也一直怀疑姐姐隐居在这教坊之中,只是苦无证据,不好造次来访。”
“妹妹贵为王妃,自然不方便出入此地。”金夫人温和地表示理解,又道:“刚才妹妹为何易容成佟玉的模样?”
“佟玉失踪多年,尸骨未见,冒充一下有何不可?免得徐王妃欺负姐姐没有娘家人。”谢宛湘淡然一笑道:“刚才见她说得过分,念在我二人夫君同为王胄,实在不便以真实身份现身相见,便借佟玉的面相教训于她,也好为姐姐出这口恶气。”
“说得好。”金夫人笑道:“妹妹一向心思细密,此行恐怕还别有原因罢。”
“什么也瞒不过姐姐,”谢宛湘回首道:“确有一事相询。姐姐最后一次见到佟玉,是在什么时候?”
☆、第九章 重归合肥
第三十三章 内应 文 / 清风小楼
金夫人闻言沉吟道:“最后一次见到佟玉,是在世家遭难的那年三月。相思崖一战之后,她便消失无踪,再也不见。”
她说的也确是事实,从那之后,江湖中,似乎没有人再见过佟玉。
谢宛湘闻言,眼底飘过一丝嘲讽之意,道:“原来姐姐当真认为佟玉死了。姐姐难道不闻近年江湖上流传的抚笛四韵诗?那作诗之人若非杜撰,就当是十分明了我四人如今的去向。”
“我确实听过那四首诗。”金夫人淡淡一笑道:“你要说它是杜撰,那为何写你我二人之诗句,未有丝毫之偏差?”她言语既出,想到萧绎,眉间便流落出一丝落寞。仿佛是因为被时间隔阂得太久,所以那落寞亦只是淡淡的。
“我却不这样认为。”谢宛湘分析道:“那写你我二人之诗,并未点明我二人现今状况。而写佟玉的那首诗,似乎说明了她现今的处所。而沈敏,如诗上所述,也定然已经死了。那作诗之人,似乎对沈敏和佟玉的了解,比对你我二人为深啊。”
金夫人沉默片刻道:“你指的是何人?”
谢宛湘当仁不让地正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人便是,季、天、佑!”
“季天佑和佟玉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多年,”金夫人道,“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谢宛湘语意绝决地道:“佟玉根本就没有死。只是我也猜不透,这作诗之人究竟是什么意图,定要在诗中泄漏佟玉的行踪呢?若这是季天佑所作,就更加说不通。”
“佟玉不问世事,但季天佑和佟玉,本就不是一样的人。”金夫人空洞的眼神似乎是望着远方,沉声道:“所以,才会在关键问题上意见相左,发生相思崖那样的惨剧。”
“现今沈敏的女儿到了淮南,情势又变得复杂起来。昨天下午有人将那丫头带走了,看来头很像是佟玉一派的轻功。”谢宛湘笑道:“姐姐,现在若是有人说佟玉已经死了,我可是不相信。这些年我见的也不少,这死人有些时候,也是会复生的,不奇怪。”
“的确不奇怪,我不是也死里逃生,活下来了么。”金夫人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妹妹与佟玉素有过节,若她没死,妹妹又当如何呢?”
“我要见她一面。”谢宛湘冷笑道,“既然我猜到她还活着,我便想看看,她现在活得好不好。”
“那妹妹可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金夫人拨弄了一下琴弦,问道。
“我已经派出高手暗中打探,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谢宛湘目光锐利如针地道:“这天下,能有多大?!就算狡猾如沈兰,远在南越我也能找得到,何况是她佟玉?”她拿着手中的面具仔细端详,脸上淡出了一个极为阴冷的笑意道:“时隔十六年,我倒真想看看,她的样貌是否还可比当年?”
“不是我泼冷水,”金夫人道,“妹妹即使是真的找到了佟玉,佟玉也并不一定愿意相见。况且就是真见到了,又能如何呢?”
“我知道。但是有一点,佟玉万万想不到,”谢宛湘冷笑一声,道:“她和季天佑的儿子并没有死,而是在我手里。”
“这我早知道。”金夫人淡淡地笑道,“我是个瞎子,可是瞎子的耳朵一般都很灵。而瞎子的脑子,一般也好用的很。”
“很好。”谢宛湘冷冷地道:“姐姐还知道些什么?”
“妹妹知道的,我都知道。”金夫人幽幽地道,“妹妹不知道的,我却一样也不知道。对于任何人我都是如此,妹妹不必担心,却也不必费心。”说着手下开始运气弹奏一首很悠闲的乐曲,不再理会她。
“既然姐姐如此明白,就不用我多嘱咐什么了。”谢宛湘见她依旧是守口如瓶,有些愤然地干笑一声,道:“姐姐保重,宛湘告辞!”说着运气从檐上翻出。
金夫人闻言停止了弹奏,轻叹道:“其实妹妹关心的不是佟玉,而是另有其人罢?”
此时远在前方的军营中,月色宜人,宁静异常。淮南王身着明光甲胄端坐帐内,面对一张地图仔细端详着。幽暗的灯光下,那地图上的字迹,标注得密密麻麻。看了许久,便觉双目酸胀,以手支颌,昏昏欲睡。
一旁的季文暄见状提醒道:“王爷近来战事繁忙,太过操劳了。不如及早休息罢。”
“也好。”淮南王有些疲惫地笑笑道,“这行军打仗,真是艰苦卓绝。虽素习骑射,真到了战时还是疲于奔命。这把老骨头啊,真是不行喽!”
季文暄笑道:“王爷过谦了。首战告捷,军士作战骁勇,今上已经传旨嘉奖。最近侯景军中倒也安静,趁我双方对峙,王爷何不休息几日。”
“也好,”淮南王笑道:“现在我军中可不乏侯景的探子。不如休息数日,且看他们做何反应。”
“王爷可知谁人是内应?”季文暄道。
淮南王摇摇头道:“不止一人,可谓防不胜防。但我真正担心的内贼,并不在此军营内。”
季文暄闻言也陷入了沉思道:“诚然。今上虽则下了讨伐旨意,军中物资供应却趋于匮乏。莫不是朝廷中有人暗自搞鬼不成?”他思虑片刻道:“莫非是朱异丞相对于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表面上同意出兵,暗地里扣押我等的奏章?”
“朱异脑筋不灵活得很。”淮南王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丞相一职的。但是以我对于他的了解,朱异这个人除去刚愎自用之外,尚不足以叛国。自汉之后,异姓不封王。他年龄垂垂老矣,纵然是跟了侯景,位置亦贵不过国相。况且他身居相位,行踪异常十分容易暴露。人到老年,爱节怕死。他应当不至于糊涂到这个程度,为了一时的富贵,去葬送了一生的清誉。”
季文暄颔首道:“况且当时侯景起兵无名,遂借口朱异等人‘皆以奸佞骄贪,蔽主弄权,为时人所疾’,要清理君侧,属下倒忘记这点了。”
“‘奸佞骄贪,蔽主弄权,为时人所疾’……”淮南王听他言讲,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上次云罗绸缎庄的万匹青布,朝中经手人是谁?”
季文暄仔细想了片刻,道:“当时侯景尚未叛离,所以未曾留意此事的详细始末。但是后来属下又差人打听,此事虽然经过朱丞相的手,但并不是他极力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哦?是何人?”淮南王问道。
“向皇上极力进言的,乃是临贺王。”季文暄道。
“萧正德?”淮南王沉吟道,“我怎么早没有想到是他……”
季文暄不语,默默地看着他苦苦思考。那年九月戊辰,江左地震,坏屋杀人。地生白毛,长约二尺。不久又报益州市有飞蜂万群,螫人者死。而萧梁和侯景军的大战和暗中较量,也在一步步地展开了……
且说雨笑跟随佟玉在山林中修习吹萧,转眼就有数日。那山中雾气缭绕,遍山的枫叶色彩斑斓,越发地凝重起来,眼看经了霜就要红了。起初佟玉教了雨笑几个音节,练习些指法,后来遂教她几首短曲,调门亦不太复杂,只是嘱咐她练习时候注意气息。雨笑资质过人,很快便吹得流利,佟玉却还不甚满意,叮嘱她反反复复,就练习那几首曲子。
“此处气息不足,再来一次。”
“高音不稳。重吹一遍。”
“这里需要再连贯些。”
虽然一丝不苟是件好事,天天如此枯燥的练习却令人痛苦不已。几天下来,雨笑顿觉得乏味,纵使传艺是最好的师父也无济于事,身边的美景也仿佛逊色不少。就在她费尽心力,终于将一首《枫林》吹到自以为很完美的时候,却又一次被佟玉打断了:“尾音气息不足,所以不够干净利索。气息之运用,在于纵横随意,开阖自如。气息可合理而发,亦当可适时而止。”
说着,佟玉持萧吹了一个长音,持续良久,末尾若豹尾一扫,果然有力。然后教训道,“能戛然而止,也是一种技巧!”
雨笑却依靠在枫树旁边,手里拿着另外一支紫竹萧,仰天叹道:“我已经吹得快要头昏了!师父的要求实在是高得很……”
“若是真的会吹萧之人,一曲奏毕必当神气充沛才是。正因为你不会用气,所以才越吹越发昏!”佟玉冷冷地道,“你先休息片时,等头不昏了再继续!”
雨笑翻了翻白眼,无助地向四周看了半天,头脑中一片空白,心道师父要求这么严格,这次可真是自讨苦吃了。她视线无意间触及不远处的草丛,见一只白兔跑了出来,突然眼睛一亮。
那兔儿个头不大,圆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