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婆婆为何不练了?”雨笑擦去唇角的一丝鲜血,冷冷地望着她道。
“不用这麽着急。”老妇哈哈笑道:“你的内力越来越不济了。我得省着点用,要是把你练死了,再到哪里找这麽好的材料去。况且,明天是抚笛世家大会的日子,我得早休息,明天好去凑热闹!”
凑热闹?雨笑冷笑了一声。她可以想象,毒郎中定会血洗世家大会,到时将有多少人遭遇不幸。她从自己这里练去的功夫,岂不害了世家人?
“你不能去。”她低着头,坚定地道。
“为什么不能?”毒郎中转过身去,望着栅栏外的天空,仰天大笑。“现如今,武林之中,有谁能拦得住我毒郎中!纵使没有天音笛谱,我也一样是天下第一!世家欠我的太多了,我要他们都还回来!哈哈哈哈!哈哈——”
话未说完,胸前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毒郎中眼看着刀尖从自己胸膛里刺出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雨笑竟然出手袭击她!“你——”
雨笑有些吃力地站在她身后,刚才那一击,她已经拼尽了全力,将残存的所有内力,都汇集在刀锋之上。
“你一定没想到罢,呵呵。”雨笑站在她背后,神色宽慰,已无法站稳。“你们当年在此地存放兵器,陷害抚笛世家,却在岩缝里遗漏了一把匕首,就是我现在拿着的这一把。你看看天上。你的星宿已经寂灭了。乔奶奶说得不错,这山洞是你的葬身之地。即便到死,你也离不开这个山洞。”
☆、第35章
毒郎中暴怒,如同狂狮发出吼声。她猛然转过身来,对着摇摇欲坠的雨笑,面目狰狞,拼尽残存的力气挥出一掌,重重地拍在她的胸前。
雨笑只觉得胸前一震,却再无力抵挡,那巨大的掌力全部注入了她的经脉,所有经脉悉数碎裂,鲜血从她的口中、胸前慢慢渗出,一身白衣上,鲜血如花绽放。她神色宽慰,像一片秋天的落叶,旋转着,无声地向大地落去。
**********************
文暄找到山洞的时候,他已无法直视这里的惨象。
地面上倒处都是血,老妇倒在栅栏后,胸前还插着一把匕首。
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雨笑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躺在血泊之中。
文暄震惊了。小郡主,她竟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与这毒妇同归于尽。
他赶紧上前抱起雨笑,沉声唤道:“小郡主!”
雨笑双目紧闭,唇角仿佛还留着一丝残存的笑意。全身的温度,渐渐地冷下去了。她内力耗竭,如今已经油尽灯枯。
文暄近乎是哀号了:“小郡主,你醒醒!!。。。。。。”他顾不上满手的鲜血,扣住雨笑的脉搏,将一股真力输入她的体内。
文暄知道雨笑身负内功,却没有感觉到手头传回的力量。文暄又反复试了几次,雨笑没有丝毫的反应。他突然意识到,雨笑的经脉,已经全碎了。
“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小郡主!”文暄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热泪滚滚落下。“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郡主,你为什么不等等我,而只身与这恶妇相搏?你明知道,这样只有死路一条。。。。。。是为了世家么?为何你的神情如此宽慰,视死如同归去,难道你早已放弃了对生之眷恋?
他将雨笑打横抱起,准备离去。突然感觉到一只沾满鲜血的枯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啊——”
文暄嫌恶地皱了皱眉,抱着雨笑却不曾回头,反手一记怒剑,洞穿了她的胸膛。
***********************
夜色酣浓,冷月无声。文暄抱着已经昏死的雨笑,一路飞奔,到了城内,却正好遇见萧金凤带人举着火把前来。
“公主!”文暄喊道:“求您救救沈郡主!”他满眼血丝,声音带着嘶哑和哀求。金凤第一次见到他有这样的失态。
金凤知道季文暄心仪沈郡主,今日一见,才知道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她上前扣住雨笑的脉搏,一试之下,也是大惊。
“季大人,快带她跟我来。我那里有药。”她转身向自己的府邸奔去,文暄带着雨笑紧跟而去。只是,一边奔走,他心里的包袱一边变得沉重起来。
雨笑的伤势太重,况且几乎全是内伤,普通的伤药如何能够起死回生?
☆、大结局
金凤将文暄带到一间厢房门口。
“季大人,你把郡主放在床上,在外面等着罢。郡主遍体是伤,需要清洗上药,你是男子,恐不方便。”
文暄答应一声,将雨笑抱到床上。洁白的床褥,令他多少觉得安心。他不舍地望了雨笑一眼,转身出门,金凤走了进去。
过了许久,金凤出来道:“我已经给她服下了还阳参丹,暂时性命无碍。除了内伤,她身上还有多处外伤,看上去乃是冰银锁链勒出的伤痕。这些我已经替她上了药。毒郎中这个女人太狠了,竟然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沈郡主也真不简单,竟然能熬过这样的折磨。”
文暄叹了一口气,道:“公主,谢谢你。”
“不必客气。”金凤道。“如今,还是要赶紧找内功高深之人,修复她的经脉。否则,她将成为废人。”
文暄点头道:“公主说得是。如今,我想只有两个人能够救她。”
“何人?”
“我爹和我娘。”文暄叹道。
********************************
雨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一直昏睡,俄而有片刻清醒。以往那些人,那些事,如画,如梦,一幕幕从她眼前飘过。清醒后只觉得全身剧痛难忍,似乎被利刃凌迟一般。
她口唇干裂,微微地动了动。若是有口水喝,该有多好!她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金凤坐在她的床边,望着她形容憔悴的模样,摇了摇头。“沈郡主,你这是何苦呢?你明知道,你斗不过毒郎中,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卖给我们这个人情呢。”
“我曾经错看了你。”金凤拿起水壶,轻轻将水滴在她干涸的唇上。“我们都没有得到冰鹤的爱。如今,我发现,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可怜人。沈雨笑,你真的很可怜。可是,我又从心里敬佩你。只有你,能够爱一个人,爱得如此纯粹,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
寿春。
“爹和娘已经赶来为郡主修复经脉了。陈将军和夫人也都来看望郡主,目前一切安好。”文暄道。
“如此就好。”玉琳漫不经心地道。“郡主总算慢慢好起来了。否则,哥你总是心神不宁。”
“你对沈郡主,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么?”文暄不禁有些怒意。
“我为什么要对沈郡主有歉意?”玉琳道:“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若说冰鹤的事,这也不是我的错,感情这事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至于她今天的下场,那是她自找的,我在寿春住着,都好几年不见她了,关我什么事。”
文暄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你实在是太不讲良心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妹妹!”
“良心?”玉琳冷笑道。“当年你处死方雅,让我坐上王府侍女总管的位置,曾经告诉过我,人怎么能有‘心’呢?难道这话不是你教我的么?”
文暄一时气结。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冰鹤么?关于雨笑的消息。”
“哥哥!”玉琳打断了他。“我没事和他说雨笑的事做甚么?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么?”
************************
剑坊。冰鹤正在耐心地铸造一把青铜长剑。如今的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音容笑貌还是依然丰神俊朗。
“文暄,你今天来,一定是有事。”他笑道。
“不错。”
“所为何事?看你神情如此沉重,肯定没什么好事。”
“也许我不该来。”文暄叹道。“看你整天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真令人羡慕。”
“你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至于我,从来都是如此。”冰鹤敲打着他的剑,笑道。
“冰鹤你。。。。。。还记得沈郡主么?”
冰鹤的神色不自然起来。“季兄此来,不会是专门要向我提起她的吧。”
“正是。”文暄正色道。“看你如此神情,似乎不愿知道她现在的境况。”
“她现在的境况,和我没有关系。”冰鹤的话,竟然和玉琳如出一辙。
文暄突然特别后悔自己的贸然。
“若非郡主生活有了大的变动,我是不会通知你的。毕竟,玉琳是我的亲妹妹。我亦不愿意你再和郡主有什么来往。”
“是么。那你一定是来告诉我她嫁人了罢。”
文暄苦笑。“正相反。我此来,是告诉你,她这些年始终未嫁。”
“哦?是么。”冰鹤楞了一下。他轻轻擦着剑身,许久叹道:“我对不起她。可是如今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也帮不了她。”
“这些年,她一直没能放下。”文暄停顿片刻,道:“直到她被毒郎中掳走之后,最后一刻她都没能放下,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最后一刻?”
“是的。沈郡主她为了世家,受了很重的内伤,险些丧命。”
*****************************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雨笑的身体渐渐康复。只是她再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而总是一袭黑衣,话也比从前少了许多。六月份夏季来临,她辞别金凤,和南风回到了健康,依旧在郡主府从事抄写整理。
不久,文暄辞去江陵的官职,回到健康。他并未在城中居住,而是住在城外山中,守着晶坤的衣冠冢,过着半隐居的生活,时不时来看望雨笑。
六月的下午是多事的。雨笑不得不承认,人生的故事就是这么凑巧,很多事赶到一起开始,又有很多事赶到一起结束。
梧桐树已经枝繁叶茂,遮住大半个庭院了。下午金黄色的阳光依旧空灵灿烂,穿过树荫洒在墙面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跃动。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光阴’。”雨笑搁笔,对着来访的姐夫陈伞Φ馈!白布词诺拿览觯芏嗳巳床欢谜湎А!�
她抄写完了一本,想起去书架上取另外一本乐谱,陈伞赐蝗缙淅吹卮颖澈蠓鲎×怂募绨颉�
“雨笑你也到了当嫁的年龄了,总要为自己寻个归宿。”
“陈某不才,愿娶郡主为夫人。我已经和南风商量好了。”
“你考虑一下,如果同意,我近日将差人来送聘礼。”
雨笑望着陈伞肴サ谋秤埃有渲心贸隽硗庖桓銮嗌慕跄摇K⌒牡卮蚩跄遥〕鲆幻毒вㄌ尥傅挠窳徵纭T诠绲难艄庵校窳徵缟⒎⒆湃岷偷墓饣浴N年焉洗卫纯此僮甙颜飧鼋跄医桓龈浪人吆笤俅蚩4吹秸饷队窳徵纾唤荩凰啃耐春屠⒕屋尤菩耐贰N年殉ぞ靡岳吹陌猓栽谀显郊剿哪且豢蹋丫肌�
“季某从南越归来,一直将此物带在身边。”
“季某想告诉郡主,相信自己的眼睛,更要相信自己的心。”
“有些东西,——其实不是假的。”
傍晚快到了,阳光渐渐变成了厚重的金色。整个院子都染了金,看上去如同一个久远的故事。雨笑坐在正厅里,凝神望着大门前的照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院子。他举手投足间,风神依旧。雨笑很快便看清了来人是谁,却神色凄然,说不出话来。
这是在做梦么?冰鹤竟然会来看她。
“雨笑。”他笑道。“你不记得我了么。”
熟悉的声音敲打着雨笑的记忆。“怎么不记得。”她淡淡地笑道。
定不负生生世世之约。她心里重复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只觉得造化弄人,十分可笑。
“坐吧。”雨笑给他让了座倒了茶,二人很自然地并肩坐在正厅的檀木椅子上,望着傍晚的院落,只是中间隔着紫檀木的桌几,仿佛他们已经是夫妻,下午就这样坐在正厅喝茶,已经喝了许多年。
“你最近好么?”
“好。我把剑坊搬到寿春了。生意还不错。”
“听说新添了小儿子。”
“是的。”
“一定很可爱罢。”
“是的。也很调皮。”他轻声笑道。
“玉琳一定把家里照顾得很好。”
“是的。”他望着她,笑道。
雨笑心里一酸,仍微笑道:“你过得好就好。”
“我听说你受了伤。”
“是文暄告诉你的罢。”
“是的。你不要太难为自己。”冰鹤叹道:“是我对不起你。”
他们之间有片刻的沉默。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雨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