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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富丽的马车过来,随性的还有数十名侍卫,乃是定慧公主。
千秋等人上前问候,定慧公主戴着风帽下来就着千秋的手下了马车,道:“本宫就知道你们都在这里。”
“娘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千秋问道,她知道定慧公主自从灵光侯阮黎下葬之后就不曾踏入阮家墓园,这会儿应该在宫中陪着太皇太后才是。卢雨蝉在前些时候又有孕了,因为胎儿有些不稳,千秋都不曾让她出来,却不想会在这儿遇上定慧公主。
定慧公主放眼望去是茫茫的雪地,卢云的坟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卢缜和珍珠公主夫妇的坟却还算是新的,又有人时常在打理,因而还算是整洁的。
不知怎么的,定慧公主竟是叹了一口气,她握着千秋的手有些凉,目光中有些疼惜,道:“本宫本来是该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只是为着陛下才走一趟,就算今日是年初一,该忙的事情还是要忙,真真是国事为重。”
千秋一愣,听定慧公主的口气是说要找她谈国事?但是千秋虽然得顺帝和宫中人的宠爱,但是却和政事扯不上太大的关系的。
“暂且不说,本宫既然来了,便也上一炷香才是。”定慧公主上前,小黛递上一壶酒和几只酒杯,定慧公主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蹲下身来给酒杯都满上,过了一会儿,侧身看了一眼竹林那边·目光之中尽是失落之意。
千秋知道定慧公主此时此刻定是想起了早逝的阮黎了,不过做媳妇的总不好对婆婆说这些,定慧公主也并未沉浸在悲伤之中,招了千秋上了她的马车·且一并让卢象形来。卢象形有些奇怪,千秋眼中也多有疑惑,二人上了定慧公主的马车,她那马车里很宽敞也很温暖。定慧公主道:“千秋,象儿,安国那边来消息了。”
千秋倒是一直将安国忽略了,除了珍珠公主死的时候安国派人来之外·之后就咩有什么消息,不知道如今这种时候是为了是事情。
卢象形开口问道:“难道是和我娘有关?”
定慧公主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这样的,安国作为我烈日皇朝的属国,每年要给陛下不少朝贡,今年却没有什么表示,想来是因为大光明王的叛乱而让朝廷失去了一些威慑力。陛下本着试探他们的心思,让其出兵攻打叶臻·安国国王作为回应派了其第三子毕鲁达过来了,陛下希望象儿能够一起作为招待者之一出现。”
“我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一点风声?”千秋心道如今叶臻和朝廷分庭抗礼,那些个属国自然要坐观虎斗好·等有了定论再来巴结一方不迟,这些个属国中安国同朝廷的关系最好,这其中自然有珍珠公主嫁过来的原因,珍珠公主是安国过往最疼爱的女儿,珍珠公主死的时候安国国王还好一阵伤心,是许下了要为女儿报仇的诺言的。
“这并不是很好听的事情,自然能隐蔽就隐蔽,本来毕鲁达也不会这么快到的,陛下以为至少要出了年,却不想毕鲁达等人提前到达了。”
路相信垂下眼眸·微微皱起眉头,试探着问道:“陛下让我迎接三王子是什么意思?”
千秋心道必然是因为陛下希望安国三王子念着古人之情而出兵了,卢象形遗传了珍珠公主的碧绿色的眼睛,让毕鲁达见了能起一些思念之情也是理所当然,算是为谈判增加一些砝码。
定慧公主对着卢象形并没有隐瞒什么,想必卢象形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这些东西不会不明白。卢象形虽然小的时候是长在西南的,但是还是在烈日皇朝长大,倒是对安国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虽然那位毕鲁达算得上是他的亲舅舅,但是从出生到了现在也不过见过寥寥数次面而已,要说亲情远不如千秋等人多。
“娘,我冒昧地说一句。”千秋说道,定慧公主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但说无妨的眼神,“之前安国国王是想要为奶奶报仇的,答应出兵攻打朗惧,但是并没有详尽的跳跃,也不见得有出兵,这一次陛下是想着借了安国国王原本的话将出兵出在攻打光明王上面吗?”
定慧公主点了点头,肯定了千秋的话。千秋不禁有些忧虑,朝廷内部不稳,对于属国的威慑力自然就会下降,原本雕些被打服了的属国如今都开始躁动起来,若是无法搞定安国,其余的小国更加不会安定了,这一次对于安国的谈判可谓十分重要。如今又要顾忌朗惧又要顾忌叶臻,若是边疆再有小国作乱的话,一定承受不起。朝廷必须有一个姿态,给人营造出就算是要攻打朗惧与叶臻,还是有余力将那些个小国揉搓的。
定慧公主对于此事也显得有些忧虑,才会大年初一直接出城来找千秋和卢象形,她道:“若是此次无妨让安国出兵的话,恐怕陛下会不得不对安国使用一些特别手段。”
千秋听到“特别手段”这四个字,便想到若是谈判不成,顺帝一定会省吃俭用也要凑出兵力来先收拾安国。
联姻虽然能够稳固关系,但是却只是一时的,更何况珍珠公主已经死了,在国家利益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显得微不足道。
话已经说清楚了,卢象形点头应下,决定立刻跟着回城。
定慧公主打开马车车窗,又看了竹林那一方向,终究是叹了一口气道:“那象儿便跟着本宫走吧,正好可以随着本宫一起去见陛下。”
千秋看了一眼卢象形,卢象形点点头表示会自己照顾自己,他独自去面见顺帝并没有什么问题,定慧公主笑笑道:“由本宫看着呢,男孩儿怕什么。”
千秋不禁也浅笑起来,因为卢缜和珍珠公主的死,千秋便格外紧张两个孩子,倒是对于卢象形有些太过保护了,上一次都没有让他北上,如今一点小事都要掺和一手那可不行。
定慧公主和卢象形先行离开了,千秋随后去了一趟阮家墓园,到了午时方回到端王府。概因定慧公主在宫中过年了,这会儿端王府中格外冷清,卢音稀去了南庄过年了,千秋打算着晚上过去的,此时偌大的端王府只她一个主子,竟是让她寂寞得发寒。
千秋坐在暖阁中侍弄着一盆花草,小黛给千秋换了一杯热茶,道:“小姐,不如我们也早早过去了南庄和夫人一起过年吧,在这儿也实在是没事做。”
“是挺无聊的。”千秋说了一声,忽听窗外冯矣的声音,竟然在逗弄卢甲和卢乙,池子里头结了厚厚的冰,却是见水下几条肥硕的鱼,便想要捞上来吃掉。
“我说冯二爷,这厨房里头也有鱼,何必觊觎冰下面的几条?”卢乙有些不屑,冯矣却说这事情情趣,千秋整日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忙的事情,他更是得闲,除了吃花生就咩有什么事情好做了,不给自己找一点乐子怎么行?
千秋想着冯矣便想起烈光的一些破事来,据说相比起英帝来,顺帝并不宠信巫教,只因国师烈光的名声响亮,才没有对天一阁作什么,早先年赵贤妃和天一阁走得近,顺帝看天一阁是十分不顺眼的,少司命蓝于沧还好说,烈光那个国师在顺帝眼中是根本不需要存在的,他的内库为什么要掏钱养着这些神棍?还不如用在军需上。好在天一阁似是也知晓顺帝的心思,越发低调,行事也没有什么错处,国师烈光只是为了保住巫教乃是朝廷看重的正统教派这块牌子,便也相安无事。千秋虽然和蓝于沧关系尚可,但是对于国师烈光却是厌恶的,更是看不上什么巫教,这些东西往往会印象皇权,一不小心就会霍乱朝堂,使得家国崩坏,然而如今这个时局,巫教的名头道是也能镇住不少不安分的人,到底国师烈光名声十分响亮,只要他一天牢牢地站在一国之君身边,其他人就讨不了好处去。
晚上卢象形赶回来吃饭了,卢雨蝉的身子已经开始凸显出来了,在南庄千秋不会对卢雨蝉提起国事啊时局啊什么的,就只听着卢雨蝉说一些家中趣事。
然而这个时候,从沙河平原一战的消息已经快马传回了京城,阮胥飞将叶惜京的六万人马诛杀在了沙河平原,叶惜京仓促撤回金水镇休养生息,手中兵马元气大伤。但是叶惜京却表现得并没有多少悲愤,反而是英博杜齐放等人得知消息的时候大惊,这一仗阮胥飞可以说是赢了,也可以说是输了。
主帅阵亡,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士气低落了,诛杀了敌军六万的朝廷兵马显得心情沉重,司马星找到刘四的时候,他身中三箭,疯狂地在过腰的河水中奋力走着,手中紧紧拿着阮胥飞的剑。
367 遥遥
“什么?朕不信,朕不信····…”顺帝双手颤抖地拿着刚刚传快报,看着纸张上“主帅阮胥飞阵亡”七个字脚下一个踉跄,小满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鲜少见到顺帝如此大惊失色,那模样显然又是生气又是悲痛,猜测着这刚刚送来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这消息也不过是早晚而已,很快就会传开,阮胥飞的死是隐瞒不住的,顺帝一手将信纸丢在地上,对小满子道:“信使呢,去将信使砍了!”
小满子心中一惊,顺帝想要做仁君,很少会行残酷之事,更别说是斩杀信使这样的事情了。小满子着急地开口道:“陛下······”
顺帝厉声道:“朕要杀了造假的信使!”
外头却是来报陈昭仪求见,小满子心中暗呼救星来了,顺帝听着陈鱼来一滞,摆了摆手让陈鱼进来,陈鱼看着小满子跪在地上,又听着外头说是要斩杀信使的消息便是有些心惊,这等时候顺帝心情肯定糟糕得很。
“给陛下请安。”陈鱼福了福身,不过她是有身子的人,顺帝又宠幸她,就算是有许多怒气也收敛了一些,道:“你怎么过来了?”
“今晚上是陛下不是要来臣妾宫中吗,却是迟迟不见陛下过来,臣妾便只好过来了。”陈鱼微微一笑,过去一手挽着顺帝,问顺帝缘何生了这么大的气要斩杀信使。顺帝被陈鱼一说,心中更加悲痛,小满子却是见机去外头候着了。
“鱼鱼······”顺帝声音沉痛,一手有些颤抖地将那张信纸重新拿起里,陈鱼顿了顿,见顺帝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凑上去瞧了瞧,一瞧见“主帅阮胥飞阵亡”亦是心中一惊,再次仔细地看了一下没错,这上面确实是这样写的。陈鱼知道阮胥飞乃是顺帝最为得力之人,可以说要是没有阮胥飞,如今坐在这里的还指不定是谁呢是阮胥飞一手将顺帝扶上了帝位,阮胥飞死了,顺帝心中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陈鱼跟着顺帝又很多年头了,对于阮胥飞自然不会陌生,又是千秋如今的丈夫,这一死……
千秋收到消息并不会比顺帝晚太多,她对于信息的收集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对时下的战事。。
千秋平静地看了看呈上来的信,所有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千秋一挥手,让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黑暗将千秋吞没,并不是当初她听到卢缜死的时候的巨大震惊,此时此刻千秋只脑子里空荡荡的,却是一阵恶心,好像有什么虫子在咬啮着她的全身她瘫坐在地上干呕起来,像是要将整个胃都呕出来似的。
“咣当”一声,千秋不知道什么将花瓶打碎了门外的卢音稀一惊,门只开了一条缝隙,让原本在黑暗中的十秋觉得异常刺眼。卢音稀呆呆地站在门口,蓄着眼泪,只感觉到屋子里头一股子重压,让她无法哭出声来。
卢音稀的哽咽声带着怯怯,总觉得那样的千秋有些可怕。
千秋抬起头来,眼前朦胧的人影终于汇聚成卢音稀的脸,她抬手,卢音稀忙跑过来却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一滑,摔倒在了地上,这一声终于打破了室内的沉重,卢音稀哭出声音来:“千秋······千秋···…”
千秋没有动,卢音稀赶紧爬起身来,看着地上碎裂花瓶有些害怕道:“我……我看见哪里都没有你。”
千秋垂下眼眸,一手将信撕成碎片,摇摇晃晃得爬起身来,牵过卢音稀的手道:“我们出去,这里太难受了。”
卢音稀愣愣的,被千秋拉了一下,总觉得这样的千秋让她陌生,千秋手中抓着那种柔软温暖的小手,紧抿着唇,外头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