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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一点不像在W市见到的那些缅甸边民,对中国人总有点战战兢兢的谦卑,反而比较放松,也许是在这里拉客混的久了外国人也见得多了吧。从周俊辉、德钦到眼前的阿德性格各异但都有着源自内在的质朴,让凌辕对缅甸的感觉好了许多。这个地方民风淳朴,虽然比较落后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混乱。
看看阿德因为喝酒的缘故脸变得黑里透红,据说缅甸交规很严,凌辕有点担心:“你酒后驾车不会被查?”阿德呵呵一笑说谁查啊,这一路都还不知道谁的地盘呢。已经过了三个关卡了,最后还有个克钦的关卡就可以一直到曼德勒了。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路边的热带森林也变得模糊,白天青葱翠绿的感觉忽而被一种广阔厚重的深邃取代,似乎那些热带植物组成的重重大幕之下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神秘,心底会不自觉的生出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
前面出现了昏暗的灯光,阿德轻松的说最后一个卡到了。车子开到了哨卡前,一个木质结构的哨位,从里面走出两个拿着好像是中国造56式半自动步枪身着最劣质的三色迷彩服的士兵,身上没有任何的标示。前三个哨卡凌辕都睡着了,现在一看这些士兵觉得好像比较原始,估计前面也差不多。但一看对方手里的枪还是有一种极大的威慑力。
阿德从工具箱里取了两盒“春城”递了过去,想必这是通关的惯例了。两个士兵收下烟又叽里咕噜和阿德说了一堆话。凌辕倒是一点不紧张,因为前面三个卡都过来了,这个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阿德不知道和两个士兵又说了些什么,然后回过头来对凌辕说:“把你的证件给他们看一下。”凌辕顿时紧张起来,但还是把那本在W市做的伯利兹护照找出来递给阿德。
阿德把护照拿给两个士兵,其中一个高个士兵看了一下走到凌辕的座位这边用英语对凌辕说了些什么,凌辕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对英文实在不懂,这下到不知怎么应对了。旁边阿德一看凌辕张口结舌的样子,一下着急起来。连忙下车点头哈腰的对士兵说了一通,然后又掏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塞给其中一人。拿护照的士兵又拿着护照看了凌辕几眼,将护照还给凌辕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阿德发动汽车跑了十多公里才问凌辕:“先生不是来缅甸旅游的吧?”凌辕一惊:“你怎么知道?”阿德笑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要是你来旅游怎么会穿的像我们本地人一样?凌辕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周俊辉的衣服,刚要开口阿德却又说而且你是钦坤大爹送过来的,钦坤做什么生意大家都很清楚的。
这下凌辕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是解释的话那不是一句两句说的完的。沉默了一下问阿德刚才那两个士兵说了什么。阿德说对啊,你护照上那个什么伯利兹我们都不知道,是在哪里啊?而且谁会相信不拿中国护照的华人不懂英语啊?
原来刚才那个士兵用英文问凌辕伯利兹是哪里,阿德一看凌辕真是没听懂,于是急中生智说我的这位客人嗓子发炎讲不出话来。看在100块“巨款”的份上那两个士兵才没为难他们。
“今天有点怪啊,平时他们都不会检查什么的啊,可惜了我14000K呐。”阿德痛心疾首的自言自语。看阿德这样凌辕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说你别着急了,那100块到了曼德勒我给你。阿德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包我的车我就得把你送到曼德勒,是我自己倒霉。
凌辕心想现在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到了曼德勒把钱给他就是。当下也不再多说。想了一下,凌辕到觉得阿德经常在这一带拉客谋生消息应该比较灵通。于是便向阿德打听阿华的情况。谁知阿德的回答和周俊辉差不多,说各色人等来探寻93师的也太多了,但是具体要找一个人那实在太难。自己没有听说过阿华。
凌辕不由得忧心起来,当年听阿华的口气应该在曼德勒一片认识的人很多啊,怎么现在缅甸人都好像没有谁认识他,难道阿华真已经不再这里了?那自己到了曼德勒应该怎么办啊?
三、
终于到了曼德勒。曼德勒是曼德勒省的省会、缅甸的第二大城市、缅甸最后一个王朝的都城,因背靠曼德勒山而得名。曼德勒的巴利语名称为“罗陀那崩尼插都”,意为“多宝之城”,系明东王1857年命名。又因缅甸历史上著名古都阿瓦在其近郊,故旅缅华侨称它为“瓦城”。
上个世纪初英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吉卜林(Rudyard Kipling)在诗歌“通往曼德勒之路”中写道:“曼德勒之路啊,那里有阳光,棕榈和叮叮作响的风铃”。曼德勒因此充满了东方故都的无限风情让人遐想无限,浮想联翩。可是这位诗人应该是没有到过曼德勒的,他只是喜欢上了曼德勒的名字,作为一个帝国主义作家吉卜林在字里行间充满着对东方王国的遐思和意淫。但这并不影响文学本身对曼德勒影响力的塑造和传扬。
凌辕对曼德勒没有这么透彻的了解,如果不是变故连连可能他与曼德勒决不会有交错的机会。此时的曼德勒在他的眼里绝没有那么多的风情与浪漫。太阳已经落下,夜色笼罩下的曼德勒显得有些冷清。其实就算是白天,如果不到旅游景点,在这个仅有几十万人口的缅甸城市又会有多少诗人笔下的美妙呢?这个刚刚才小心翼翼将国门打开一丝缝的国家也如同探访她神秘风姿的外来者一般诚惶诚恐的窥视着对方。
阿德把车停下告诉凌辕曼德勒到了。凌辕看看车窗外黑暗凄冷的城市心中竟有些恐惧,有点不好意思的对阿德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间华人开的旅馆,听说这边有很多华裔商人。也许是因为语言不通吧,到了异国凌辕总不自觉的希望找到同胞,总觉得这样更踏实些。阿德看看凌辕说就帮你一次吧,本来我们就只送到这里的。凌辕连忙称谢,表示可以加些钱,阿德笑笑说那到不用。然后七绕八拐10多分钟后停在一幢三层的小楼前,楼上几个霓虹灯字“NYLON HOTEL”。凌辕知道地方到了,于是拿出200块人民币塞给阿德,阿德不要,但凌辕坚持要给,阿德最后不好意思的收了下来。
凌辕刚要下车,阿德喊了一声,凌辕回过头来,阿德说你还是换换衣服吧,凌辕不好意思的笑笑拿出包里的衣服在车里换了起来。乘凌辕换衣服的时间阿德又说:“从曼德勒开始到仰光人民币都用不了了,你带美金和缅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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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辕一愣,以前老觉得缅甸可以用人民币,看来是受了媒体的害,现在自己身上还真只有人民币。阿德看凌辕的表情知道他肯定只有人民币,想了一下说我到还有200美金换给你吧。凌辕大喜,用2000人民币换了阿德200美金,接着还把阿德身上的5万多缅币也缴了过来,扔了400元给阿德。阿德嘴上叫苦,但心里其实挺高兴,凌辕给的人民币多少已经超出了汇率,自己常在缅北混,人民币更好用啊。这也叫各取所需。
第十九章 曼德勒之旅
一、
告别阿德凌辕走进了这家叫NYLON HOTEL的旅馆。前台坐着个姑娘,虽然也穿着当地人的特色服装,但一看就像华人,皮肤没那么黑,人也丰满得多。
凌辕上去拿出护照递给那个姑娘,抢在她开口前就说我想要个房间,价格多少?免得对方又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姑娘抬眼看看凌辕,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也用带些台湾腔的国语说你一个人吗?我们这里按人收费,每人4美金,包早餐。
“是单独一间房吗?”凌辕听她说按人收费还以为是几个人睡一间。“当然是一人一间,带洗手间的”姑娘有点好笑的看着凌辕。这人也有点滑稽,穿的还算干净,但脸上头发上却有些脏,看着怪怪的。
凌辕心想还真不贵。但现在自己身处险境,钱还是能节约就节约吧。于是按国内的惯例问能不能打折。这回那姑娘是真惊奇了,没答话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凌辕。
凌辕正尴尬着从里间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上皱纹的线条感极强,肤色呈古铜色,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那种。
“阿萍,怎么啦?”
“爸,没什么,这位客人问能不能打折。”
“哦?”中年人看看凌辕:“先生从中国大陆来吗?”
“是。哦,不是,我从别处来。”凌辕有点慌张。自己的护照上的国籍真是自己也说不清楚。看着中年人狐疑的眼神,凌辕强自镇定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去大陆旅游顺便来曼德勒观光,然后回国的。”
中年人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啊,先生可能在大陆待了很久,我们这里不打折的。”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看您也是中国人,这样吧,就破例优惠一点,收你三美金吧。”
“谢谢你啊。”凌辕没敢再多说,甚至有点后悔刚才为了省点钱差点露出破绽。虽然大家都是中国人,但自己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说得清,就是说清楚了难道要求谁都得相信吗?
那个叫阿萍的姑娘忙着给凌辕办理入住手续,中年人站在一旁看着。凌辕看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有点沉闷,于是跟中年人搭讪:“您就是这儿老板吧?”中年人笑笑点点头。凌辕又说您到缅甸多久啦?
“几十年了吧。先生才移民国外不久吧?”中年人拿起凌辕的护照边看边说。
“是啊,才一年不到。所以英语也不灵光。”
中年人把护照还给凌辕说:“伯利兹是移民的好选择啊”。凌辕一听说您认识伯利兹?中年人淡淡一笑说我早年去过呢。凌辕说我办了移民才几个月就离开了伯利兹,都还没你熟悉呢,老板你给我介绍一下?
中年人一听来了兴趣,说别叫什么老板了,我和你是家门,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陈哥吧。陈哥?凌辕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叫David chen。
“我叫陈元,还是不习惯那个英文名字。要不是为了移民我也不会取个字母名字。”凌辕装作轻松的说。
“那陈老弟不累的话进来喝口茶,我们聊聊。”陈哥对凌辕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陈哥,我真想和你聊聊呢。我对缅甸和伯利兹都不熟悉。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房间放放东西,冲个凉,很快下来。”凌辕高兴的说。
陈哥看看凌辕的样子,皱了下眉头说你是该洗个澡,不然品我的茶也没味道。说完哈哈大笑,显得很是豪爽。凌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那陈哥稍等一下,我很快下来。
凌辕把东西往床上一放,很快洗了头,随便冲了一下就下楼去找刚认的陈哥。
阿萍见凌辕下楼来,对凌辕招招手说我爸煮好茶等着你呢。凌辕笑笑跟着阿萍进了里间。阿萍边走边说好久没人陪我爸聊天了,今天你来正好可以和他好好聊。凌辕笑笑没有说话。穿出后门却是一个别致的庭院,陈哥正坐在凉椅上哼小曲呢。陈哥见凌辕进来连忙直起身子请凌辕在对面石凳上坐下。阿萍对着凌辕笑了一下转头对陈哥说:“爸你们聊,我出去了。”
二、
看着阿萍走了出去,凌辕问陈哥:“您就一个女儿?”陈哥说是啊,本来她还有个哥哥,但是在内战里面死了。以前日子苦,她妈妈也是积劳成疾我却没钱给老婆治病,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医院走廊里。阿萍那时才3岁,现在都22了。说着眼眶就湿了,弄得凌辕也伤感起来,竟与陈哥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陈哥抹了一下眼睛说今天要高兴啊,我跟老弟你觉得投缘,咱们哥俩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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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哥是从台湾来的,以前也是国民党军人,越美战争时参加了台湾秘密支援南越的“驻越建设顾问团”,后来南越亡国陈哥不及撤退混在难民中几经周折流亡到泰国,本想回台湾,但台湾当局早已销毁援越档案,拒不承认陈哥的身份,甚至还有特务威胁陈哥不要乱讲话。无奈之下陈哥只有辗转中南半岛谋生。后来在缅甸认识了文革期间从大陆跑到缅甸的妻子,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结为夫妻相依为命。妻子生病的时候迫于无奈陈哥把妻子女儿托付给一户缅甸农民自己偷渡去了中南美洲的伯利兹。当时伯利兹刚刚独立,英美两国因为各种原因对伯利兹投入大量建设资金。陈哥在伯利兹当过游艇驾驶、游泳教练,后来在当地华人朋友的帮助下承包了一个房屋修缮公司,也赚了些钱,可是当陈哥带着钱回来给妻子治病的时候妻子已经在弥留之际,还来不及送进病房就在医院走廊断了气。
陈哥安葬了妻子,用在伯利兹赚�